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打工人打工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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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没有睡，得知“杨玲”去找徐翠翠，他就一直在思考。

    留在楼内，定有所图。

    不要飘，稳住！

    替徐翠翠找规则应该没有关系。

    也有人会想，既然白瑞雪可以复活，我为什么不可以？

    “杨玲”跑了，去时忐忑不安，回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颗囫囵乱转的心安定下来。

    她知道了白瑞雪的死而复生，从办公室走出来，他看到她的神情。他猜测她不会宣扬出去，场面变得混乱，只会死去更多人，这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曾经划破“杨玲”皮囊的美术刀，在惨白的灯光下，好像散发出一阵阵寒意。“杨玲”情不自禁伸手捂住脖子。

    徐翠翠：“不想离开，白天就要遭人追杀。还是说你现在有勇气要与我同归于尽？”

    徐翠翠：“……”她感觉对“杨玲”耍心眼，有那么一点像对牛弹琴，如此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她还有用……

    “杨玲”想，人类已经找出了不少规则，余下的规则应该是刁钻的，殊不知，现如今已经很少人犯规了。还有更过分的人，躺一整天，这哪来的规则送到面前犯？

    徐翠翠不要她的命，只要她为自己做事。

    于是他们复制白瑞雪的道路，企图拥有复活的能力。首先破坏人偶娃娃是已经明确的一条规则，复活还好，不复活就是资源浪费。

    徐翠翠收起凛然之姿，摆动着小刀，刀光随着姿态在“杨玲”身上跳跃。

    不过……白丰年不会让白瑞雪冒险的。

    “杨玲”声音很低：“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怕死的人好对付，又不好对付。

    “我们的任务只是消灭这栋楼的人，不要求何种方式，就算他们找出全部规则，以后不再触犯，那又怎样？他们没有那么多粮食，在饿死之前，他们还会为了食物自相残杀。”

    虽然明白自己瘙到徐翠翠的痒痒处，但是……“杨玲”蹙着眉，她植入体内的信息告诉她——必须将这座楼的人类全体歼灭——这就是她的任务。

    徐翠翠目光一敛，防毒面具说来说去，只有真正的杨玲见过。

    她又不会被规则所杀。

    徐翠翠站住了, 奇怪道：“你跑什么？”

    其实，她知晓秦风身份，也可以威胁秦风，让他解决徐翠翠。

    “你是不是怕我白天聚众大家一起对付你？”

    她没有勇气。

    他有些明白徐翠翠的用意。

    “杨玲”缩着脖子，轻轻点头。

    徐翠翠当初挥刀的英姿已成了她的梦魇。m.chunfengwenxue.com

    徐翠翠紧紧盯着她，不放过一丝神情变化。“杨玲”眼神游移，眼珠左右晃动，她没有看徐翠翠，不敢？

    她摸了摸锋利的刀刃，冷声道：“你看看我，不是也在夜晚自由行走？用得着你替我收集食物？”

    不过，她可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一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睛。可以胆小，但不可以不讲义气！

    徐翠翠五指收紧，一错不错盯着她。

    “杨玲”目光敬佩，在她没有觉醒，老实做人时，也曾想过许多办法躲避白雾的眩晕，都没有用。

    但没有说，人类找出全部规则就能活下去。

    未觉醒时，她相信徐翠翠，救援难以等到，还得凭靠自己的本事。找出大楼里的全部规则，或许就能得救。

    “杨玲”初入社会不久，还没有被人情世故打磨，她四面棱角, 每一面棱角都在活跃思维, 因此，她容易多想。

    外面没有人吗？何必惦记楼里三颗枣？

    一直以来，徐翠翠目的十分明确，她想活下去，因此尽力寻找规则。

    某一方面, 徐翠翠是成功的, 她以猎物的身份让盗猎者退避三舍。

    徐翠翠决心要做一番交易，朝她慢慢走过去。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徐翠翠为什么笑？她为何如此自信，手握什么权柄？她已看透我不堪为敌、不足为据？

    她见徐翠翠的反应，笑得见牙不见眼，拍手道：“我说对了，我说对了！”

    她做不到说谎还面不改色，吞吞吐吐，“我……我不想离开。”虽不想死，但更不想被批为无用之士。她想完成大业，想做有用之士，荣耀披身。

    徐翠翠冷静收起美术刀，“是，我是想找出规则。你有办法？”

    “杨玲”根本不信，但附和道：“同道之人，同道之人。能不能先把刀放下？伤到自己多不好，伤到桌椅也不好啊！”

