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甜蜜的八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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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怪物是外来物，不该清楚楼内动向，不知道楼内遗留多张皮囊。

    他等着锅里的粥水沸腾，侧头看向冯赠，“小姑娘，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拉上拉链，瓶子放入内侧口袋。她从裤兜里掏出卷成团的笔记本，拿出笔在“高空抛物”后方落下一个记号。

    长此以往, 大家火气越来越盛。

    @不要浪费粮食。

    她拉着张月的手臂，说：“我们先去三楼看一下，再下来煮饭，等她回来饭就好了。”

    他没有资格追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法多数让被询问者感到厌烦，他不愿意做一个被厌烦的人。

    冯赠点头。

    徐翠翠从白瑞雪那里得来灵感，她找出一个矿泉水瓶子，装满了白雾。她摇晃着瓶子，注视着烟气缭绕的白雾，微微一笑。

    徐翠翠拧着眉，伸手在郑富背上一巴掌，厉声道：“还不放下？！真当她是你亲妈？”

    ……

    她已经感到一些人盯着她的背包。

    有些窘迫，抬不起眼。

    @不要在厕所内抽烟。

    那相当于死而复生，该引起多大轰动？

    郑富的双眼瞬间起雾，他怕姐姐，不敢与她作对。泪眼婆娑地放下手里的皮囊。

    冯赠按住他肩膀，对厨师长说：“烧了就什么也不剩了。这些不是完整的尸体，没有骨头，只有一张皮，烧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

    冯赠立马合上冰柜门，开启最低温度，争取冻结它们，锁住臭味。

    郑富不愿意放下郑晶晶的皮囊, 冯赠在一旁小心劝导, 以柔性为主，不敢再刺激他精神。冰柜门开着, 寒气和臭气冒出来, 不远处煮饭的女人大叫：“有没有搞错？我们这边煮饭, 你们那边埋尸？恶不恶心？！”

    徐翠翠因此慢下步伐，她以为在冯赠这里得不到有效信息，没想到还有一具皮囊没有出现。

    白丰年摆摆手，刚说了一句“我不饿”，转眼肚子就响了。

    所以怪物不一定披着以前的皮。

    @不要破坏公司的人偶娃娃。

    不是每一个人都选择吃这一顿早餐，有人打了卡就没再露面。

    白丰年向秦风了解一些情况，但至今没有询问过白瑞雪如何复活。

    大家拿到手的食物都需要烹饪, 这是麻烦的事。www.baiwenzai.com有些人不擅长做饭，求爷爷告奶奶招呼别人帮忙，别人要劳务费, 求助的人心里不满意, 但要吃饭只好憋着。

    张月和冯赠互相看了看，张月牵起郑富，冯赠背上布包，跟上徐翠翠的脚步。

    “好多人都想吃八宝粥，没钱买，也不敢破坏售货机，只呆呆看着呢。”

    “咚咚咚——”

    白丰年一向吃得多，胃也习惯庞大的进食量，昨晚一直忍着饥饿，若不是白雾作祟，他根本不能入睡。

    “你昨晚出来过，怎么不多拿一些食物备用？”白丰年撑着一边脸颊，虎牙又露了出来。

    冯赠摇摇头，她待在厨房没有出去，因为郑富一直不肯放下郑晶晶的皮囊。

    很臭，怪不得煮饭的人生气。

    她往六楼走，那么多肉食，王照一定寸步不离。

    秦风站在书架前，这是老板附庸风雅的杰作，仅作装饰。他抽出一本书，九成新，外层塑料纸没有去掉。上面的白纸黑字看不进去，他余光注意着白丰年和白瑞雪，暗自打量他们眉眼间的相似度。

    “大家肯吗？谁组织？”女人瞄了一眼徐翠翠。

    但白瑞雪目含期盼，一勺粥重新抵上他的唇，又是那种香甜的气息，一下一下抚摸着空荡的胃。

    白瑞雪歪歪脑袋，虽然不明白他夸奖的原因，但心里是高兴的。

    “没关系。就算我睡了，孟忍晚上也可以出去的，他不受白雾的影响。”

    她便自言自语：“白丰年今早很开心啊。他去哪里了？你注意到没？”

    而一些人亲眼看着局势越来越混乱, 自己不担心、不焦急、不惶恐吗？

    厨师长：“诶——小孩子不要插嘴！”

    张月咬着嘴唇，点点头。

    他觉得，那是白瑞雪的秘密。

    他吃了一口，不好意思再吃下去。

    徐翠翠问：“清点过它们的数量吗？”

    “她有什么事啊？她还没吃早饭，不饿吗？昨晚就没有吃饱。”

    极大概率，昨晚被掏空身体的不止郑晶晶一人，怪物披上那人的皮囊，别人不知他本人死了，继续跟他交流，多可怕？

    厨师长回头看，关了火，小声嘟囔：“都闻不到粥的香气了。”

    徐翠翠下楼时，因情绪过于激动很累，一时奔上六楼，一时奔下六楼，喘气声很大。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喘气声和心跳声，外面的声音都听不到，这是另类的封闭环境，她的大脑突然冷静下来。

