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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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老爷，那个人死的时候，裴云归可是在场的，她会不会……会不会原本就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装作失忆，潜伏在我们季府，只为等待时机复仇？”

    她在季府这么多年受尽虐待和冷眼，季壅乾眼睛都未眨一下。要是他有一点悔恨在心，裴云归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小心翼翼。

    季夫人指着裴云归，手帕颤抖:“谁给你的胆子，如此顶撞伯父？你眼里还有没有尊法！”

    崔娘冷哼一声。

    裴云归一把拍掉了崔娘的手:“不必劳烦您动手，云归自会下来。”

    “你敢打我？”

    这话其实是假的，裴云归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倒是已经习惯了，对于季壅乾和季夫人，她早就不抱什么希望，只要她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能填饱肚子，裴云归已经心满意足。

    裴云归从善如流。

    只不过，为了能填饱肚子，她的这些反击，从未正真实施过。

    裴云归垂下眼眸，敛住了眸中嘲讽的神色。

    “崔娘，再不请裴小姐出去，就得赶不及了。”

    “跪下！”季壅乾冷冷道。

    但是，昨夜，她辗转反侧，想了许久，回望季壅乾对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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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就会在心里编排，这里该如何坏嘴，那里该如何凶回去，以此来平衡外界给她的羞辱。

    “我眼里有没有尊法，又是否顶撞伯父，伯母若是未患眼疾，应当看得清楚。”裴云归抬起头，杏眼直直看向主座:“昨日，宋绮罗羞辱云归在先，云归一直忍着，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讨论的。”

    “你……”季夫人一张老嘴又张又合，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最后只能愤愤道:“以下犯上，罔顾教养！”

    难不成，爹娘之死，当真有蹊跷？

    裴云归突然感觉心间涌上一股无名的慌乱，她想挣开束缚，然后破罐子摔碎，和季壅乾当面对质。

    不过时间匆忙，她也来不及多想，便急匆匆搀着裴云归去往前院。

    裴云归未从床榻上下来，特意就着俯视的角度，道:“崔娘服侍伯母多年，应当不会连什么是尊卑，什么是主仆都不明白吧？”

    奖励十点女主光环值，已入账，请注意查收。】

    季夫人已经在抹眼泪了，“都怪老爷心慈，当初为何要留下这个祸害，杀了多好，一了百了，何苦现在担惊受怕……”言及此，季夫人抹眼泪的手一顿，“老爷，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底逐渐闪现狠辣之色。

    “不可能！”季壅乾甩袖,声音渐怒:“当年出事的时候，她才几岁，一个稚子，什么都不懂，又怎么会查出端倪？她就是在胡说！”

    她知道，季家上上下下，没有人喜欢她，季伯父和季伯母更甚，他们却留她一直住在府中，又是为何？

    季壅乾:“顾凛昨夜突访，问我北域通敌一事，我便觉得不对劲。如若有人从中泄露，让顾凛起了疑心，怀疑到我们头上，确实有可能是她。可她什么时候和顾凛有了联系？”

    【叮！爽度值增加，恭喜任务者获得五点女主光环值！】

    “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季夫人上前，抓住了裴云归的肩膀，力道之大，半边指甲都陷进了裴云归的肉里，“你爹娘分明是被歹人所杀。你怎可胡说八道，随意编排！”

    【插入一个系统的命令，让她还嘴，否则受罚】

    “麻烦小姐快点，老爷夫人已经等候许久了。”

    “我既叫季壅乾一声伯父，便是季府的主。如果按照崔娘的意思，季伯父和季伯母，不都成了卑贱之人？莫非还得日日给崔娘磕头行礼不成？”

    从小到大，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每逢佳节，她都没有资格参加季府的宴庆。季家不教她诗书礼仪，任由下人欺辱她。

    季壅乾和季夫人已经恭候多时，裴云归腿脚不方便，到的时候，二人脸色均是一派难看。

    摆事实，讲原因，就是罔顾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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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子和她说过，被欺负了一定不能忍气吞声，一旦别人冒犯到自己，就要把不满表现出来，这样，卑鄙之人才不会蹬鼻子上脸。

    “啪！”

    裴云归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她冷哼一声，随意抹掉了嘴角的殷红。

    崔娘震惊地看了一眼被拍掉的手，双唇哆嗦。

    裴云归回到了院中，给自己上好药后，继续躺在了床上。

    后边上前一个丫鬟，凑到崔娘耳边提醒道。

    【叮！恭喜任务者成功开辟新暗线:裴云归爹娘之死

    “等一下。”裴云归扶着床，慢慢走到床尾的红木桌前，打开了最上面的抽屉，抽屉里面放了一个檀木盒子，做工十分精致，与整间闺房格格不入。

    “来人，把裴云归给我带出去！”