    这种想活下去的动力让徐翠翠变得谨慎胆小，当她的谨慎支配着身体时，不到破釜沉舟，她不会自己去犯险。

    徐翠翠呼吸一窘，明白什么？

    明明确确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有一番成就感。

    就是这么讲义气！

    秦风忖度，既然徐翠翠想找规则，而大家又不配合的情况下，她应该会利用白瑞雪要挟他的亲近之人——比如白丰年。

    或许，她还有一场更大的不能为人所知的阴谋。

    “我不想离开，也不想死……”她对着手指头说：“你之前明明不想杀我的，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帮你收集食物，我在晚上可是能自由行走的！”

    她想不到天衣无缝的谎言，也自认没有这个功夫，索性就不编造了。

    徐翠翠说：“太好了，我其实也是怕死之人。”她嘴上说着怕死，小刀仍然在手边挥舞，似乎随时都能冲上去拼命。

    觉醒后，体内的信息告诉她——规则保护着人类。

    当徐翠翠勾唇一笑, 她不觉得那是善意，更像殊死搏斗前的麻痹。

    “我要不要答应她？”在秦风陷入沉思时，“杨玲”问道。

    她想，“杨玲”如此怕死，为什么不趁夜深人静，逃出楼？

    而且，她可以偷懒摸鱼，找不出规则，不能怪她不尽兴吧？

    “杨玲”的目光在刀上一触及离。

    她发誓，就算面前这个姓徐的女魔头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她也不会说出同类的人类身份！

    她打造出一个不畏死亡的人设。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中断交谈，前往三楼，请教秦经理接下来该如何做。

    白瑞雪复活干系太大，有人会将他当成怪物，进一步要求杀掉他。

    问到关键处了，目的要达到了，徐翠翠的心陡然一跳。

    同归于尽，只有在书本上看到会佩服，现实中，她只会叶公好龙。

    当白瑞雪能三番两次的复活，能平平安安走出大楼，他才会被徐翠翠看进眼里。

    至于没有犯规的人，自己就不能吃饱。这在“杨玲”看

    让她高兴的是，她是有用之人。徐翠翠正因为她有用，所以不敢动她。

    就算复活又怎样？白瑞雪还不是困在这栋楼里？还不是受到白雾的影响在夜间昏睡？还不是会渴会饿？

    那阴冷的刀光照着“杨玲”的眼睛，她拼命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跟你拼命！我怕死的！”

    徐翠翠有些飘，交易，对方说出了交易，先一步说出了她的目的，还低声下气，优势在我！

    徐翠翠懒得点破她，一方面心里窃喜, 她越怕, 自己越勇。随后, 她摆正自己的心态, 暗暗警惕自己小心“杨玲”弱不禁风的姿态恐怕是诈。

    “我没有，但我有其它保持清醒的方法。”

    她本来想与“杨玲”作交易，但看到她的窝囊样，便不想屈之人下，不想底牌交尽。

    “杨玲”瞪眼，“对哦，你有防毒面具！”

    对她做事不超出底线，不要她命，她便安分守己。

    她喜滋滋的，满脸笑意来到秦风面前，向他认真汇报“工作”。

    想要她的命，她的求生欲使她的生命力便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唔……找出规则后，人们将不再犯规，它们就不能再食人。不过，食物总有耗尽的时候，没有东西可吃，他们还是会死。慢性死亡。

    虽然，秦风希望她将白瑞雪的秘密宣扬出去，好迫使白丰年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我明白你想要什么了！我真笨，你一直心心念念试出全部规则，对不对？！”

    “杨玲”恍然大悟，忽然大声道：“我明白了！”

    “我需要想一下。”她需要与秦风请示一下。

    越想，手脚越麻。

    秦风还不知道徐翠翠割破过白瑞雪的皮肤，那种快速愈合的能力是谁都觊觎的，徐翠翠只是按下不发。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优先寻找规则。当规则找不出来，她就要不择手段了。

    “杨玲”要一点面子，逞强道：“没呀，我没跑！”一边将扭转的脚尖朝回来。

    在徐翠翠愈来愈烈的目光中, “杨玲”渐渐后仰，心里捉摸不定，对方在打什么坏主意？

    徐翠翠的目光在她捂住脖颈的手背上一滑而过，有点若有所思。

    想吃人？

    她做人时，活在学校的象牙塔，遇不到人心险恶的事，没有经过磨砺，被人逼问时，那脸上的心虚、紧张、忐忑都要跳出来了。

    “哦——那你是来跟我同归于尽的？”徐翠翠装出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抽出刀子道：“我知道, 我没有犯规, 你动我，自身也有好苦头吃。你厉害，来吧！”

    “杨玲”僵硬不动，眼珠跟随着刀光在转动。

    她禁不住再次退后。

    “杨玲”越怕死，徐翠翠便越不怕死！

    “你想活着，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徐翠翠冷冷道：“我可以当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