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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侧身，手臂靠在栏杆上，不与姨娘碰面。
我常常怀疑人类在一起的意义，尤其是两个陌生男女长时间呆在一起后便离不开对方，甚至要把各自融入到另一个毫无了解的家庭体系中去，光是想着就觉得这个体系的可怕之处，不断加入新人，不断失去老人，新人不见哭，老人不见笑。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姨娘在这个家庭的漩涡中心，命运也和方辰夏挂上了勾，只要方辰夏一出点什么事，姨娘总是作为第一责任人被责怪和埋怨，仿佛她这个做母亲的硬是要害他们的宝贝孙子似的。
“你说，只要姨娘能办到。”
可她从来都不上手帮姨娘任何事，在一旁指点江山还怪姨娘笨手笨脚，顺便谈及过往说自己当时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还要下田种地，生完孩子第二天直接去坡上挖红薯去了。
“我长大了对吗？”
走到操场时碰见回教室的赵珂，“你刚才跟周朝去哪儿了？”
我沉默片刻，“去世了。”
初三中考之前，学校开了个家长会，姨娘从高中部的教师身份来到初中部和众多家长一起感受班主任的指导和意见。
“……我没爸。”
“如果我是你，我会赶紧闭嘴。”我心情如冰点跌到谷底，声音低沉得连我自己都惊了一下。
我当然听出赵珂的另一重意思。
“滚。”
“我有一些心愿。”我转过头看着姨娘。
我没说话，等着姨娘的下文。
“我那可不是嫉妒，我那是保护你们，别和陌生人说话知不知道？”
校长的声音在不远处的舞台跳动，炸得我头痛。周朝在我眼前咧个大牙晃动，我更是气郁到极点。
黎蒿表现得很冷淡，点点头从我身边走过。
对于这些指桑骂槐，姨娘通常保持一副马放南山的和平心态，但我却无法忍受，总要帮着姨娘说上几句。
周朝不说话，眼神里透出一丝诡异的光，直愣愣得盯着我，看得我发毛。
“正有此意。”
周朝轻叹一声，“不是马上要中考了嘛，你也知道我们班那个黎蒿啊，到处都压我一头，尤其是语文，超我三十分啊，搞得我好没面子哦。”
不一会儿，姨娘满眼焦急，“弟弟在家摔下床了，我得赶紧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说完还没等我回答，姨娘迈着小步急匆匆地跑下了楼。
我轻嗤一声，“那是人家懒得搭理你，就你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说完。”
我点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我把姨娘家的情况讲给赵珂听，她说，“我们家只有我跟我爸，那些有的没的亲戚早就不来往了，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别人哪可能时刻跟你保持联系。”
我甩开周朝的手，面色沉闷，压制住怒火，“我现在不想说话，因为我心情很不好，我也不需要别人来逗我开心，我要开心的时候自己会开心。”
“那……”
我微微耸肩，转身要走，“你看，天意如此。”
我啧啧嘴，“有可能，要真是这样
“那你怎么不说是他看了这类小说故意模仿的。”
中考誓师大会，和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的高考誓师大会一样，我站在大太阳底下，头顶晒得焦烫。家长陪着自己孩子站在操场上听校长的发言，可我身边空荡荡，为了不显眼班主任让我站在了最后一排。
正当我要发火时，周朝举起手，语速极快，“我知道天南星是谁！”
“他为什么找你？”赵珂不解。
那一瞬间我的失望漫过了胸，又埋过了头顶，走廊太阳很大，我却寒冷如冬。
每当这时，我这个外人就更加不受待见，姨夫装聋作哑，姨娘息事宁人，婆婆纠缠不休。
我瞟他一眼，“我情绪什么时候稳定过？”
呵呵，真是赶早不如碰巧啊。
从前的姨娘满心满眼都是我，如今有了方辰夏，她的眼睛虽然看着我但我已找不到从前的关怀。
周朝挠头，“真奇怪，这时候他能去哪儿？”
我扒在后门看着姨娘不再挺拔的背，莫名想起了我母亲，同样微微拱起的背，为方便盘起的头发以及相似的侧脸。
周朝摇头，“情绪长期性不稳定那也是一种稳定。”
听到声音我抬起头，穿过赵珂看向来人。
周朝看着我的神色逐渐小声下来，“……如果你说你就是原作者他会不会把秘籍借给你……”
周朝小嘴一撅，学我说话，“对对对，你了不起你一个人头顶天脚踩低，路过的蚂蚁见了都得让你三分说惹不起，嘴里装火炮眼里埋炸药，谁来都给给人一嗓子冲天炮！”
“你妈呢？”
我开始感到失望，抬起眼睛与姨娘对视。
我忍住脖颈升起的鸡皮疙瘩，快速下楼，期间瞟了一眼周朝，他仍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嘶——”