    这个任务，有点艰难。

    裴云归猛地揪出季夫人的裙摆。

    “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十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软柿子就是这么被饿出来的。

    不管她做什么，被罚的都是她，十一年收敛锋芒，讨好的生活，当真过得一点都不值。

    今天开启

    她知这是裴云归的软肋，不管从前多顽劣，饿裴云归三天两头，她总会乖乖听话。

    “畜生，我问你，你缘何无缘无故和宋小姐起冲突？”

    平辈之间的相处尚且如此，更何况，她与崔娘之间还是主仆关系。

    裴云归淡淡道:“我未曾和宋小姐起冲突，伯父又为何听风就是雨？”

    “我爹娘的死，应当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吧？”

    如此顽劣，自有老爷夫人来收拾她。

    季壅乾走下主座，脸上一派阴骘:“你哪里来的胆子？”

    裴云归浅笑一声。

    “可以走了。”裴云归道。

    季壅乾也已渐渐冷静下来，“忘忧草不会出问题，当初是我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

    这下，连季夫人都猛然起身，帕子掉在了地上。

    裴云归平淡的脸上终于染上怒色，她一把推开搀扶的下人，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向季壅乾。

    崔娘已经明显不耐，三两步上前直接将裴云归扯下床。

    崔娘将她送到，行了个礼，默默退下了。

    什么情况？她不过随口互掐，怎么就开启暗线了？

    裴云归嘴角抽搐。m.bofanwenxuan.com

    不管她怎么撒泼打滚，季壅乾都不会说。

    季夫人猜测道:“难道她和顾凛串通一气了？”

    季壅乾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拐杖重重磕在地上，声音也带着一丝狂躁。

    裴云归挣扎的幅度渐渐变下，家丁也抓紧时期，赶紧将她带出来中堂。

    门外立即进来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扶起裴云归，将她带了出去。

    “这些年的懦弱，一直是你装出来的？”季壅乾问道。

    季壅乾呵斥道:“糊涂！倘若裴云归和顾凛真有联系，现在把人解决了，不就是在自投罗网吗！”

    裴云归从中取出了一跳祥云镶绕的璎珞，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从前，裴云归不会琢磨此事，因为她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日日受饥挨饿，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一日三餐该去哪里找吃的，现在闲下来，细细思考，才发现了许多端倪。

    裴云归将脖子上的璎珞举起来:“季伯父应当记得这条璎珞吧。”

    裴云归突然问出了从前十多年都不回想到的问题。

    很多事情，不能往深处挖掘，一旦将地捅了一个窟窿，先前构建的高楼大厦，都会纷纷崩塌。

    裴云归哂笑，“不错，我以为，只要按照你们的意愿，当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软柿子，你和伯母就会待我好，谁知道，你们从未把我当过自家人。”

    季夫人又低声抽噎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裴云归:！！！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家丁，二话不说地架起了裴云归。

    既然爹爹会把自己托付给季壅乾，就表明师兄弟交情不匪，可是他又会什么放任自己养成这种懦弱的性子，难道不会愧对九泉之下的师兄？

    她太弱了，在羽翼还未丰满之前，和季壅乾闹掰，只会给自己徒增危险，不如日后再慢慢深究。

    崔娘双手叉腰，脸上已经带着怒意，声音不自觉放大了起来，“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丫头，又算哪门子主？再多嘴，小心我让夫人扣你吃食。”

    但是，过了片刻，她突然冷静下来。

    季壅乾搀住夫人，冷冷瞥向裴云归，过了良久，他向外道:“来人，送裴小姐去休息。”

    她走之后，季夫人重重跌在地上，一双眼睛渐渐无神，过了片刻，她突然扯住季壅乾的袖子，不安道:“老爷，裴云归不会什么都知道了吧？”

    裴云归七岁失去了爹娘，依稀记得，爹爹和季壅乾是师兄弟关系。季壅乾是受她父亲所托，照顾自己。

    “云儿昨日做了一个梦。”裴云归又抬头，轻轻一笑，“我梦见了阿娘和阿爹，阿爹还问我，在季府过得怎么样。”

    “你！”崔娘无话可说，涨红了脸，“你怎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崔娘粗略瞧了一眼那条璎珞，做工很精致，样式却老，不知道裴云归在耍什么花招。

    季壅乾打了裴云归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