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工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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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着有些酸胀的肩膀回到家，看了看，没人来过。

    上肥这事儿，其实还算不上累。

    还好是冬天，穿着棉袄呢，这要是夏天挑担子那才叫酸爽。

    这年头可不是头皮的事儿，虱子虮子是人体常驻居民，大白天的就敢翻山跃岭的出来晒太阳散步，和谁聊天看到他头发上有个小动物一点都不会奇怪。

    今年还不知道一个分到底给算多少钱，不过起码是两毛钱到手了。

    不是砍够了，是他砍着砍着突然想起来，家里的柴禾应该就行，都是干透的树枝子，何必费这劲上山砍呢？

    然后还要感谢郭嘎感谢d，感谢银行帮大忙……队长他们几家可是几百上千的拿回家了，粮也分的最

    说句实在话，这边即没那里累，也没那里苦，更没有那边的种种草菅和迫害。www.liulanwu.com顶多也就是不能回家，吃的睡的各方面其实真还是不错的。

    “洗了？哎哟，这可是出息了，还洗衣服了。是不是就搁水里和拢和拢？你那是糊弄小鬼子呢，能洗干净啊？”

    哑巴撇撇嘴，冲杨春生竖了竖小拇哥。尹丫哇嘎巴，巴奴哇。

    杨春生抬手在头上抓了抓:“铁丝儿……到是有点，我也不敢做主啊。”

    虽然做为记工员他家肯定比村民家里强，但也就是多点粮多几分地，能多分二两肥肉，也不能和几个队长比。

    而且这几个家伙一看也不像是那种刚烈的汉子，估计也就是泡泡病号躲避干活，或者去公社逛逛街……他们怕不是要寄信或者拍电报吧？

    哑巴冲杨春生啐了一口。真敢说，听你个收音机要四节电池，你脸可真大。

    杨春生抬脚比划了一下，没真踹。

    想了半天也没招儿，抬头往队部那边看了看，记工员那屋烟囱还冒着烟呢，想了想，出来过河找了过去。

    扎大门要么用铁丝，要么用藤条，都没有。怪不得人家都是山上开花了才扎大门，那会儿有藤子。

    ……

    我跟你说，这几天老老实儿实儿的，上个肥又不累，你看看，哑巴都比你们强，一大早就过来，今天我给他个满工。”

    队里也有牛和驴，牛是用来耕地的，偶尔也拉车，驴就是用来拉磨的，大家都有分工，各干各的。

    “就你们，”杨春生点了点小青年:“就这样还知识青年？知识个卵子。这几天啥日子不知道？还要顶风往公社跑。”

    修个灯泡到行，你也用不着啊。”

    车老赶子用马车把冻肥拉到地头上，隔多远卸一车这样，然后再用人力分成小堆，平均摊到所有的耕地上。除了自留地。

    四小队这边有点偏，寄信都得等邮递员什么时候来顺路给带上。

    哑巴扭头看了看日历。哦，十一届五中马上要开了，这阵子确实下面的领导们是最忙的时候，各种开会。

    这边山上的林子早就没有了，现在长的是乱七八糟，榛子最多，然后胡桃楸，榆树，槐树黄玻萝什么的，要往山梁上走才是成片的松林子。

    哑巴往四边看了看，瞅准了几棵胡桃楸走过去，看了看粗细长度，卡卡一顿砍，然后把砍下来的枝子拢巴拢巴抱回了家。

    “这点就够了？那行，我还以为你要多少呢。”

    万一再有哪个领导心一热就来咱们小队转转，我替你们兜着啊？我兜得起嘛我？好生的吧。”

    看来队长也不是不来上工，应该是去公社了。还真是忙啊。筆趣庫

    中午回家吃饭，可以歇一个小时，下午继续，一直干到日头偏西。

    “你不是回了吗？”杨春生看到进来的是哑巴，问了一句:“嘎哈？要看分本啊？我说给你满分就是满分，我稀得糊弄你？”

    干活就有工分拿，没活干的就没工分，这个还真算是好事，算是一种照顾。满工的话，一天最少也有一两毛钱呢。

    回到家，把砍的树枝子扔到栅栏脚上干着，自己去柴禾垛上挑大棵的拽下来一捆，比划比划感觉能行，把叶子拆干净就行了，正好用来引火。

    哑巴指了指西山。你去吧，我奶就在山上埋着呢。

    杨春生点了点头:“这点我能做主，你也别拿那眼神看我，队上的事儿……我就是个记工员，能干啥？

    再说收音机他屋里有，老三给的。就是这会儿想听听解个闷儿。

    哑巴记着今年好像一个劳力两百多斤粮，比去年涨了不少，算是丰收年。但事实上，还是有不少人家要倒挂，也就是贷款。

    哑巴站在那挠了挠头。这咋整？麻绳到是有点，这玩艺儿也用不上啊。

    队上不用电的也有那么十来户，就包括哑巴，做为电工他肯定一清二楚。不过也不存在笑话什么的，大家都穷。

    村民们谁家要用就提前找队长或者会计借。

    而且柴禾本身就已经压的很平整了，不像这现砍的七横八翘的。

    等到了年底扎帐，事实上村民也基本见不到钱，能见到钱的没几家。都是抵了去年的粮，再算今年的粮，能不倒挂就是胜利。

    “不行，这几天不行，”杨春生摇了摇头，看了看小青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搞什么鬼。