    郑富更气了，眼眶是红的。

    她继续问：“他还是那样说？”

    “那个男孩？”她恍然道：“是了，白丰年说过好几次让男孩维持死去的原样，不准人打扰。”

    三楼。白丰年搬来电脑椅，坐在上面看白瑞雪吃八宝粥，他小口吃着，吃一口就要撩起眼皮看白丰年一眼，像一只被人类喂熟的流浪猫，那一眼不是警惕，是担心两脚兽在他沉迷美食的间隙突然离去。

    她翻看笔记本，四条已确定的规则，如下：

    徐翠翠记下来。接下来，她得想办法验证禁止高空抛物这一条规则。

    冯赠回答：“五十二具……哦，还有一个男孩的，没放进来。”

    白瑞雪好像找到一个新奇的游戏，津津有味地喂着他。书架前，秦风脸露出忍俊不禁的笑。

    @拥有公司磁卡的员工需要在自己上下班时间打卡。

    有的人包裹丢了, 为了不挨饿，只好向别人讨食，别人不给, 心里恼火。而有的人仗着身体强壮干脆抢别人的，被抢的人求助, 别人不愿搅进一滩浑水, 自扫门前雪，被抢的人不愤怒吗？

    秦风摸索苍白的纸张，忽然瞥见窗帘背后鬼鬼祟祟的木偶人。

    吃了一半的八宝粥递过去，真诚地望着他：“给你吃。”

    看不到未来, 心没有一刻是平静的。

    好饿。尽力忍住。不能被自己的胃口驯服。

    一只勺子突然抵到他唇上，有点凉，有点湿，粥水带着粘稠的蜜意进入唇缝，品尝到那股甜蜜，如同吸血鬼遇上跳动的血脉管，几乎是下意识地，急不可待地张开嘴。

    张月被她一凶，惴惴停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大步爬上楼梯。

    出于一种直觉，徐翠翠觉得白丰年有秘密。她没有关心两人的对话，径直走出去了。

    张月上前一步，脸上写满焦急。

    “我明白了。”徐翠翠大步踏进来，“等明儿你死了，一定遵循你的遗言，一把火全烧光。”

    冯赠想了想，“食物在我们这里，她一个人也不会受到伤害。我想她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秦风和白丰年，他们是大男人，有一定威慑力，拉他们入伙，免得我们被人盯上。”

    奇怪。这也是一个疑点。

    白丰年张开嘴巴，一勺一勺接着一勺。

    “你手艺很棒！”他以为小花花是白瑞雪缝上去的。

    张月跟过来，抱歉笑了笑，对厨师长说：“不好意思——你粥沸了。”

    “孟忍？他在——”白丰年的话戛然而止，窗帘背后伸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头上的小黄花嚣张地翘着。白丰年瞪着那朵花，不知该说‘木偶人活了’还是‘为什么有一朵花’？

    “不久前，他在售货机买了一瓶八宝粥，很高兴地上楼了。秦经理跟他一起。”煮饭的女人插嘴道。

    他旁边煮饭的女人愤愤道：“就该烧了，一了百了！”

    徐翠翠冷声逼退：“我真有事，不要跟着我！”

    她脸上有羡慕渴望，一瓶八宝粥才多少钱？平常上班吃的早饭就要十多块，如今买不起了，身上没有一分零钱，恨死从前喜欢手机支付的自己。

    剩下需要检测的规则数不胜数，徐翠翠盯着“人偶娃娃”四个字，她突然想到，白瑞雪当初破坏人偶娃娃的原因没有问出来。

    那双眼睛极其相似，纯正的黑色眼瞳很少见，大多数亚洲人的眼睛是偏褐色的。

    三声连续的敲门声打断秦风的笑容，他

    这将是一件极为好用的迷魂剂。

    徐翠翠顿住，回头盯着她们，语调冷冷地说：“我们分开。拜托你们去三楼的老板办公室看看那名男孩的情况。我有事。”

    厨师长进来洗碗，闻言说：“分出去各种米和各种豆，大家聚一聚，凑合出来，我给大家煮八宝粥。再顺便交流一下感情，不要互相防备嘛。”

    厨师长在灶台前戴上他的高帽子, 露出两鬓灰白，他年纪渐长, 身体大不如前, 也怕身强体壮的男人抢他口粮, 便与人合伙。他负责每日的伙食。

    她虽然对这些皮囊的处置不在意，但出于临时同伴的情谊，也该与冯赠统一战线。

    闻言, 他慢悠悠道：“人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放在冰柜里也不是事。唉，这台冰柜不能要了，等恢复秩序，老板又该念叨了，这笔费用谁出？对了，尸体腐烂的气味是有毒的吧，什么细菌，什么病毒，人闻多了不好。近几年不是流行火葬？一把火烧了，留下骨灰让后人祭奠？原来我觉得不妥，现在觉得蛮好的。”

    冯赠还没开口说话，自醒来后便沉默寡言的郑富忽然大声喊：“不准烧！”

    昨天，大家一起找宋明时，她听到有人提了一嘴三楼唛架室的人偶娃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