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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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点点，勾起他沉寂的食欲。

    朱迪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朱利安，你最近的精神不太对，”她还是开口，“马库斯已经留意到了。”

    他的神经跳动了起来。

    登记完所有数据后，朱迪看着已经要离开的朱利安，不知为何嘴巴干涩。

    不然，他或许不可能活着离开研究所。

    那情绪太复杂，复杂到今日，朱利安也没弄清楚。但面对着逐渐膨胀到空间都塞不下的异类时，他从来都没有让那些奇怪的念头冒出来过。

    …

    朱利安背对着朱迪挥了挥手，然后插到兜里，慢吞吞地离开了保育园。

    【哒哒——】

    朱利安摸了摸肚子。

    他开始有些期待今天的晚餐。

    大部分人类都是如此，没有全然的善，也没有彻骨的恶。

    …

    那只虫族似乎因为耗尽了力量而陷入了沉睡，并没有追赶朱利安。

    朱利安没有留神，在他这件宽大的衣物兜里，一小截扭动的触须安静了下来。它的横截面缓缓渗出少许灰色的液体，污染了衣服……也开始侵蚀他的味觉。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似乎没有早上离开时的惶恐。

    哒哒。

    但也只有一点。

    ……他逃出来了，他真的逃出来了！

    跑到十七层电梯口的时候，朱利安看着轰然倒塌的废墟，这才后知后觉，或许这里就是虫族带着他钻进来的地方。

    他能逃出来，和那天朱迪的报告也有关系。

    朱利安坐上了回家的悬浮器。

    研究所一直想弄清楚那一天朱利安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研究员一直怀疑他和代号A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其实朱利安也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是蜷缩着躺在地下十七层。

    地上一层，一栋被完全隔绝开的小楼伫立在西北。

    所以朱利安对朱迪，总有着一点不同寻常的感激。

    激动狂喜后，朱利安不由得对这只虫族产生了一种复杂又奇怪的情绪。

    他最近总是过分饥饿，又莫名其妙对食物没有食欲，但现在，他好像恢复了。朱利安看向悬浮车外，高耸的建筑物直插云霄，流光溢彩的灯带穿行在空道上。

…它残缺不全的成长，无法让它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但它偷偷地，偷偷地驱使着那根断裂的触须。

    这是完全属于研究所的地盘。

    再多，就会成为马库斯利用的工具。

    只有纯然的恐惧和害怕吞没了他。

    如果不是这只虫族，他压根不会有这样悲惨的遭遇，可同时，它又的确救了他。这让朱利安既对它痛恨，却也有着浅薄的怜悯和喜爱。

    代号A冰冷地贴着他的脖子，似乎在感受着温热的脉搏，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几乎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

    一点、一点满足他的饥渴。

    他还记得，早上莫尔顿让他早点回家，今天他要亲自下厨……玛莎矿星虽然是一颗矿星，可是玛莎矿星人都有一手非常好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