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    【作者白孤生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不，这简直是太奇怪了。朱利安两根手指把幼崽给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话，“我是不会出奶的。即使马库斯那个变态想要让我成为那个什么母亲，但我还是个男人好吗？”

    朱利安总是用人类的眼光去看待它们，但实际上，它们根本无法用人类的三观和道德来判断。

    刚才的梦还在影响着朱利安，让他的头突突生疼。

    …

    “这几种简单粗暴的分类，只依靠族群内的属性划分，并没有判定种类。曼斯塔虫族的种类至今为止，在人类的眼中徒留恐怖的图像，难以细分。在这三种外，曼斯塔种族还具备两种独特的存在，其一是‘王族’，之所以称为‘王族’，是它们是最接近（涂抹的痕迹）的存在，似乎具备某种能力，可以在人形和虫态切换，且‘王族’一定程度上可以威慑低阶虫族……它们的力量远比其他三类虫族强大……”

    “改正，‘■■’对曼斯塔虫族有着至高无上的掌控，它（划掉）祂是曼斯塔的母亲。曼斯塔是纯粹的集体，个体的存在没有意义，整个族群都只存在一个意志，那就是祂。”

    他的乳/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挤出来液体的！

    至于在那之后，她和阿方索会怎么样……

    其实也没有什么，除了身份卡和代号A外，朱利安并没有什么要带。

    “曼斯塔虫族的社会结构非常有趣，它们并不倚靠个体的智慧。低阶的个体只有纯粹的本能，我们将其称之为‘工兵’，工兵是战场最前线经常出现的种类，是‘炮灰’。数量庞大，外壳坚硬，狙杀方式：建议三人为一体的机动小队。弱点：砍断它们头部后脑的硬块，似乎可以阻止它们的思维串联。往上，是各司其职的‘哨兵’和‘工具’。‘哨兵’专司保护，‘工具’为曼斯塔虫族内的各种功能虫，这其中可供研究的方向太多，暂且不提。

    他是个长相可爱的青年，金色短发，绿色的眼睛，在看向马库斯时带着甜甜的笑意，“所长，听说你们最近研究成果里，有一项是和虫族有关的，我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我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前往参观？”他说话的时候很温柔，但就是带着种莫名的气势。

    但紧接着出了那么多事情，朱利安早就将那些知识都抛在了脑后。只是这会，不知为什么，又不知不觉梦到了那些繁杂的文字。那些字体就像是扭曲的小虫，蠕动着钻入了朱利安的记忆，让他醒来后，眼神有些空白，像是回不了神。

    他甚至都没有提及自己的姓氏——这很不礼貌，却也透着某种意味。

    他们要前往的方向，是Ω-5实验的所在地。

    朱利安摸了摸藏着弗兰西斯身份卡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知道朱迪说的那个“机会”什么时候出——对朱迪来说，她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创造一个时机——从现在他开始只能全神贯注，不遗漏任何痕迹。

    是那本，从朱迪手里借过来的书。

    砰砰砰——

    他梦到自己正在看书。

    “……最令人不解、且困惑的是，尽管最普通的一只‘工兵’都能轻松杀死一个不携带机甲的人类，可是它们的‘王’却是一只孱弱的‘■■’，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甚至可能比普通士兵还要弱小……

    在他出事前，他好像看完了最后的一部分。

    他们总得造假，朱迪无法就这么直接取消空气墙的权限。

    朱迪将实验室的数值进行了调整——她相信，联邦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她和阿方索的主动投靠的——她启动了置换。

    方案二：置换。

    一声轻轻的、柔软的鸣叫声。

    那本书晦涩难懂，用的是某种和通用语有点类似的语音，需要很费劲才能分辨出词句的含义，所以朱利安一直看得很慢。

    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不是察觉到了朱利安的意图，走到哪里都扒拉着他的裤腿，实在是恼人得很。

    所有……他的视线立刻扫过周遭所有，嗡嗡的声音逐渐变大，它们一点点在失去控制。不知道朱迪做了什么，或者是释放了他不知道的气体，总之，这群最近一直过分安静的伪虫族群体窸窣声开始止不住，羽翼振动，碰撞，冲突……

    “不……”朱利安喃喃，在他的意识深处，仿佛有什么地方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他试图……他用力闭了闭眼，他感觉自己似乎要去阻止什么。

    这时间段，朱利安所在的实验室A会和一个与其平行的实验室A1切换位置，A退到原本A1的位置，A1替代A进行审查。为了确保置换时一切顺利，实验室A的监控会暂时中断，所有的权限暂时会落到主管的手里。

    然后整只幼崽都颤抖了起来，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古怪的欣喜。

    研究所对虫族的研究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想要随便拿出一个无关紧要的实验来敷衍稽查员不是不行，但对朱迪来说，这也是她和朱利安的机会。

