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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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声音无法被确定，太宰亭瞳大睁着眼，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仍要去看，心中无法控制的慌张，易感期又失去视觉，他没有半点安全感。

    “……瞳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亭瞳开始陪伴【织田作之助】度过易感期――他们之间的特殊联系有助于安抚Alpha易感期难耐的躁动，亭瞳也相信他的半身绝对不会伤害他。

    那只微颤微潮的手终于缓缓伸向了他，是【织田作之助】所熟悉的左手，手腕连着半个手掌被绷带包裹，掌心潮湿，而指尖因为过高的体温泛着微粉，现在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茧，依旧是好看的。

    后来，他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体状态，选择让【织田作之助】成为自己的Alpha。

    这个时候他却不像一头美丽凶戾的兽了，而是像一只自愿献祭的羔羊，虔诚温驯地将自己奉上神明的餐桌。

    他或者是想要后退的，只是仍强撑着那点骨气，不愿在眼前人面前露出弱势，坐在床上勉力挺直了背――而他的手攥住自己的衣角，用力到暴起青筋。

    太宰亭瞳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几乎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他再也无法安心地在易感期向自己的半身露出软肋。

    ?

    而【织田作之助】正好相反，他的易感期绵长而反应强烈，也同其他易感期Alpha一般攻击性极强，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压制自控。

    人的理智被兽的本能所取代。这在亭瞳看来完全是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的。

    那一天他在所爱唇上落下一个吻，从此便失去了在易感期靠近对方的权力。

    他将食用他。

    但他心中的人永远不会褪色。

    指尖反复摩挲着颈后那一片红肿，那个人像是克服了自己的本能，又或者是终于确定了目标的位置，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传来，那具灼热的身体越发贴近。

    终于等到某个想要的结果，他像是在叹息，又或者呻-吟。

    颈后常年被掩藏在chocker下的皮肤细腻洁白，是Alpha腺体所在，此时微微红肿――那只手扔开了chocker，就这样直接摸了上来――他整个人都和手一起凑了过来。

    于是他无数次在昏暗的房间中拥抱住那具灼热的身体，轻声安抚自己的半身，如同拥抱自己。

    然而这本是这个扭曲世界最根源组成的一部分，他暂时无力改变，便也只能接受。

    念出那个名字时如此珍重，仿佛生怕它会因此磨损。

    在【织田作之助】眼中，太宰亭瞳永远都是好看的，哪里都是好看的。

    他宁愿伤害他自己也不会伤害我。

    好像把强者划归到自己的阵营自己就会变得同样强大一般――殊不知令人强大的从来不是那些标签。

    直到有一天，亭瞳的易感期在密室内突然发作，他陷入了昏迷――身旁是同样处于易感期的【织田作之助】。

    太宰亭瞳知道这就是人心，即使只有男女两个性别也无法改变这劣根性，但无论如何，易感期都是令他恶心、想要改变的东西。

    另一只手仍拢着颈后的碎发，为了更好地在青年面前露出Alpha最脆弱的地方。

    亭瞳不知道自己口中呢喃的到底是什么，那个人如此熟悉，可他始终没有伸手。

    是危险的，不可靠近的，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存在……必须保持距离，不然他会狠狠地伤害你……有些东西仿佛已经被刻入本能，亭瞳注视着的方向是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而涣散的眼中空无一物。

    【织田作之助】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吻，那是他尚未成熟时犯下的错误，一个错误就把他与半身的关系推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

    亭瞳因为特殊的体质易感期反应并不强烈，一般不会到非要进入密室的程度，但开头的那一段必然昏迷期让他往往需要人的守护。

    【织田作之助】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

    无法再忍耐，这充盈肺腑的爱意。

    但太宰亭瞳的半身【织田作之助】不是。

    青年顺着他的动作把头埋入他颈间，像一只青涩的幼兽，生疏而茫然，厮磨着寻找解渴之物，本能的谨慎让他控制了动作的幅度，但小动作间碎发在颈间带出痒意，对【织田作之助】反倒成了一种折磨。

    而亭瞳只觉得自己被那个吻所刺伤。

    可当他醒来时，什么都没有发生，信息素易感期没能控制他的半身，依旧昏沉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心，仿佛终于得到了某种保证。

    【织田作之助】听得清他口中的呢喃，他在一遍遍地重复同一句话，在无意识时说过无数遍的话。

    再然后……【织田作之助】向他倾吐了自己的爱意。

    诞生之初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自然也要接受相对应的限制，身为Alpha的【织田作之助】有着一张比Oga更为艳美的脸，强大的信息素与异能力也导致了同样强烈的易感期。

