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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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新媒体人，慕真真无论是电脑还是手机打字的手速，总是快到飞起令人惊叹。可此时此刻，明明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一个标点，她却犹犹豫豫地折腾了好半天。

    越想越担心，慕真真的手指动了动，她忍不住在对话框里敲下自己的担忧：

    “司霖，你再这样下去，公司没有办法签你了。而且你这是公然违约，是要赔偿的，这不是小数目……”

    “不，”慕真真赶忙摇手辩解，“我们只是朋友，一起做视频的伙伴。”

    见司霖不说话，不表态，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roy实在是心力交瘁，只能长长、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

    roy“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大一口，才顺过气来。他瞪了司霖一个眼刀，走进了工作室。可当他看见宁不群的时候，顿时老脸一红，就像温度计的红线“嗖”地一下窜到头顶，简直下一秒就要喷出血来：

    可是这只哈士奇，偏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他有合约，有经纪公司，有身为人气偶像的约束。他和无牵无挂的她们不一样，在他的身上，承担着更多的责任。

    “淡定，淡定，”司霖赶忙轻声劝慰，“小心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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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魔音波及的慕真真和季薇，一脸懵逼。而直到这个时候，roy才发觉两个女生的存在，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狂怒：

    “小宁你不是说有急事回老家了么？原来在这里跟着他一起发疯！”

    而这次thetruthteller的视频，对他来说，一定是造成了重大的冲击……

    司霖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不再端着公司要求的酷哥人设，此时的他，轻轻地扬起了唇角，笑若春风：

    窗外弦月弯弯，屋里夜灯暖暖。

    roy倒吸一口冷气，刚开喷了一句“你这小丫头怎么……”，却听司霖冷声截断了话头：

    一声声凄厉的质问，配上roy那奔溃的音调，差点没把司霖的耳朵眼给炸了。他忍不住抬起两只手，揉了揉自己的两边耳朵。

    “如果百万的赔偿款，可以为无辜的死者讨回公道，可以揭露加害人让他付出代价，可以减少一个新的受害者——我觉得这笔账，还挺划算的嘛。”

    “够了。”

    “你！还有你！小宁啊，你是着了什么魔啊，跟着他一起发疯！还偷偷瞒着我过来，帮他拍什么鬼视频！”

    “你说吧，你是不是要玩死我？你知不知道，看到视频的时候，我心脏病都差点犯了！”

    工作室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宁不群啃完了鸡腿，开始啃起了玉米棒。“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格外放大。

    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看见了许愿墙上的卡片，就不会开始这场调查，司霖也就不会卷入到这场风波中了……

    有时候，司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roy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跟踪器？他怎么会知道，到这个工作室来堵他们的？

    “是我。”

    明明已经逼近凌晨，但慕真真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捧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

    “你也知道你是多管闲事啊？”roy瞪他，“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来管这个闲事？你知不知道，我坐高铁的三个半小时里，公司高层一路都在给我连线训话……”

    对哦，血压爆了，不知道公司能不能算工伤……roy的理智终于部分回归，他在心里狂念“我不气我不气”，然后坐进了沙发里，再度“葛优瘫”。

    是的，roy是在视频工作室的门口，堵住了ttt四人组。那个时候的他们，为了庆祝视频制作成功，刚刚叫了kfc全家桶的外卖。结果，“叮咚”一声，跟在宅急送小哥身后出现的，还有气急败坏、脸色堪比恐怖片里鬼怪的roy。

    司霖打断了roy狂怒的抨击，他给了自家艺人保姆一个制止的眼神，然后转头冲慕真真和季薇说：

    说实话，他还真没算过账。司霖尴尬地笑了笑，没应声。

    外卖小哥大约也察觉了气氛不对，脚底抹油直接溜了，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瞬间僵住的司霖，也在五秒钟后恢复了神智，皮笑肉不笑地挤了一个笑容：

    作为最初策划者的慕真真，只有弱弱地举起了手：

    明明是个二不兮兮的哈士奇，却要装成是冷傲的大尾巴狼。

    被连带攻击的宁不群，选择了沉默。他一言不发，只是咬了一口嘴里的炸鸡翅——

    roy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翻了一个白眼。他再度喝了一口“肥宅快乐水”，瘫倒的姿态让他的血压回落了一些，脸也没那么红了，气性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一张脸又红到白，白得简直可以媲美卫生纸：