周朝看我面色阴沉，一把揽过我的脖子，凉凉的手臂贴在我滚烫的后脖颈上，刺得我一个冷颤。
姨娘过来摸着我的头，“你再长大也是姨娘的小孩。”
周朝语噎，“我那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周朝继续说，“这是充分条件，必要条件是……”他开始扭捏作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周朝一把扯住我，夏天衣衫薄，我的半袖从肩上滑落，肩膀暴露在日光下。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谁爱去谁去。”我心觉烦躁，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
周朝一听重重的拍上我的肩，“就是这个意思。”
赵珂带着一种有故事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你啊，这可是个香饽饽，你要分析一下自己能不能抢过其他班的人。”
“然后呢？”我瞧着周朝拐弯抹角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心里更烦了。
“但老师跟我说你心性不稳定，容易大喜大悲，中考还有一个多月，心态很重要，一定要注意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不耐烦。
我悄然躲过她的手，姨娘显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一声口哨在我旁边响起，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周朝。
我深呼吸，“我想……”
姨娘的婆婆总是有各种理由挑刺，昨天为什么不喂母乳？今天冲奶粉的水为什么这么烫？方辰夏一哭她边说小孩子哭一哭闹一闹那是能给家里带来好运的呀。
“然后我听说他有个语文提分笔记，是我们学校高中部年级第一的，谁都不给就给了他，也不知道他俩啥关系，多好一本秘籍啊，看了之后肯定功力大涨，所以我想……”
周朝斜眼看着我，摊开手，“好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好朋友就是用来排忧解难互诉衷肠的，一起共甘苦共患难才是真正的好朋友！你小脸一板，谁来灭谁，那你好朋友得多伤心啊！”
“他让我去求黎蒿借他笔记。”
“嗨～”我僵硬举起右手，随即开始后悔。
“那你爸呢？”
周朝为难，“我还是要面子的，他们都知道我跟他不对付。”
赵珂点头，右手搭在我肩上，我俩看着远去黎蒿的背影，“是不是每个学生时代都会有这样一个人啊，集齐所有男女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他，而那个人永远不笑，跟个棺材板一样，像写小说似的。”
头顶开始阴了，我的脸也是。
“所以你想要，那你去要啊，关我什么事。”
“我姨娘。”
我盯着周朝的眼睛，“你小子想来一出借花献佛是吧。”
“青春期到了，看来是真的在长大啊。”姨娘笑着，她哄方辰夏的时候也是那样笑着。
“我有自知之明，像黎蒿这种，敬而远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叮叮叮……
姨娘电话响起来，瞬间打断我说话的欲望。姨娘示意我稍等，转过身接起电话。
周朝愣住，“那早上那个是……？”
周朝诶了一声，“先别拒绝得这么快啊，我这里有你要去的充分必要条件。”周朝一脸神秘，看起来没憋什么好屁。
“我很久之前把你的诗给我老爹的出版社看了看然后他们觉得可以就印在了文摘里，上次我刚好看到黎蒿把印在文摘里的你的诗给抄在了本子上……因此我觉得……”
周朝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搓搓双手，“听路岑哥哥说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啊。”
“这一年你辛苦了，班主任跟我说了，你的成绩在这一年里突飞猛进始终保持高位，重点表扬了你，重点高中没问题的。”
“我跟他可不熟，也不知道谁嫉妒的发疯，非不让我们跟黎蒿说话。”
“可你不是我呀，我看到我的好朋友不高兴，我就不高兴，那我就得想办法让我好朋友高兴高兴。”周朝说完按住我的背弓着腰把我拉出了操场。
家长会开完，姨娘把我拉到一边，扶住我的肩膀，半响才开口。
我叹气，顺势找个阴凉地方坐下，“行了臭小子别念了，头都要炸了。”
“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去吧。”
“威胁我呢，我不吃你这套。”说着我起身要走，周朝一把把我拉下来，我差点儿摔了个屁股蹲。
“那你现在还要求我去和陌生人借笔记又怎么说？”
我和周朝同时惊呼，周朝则迅速转身，声色颤抖，结结巴巴地开口，“对，对不起，我手滑……不不，我手贱……”
