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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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月小心翼翼拉开背包的拉链。

    他们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

    徐翠翠面无表情，她想着自己包里那些肉货，如今塞进冰柜底下。如果他们不害怕上面的皮囊，那就可以翻到了。

    他想：只要我一直走下去，不要放弃，就算走断双腿，也要爬出去！

    徐翠翠说没什么。

    “杨玲”站在一边，倒有些欲言又止。

    它会有尽头的。

    他看了秦风一眼，做了一个咬后槽牙的动作，接着对眼镜男说：

    她双手扒在钉死的木板，用力往外掰。

    “对。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白天不要在我这里晃了。晚上再见。”

    她被徐翠翠不客气地赶走了。

    他使眼色，想让周围的人一起抓住白丰年。

    而后，徐翠翠走向外面的售货机，似乎想仔细搜一搜它身上的秘密。“杨玲”跟着走出去。

    他的眼睛飞得再高，也看不到白雾消失的地方。

    十分钟后。

    “杨玲”：“……”

    她抬眼，目光从垂落两侧的发丝之间穿过，看到那两个陌生的女同事进入了后厨。

    是不甘的吗？他后悔了吗？

    “好。跟我来。”

    她有些后悔，不该看郑富精神不对就停止追问。她给他缓和的时间，他却不想要了。

    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什么也没看到。所见之处，无一不白。

    白丰年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走进大雾后，手机失灵了。他明明记得跳出窗外时是夜晚。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手机，居然是中午一点了。

    却不想，那些人害怕得往后退。要是被眼镜男说中，白丰年就是昨晚戴面具的杀人凶手，那……那……他们怕呀！

    轻飘飘地，坠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张月回来关上窗。郑富不会痛苦，白雾麻痹了他的意识。这是最大的安慰。

    两人同时感到些许晕眩。

    他说出了自己的质疑，其余人将信将疑，目光投向白丰年。

    “杨玲”跟在徐翠翠和张月的身后。

    因着徐翠翠的一句话，张月耐心地翻找，终于翻到一只黑色背包。

    他身后的人没有走，用迟疑且怀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连忘返。

    眼镜男连忙退后一步，一边嘶气，一边甩手。手腕已经红了。他记仇地瞪着白丰年。

    “我想好了。”她偷偷查看四周，“白天不方便吧，是不是要约在晚上？”

    “告诉你，没完！还不快点带我们去大老板的办公室？看你们藏了什么鬼，做贼心虚的样子！”

    那就说明白丰年不是杀人凶手？

    仿佛置身于沙漠中，而他只是渺小的一颗沙子，他被飞吹到哪里，沙漠就跟随到哪里。这座沙漠看不到尽头。

    那就不需要怕了！

    她们负责搜寻一楼的范围。

    因此，他成了“独眼龙”。

    “杨玲”也怔怔地看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白云”在眼前飘。

    ……

    白丰年不善于说谎。对着眼镜男高高耸起的鼻孔，他默不作声。钥匙装在他左侧口袋里，他下意识想去摸，行动到一半，又停住了。

    眼镜男都有些怀疑自己了，秦风好自信，难道那间房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宋明有些迷惘了。

    下到一楼，她突然一顿。后背立即被人撞上。张月有些恍惚，脑门撞到徐翠翠后背才回神，有气无力问怎么了？

    “唉——”眼镜男捕捉到他的行动轨迹，伸出手想去摸他的口袋，被白丰年皱着眉抓住了手臂。

    白丰年身体强健，而多数的幸存者都比较瘦弱。看着他，便不想得罪他。

    白丰年目光晦涩，松开对眼镜男的桎梏。

    “干什么干什么？！”他色厉内茬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徐翠翠先是和张月一起用力掰开其中一条木板。然后顺着空隙，打开了窗户。接着用木棍撑开其它木板。

    用来验证未成年能否饮酒的郑富，死了。

    一只眼睛模糊，一只眼睛清晰。看久了，眼睛不舒服，脑袋也眩晕。还会增加眼睛的度数。

    刚要求救，他看到秦风的脸。

    声音简洁有力。有些不寻常的冷静。

    一只眼睁着，一只眼眯着。

    而“杨玲”身后，还有两人。

    第一排货架上，有480毫升一罐的啤酒。

    宋明已经分不清这是逃出来的第几天了。也不知道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看不到郑富那支零破碎的尸体，所以也不知道，他逝去前是什么表情。

    她深深看一眼立在墙边的红色自动售货机，它静静站在那里，货架上面闪烁的灯仿佛是它的无数只眼睛。充满红色的不祥之意。

    她使劲睁开眼睛，睁到最大，睁得眼睛有了酸意。泪在眼眶里滚动。

    是微笑的吗？他解脱了吗？

    进入食堂后，五人四处分散。

    我要继续走下去！

    然后，她听到对方轻轻一叹。走过去，顺手捞起一根不知被谁遗忘在地的木棍。

    是痛苦的吗？他感到了死亡的滋味吗？

    张月挤出一个笑，对徐翠翠说：“我去检查了。”

    ***

    她多么期盼徐翠翠步入她的小胖子弟弟的后尘，头朝下从六楼跳下去。那就没有人威胁她了。

    眼镜男意识到这些人的不靠谱，也意识到只凭自己，只是送菜。惊慌中，将求生的目光投向白丰年身后的秦风。

    徐翠翠往后退。张月捂着嘴巴，把头伸了出去。

    他仿佛坐在云端上，冷静而轻淡地看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徐翠翠反手拉住她，凝视着她一双如水的眸子，接着在她耳边轻声说：“去检查一下冰柜吧。可能多出了些什么？”

    “你想好了？”徐翠翠淡淡问。

    他抬头看，没有阳光。也不见夜幕。白色始终包围着他。迷惑着他。

    徐翠翠抬眼看她，什么也没问。

    张月走到一扇窗户前，这大概对应着郑富从六楼坠下来的位置。

    怎么会没有尽头呢？

    “快放开！”他重新昂起下巴，“我叫人了啊！一个两个你打得过，二三十个你打得过吗？”

    “杨玲”终于能和徐翠翠单独说话，她刚要说什么，发现对方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徐翠翠正看着窗前的张月。

    她把底牌交了出去。希望张月看到后能真心地笑一笑。

    这是“杨玲”不满意的语气。她希望看到徐翠翠的激动之情。就好比招聘那天，当她确认自己要进入这家公司实习，招工的人事热情地握住她的手，一副她是公司的未来之星的模样。

    她看到了肉。满满的肉。她情不自禁咽咽口水，眼眸再次蒙上一层清透的水雾。

    还有，关于郑晶晶死亡之谜也没有了头绪。

    她看到了什么？

    这是徐翠翠给予她的最大的信任！

    秦风嘴角带着微妙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起一个戏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