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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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了个十几秒，才拉长了嗓子道：“班长，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呢，我明明对同学友善又真诚，怎么会故意来影响好学生呢？”

    我手按在教室门上，还没推开门，却听到了清浅的歌声。

    我顿了顿，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某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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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迟到不早退，安静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像一棵安静的植物。

    班长终于回过神，她推了推眼镜道：“明天就公布了，你想早点知道的话可以待会儿去问老师。”

    我尽情想象着他的反应。就像江晚渡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一样，我也太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江晚渡愣了愣。

    忍得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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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来不掩饰贫困，都知道他在课余时间还在食堂兼职，双休日还要打两份工。

    江晚渡：“……”

    “杨丹才走。”江晚渡否认道。

    我有点想笑。

    我，陆非言，他生平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上了他。

    人在被窒息到的时候，确实需要这种网络用语发泄一下。

    江晚渡的声音低沉，哼唱时好像一把上好的大提琴，悠远雅致。

    “那确实。”我煞有介事地说：“学生也没那么放、荡，跟片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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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刚好是江晚渡值班。

    我向班长道了谢，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

    时不时拨弄一下他，岂不是更好玩？

    我站起来把何连城往旁边一拨，溜溜达达朝江晚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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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之所以能和我沆瀣一气，多少是有点资质的。

    好像还是上次我在酒吧里听到的歌。

    但是江晚渡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不行，我拒绝。”

    这不就很适合被堵门？

    看我的眼神跟看人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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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啊。”我说：“你上次自己不也说了吗，帮我补习呗。”

    “好吧。”我耸了耸肩，笑眯眯道：“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班主任带着厚厚的书冲进教室，我转头看着窗户，干净的玻璃映出江晚渡。

    江晚渡负责善后的整理，现在还在教室里。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还有更有趣的东西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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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你问别人干什么。”

    我不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就像是突然转了性一般，再也没有骚扰过江晚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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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一般的补习。”我说，“在哪里补习，你得听我的。”

    我瞥了他一眼：“我也没干什么吧。”

    我无声地倒退几步，然后将手里喝空的可乐罐扔进垃圾桶，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江晚渡冷笑：“是你自己不拿。”

    江晚渡的手指又扣了扣，像是下意识做出来的，我盯着他白皙的侧脸看，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眼睑。

    我站在拐角处，双手靠在栏杆上，很快就有几个同学走了出来。

    下一刻他的手指就僵在了原地，又不露痕迹地摆回了原来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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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挑了挑眉：“我说江晚渡，你不会忘记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吧——那个戒指，你到底问了没有。”

    “唉，对味儿了。”何连城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才像你。”

    我疑惑地看他：“你没有什么？”

    我知道他没问，那戒指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跟谁问去。

    何连城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非言，你最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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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到底是怎么顶着一张棺材脸在我面前装没事的？

    我叹了口气：“那可真是麻烦。”

    教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晚渡耸了耸肩：“问不着，他们都说不是自己的。”

    我表现出一副被冒犯到的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哟，你又清清白白了。

    像在寻找什么线索似的。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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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吵不过我就开始结巴，后来学乖了就一声不吭。

    嗯，有时候我自己都会为自己的人渣程度而震惊。

    我挑了挑眉毛：“别人的成绩也可以问吗？”

    他竭力用平常的态度对待我，而我知道那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嗯，江晚渡知道我在看他了。

    手一顿，就这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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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程度的失态在我人生中仅仅出现了几次。

    你猜，我想问谁的？

    “算了，指望你也没什么用。”我摇摇头，“上次医药费还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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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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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又被我揪出来了。

    我再推开门，江晚渡将图书柜的门锁上，然后才转过头，眼神淡淡地掠过我的脸。

    还有点好奇。

    江晚渡，你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拦住了他，他黑着一张脸：“你又想干什么？”

    尤其是当另一位主角是江晚渡时，惊悚程度指数型上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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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胳膊里抬起头，用手用力地揉了一把脸，仿佛他真的是才刚刚从酣眠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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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抓紧时间多逗一下，可惜了。

    ——那样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其实我压根也没想好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好玩的江晚渡实在是少见。

    江晚渡整张脸都染上红晕：“我、我才没有——”

    “你说什么？！”

    当江晚渡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我时，我看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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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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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没一口把他咬死了。

    连发小都被我的转变惊到了。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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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忍无可忍：“我真的会谢。”

    平心而论，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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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仿佛在看世界第八大奇迹。

    显然江晚渡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深吸一口气：“那你到底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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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还有晚自习，下午放学后就得先把值日做了，否则晚上十点多根本来不及打扫卫生。

    余光瞄到江晚渡动了动手指，似乎是醒了。

    我是你保姆？

    我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你不会以为，五十块就能把我打发了吧。”

    “……”江晚渡窒息地张合了一下嘴，像濒死的鱼：“闭嘴，你那些脏事儿不要跟我讲，我不想听。”

    刚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手抖了一下，整个人都有点裂开。

    江晚渡瞅了我一眼：“再说了，也不一定是班里的人，哪个学生会带这种银戒指，一看就是婚戒。”

    就像一只在老虎面前明明已经瑟瑟发抖的兔子，却要强装淡定。

    我笑笑：“江晚渡，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东西，那天我是救了你，可我还没来得及让七班的那些人删掉照片。”

    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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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渡皱眉：“我没那么多时间。”

    我皮笑肉不笑：“何连城，你是不是贱得慌？”

    班长多少知道我的脾气，抽了抽嘴角：“他刚睡着，你别吵他。”

    现在是课间，江晚渡一般都趴在桌上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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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真可爱。

    好玩死了。

    但是一周也差不多了，欲擒故纵精髓就在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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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直男来说，实在是有点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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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渡成绩是好，嘴皮子明显不怎么利落。

    要不是我一直在注意他，还真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

    我用食指扣了扣桌子：“怎么，我想努力了，不行吗？”

    连我都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破案了，原来是江晚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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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管好你自己的表情。

    我都佩服我居然忍住了，而不是当场戳穿江晚渡的伪装。

    “时间你定。”我摊手，“一人定一个，很公平。”

    我不行了，我头要笑掉了。

    “刚刚教室里就你一个人？”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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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连城：“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感觉大的要来了。”

    江晚渡转身就走，脚步匆忙。

    他在那来回鼓捣了半天，最终还是没鼓捣出来，愤怒地闭上了嘴巴。

    我靠坐在他的课桌边，笑眯眯道：“班长，月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