    这一句，已是roy最为严厉的质问了。他以为，只要是智商在线的正常人，都会给出正确的答案。但roy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一言不发的司霖，却在这时抬起头，对他轻轻地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这么快？”

    “我说，”roy有气无力地叙述，“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眼下没了外人，roy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发动他的“无敌狮子吼”，他冲到司霖面前，拔高了音量，将对方骂到臭头：

    不知道司霖怎么样了。经纪人打着高铁赶来现场骂人，事情肯定挺严重的了……

    一句“划算”，犹如一记重拳，打得roy简直内伤，堵得他半天说不出话，血都吐不出来。

    当时在高铁上，高管的咆哮几乎穿透了手机，连邻座的乘客都听见了。roy不准备重复那些痛骂，他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

    “我我我我我……咳咳咳！”roy一口气堵在那里，咳个不停，简直椎心泣血。

    “我没事，”司霖打断她，送上一个让她放心的安抚的笑容，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回头联系。”

    “对你来说，这是闲事。对我来说，这是正事……”

    “你们先走吧。”

    roy呼天抢地，声音里透满了绝望。

    “来，吃点东西，解解压。”

    “不要告诉我，你们不但发新闻，还搞出女朋友闹绯闻吧——天啊——”

    司霖关上门，转过身，抱起双臂，对上了不远万里地跑来兴师问罪的roy。

    roy白着一张脸，瘫坐在沙发上，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慕真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连累到司霖被骂，这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司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被经纪公司骂两句的问题。她虽然不追星，但她不傻，这背后肯定会有大量的利益问题，甚至牵扯到金钱赔偿……

    “咔嚓”的声响，是如此清脆，如此动人。这音波攻击，差点就引爆了roy的脑血管，让他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彻底收获人生的终极深眠。

    听到“视频”两个字，roy终于想起了自己赶来n市、千里讨伐的主要原因。提起这档子事儿，他的血压就升高，血管都要爆了：

    “可是你……”

    慕真真也不好多说，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和季薇两人离开了工作站。

    可是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

    “这两位是……”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啃玉米的宁不群，偷偷瞥了司霖一眼。大家都不是什么富二代，数百万的赔偿款，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债务。

    当大门拉开的那一刻，气氛着实诡异。线上买单的司霖，欢天喜地接过全家桶，然后就看见在小哥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满脸哀怨的背后灵，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没把可乐都洒了。

    roy长叹一声，暴躁的情绪早已过去，现在他的心情已经down到了谷底，声音也变得忧愁起来：

    司霖笑了笑，淡定地回应：“也做什么，就是管了个闲事。”

    司霖抱着全家桶，给沙发上的roy递了过去，轻声道：

    “不止是公司给你的人设崩塌，你还暴露了你的学校，后续会产生很大影响。还有还有，你知道公司花了多少钱多少工夫，才给你争取到《暗网缉凶》的反派角色吗？这笔账，你有没有算过？”

    “你真是我的祖宗哎！你是叛逆期到了吗？跟你说低调，低调，你偏要搞出这么大的事！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是吧，这辈子注定被你折磨！你让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你你你你你……”越看越气，roy的脸简直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

    二逼的，洁癖的，话唠的，笑眯眯的，多管闲事的，充满正义的……那许许多多，方方面面，每一个都是温暖亲近的他，绝不是广告照片上故作冷酷的纸片人。

    慕真真明白，这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她们作为外人，的确不方便留在这里。可是看见roy气急败坏、兴师问罪的模样，她又实在放心不下：

    “我也不说了，你好好想一想，就为了管一个闲事，你至于赌上前途、要放弃一切吗？”

    面对roy的魔音攻击，宁不群一言不发，只是淡定地拿过司霖手里的鸡腿，“咔嚓、咔嚓”地，静静地享受美味，任由roy崩溃叫嚣。

    所以，她才会给他的微信备注了别名：哈士奇。

    “你们好端端的搞什么视频？说，究竟是谁搞出来的事儿？”

    【看不清的鼹鼠：你还好吗？】

    慕真真对着微信界面，内心无比的纠结。司霖的微信头像，是社?公司为他拍摄的定妆照，俊朗的外形，配上刻意摆出的冷峻表情，使他看上去高傲冷酷，不近人情。

    司霖慌忙把可乐递过去，“来，喝口水，顺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