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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独一无二……独一无二……你们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

    “你先下去等我吧。”

    灼眼的白光从门缝中射出,明晃晃地刺在江沚身上。

    “等会儿上晚自习我陪你去一趟办公室吧。”

    江沚没说话,捏起她的脸蛋揪了揪。

    他一定也认识到了自己思想上的问题,主动反省,改过自新了吧?

    “江沚。”

    江沚闭合双目,深吸一口气。

    黑暗中,少女在他胸口蹭了蹭。

    “嗯。”

    江沚:“……”

    王树科并不太鼓励高三了还请病假的做法,对这种事情颇有微词。

    王树科轻手轻脚出了教室,把门带上。

    “嗯嗯。”

    次日下午六点三十。m.sanguwu.com

    不过对于请假一事江沚父亲态度很强硬,表示江沚需要休息,王树科也只好同意。

    “参与培优不但没有起到正向的效果,反而打乱了我的学习节奏。我需要修复我的状态,找到最适合我的那一套方法论。”

    “那咱们现在回去上晚自习?”

    在王树科的号召下,大课间的时间一减再减,从最初的五点四十到七点变成了现在的六点二十到六点五十。

    未有遗憾,唯有轻快。

    王树科不屑地挥手:“学习哪有那么复杂,比得就是谁更努力谁更能吃苦。成绩不见好,无非是努力程度还没到火候而已!只要更努力——”

    “手机被赵老师没收了,我忘了要回来……”

    三十二天的宿舍静默后我终于坐专列返乡了!现在人在隔离酒店,不得不说还是家乡给人的感觉更安心……

    似乎是自认为看出了江沚在犹豫什么,王树科神情激动地摆摆手。

    “老师!”

    他们的目光与江沚碰撞。

    江沚依旧很平静:“我认为适用于我。要实事求是,不是么?”

    少女纤细的手指轻抚在他的脸颊上。哪怕他刚刚已经抹过了眼泪,她也还是感触到了那些隐隐约约的泪痕。

    啃还不满意,最后还用力嗦起他的脸,直到江沚疼得微微皱眉了才松开。

    教学楼里洋溢着喧嚣声——被高三压力笼罩许久,大课间是高三牲们唯一可以集中释放情绪的机会。

    少女身体前凑,吧嗒在江沚刚刚残留泪痕的地方亲吻一口。

    不过江沚是点到为止的啄,而她则是不讲武德的啃。

    说罢,他折身离开门缝处。

    无须动摇。

    无须畏惧,

    王树科托着下巴,目光复杂地思索一会儿。

    培优教室的门半虚掩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坐得整齐的学生们。

    这个年级的最高权威。

    江沚没有目送她。他将目光凝在眼前之门上。

    王树科停止了招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嘻嘻,好”

    江沚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

    “我的意思是,我决定退出培优班。”

    江沚很少打断别人,但他在十分钟之内两次打断了自己的年级组长。

    而他亲自从阶梯之上走下,放弃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荣誉、特权。

    沉浸……坚定……忍耐……迷茫……痛苦……

    白光消逝,归拢于门后。整个楼层重新被黑夜与星空填满

    少年安静享受来自恋人的亲吻。

    是江沚!

    王树科甩手走向培优教室。

    “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决定退出培优班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事情。”

    江沚曾是那些天之骄子的一员。

    ……

    不少人甚至是不吃饭无缝衔接来到这里,不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

    “这是我自己需要面对的选择。没关系的。”

    “盲目提升学习强度是没有意义的。只有真正想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才有意义。只有真正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才能杀出重围。”

    “王老师。”

    “嗯……让我想想……是最近成绩下滑的事影响心态吗?”

    “一次考试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计较某一次考试,没有意义,在高考之前的一切成绩都只能作为参考。沉下心来,只要足够努力,只要比别人学到更……”

    唉,这些不明事理的家长们啊。

    她同样也亲了江沚一口。

    “嗒嗒嗒——”

    每个人的目光都是高中生特有的目光。每个人的目光都独一无二。

    江沚擦着脸上的口水,乐了:“你是相信我好吃吧?”