家长会散场后学生回到教室开始收拾，不出意外黎蒿这时应该在教室，周朝领着我找了一圈却没看见。
] 我侧身，手臂靠在栏杆上，不与姨娘碰面。
我常常怀疑人类在一起的意义，尤其是两个陌生男女长时间呆在一起后便离不开对方，甚至要把各自融入到另一个毫无了解的家庭体系中去，光是想着就觉得这个体系的可怕之处，不断加入新人，不断失去老人，新人不见哭，老人不见笑。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姨娘在这个家庭的漩涡中心，命运也和方辰夏挂上了勾，只要方辰夏一出点什么事，姨娘总是作为第一责任人被责怪和埋怨，仿佛她这个做母亲的硬是要害他们的宝贝孙子似的。
“你说，只要姨娘能办到。”
可她从来都不上手帮姨娘任何事，在一旁指点江山还怪姨娘笨手笨脚，顺便谈及过往说自己当时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还要下田种地，生完孩子第二天直接去坡上挖红薯去了。
“我长大了对吗？”
走到操场时碰见回教室的赵珂，“你刚才跟周朝去哪儿了？”
我沉默片刻，“去世了。”
初三中考之前，学校开了个家长会，姨娘从高中部的教师身份来到初中部和众多家长一起感受班主任的指导和意见。
“……我没爸。”
“如果我是你，我会赶紧闭嘴。”我心情如冰点跌到谷底，声音低沉得连我自己都惊了一下。
我当然听出赵珂的另一重意思。
“滚。”
“我有一些心愿。”我转过头看着姨娘。
我没说话，等着姨娘的下文。
“我那可不是嫉妒，我那是保护你们，别和陌生人说话知不知道？”
校长的声音在不远处的舞台跳动，炸得我头痛。周朝在我眼前咧个大牙晃动，我更是气郁到极点。
黎蒿表现得很冷淡，点点头从我身边走过。
对于这些指桑骂槐，姨娘通常保持一副马放南山的和平心态，但我却无法忍受，总要帮着姨娘说上几句。
周朝不说话，眼神里透出一丝诡异的光，直愣愣得盯着我，看得我发毛。
“正有此意。”
周朝轻叹一声，“不是马上要中考了嘛，你也知道我们班那个黎蒿啊，到处都压我一头，尤其是语文，超我三十分啊，搞得我好没面子哦。”
不一会儿，姨娘满眼焦急，“弟弟在家摔下床了，我得赶紧回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说完还没等我回答，姨娘迈着小步急匆匆地跑下了楼。
我轻嗤一声，“那是人家懒得搭理你，就你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说完。”
我点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我把姨娘家的情况讲给赵珂听，她说，“我们家只有我跟我爸，那些有的没的亲戚早就不来往了，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别人哪可能时刻跟你保持联系。”
我甩开周朝的手，面色沉闷，压制住怒火，“我现在不想说话，因为我心情很不好，我也不需要别人来逗我开心，我要开心的时候自己会开心。”
“那……”
我微微耸肩，转身要走，“你看，天意如此。”
我啧啧嘴，“有可能，要真是这样
“那你怎么不说是他看了这类小说故意模仿的。”
中考誓师大会，和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的高考誓师大会一样，我站在大太阳底下，头顶晒得焦烫。家长陪着自己孩子站在操场上听校长的发言，可我身边空荡荡，为了不显眼班主任让我站在了最后一排。
正当我要发火时，周朝举起手，语速极快，“我知道天南星是谁！”
“他为什么找你？”赵珂不解。
那一瞬间我的失望漫过了胸，又埋过了头顶，走廊太阳很大，我却寒冷如冬。
每当这时，我这个外人就更加不受待见，姨夫装聋作哑，姨娘息事宁人，婆婆纠缠不休。
我瞟他一眼，“我情绪什么时候稳定过？”
呵呵，真是赶早不如碰巧啊。
从前的姨娘满心满眼都是我，如今有了方辰夏，她的眼睛虽然看着我但我已找不到从前的关怀。
周朝挠头，“真奇怪，这时候他能去哪儿？”
我扒在后门看着姨娘不再挺拔的背，莫名想起了我母亲，同样微微拱起的背，为方便盘起的头发以及相似的侧脸。
周朝摇头，“情绪长期性不稳定那也是一种稳定。”
听到声音我抬起头，穿过赵珂看向来人。
周朝看着我的神色逐渐小声下来，“……如果你说你就是原作者他会不会把秘籍借给你……”
周朝小嘴一撅，学我说话，“对对对，你了不起你一个人头顶天脚踩低，路过的蚂蚁见了都得让你三分说惹不起，嘴里装火炮眼里埋炸药，谁来都给给人一嗓子冲天炮！”
“你妈呢？”
我开始感到失望，抬起眼睛与姨娘对视。
我忍住脖颈升起的鸡皮疙瘩，快速下楼，期间瞟了一眼周朝，他仍站在原地局促不安。
“嘶——”
周朝看我面色阴沉，一把揽过我的脖子，凉凉的手臂贴在我滚烫的后脖颈上，刺得我一个冷颤。
姨娘过来摸着我的头，“你再长大也是姨娘的小孩。”
