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建议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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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海皱了皱眉，快速走下楼梯，伸手在楼梯口墙上的开关上一按，吧嗒，整个客厅亮如白昼。

    “好，马上来。”

    不吃光她是不会走的！

    “走吧，我先去看看他。”截肢影响一辈子，劝还是不劝，没见到人前程海拿不定主意。

    江少宇叹气，说起昨晚的事:“他不是心血来潮在院子里搞什么烧烤聚餐吗，一开始大家吃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哪儿钻出来的虫子，”他拿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个儿，跟大老鼠一个个头，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什么品种，咬着秦佑的小腿不撒嘴，扯下来的时候还撕了他一块皮。”

    谁让报警查不到，监控拍不到，食诱好比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呢。

    嘭，又是一拳砸在江少宇胸口。

    其他人也被他弄得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见他噗通一声滚下床。

    程海一口开便被秦佑打断了。

    程海和江少宇措不及防一人挨了他一拳，还全打在脸上。

    江少宇吃痛身子一歪压上旁边的程海，就这么点空隙，秦佑扒上吸痰器，吸痰器四个轮子固定的再好也扛不住他蛮力大。

    “阿姨，叔叔，你们先别激动，除了截肢就没有第二套治疗方案了吗？”程海帮着安抚。

    这么早打他点哈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喂？”程海打开蓝牙连接，接了电话，同时脚底踩下刹车慢慢减速停在红灯前。

    “你快来德安医院，秦佑出事了！”电话里，江少宇的声音很急。

    “有请专家会诊吗？”程海问道。

    江少宇一把拽住他，

    病房里安静下来，程海知道他在做思想挣扎，也不打扰他，可没想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跟鲤鱼打挺似的弹坐起来，护士吓了一跳。

    程海道:“先保命，没命说什么都是扯淡。”

    仪器晃动，搁置在上面的银色医用弯盘瞬间跌落，扔在里面用过的一次性刀片划在程海胳膊上，留下一条极细的血痕。

    “你怎么也站在他们那边！”秦佑死死地盯着程海，现在谁劝他截肢他看谁的眼神都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缺一条腿老子就废了，后半辈子都要坐轮椅你知不知道！”

    “事儿不是摊你身上你才说的轻松，换成让你截肢你截不截！”

    “秦佑...”

    程海拉下脸，郁闷的不能再郁闷了，懊恼地踹了一脚沙发。

    “截！”程海斩钉截铁。

    程海没那么嫉恶如仇，如果能用钱解决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

    而他要找的贼，正躲在沙发底下。

    几人七手八脚的去扶他，护士首当其冲被他没受伤的右脚结结实实踹倒在一边。

    “到底受的什么伤？劝什么？！”程海打断他。

    推开病房门，秦佑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秦家二老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

    既然抓不到贼，程海也不打算干耗着，待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

    【如果你只是想要吃的，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自己去买，前提是，离开我家。】

    谁遇到这种事儿能不慌。

    秦父丧气摇头:“没有，我还连夜叫了几个朋友的私人医生过来，联合了医院专家一起会诊，都束手无策。”

    第二天，客厅又被收拾过了，收拾客厅的前提是，零食全吃完了，连个渣渣都不剩。

    “说什么我都不做截肢！”

    只能推断说，是比单细胞微生物还小的细菌。

    站在他身后的江少宇用手指戳了戳他背，示意他说点什么。

    “你干什么！”程海喝了声，秦母赶紧把护士扶起来。

    “受伤了，很严重，一两句也说不清楚，你快点过来！”

    “坐轮椅你还有后半辈子，埋了黄土你连后半辈子都没了，”了解了事情严重性，程海也不再犹豫。

    不过这么新奇的贼，他头一回遇上。

    道:“外科病房026，但你先听我说，你一直是我们仨的主心骨，你的话秦佑也听得见，叫你来就是让你劝他的，伯父伯母也同意...”

