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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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受谁旨意，裴云归不用细细来想都知道。
那些东西，她暂时不敢动，等到事成，她再偷过来拿出府变卖掉，正好买了自己的卖身契。
季夫人皱起了眉，不明白为何裴云归突然又提璎珞的事。
反正裴云归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就算偷了，她也不敢将事情闹大。
裴云归眯起眼睛，那双澄澈清凉的杏眼罕见地冷厉起来，她下颚紧绷，橙黄的烛光勾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你怎知道我的璎珞在梳妆桌的屉子里？”
她不能再做以前那个终日装疯卖傻，唯唯诺诺的软柿子了。
裴云归是在探她的话。
“你在胡说，我没偷！”
果然，裴云归的想法即刻便被印证。
丫鬟随意行了个礼，便道:“昨日，大小姐屋里丢了一对流云碧簪，随侍的丫鬟一口咬定那簪子是裴小姐偷的，夫人已经动怒了，还请小姐随奴婢走一趟。”
未想到，季壅乾误打误撞，竟帮了她一个忙。
裴云归自然不能让季夫人占了便宜去。
裴云归蹙起了眉头。
下面还跪着一个丫鬟。
“你还敢狡辩！”季夫人看起来似是气急，脸色颇为难看，她对跪在地上的丫鬟道:“阿香，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地帮裴小姐回忆一遍。”
她几乎已经知晓个囫囵了。
“碧环是个性子沉稳的人，在我院里服侍这么久了，也未见我院中丢过一件物品，可自打你来我院中送饭，我的璎珞却不翼而飞，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鬼偷的？”
显然，有人事事备好，只待她来了。
裴云归未动，依旧站得笔直，目光一派坦然地对上了季夫人的眼睛。
昏暗的烛光将她松弛的脸映得如厉鬼一般。
阿香蓦地尖叫，竟然忘了主仆之礼，举着两只鸡爪似的手，便要朝裴云归脸上挠去。
阿香将裴云归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裴云归微微一顿，便直起身来，眸中透着几分讶意。
一口大锅就这么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扣在了自己头上。
她昨日可是见了，屉子里不过一串样式过时的璎珞，一个前几日小姐赠与的海棠盒，除此之外，便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这话暗指意味明显。
“可是前几日，那条璎珞却不翼而飞，云归不能出院，自是久寻不得，可我这院中，鲜有他人进出。除了碧环，便是前段时间给云归送过饭的阿香了。”
“云归并未做错什么，为何要跪？”
直觉告诉她，这丫鬟急急忙忙过来，是为了白玉盒之事。
阿香只被恐惧冲昏了头，忍不住大声为自己开脱起来。
只有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权势实在太重要了。
“那条璎珞一直被云归放在枕头底下，便是想贴着母亲的遗物，也好让她托梦给我。”
情绪都渲染到这个地步了，裴云归不介意添柴加一把火。
碧环双眸猛地放大，满脸焦急，嘴里却只得发出几声啊啊的沙哑怪叫。
裴云归浅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季府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戏精，不组个戏班，搭几个台子，唱几出戏，当真是屈才了。
她到底是个丫鬟，侍奉的主子又是个端庄的品行，未曾尔虞我诈，也未曾见过世面。
只是那璎珞款式虽老了些，但看起来价格不菲。
裴云归冷然道:“我从不知道季姐姐屋里有什么流云碧簪。”
裴云归将视线移到了方才进屋的丫鬟身上。
裴云归缓缓行至阿香身前，俯下腰身，挺翘的鼻子几乎要贴着阿香的脸。
“偷了便是偷了，没偷便是没偷，云儿是否清白，待我令人翻了你的屋子便是，倘若能找着婉婉的流云碧簪，伯母便是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教导于你，倘若没有找着，那边是伯母错怪于你了，伯母也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
不过，她当时忙于锻炼，未曾细细注意。
“哎呀。”丫鬟已经有些不耐了，两条眉毛皱着，“这知不知晓哪能由裴小姐说了算，还得一查究竟才行，裴小姐莫要消磨时间了，随奴婢去吧，若是去晚了，夫人该生气的。”
裴云归攥紧了衣袖，叹出一口冷气。
阿香撇了撇嘴，道:“你都能打洞偷溜上街，出个后院岂不轻而易举？”
裴云归用余光瞟了一眼碧环，心中暗暗庆幸，辛亏碧环是个不会说话的。
总而言之，不管裴云归偷没偷，只要在她房里翻出了簪子，这个冤大头就得她去顶替。
“我真真切切地放在了头枕之下，却苦苦不得寻。是不是你，在给我送饭的时候，偷拿了我的璎珞。”
季夫人便不得不上来救场。
“你给我出去。”裴云归冷声道。
岂有此理！
没用的东西，裴云归随便一句话都能将她堵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可得仔细想想，按当朝律法，奴仆偷主人家的东西，可是要乱棍打死的。若我找不到那条璎珞，即刻便去衙门告发你。”
碧环将此盒藏在她房中，势必要陷害于她。