周朝语噎，“我那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周朝继续说，“这是充分条件，必要条件是……”他开始扭捏作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周朝一把扯住我，夏天衣衫薄，我的半袖从肩上滑落，肩膀暴露在日光下。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谁爱去谁去。”我心觉烦躁，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
周朝一听重重的拍上我的肩，“就是这个意思。”
赵珂带着一种有故事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诉你啊，这可是个香饽饽，你要分析一下自己能不能抢过其他班的人。”
“然后呢？”我瞧着周朝拐弯抹角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心里更烦了。
“但老师跟我说你心性不稳定，容易大喜大悲，中考还有一个多月，心态很重要，一定要注意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不耐烦。
我悄然躲过她的手，姨娘显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一声口哨在我旁边响起，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周朝。
我深呼吸，“我想……”
姨娘的婆婆总是有各种理由挑刺，昨天为什么不喂母乳？今天冲奶粉的水为什么这么烫？方辰夏一哭她边说小孩子哭一哭闹一闹那是能给家里带来好运的呀。
“然后我听说他有个语文提分笔记，是我们学校高中部年级第一的，谁都不给就给了他，也不知道他俩啥关系，多好一本秘籍啊，看了之后肯定功力大涨，所以我想……”
周朝斜眼看着我，摊开手，“好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好朋友就是用来排忧解难互诉衷肠的，一起共甘苦共患难才是真正的好朋友！你小脸一板，谁来灭谁，那你好朋友得多伤心啊！”
“他让我去求黎蒿借他笔记。”
“嗨～”我僵硬举起右手，随即开始后悔。
“那你爸呢？”
周朝为难，“我还是要面子的，他们都知道我跟他不对付。”
赵珂点头，右手搭在我肩上，我俩看着远去黎蒿的背影，“是不是每个学生时代都会有这样一个人啊，集齐所有男女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他，而那个人永远不笑，跟个棺材板一样，像写小说似的。”
头顶开始阴了，我的脸也是。
“所以你想要，那你去要啊，关我什么事。”
“我姨娘。”
我盯着周朝的眼睛，“你小子想来一出借花献佛是吧。”
“青春期到了，看来是真的在长大啊。”姨娘笑着，她哄方辰夏的时候也是那样笑着。
“我有自知之明，像黎蒿这种，敬而远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叮叮叮……
姨娘电话响起来，瞬间打断我说话的欲望。姨娘示意我稍等，转过身接起电话。
周朝愣住，“那早上那个是……？”
周朝诶了一声，“先别拒绝得这么快啊，我这里有你要去的充分必要条件。”周朝一脸神秘，看起来没憋什么好屁。
“我很久之前把你的诗给我老爹的出版社看了看然后他们觉得可以就印在了文摘里，上次我刚好看到黎蒿把印在文摘里的你的诗给抄在了本子上……因此我觉得……”
周朝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搓搓双手，“听路岑哥哥说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啊。”
“这一年你辛苦了，班主任跟我说了，你的成绩在这一年里突飞猛进始终保持高位，重点表扬了你，重点高中没问题的。”
“我跟他可不熟，也不知道谁嫉妒的发疯，非不让我们跟黎蒿说话。”
“可你不是我呀，我看到我的好朋友不高兴，我就不高兴，那我就得想办法让我好朋友高兴高兴。”周朝说完按住我的背弓着腰把我拉出了操场。
家长会开完，姨娘把我拉到一边，扶住我的肩膀，半响才开口。
我叹气，顺势找个阴凉地方坐下，“行了臭小子别念了，头都要炸了。”
“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去吧。”
“威胁我呢，我不吃你这套。”说着我起身要走，周朝一把把我拉下来，我差点儿摔了个屁股蹲。
“那你现在还要求我去和陌生人借笔记又怎么说？”
我和周朝同时惊呼，周朝则迅速转身，声色颤抖，结结巴巴地开口，“对，对不起，我手滑……不不，我手贱……”
家长会散场后学生回到教室开始收拾，不出意外黎蒿这时应该在教室，周朝领着我找了一圈却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