    却在楼梯口的位置迎头撞上了一只等待许久的身影。

    “……”

    江沚第三次将老师打断。

    江沚抬起头,直视面前全年级的大家长、培优计划的发起人。

    “哐——”

    徐菁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仿佛在漆黑的楼道中闪着光。

    他没有进去。

    没想到江沚居然今天就回来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因为只有哭过的人才会懂这些呀。

    徐菁,笨。

    这才对嘛!哪怕之前不够努力,但只要认识错误就是好样的!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嘛!

    两人来到五层楼梯口。

    “嗯?”监督大家上自习的王树科听到敲门声愣了一下。

    “王老师,我有事想单独找你。”

    “嗯嗯,不哭啦。你很棒的,江沚是男子汉!”

    “什么独一无二……又是赵老师告诉你的?”

    江沚站在长窗前,与盘旋的星空和夜站在同一侧,双眸亦如星辰一般。

    夜色将少年的泪水藏起来。

    “我帮你擦擦。”

    “江沚同学!”

    “老师,我认为不是这样的。”

    江沚点点头,轻轻将徐菁的手放至嘴边啄吻。

    两个来自普通班的少年少女抱在一起,近在迟尺之处便是与平庸之辈划清界限的“培优教室”。

    “王老师。”

    “你说让我下去等,又没说让我回教室。”少女故作无辜地辩解。

    “唔!糟了!”

    江沚微笑应了一声,闭眼享受笨蛋小女友的定制擦泪服务。

    徐菁同样点点头,双臂环过他的脖颈,搂紧。

    他走向那扇门。

    沉重的关门声响彻楼层,随后缓缓消逝,如同纷散而寂的落樱。

    王树科顿时喜形于色。

    培优教室里的文理尖子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门隙外之人。

    少女忽地像被踩了尾巴似地颤了一下。

    对尖子生们的要求当然更高。

    前不久他接到了江沚父母的电话,说江沚身体不太舒服,需要请几天假。

    他快速用袖子抹了把脸,下楼。

    王树科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他只带普通班!他那套理论是给那些普通班的失败者的!”

    甚至他觉得,江沚之所以最近成绩滑坡,一定也是因为这种精神上的松懈。

    喧嚣声逐渐模湖、减弱,被有点压抑的安静所取代。踏足这样的楼层简直会让人下意识放慢脚步,屏住呼吸。

    无须逃避,

    王树科微笑着对江沚招手,示意他进来。

    江沚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还以为你回教室了。”

    “以后要注意呀,脸蛋哭花就不好看了。”少女声音纤细叮嘱,动作轻柔而耐心。

    少女嘻嘻一笑,不再言语,脚步声顺着台阶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什么节奏?什么方法论?”

    “由你去吧!要是你觉得你的什么方法论有用,那你明年考状元!我管不住你,让你班的赵老师管你去吧!”

    空气凝固了一瞬。或许是几分钟。不过既然培优课还没开,那应该没多久。

    甚至无需听声音,只要她身上那澹澹的香味便可以辨认。

    江沚站在黑暗里,也站在星光里。他双拳紧攥,像一匹小兽一般颤抖着。

    江沚没有回避那严厉的目光。

    “经过权衡,我决定退出培优计划,希望您批准。”

    “为什么?”这下王树科终于不澹定了。

    江沚也让吓了一跳:“咋啦?”

    徐菁笨拙地抽出纸巾——本来想像江沚那样很帅很霸总地掏纸然后给他擦泪的,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只是个憨包……

    ——最后,落在王树科身上。

    两扇凋工精致的木门森然而立,质朴的光泽在门上流淌,恍若命运之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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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沚露出微笑,又在她脸上也亲了一口。

    一扭头,有个熟悉的学生站在门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

    “我相信你。”

    纸巾收回。

    “有什么事长话短说哈,还有几分钟培优课就开始了,今天特地请了智慧木的知名教师于教——”

    唔……憨包就憨包吧。

    江沚与徐菁手牵手向楼上走去。

    她甚至专门买了和他同款的小包纸巾。

    “你知道学校花费了多少资源和资金才启动了这次培优计划吗?这是多么宝贵的学习资源,如果你一时意气用事离开该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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