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7章

[    【作者沥湉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你想留下？”

    “是是，绝不叨扰您。”曲宁嬉皮笑脸地哼哼。

    那种似乎有什么在暗中窥伺的感觉，让唐沐通体一凉。他穿墙进入侧间，果不其然看见本该泡在水里的男孩站在窗边，被贴隔音符的窗扉被他推开一道缝。他就扒在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院落里给自己上药的曲宁，泪珠断线似的滚落。

    “真的？”曲宁扶着男孩的头，指间缠绕着他细软的发丝，“这可不是小事。你的名字是父母取的，若改了，日后的生活也都是用新名字了，你想好了，果真愿意？”

    曲宁垂眸笑道:“好。”

    “顾溟，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改名字。”

    他忽地想起有什么不对。

    “顾苡谦说我和他师兄相像，应该指的只有脸吧。”他感叹道，“曲宁才是让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而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的憧憬和温柔……不该落在我身上，我受不起啊。”唐沐捂住双眼，脱力似的吐出口气，“走了也好，磕代餐是没有好结果的。”

    “顾苡谦，这个新名字你喜欢吗？”

    “你……体质特殊，心性尤为重要，我希望你往后为人谦和有礼，即使做不了好人、圣人，至少……别做恶人。如此，我再取个‘谦’字。”

    掌门冷着脸看他，忍下暴打自己弟子的冲动，甩下瓶伤药便头也不回地御剑离开了。

    曲宁把自己收拾妥帖，确保那个孩子看不出什么端倪，才推门而入。他举止自然地提着个木凳走到顾溟身后坐下，是轻松惬意的模样，仿佛他只是出去散了个步。

    泛光的紫色眼眸仿若盛放的桔梗，清浅的眼底，只盛得下那一个人。

    “你如今孤身一人，又尚且年幼，如脆弱的孑然草枝。但草木生命最是旺盛，逆境求生亦是不惧，我便为你取个‘苡’字，你日后也要好好活，纵使孑然独行，也要顽强地走下去。”

    “愿意。”顾溟的声音有些哭泣后的嘶哑。

    曲宁笑个不停，手下却轻柔地顺开顾溟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氤氲热气中他轻声开口:“我会留下你，但你成年之前不能再踏出这里。我师父会收你入门下，由我来教你，教你修心教你练剑，这是条很辛苦的路。但……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是吗？”

你师弟。但我不会过问他的任何事，你说的，你来教他养他。”

    曲宁为男孩铺好了路。

    消沉了一阵，唐沐回过神来，再一次在心里骂自己矫情。他将目光放回曲宁身上，很清楚这是来自过去的影像，他回忆起顾苡谦给他讲述的，既定的结局——眼前这个惊才绝艳的年轻剑修会在最好的年华殒命，独留下自己悉心照料的师弟，变成他最不希望看见的模样。

    “诶，洗干净好看多了嘛，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之后也不知道会便宜谁。来，靠过来，我帮你洗头。”

    “师兄……”男孩嘴唇蠕动，把那两个从未念过的陌生字眼珍重万分地含在嘴里。

    唐沐望着艰难起身地曲宁，神情复杂。

    “这里是顾苡谦的记忆，但他是怎么知道这场对话的内容的？”

    顾溟关上窗，一点点抹去地上墙上被自己弄出的水渍，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缩回了木桶里。

    “他那双眼睛过于惹人注目。你既上了心，那就自己想办法护好他。若被人发现，仙盟的人前来施压……我不一定挡得住。作为掌门，我总是要为宗门考虑，不能为了一个弟子弃宗门众人不顾。”

    男孩顺从地轻轻点头。

    顾溟飞快地点头，却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落在曲宁手里，头皮一阵刺痛，差点又把眼泪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