    “想听自己买去，”杨春生摇了摇头:“要不你给我整四节电池，我就回家给你求去，行不？反正你三哥给你拿。”

    这东西不像做生意会有弹性，生产队，粮食多少斤，猪几口，羊几头，各种收入都得过称，他们要拿多，那就只能有人得拿少。

    去房头棚子里拿了把镰刀，哑巴没进屋，拎着镰刀往东沟里走了一段，然后上了山。

    “这几天儿咋？”小青年压了压声音问，看了哑巴一眼。

    “哑巴你回去找件旧衣服套上，这一身别整糟尽了。”杨春生喝了口花茶，又冲哑巴说了一句:“你可给你哥省点心吧。”

    昨天洗涮的时候，哑巴可是把自己那点衣服好个摔打整理，头发洗了好几遍，又用篦子刮过才算放心。

    拾收拾过来上工，一个都不能少啊。”

    “啥日子，大日子，全公社的领导都在那，县里市里的领导也要来，你们去凑和啥？

    可是临到要弄了才发现不行。没东西。

    哇尹。哑巴摇了摇头，比划了几下扎帐了的动作。哇尹，贴三。啊？

    电池在这个年代可是正儿八经的精贵东西，手电筒，收音机是大部分人家的主要电器了，都得用电池。

    “草你奶奶的，说我不如你？”杨春生骂了一句，对小青年说:“赶紧回去把早吃了，收

    车就扔在牲品棚子门口，把老马牵出来绑上就行了。

    哑巴是一个人过日子，回去还要自己煮饭，所以提前半小时回家，杨春生还真给了他一个满工。十分。

    不是种出来多少粮就大伙分，要交国家，交集体，最后才是私人的。农民忙活一年，自己啥也没落着，还要贷款吃饭。

    送肥这事儿不需要全村劳力都上，地不多，肥也没多少的，就是年青劳力，老弱一类的都没份儿。

    这玩艺儿累是不累，冻的也不脏，就是有点废肩膀，得一担一担的挑，分一堆肥总要挑着担子走个三四百米。

    其实杨春生他们家用电池不用花钱，公社给他们发，就像老三那边，厂子也发。干部工人这年头都有，要用手电筒嘛。

    种地还要至少一个半月呢，提前二十几天把肥埋下去就够用。

    冬天没有草，上山没夏天那么麻烦。只要瞅准踩稳别摔倒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摔一下就到山下了，比电梯快。

    “啥日子啊？”小青年有点懵，抓着头皮盯着杨春生看。头皮有点多，哑巴往后躲了一步。

    哑巴搓着下巴琢磨，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趟公社呢？春肥这东西其实没那么急，早几天晚几天没区别，要不然杨春生也不可能坐的这么安稳。

    哑巴脸一抽，扭着眉毛用鄙视的眼神儿斜了斜杨春生，伸开两臂比划了几下。三啊。嘎？

    哑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确实，要是弄脏了怪可惜的，可是没换的呀，总共自己有几套衣服？昨天都洗了，冻的梆梆的还没干。

    等了有四十多分钟，车老板子来了，过来和杨春生打了个招呼就过去套车。

    “绳子？你要铁丝儿？真要铁丝儿？要那玩艺儿嘎哈？扎帐子？”

    他们就是生产队的天，是皇帝。

    他要给院子弄个大门，起码得像那么回事儿，别像现在似的谁想进就进，弄个大门起码得在外边喊一声。

    哑巴眨巴眨巴眼睛，这就满工了？可是自己也不想干啊。

    多。还天天骂娘。

    哑巴又比划了一下，画了个方框，在耳朵边上比了比，冲杨春生挑了挑眉毛。嘎？

    西呀，哇达尹嘎。哑巴摇了摇头比划了两下。没有换的，自己小心点就行了，冻肥也不会喷溅，注意点应该没事儿。

    但是没地方说理去，都得认，要不然你明年更少。

    锹和土篮都是队上的，不用自己带。

    队里现在是统一生产资料，统一劳动，统一分配，私人就一点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