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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个玩笑话,没想到陆昝明居然真的吃了。

    罗溯反应过来后,表情又惊又怕。

    意料之中,果然没有人回应,她神色逐渐变得淡漠起来,轻轻依靠在着窗边,望向楼下,声音变得有些缥缈。

    陆昝明自从身体好后,工作状态就变得高负荷,从早到晚的会议,晚宴后接着跟各国的政要、财阀会面。

    她拧着眉头,不知那头发生了什么。

    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在穆瑶刚出国那几年最为频繁。

    穆瑶有点不信,“陆昝明,你不会是薄荷糖过敏吧?”

    “当然也祝我,心想事成。”

    “罗溯?”

    这次来欧洲IEEE智慧城市标准会议,是陆氏集团在国外的战略部署初步阶段成果展示会,作为标准制定者,国内以陆氏集团为代表的智能研发企业,首次占据国际发言台。

    “陆总,穆家找到了新的投资商。”

    “你先别激动,情绪调节障碍不是病,之前开的药也不过是调节激素分泌,但是这些激素在他体内也可以自行分泌的。”

    电话里传来一阵杂音,穆瑶把手机拿离耳边。

    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那天在火锅店,李越在前台付钱,她跟陆昝明出来的时候,存心逗弄他,就把在前台顺出来的几块薄荷糖给他。

    “嗯。”

    陆昝明的声音沉了许多,许是意外,所以穆瑶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那么一丝不同。

    说到这里,罗溯就哑然熄火。

    穆瑶怔住,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给过陆昝明糖。

    又是一阵沉默。

    一个是陆昝明的贴身机要秘书,老板的健康状况简直就是他一天工作状态的晴雨表。

    他先挂了电话,穆瑶狐疑地想着陆昝明的最后那句话。

    另一方面,陆昝明给她的选择,听起来不难,不过是陪他去参加陈侬予的订婚宴,但穆瑶心中总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

    “听说你生病了?”或许是穆家的事情有了转机,或许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今晚的她显然比之前几次,多了些许耐心。

    那头回答的很诚实,“没有。”

    陆氏集团包下的套房外面有一间小型会议室,几乎是是24小时坐满等着会面的人,一众智囊团甚至轮流上场两班倒,精力都跟不上他。。

    “既然这样,那我就祝穆小姐,心想事成了。”

    这一刻的寂静跟刚才不一样,穆瑶能感受到陆昝明手指紧握住手机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罗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赵医生,人长时间只工作不睡觉,会死的。”

    赵医生拉长语气,也无奈:“是,陆总说,那些药物的效果不太好。”

    “生病了,多注意点休息。”她淡淡来了一句,并不指望陆昝明会听。

    罗溯在这头倒吸一口气,“停了?”

    想到这个画面,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很轻,隔着电话,传到陆昝明的耳边,像琴音清越的尾调,抓不住地转瞬即逝。

    电话里,脚步声渐渐消失,却迟迟再没有声音,穆瑶握着手机,有点不确定现在那头拿着电话的到底是谁?

    那时他无意中发现,只要穆瑶在国外的消息一传到国内,陆昝明那段天便会宿在公司,或者给自己安排高频率的出差,不论多远的项目,他必须亲自飞过去。

    夜深人静,他倒显得人畜无害了,穆瑶这么想着,没什么话题再聊,“没事我就先挂.....”

    她想了想,觉得不太对,“那你都吃了?”

    “穆小姐的语气很自信,看来是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

    高强度的工作安排,近乎自虐。

    自从上次,他背着陆昝明打了那个电话,就把他扔到后勤工作去了,他连见都见不到陆昝明一眼。

    不过稍想就知,罗溯一向对他唯命是从,区区一个电话,估计他一个眼神,罗溯就乖乖双手奉上。

    陆昝明的声音似乎有点恹戾,“嗯,可以提神。”

    罗溯又想起穆瑶来,那个女人,要是有一天让她知道,她能任意拿捏着陆昝明的情绪,就怕陆昝明会被她折磨死。。

    “嗯。”低沉的一声回应。

    “我给穆小姐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回国后再......”

    蓦然间,穆瑶心里生出一股涩涩麻麻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想起小时候,在穆家别墅里养过唯一一只宠物,漂亮温顺的拉布拉多,那时穆瑶的母亲已病入膏肓,从国内送到国外治疗。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跟那只狗狗,所以穆瑶尤其喜欢它,经常将最喜欢的巧克力和蛋糕喂给它,直到被别墅里的管家看见了,她才知道狗狗不能吃这些,破坏免疫系统,容易生病。

    她无心去思考,为什么陆昝明会接罗溯的电话。

    “陆昝明?”

