第021章 首次当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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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阿华…”

    看天色估计在四点钟了，陈天华就在路边早早候着。

    “好好…你们来啦就好，请屋里坐…坐…”

    “三位都是我土根兄长，感谢这话咱就免说了，仅此薄酒，略表心意，我先干为敬！”

    ……

    “哎哟喂…瞧您说的，现在土根比咱们有出息、能干，要说关照，今后是他关照咱还差不多…”

    吴老三瞧上去也有三十几岁了，年龄比薛婉珍小不了几岁，但乡下讲究辈份。

    今天，陈天华是第一次端坐在主人正位上。

    “那里话，乡里乡亲的咱土根高攀上你们几位大哥，往后还请你们多关照咱家土根呢，喝顿酒略表心意，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

    有白斩鸡，香菇炖老母鸡，红烧东坡肉，河蚌烧青菜，葱花酱伴剁螺蛳，韭菜烧螺蛳肉，大白菜汤。

    酒桌上自然就不提当初落水之事，吴老三、林根他们三人都是心知肚明，因为陈天华特意叮嘱过，主要怕家中母亲担心。

    江浙一带有个风俗，家里吃饭时，见有客人上门来，则必起身放下碗筷请客人上桌吃饭，否则，没了待客之道，要被世人骂成没规矩。

    按江浙人乡下风俗，家中宴请客人，必须是男主在座，爹不在则由儿子，女眷一般不得上正席。

    阿华右眼角有块大疤痕，应该是以前自个不小心创的祸，或小时意外受的伤。

    “行行…下午没事…咱们早点过去。”

    听到人音渐近，薛婉珍也到门口迎一下。

    他笑了笑说道：

    下午变成了阴天，但没下雨。

    陈天华回家后，匆匆吃了午饭，然后全家人开始忙碌起来：炖鸡，洗菜，烧饭做菜，打扫卫生……

    三个男人故作姿态的嘴上客气，其实喉咙头口水不知吞咽了多少，完全是馋涎欲滴。

    陈天华东厢房跟堂屋之间只挂着一张竹帘子，原来的那扇门被缷下来当棺材板了。

    “哎哟喂这么丰盛啊，这比过年还讲究呐…这怎么好意思呵…”

    陈天华听了自然明白，自己实足年龄为十七，过了年就是十八周岁啦。

    林根就不用说了，已见过多次，而吴老三和阿华俩人，对陈天华而言是生疏的，这次得好好端详。

    “哎别说，土根这个月里蹭蹭长高长结实了，冒充廿一二岁的小伙子，还没人会怀疑呵。”吴老三瞅着陈天华惊奇道。

    “婶子…”

    一柱香功夫，只见横湖岸边的青石板上，有三个高大壮汉一摇一摆地朝这边走来。

    他的一只眼睛有点异常，村里人都喊他吊眼。

    其实，他除了右眼有这点伤疾之外，浑身上下还是个很俊朗的棒小伙。

    “阿婉婶！”

    “我就是想快些长大嘛，嘿嘿…”被母亲戳穿了虚报年龄，他尬笑了笑自嘲道。

    林根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扯开嗓子对着里间喊道，属于半开玩笑的言语。

    这一桌子菜在时下农村，那是很丰盛的了，量足味美，香气扑鼻，充分显示出主人家的十足诚意。

    他俩本身的私交关系也不错。

    酒席进行有一个钟头，桌上的酒肉已入肚大半，开始的馋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伙开始想着聊些正事。

    吴老三听完陈天华邀请的原尾，也没怎么推辞，毕竟救人一命，感谢也是情理之中。

    “哎土根，你今年多大啦？”吴老三突然问道。

    这男尊女卑的风俗，在江浙一带尤其是乡村，那是根深蒂固。

    薛婉珍笑盈盈的，她道明了这次请客之目的，当然，这跟事实还是有些出入的。

    如家里没有男主，那不算是个正式的家，就不能请客人到家里喝酒吃饭。

    前面那个大高个不用猜就是林根，陈天华连忙迎了上去。

    “我今年…应该有廿一岁了吧。”陈天华也是瞎子摸象。

    接下来，大伙吃着美味菜肴，喝着醇香的女儿红，开怀畅饮，推杯换盏的进行着。

    寒暄间，菜都上桌啦。

    吴老三说的阿华，就是那天他们三人中，站在最边上的那位年轻人。

    就算请了，正经家的男人是不会去的。

    而薛婉珍正和亭娟一起，俩人拿针线在给土根订被褥，深秋天转凉，晚上光是被单不能御寒。

    “土根小老弟是个文化人，也算是有心，咱们聚一聚喝碗酒也行，了即土根一桩心愿，等会我去叫上阿华。”

    三人都双手一揖施礼。

    女人再是长辈或什么，永远也不能上桌主事。

    幼娟在旁侍候，大姐亭娟帮着母亲在忙其他家务活。

    “土根今年十九，要翻过年才廿岁呢，尽瞎说！”薛婉珍在东厢房纠正道。

    “小舅妈！”

    他们俩都属于虎背熊腰、身强力壮，憨厚老实的庄稼汉，皮肤粗糙，手掌上满是老茧，指甲壳又厚又黑。

    三人畅开了吃喝，呲牙咧嘴的满是油腻，乡下庄稼汉哪讲究什么斯文，况且这味道真是太好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下午早点过来，咱们边吃边聊好吧。”

    “……”

    大家七嘴八舌地寒暄起来，陈天华刚好也能近距离地端详起这三位救命恩人。

    陈天华双手端起酒碗，十分恭敬地行酒辞令：

    不过这没关系，乡里乡亲的，今后谁照顾谁还说不准嘞。

    “哦…阿华是我小表弟，你们就不用去了，又没多大会事，我去叫上他就行了。”

    他们三个人都属于家境贫寒的佃户，也是大半年没闻上肉香味啦。

    “哎哟阿婉婶，您身体就不好，今天还烦您老亲自忙碌，实在过意不去呀！”还是吴老三机灵些，嘴皮子会说。

    右眼皮被伤口拉扯产生不均衡倾斜，右眼就像吊着似的难看，于是就有了绰号，吊眼或吊眼疤。

    林根开口证明，吴老三这才罢休。

    话音刚落，他带头将一碗黄酒，仰脖一口干了进去，大伙也纷纷仰脖一饮而尽。

    “吴三哥说得没错，土根还真就长成大人了，小舅妈…土根过了年可以讨老婆了。”

    倒上温热的陈年「女儿红」，酒的醇香扑鼻而来。

    陈天华当然是坚决推辞，他表示吃了饭才过来的，而幼娟更是逃得远远的。

    陈天华兄妹挥手离开，林根被吴老三留下来吃饭了。

    一会，吴老三嘴里瘪叽着走了出来，死活要拉陈氏兄妹俩进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