    过了两个星刻，朱利安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他听到了培养舱内响起了朱迪的声音，“好了，朱利安，听清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稽查员已经过来了，其他人都赶了过去。现在你所在的实验室和备用实验室置换，所有的监控下线，由我监管。现在我也要立刻赶过去备用实验室，在五十星秒后，你所在实验室的伪虫族会暴动，我已经圈定你的位置，在空气墙撕毁前不要离开，它们无法靠近你所在的地方。等空气墙撞毁后，余下的利用你手里的身份卡都可以解决。”她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已经只剩下三十几星秒的时间。

    阿方索隐晦地看了眼马库斯，马库斯点了点头，平光眼镜后的神色非常淡定，“当然可以，请往这边走。”

    朱利安看了眼上面。

    但在朱利安的表情变得柔和前，他一下子想起来，在他睡着——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耳根又泛着红。

    朱迪和阿方索都对联邦政府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感到奇怪，经过两人的推算，研究所在进行虫族实验的事情估计泄露了，所以才会在这么要紧的时候还派人过来——朱迪并不是没有怀疑过曼斯塔虫族的入侵是否与此有关——大量的实验不合规，为了避开稽查员的核查，马库斯有70%的可能性会执行紧急方案二。

    也就是说，到了朱迪所说，会有人来检查的时候。

    ——敷衍联邦政府并没有用，他们敢来，就肯定掌握了证据。

    队列中，朱迪并不在。

    朱利安半睡半醒，好似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朱迪就在那里。

    而对她来说，制造一场实验体的暴动，并不难。

    嗜血、疯狂的气息开始流露。嘶鸣声尖锐起来，乱飞的翅膀，嗜杀的欲/望，它们开始互相残杀，但更多的腾空而起，朝着最远端的空气墙狠狠撞击。

    亚瑟是代表联邦政府过来的稽查员，虽然他没有明说他的身份，但从他出现在研究所身后跟着的那一群随从和护卫来看，亚瑟的身份并不一般。

    飞跃的虫躯抖落无数闪烁璀璨的光粉，那痕迹如同绚烂的星辰，倏忽而过，前仆后继赶往死亡。带着难以形容的扭曲与狂喜。

    他不该在代号A表露出来对他……体/液的渴求时，随随便便地以为给出一点……救命，朱利安只要一想到之前的画面，就巴不得把自己的记忆都消除掉。他那个时候肯定是发了疯，不然为什么居然会配合起代号A的动作？

    砰——

    “咕……”

    总之，在朱利安留意到的时候，他正看到幼崽谨慎地按了下去。

    亚瑟的身后跟着马库斯和阿方索等人，在空寂冰冷的研究所内巡查。

    等到他把空了的营养剂丢到一边时，他才想起，代号A还挂在他身上。

    说是愤怒，也有点，但更多的是羞恼和自省。

    他坐起来，在食物营养剂的地方抓了一下，随手拿了一根，也不看是什么口味就吞了下去。营养剂的味道都十分之一般，再是置换成各种口味，都比不上真正的食物。

    好像整个实验室都被移动了。

    在马库斯和阿方索都必须离开岗位的时候，她身为主管之一，当然不可以再走开。但，在收到马库斯光脑送来的消息，必须执行方案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它们眼底逐渐露出难以控制的猩红。

    朱利安下意识低头，正看到一只幼崽正趴在他的胸口，前足谨慎地收敛起来，就窝在这身袍子的褶皱处，仿佛一个踩出来的小小虫窝。那晶莹的白色和小巧的身形，无一不让人升起怜爱的心思。

    这里的培养舱配合了外面的时间，白天晚上会有划分，现在亮着灯，就说明已经是第二天白天。

    雅斯顿主星正在遭受入侵，星球上的住民忐忑不安，联邦政府的军队勉力抵抗，但已经有一些虫族落到地表了。这么危急的时候，居然会有政府的稽查员前来，本来就是一个非同寻常的讯号。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那种诡异发毛的感觉，他是再也不想体会第二遍。

    其实连代号A，朱利安都是犹豫了好一会，才将它塞进了怀里。

    那是常年在高位才拥有的压力，让人不容小觑。

    但另外一道、另外无数道弱小的、飘忽的、难以察觉到的、脆弱的光点，无意识地回应着他，稚嫩

    也就是朱迪的手里。

    就在这时，朱利安感觉到了一阵细微的、难以觉察的晃动。

    朱利安的脸色几乎都发白，仿佛意识到朱迪想做什么。

    朱利安低头一看，发现代号A又往下滑了一点，趴在了他的——他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趴在了他的乳/头上。如果只是这么一件事，朱利安当然不会想太多，可是隔着一层衣服，幼崽的前足微妙地悬停在半空，像是要压下去，又带着某种奇怪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