    “分泌个屁,他精神高度绷着,连觉都不睡了,这样下去,身体哪里吃得消。”

    突然的转着,陆昝明疲惫的双眼骤然淀出一片清明。

    “知道你还吃?”她语气提升,简直不可理喻。

    手脚不大听使唤地抖着,握着的手机晃荡一声摔在地上,紧接着滑出去很远,至到面前人的腿下。

    这次出国,陆昝明突发的,不寻常的呕吐,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夹着尾巴,仓皇的离开。

    关老太太关悦见不得不请赵医生介入,可以在偶尔有波动时,通过药物短暂控制,等到情绪恢复正常后,逐渐戒断药物。

    “嗯,过敏。”穆瑶听到他声音有点哑,不像是感冒,倒像是累的,很疲倦的那种。

    说他请自己吃火锅,自己请他吃糖,不白占他便宜。

    最高兴的莫过于的李越跟罗溯两个人。

    他也是被穆瑶气糊涂了,才没忍住打出这通电话。

    罗溯语气焦急:“赵医生,陆哥的药没了。”

    “其实这么多年,陆总的病例看似情绪调节的方式很奇怪,无休止的工作,但就情绪控制本身而言他是很稳定的,甚至比绝大多人都要好,只不过情绪发泄的途径有些太过了。”

    之后像是突然醒悟过什么似的,连夜订了回国的机票。

    “嗯。”顺从的很。

    就算吃完很痛苦,也是那么开心,穆瑶想到陆昝明,不知联想到什么,倏然垂下眼睫,盖住波涛涌动的眼底。

    “你每次吐之前,是不是都吃了薄荷糖?”

    那头的寂静,证实了她的猜想。

    后来因为情绪宣泄,需要匹配的工作强度越来越大。

    拨过去后,赵医生并不意外地听到这个结果。

    陆昝明面色紧绷,声音冷的吓人。

    跟平日里的喜怒不形于色相比,表情是少见的失态。

    赵医生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我听说,那个女孩回国了。”

    “你那天给我吃的,是什么糖?”

    赵医生提议:“要不你还是试试找找这次情绪突发的原因?毕竟药物治标不治本呐。”

    穆瑶咬着唇,心底思量,是否要把话说死。

    从一开始的见面,就一直处于被动,若不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她恐怕开始就会对他敬而远之,绝不接触。

    “哦。”他语气平静,“那恭喜穆小姐。”

    总之这些年,就在用药和断药之间反反复复。

    “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薄荷过敏?”

    “老太太也想抱孙子不是?”

    赵医生说:“其实你,还有关老太太,都把她那个女孩当做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沉默了几秒,他大概也发现了问题,“嗯。”

    而罗溯只觉得一向铁打的陆昝明变得这么虚弱,一定是穆瑶害的,现在陆昝明好了,他脑子里的那个雷达引线,也不再时时警报。

    “可说不定,两人真正在一起了,又会是另一种结果。”

    “不用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让她几乎立刻就作出决定,“陆总,既然合作的事情就此打住,以后就没必要再私下见面了,陆总,你觉得呢。”

    只有罗溯隐隐感觉出事情不对劲,他对陆昝明的这种工作状态再熟悉不过。

    罗溯握着电话里先是怔住,“另一种结果?”

    一方面她尤为忌惮陆昝明,男人的一举一动都给她极大的压迫感和不适。

    直到在酒店的第五天晚上,症状居然非常神奇的自己消失了。

    薄荷嘛,吃起来当然提神了,只不过联想起刚才罗溯质问她的话,说陆昝明这几天到某个时间点就吐。

    所以,陆昝明的睡眠,几乎可以用忽略不计来形容。

    可薄荷糖一般很常见,穆瑶想了一下,“你之前没吃过?”

    赵医生叹了口气:“不是没了,上上个月,陆总来找我,把药停了。”

    什么叫也祝他自己心想事成?

    穆瑶:“你之前说的第二个条件,我不会答应了,到时候就请陆总再找个人陪你去陈家赴宴吧。”

    面前身影弯下腰,两个手指点地捏着机身捡起,随后看了一眼罗溯,后者表情瑟瑟,到底没敢伸出手再问他要。

    晚上,赵医生接完最后一个门诊后,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

    年幼的她不理解,如果不能吃,为什么每次喂它时,那只拉布拉多那么开心。

    罗溯傻眼,药停了:“那怎么办?现在他人在国外,我这两天看他工作状态,感觉有点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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