    程海的心绪也一点点往下沉，眉宇间染起阴霾。

    其实他刚睡醒时，安楠就感知到了，不过是舍不得零食才躲得慢了一些，这会儿，她的两片小叶子还抱着啃了一半的薯片。

    走到一半，嚼薯片的声音忽然没了。m.qiweishuwu.com

    但

    “那被咬了不至于严重到要截肢啊。”

    笔尖点在皱巴巴的纸条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很快写好了。

    留好纸条出门，四四方方的大铁壳子越野才拐过一个路口，江少宇的电话来了。

    看了眼车座显示屏，早上七点四十五分。

    “出什么事了？”

    可最后医院给的建议是截肢，说明用的药压根没起作用。

    秦父点了点头，专家昨晚就请了，但是被虫咬后立马整个小腿都发黑的情况医生们没见过，取了表皮化验后还发现有微生物蠕动，显微镜下也只能看到小黑点，却看不到具体样貌。

    江少宇的话还真一点没夸张，甚至可以说谦虚了，秦佑左侧的整个小腿青紫青紫，肿胀得已经看不到哪儿是膝盖，护士正用消过毒刀片划开小腿的皮下脂肪，小小的伤口里渗出浓黑的液体，轻轻一压，又会有更多的液体渗出。

    秦佑愣了愣，咬紧后槽牙，额头上的青筋渐渐凸起一跳一跳的。

    更过分的是，他还收到了贼给他留言的纸条:你吓坏我了！

    是以目前扩散速度来看，非常不乐观，只能先按照处理痈的方法切开引流减少细菌。

    德安医院门口，江少宇正来回踱步的等他。

    程海太阳穴跳的厉害。

    他记得江少宇昨天赴秦佑的约了，这帮人凑一块玩儿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第二天不到日上三竿就不会起来。

    不过这是暂时的，保险来说，截肢最安全。筆趣庫

    控制不住情绪发疯的人力气很大。

    这种细菌能一点点钻入皮肤、肌肉、初步的观察结果是会慢慢向周围扩散，扩散到什么程度未可知。

    “他哪儿受伤了，在门诊还是病房？”程海边问边往里面走。

    这贼贪吃的有点过分!

    “我不做截肢，老子就是死也不做截肢！”地上的秦佑面目变得狰狞，抡起拳头乱舞，没受伤的脚死命乱蹬，完全是六亲不认的架势，他刚才跳起来就是想逃，奈何左腿完全使不上力。

    “不知道啊，当时人多又乱，尤其是他叫来的那些女人，见个虫子能叫破喉咙所以我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程海看向他小腿，狠狠吃了一惊。

    可是，没有半个人影。

    程海愣了愣，严重怀疑自己听错。

    程海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看向秦佑。

    程海的目光停留在秦佑紧握拳头的手背上，上面贴了敷贴，是吊水后才会贴的，而且敷贴没掩盖住的地方还留有明显针眼。

    纸条被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想了想，他又从垃圾桶里把纸条捡了回来，反了个面，拿起桌上被用过的笔也准备写点什么。

    绿灯亮起，他在下一个路口调头，加速油门朝德安医院开去。

    秦佑的情绪很不稳定，三十来岁的人了，眼眶赤红，神情布满慌张，完全没了平时的沉稳，一见程海便道:“你们谁也别劝我，谁都别想切了老子的腿！”

    “你别劝我！”

    “那你的命还要不要了！”秦母猛的站起来，儿子要被截肢她比谁都心痛，但这能有什么办法。

    因为激动，他两手紧紧握着拳头，身体止不住发抖，处理他伤口的护士摁住他脚腕提醒:“别动!”

    程海表示理解，国内医学这么发达，如果连医学库里都没有记载这种细菌，那当下的情况确实应该以保命为主。

    护士拿过安装好的吸痰器引流管，将浓黑的液体一点点吸走，引流管连接的800毫升的玻璃瓶内已经满了三分之二，看了让人头皮发麻。

    这一晚上，应该是没少用药。

    读书时期，他和江少宇、秦佑并称学校三剑客，是形影不离的兄弟，兄弟出事他当然要过去，且打拼事业的时候也算经历了各种风浪，没什么能让江少宇急的，但凡急了，必定事儿不小。

    哪怕是朦胧的影子都没有从他眼前闪过。

    “什么虫子这么厉害？”程海讶异。

    他在客厅各个角落搜寻了一遍，厨房、洗手间、耳房...都没人。

    “怎么不严重，”江少宇突然拔高音调，刚才比划的手势扩大了好几倍，“就一夜功夫，那条小腿肿的比大腿还粗，医生都没查出是什么毒素，安全起见建议截肢。”

    而放眼周围，一楼的门窗都紧闭着，匆忙逃跑中的人不会带上门窗，那贼是怎么逃出去的？

    超市购物袋掉在地上，桌上是剩下一半的小蛋糕和拆开的散乱零食，显然这是人吃的而不是老鼠吃的。

    秦佑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可额头上细密的汗渍出卖了他。

    江少宇看着程海眼睛，表情十分凝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截肢。”

    “截什么玩意儿！昨晚你们还在一起活蹦乱跳的，他妈到底什么情况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