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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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不大，却携有无上威严，让下方百官心头微颤，这是帝王之音。

    百官于大殿之上依文武官品而立，已有年迈者面有倦色，这朝会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了。

    有官家之人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许久，摇了摇头，又望了望身前几人合抱的枫树，一声轻叹。

    再则，涌入如此多的人，城内客栈，饭馆，小铺虽多，可也难以招架，官府又不得不派人临时搭建栖身之所，派发吃食，被褥等等杂物。

    故而才会有如此多天南海北的人如滔滔江水一般涌入长安，一为赏枫，二为庆国诞。

    这盛会，天下之人皆喜，唯有他们是忧与愁。

    “若无事，众卿家退下吧，今日这时间着实是有些长了。”

    楚秋轻轻转头，笑道，“肖一，你知道朕说的是谁吧？”

    距国诞之日仅有半月，还有诸事待定，也因此，此刻已是正午时分，太极殿内依旧百官林立，未下早朝。

    楚秋眸中有丝丝哀意又夹着些许无奈掠过，手指轻轻敲击龙椅，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五年……愿他能……”

    楚秋却仍旧坐在龙椅之上，未曾离去，眉头微皱，眸子深邃，不知思索什么。

    而今年，是为大楚立国四百年，当大庆。

    时间一把利刃，虽无形，却是最为可怕的东西。

    不说是文武百官，就是楚秋这位皇帝，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五更上朝，而今却已是正午时分，已过知命之年的他也已不再年轻，不似年轻时那般，可因论国事而废寝忘食。

    长安城中，有宫殿群延绵十余里，有无形之气让人只觉十分压抑，不敢放肆。

    闻言，百官心头虽大喜，却也未曾露于色，只跪服在地，山呼万岁，片刻的功夫，已尽出太极殿。

    楚秋开口，轻声道。

    一旁的大太监本姓肖名一，楚秋幼时他便在身旁侍奉，而今已有五十余载。

    虽已入秋，草木已觉，可这头顶高悬的红日似乎还对盛夏有些许不舍。如此，也使得官道上的行人衣衫已被汗水浸湿，可面上更多的却是笑意，让人惊异。

    若光是楚国之民这京都的诸多官员也不会如此焦头烂额，这天下，不止楚国一国，而今年为四百年大庆之期，其余诸国又岂会不派人前来。

    也幸得这位女子喜好枫树，这天下才能出现如此旷世之景，叶红之日，直凌九天，整个长安，宛若仙境。

    都说十月枫叶红，可这长安的枫树，似乎要更早一些，枫叶如火，已挂满枝头。

    也有传言道，之所以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在长安栽下满城枫树，一为红颜。再则，是这位开国帝君觉自己功盖千秋，而世间奇景皆为天造，而他，却要欲与天公试比高，方才拍案下旨，耗时数年造就这枫城长安。

    人实在太多太多，多到一贯十分清闲的官府之人早已忙得焦头烂额，怨声载道。

    官道上人头攒动，已延绵长安城外三十里。至于长安城内，更是不必多说。

    楚秋高坐龙椅之上，身着正黄色天子衮冕，上有十二章纹，衣上为日、月、星、龙、山、华虫、火、宗彝；裳上为，藻、粉米，黼、黻。头戴通天冠，脚踏乌金履……

    一则诸多的人来自山南海北，为免生事端，不得不派出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卫兵在城内城外昼夜巡视。

    诸国使者可不比楚国之民，稍有不慎，即起争端。为此，礼部诸多官员已不知在衙内议了多少次，谨慎不已。

    长安的枫树，与大楚同龄，为四百年前大楚开国之君所植。

    饶是早在数月前就已有所准备，此刻却也有些力不从心。

    哪位女子会不希望有男子为自己如此，又有哪位男子会不希望自己可以为心爱的女子如此……

    而此地，即为楚国中心，是为太极宫，也被百姓称为皇城。

    半月之后即为重阳佳节，每年的重阳，便是满城枫叶最为火红之时，为赏枫之期。对大楚之人而言，重阳，更是大楚立国之日，举国同庆。

    都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楚羽这位开国之君亦不例外。而今这长安之所以满城枫叶红，只是因为他的她喜欢枫树而已。

    太极殿，皇帝在此会见群臣，视朝听政，天下大势之策，大多在此决议。

    楚秋瞥了一眼百官，见有官员双腿微颤，已明了为何会如此，心头不禁觉得好笑，只是却未现于面色。

    许久，楚秋微微转头，嘴唇微动，似乎是在与身旁的大太监说，又似在自言自语，轻声叹道，“按礼质，国诞之日，祭祀天地，先祖，皇室子弟当在……”

    长安城外，有官道，官道之上行人络绎不绝，颇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