    而【织田作之助】什么都没有说。www.wanshushi.com

    学会克制欲望是人类理性的表现，而这种如动物发情般的失控本身就是一种退化，无论是Alpha还是Oga，易感期繁衍欲代替思考的姿态都令他作呕。

    而【织田作之助】任由青年动作，只是幅度极小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被无情扔下的chocker。

    如果没有易感期依旧能做到权衡利弊的理智，亭瞳是宁愿被发情热折磨致死也不会主动靠近他的――【织田作之助】是被警惕的那个Alpha，是被本能划定为不可信任的入侵者。

    身为Alpha却以这样被动的姿态被触碰腺体，几乎类似被侵犯的感觉让【织田作之助】身体灵魂都升起一种难以言述的抗拒――但那个人是太宰亭瞳。

    他或者是被眷顾的那个，享受到了信息素对异能力的辅助作用，却不用承受失控的风险。

    【织田作之助】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七次跪在他的身前不敢靠近，沉默着等待着他的“清醒”。

    【织田作之助】始终没有动，链接另一边的情绪波动已经逐渐冷静平和下来，虽然依旧混沌。他知道那是因为薄荷味的信息素起到了作用，亭瞳的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



    还没有长大、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的时候，亭瞳曾无数次被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注视过，Alpha可以标记Oga，这让那些人有了无与伦比的优越感，也妄图能以此控制太宰亭瞳。

    太宰亭瞳一直都很讨厌易感期，讨厌ABO的奇怪体质。

    可是……必须靠近……亭瞳又模模糊糊地想，我需要他，起码现在需要。

    终于，同样灼热的唇慢慢贴上了他的后颈，湿热的吐息让那片敏感的皮肤泛起潮意，【织田作之助】微微抖了一下，他感知到那人尖锐的齿尖正压在他的腺体上摩挲。

    但很快，某些突然彰显存在感的本能被按了下去，模糊、易感期中不完全的理智被唤醒。

    ……

    他将使用他。

    特殊的药物无效体质导致他无法通过腺体切除手术永绝后患，所幸曾经的“事故”使他拥有了特殊的信息素，不再会被信息素轻易干扰。

    或者他们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玫瑰的香味越发浓重起来，和本就存在的薄荷缓缓混合在一起，玫瑰靡丽醉人，薄荷清新冷漠，与它们的主人截然相反的模样。

    而结果一目了然，人类如何能将太阳私有？*

    所以即使危险也要去靠近，如果因为恐惧什么就去选择逃避，那只会导致自己死去得更快――而且，他不会伤害自己的。

    太宰亭瞳终于咬了下去，齿尖嵌入敏感的腺体，直觉疯狂叫嚣着抗拒――而男人叹息般长长呼出一口气，颤抖着手拢住一缕散落的鸦黑长发――将它按在了自己滚烫的心口。

    ?

    被易感期折磨着的青年似乎连长发都散发着热气，那蛇一般缠绵的拥抱混着细密散乱的发丝严丝合缝，竟像一座为他量身定制的囚笼。

    本能嚣叫着危险，而理智浮出水面说出那可悲的、被否定的真实。

    后来世界重置，没人知道港-黑首领的第二性别，他们都认为如此强大而暴戾的存在应当是个Alpha，而太宰亭瞳只觉得好笑。

    易感期AO相互的吸引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的，亭瞳甚至已经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

    多可笑。

    那只手伸到了他的颈侧，慢而生疏，然后他听到“滴”的一声，指纹锁解开的声音，已经看不清眼前事物的亭瞳根据自己模糊的记忆摸索着解下了那只chocker。

    黑色的衣摆在身后铺开，如阴影将要把他吞噬。美丽而强大的猛兽向羸弱的病人低头，他垂首歪头，拨开了自己颈后的碎发，露出那段被chocker包裹的皮肤。

    他的本能会记得，他的心忘不掉――【织田作之助】，也可能会成为那把刺伤他的刀。

    不仅是凭着那源于灵魂的联系与肯定，也是因为他们在无数次生死与共中建立的牢不可破的信任――亭瞳以为【织田作之助】既然能无数次把生的希望让给自己，又怎会因为这种不堪的原因而无法自控？

    “滚开……离我远点。”

    他安静地垂着头，即使因为神志昏沉的亭瞳不知轻重的动作感到疼痛也没有半点闪躲，甚至还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亭瞳用力。

    第二十一章

    男人平静地屈膝在床前跪下――向那个已经烧到昏沉的人，毫不犹豫。

    理所当然的，【织田作之助】不愿意随便找人度过自己难耐的易感期，同样任性的亭瞳自然也不会逼迫他，所以他们的所有易感期，都是孤身一人在密室内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