“昨儿个晚上，奴婢帮大小姐熏好了香，从房中出来时，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自留香阁正门跑出去。”
“伯母且稍等片刻。”裴云归忙出声打断。
裴云归作出了一个颇为伤怀的表情，道:“季姐姐流云碧簪失窃一事倒是提醒云归了。”
一时未料到裴云归竟然还会反驳，阿香嘴唇张了张，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于是随便忽悠两句，就被挑起了情绪。
“今早，大小姐的梳妆盒中便少了一对流云碧簪。大小姐以为是贴身侍奉的丫鬟拿了，将院子里丫鬟的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未曾瞧见那对流云碧簪。”
阿香低眉称是，复又抬起眸子，看向裴云归，满脸都写着“义正言辞”四个字。
她的主子不是裴云归，自然不用听裴云归的吩咐。
裴云归皱起柳眉，眼底闪烁着质疑。
“小姐忙着去梵音寺祈福，便让奴婢再仔细找找。奴婢当即就托了崔娘姑姑，给府中下仆传话，叫他们留意着些。”
她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只以为裴云归是狗急跳墙，要陷害于她。
“所以绕来绕去，你们都怀疑东西是我偷的？”
碧环没有动。
阿香嘴唇颤抖，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季夫人。
阿香猛地抬眼，眼中逐渐染上后怕。
“跪下！”
季夫人颇为不耐地分了一个眼神给裴云归。
裴云归堪堪避过，两手制住了丫鬟。
“分明是你污蔑于我，那条璎珞，根本不在你的头枕底下，而是在梳妆桌的屉子里！”
阿香面色不显，内里的算盘确是打得啪啪响。
阿香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阿香脸色猛地白了下来。
方进中堂，裴云归便见着了主座之上季夫人阴沉的脸。
不得不说，4322
她拿出了十足的当家主母的威严。
此时，院外正急匆匆冲进来一个丫鬟，猛然瞧见屋内裴云归和碧环对质的场面，楞了半刻，却又很快回过神来。
碧环的脊背抖了一瞬，她后退一步，乌黑的眼眸盯着裴云归，眼中带着沉默的抗衡。www.mankewenxue.com
“那条璎珞，是你偷的吗？”
“今儿傍晚，碧环姐姐找到了我，说是裴小姐床头的梳妆柜，时时锁着，像是供着什么精贵物什一般。”
这种感觉，当真不好受。
那丫鬟见她进来，神色倨傲地昂起了首，一副颇不将她放在眼中的傲慢模样。
“你为何打定主意认为偷窃之人是我？如此迫不及待地指控于我，莫非是你自己偷了宋姐姐的头饰，转而栽赃嫁祸到我头上？”
裴云归前脚方踏进大门，季夫人后脚便强硬地开口。
裴云归看向阿香，秀美的脸上已没了温度。
“自季伯父将我禁足院中起，我便日日未曾离开过后院，你那日看到的人影，绝无可能是我。更何况，那人影只有你瞧见了，你自可肆意编造，掩人耳目。”
裴云归不想再多废口舌，径直走出了里屋。
季夫人这番话倒是听起来漂亮。
如今的她，人小势微，说什么都不算数，行事处处受限。
季夫人暗暗瞪了阿香一样。
季壅乾，或者是季夫人。
她便是淡淡看着丫鬟演完这处戏，能道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阿香神色僵住。
阿香一时说不出话来，中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裴云归头上不着发饰，衣裙洗的发白，穿的比一个丫鬟还寒掺，能有什么精贵物件，时时锁起来？
裴云归不知道季夫人为何要给自己加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但倘若这次退缩了，接下了的日子只怕如履薄冰。
这个丫鬟见着有些面熟，好像前些日子来她院中送过饭。
此刻已经月上中天，但主院内还是灯火通明。
她双眸通透，仿若一眼就能将人心底的秘密望穿。
季夫人嫌恶地皱起眉头，别过了脸。
“云归前些日子，亦丢了一条璎珞，那条璎珞乃是母亲留给云归的遗物，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已故之人的东西都敢偷。”
] 至于受谁旨意，裴云归不用细细来想都知道。
那些东西，她暂时不敢动，等到事成，她再偷过来拿出府变卖掉，正好买了自己的卖身契。
季夫人皱起了眉，不明白为何裴云归突然又提璎珞的事。
反正裴云归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就算偷了，她也不敢将事情闹大。
裴云归眯起眼睛，那双澄澈清凉的杏眼罕见地冷厉起来，她下颚紧绷，橙黄的烛光勾勒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你怎知道我的璎珞在梳妆桌的屉子里？”
她不能再做以前那个终日装疯卖傻，唯唯诺诺的软柿子了。
裴云归是在探她的话。
“你在胡说，我没偷！”
果然，裴云归的想法即刻便被印证。
丫鬟随意行了个礼，便道:“昨日，大小姐屋里丢了一对流云碧簪，随侍的丫鬟一口咬定那簪子是裴小姐偷的，夫人已经动怒了，还请小姐随奴婢走一趟。”
未想到，季壅乾误打误撞，竟帮了她一个忙。
裴云归自然不能让季夫人占了便宜去。
裴云归蹙起了眉头。
下面还跪着一个丫鬟。
“你还敢狡辩！”季夫人看起来似是气急，脸色颇为难看，她对跪在地上的丫鬟道:“阿香，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地帮裴小姐回忆一遍。”
她几乎已经知晓个囫囵了。
“碧环是个性子沉稳的人，在我院里服侍这么久了，也未见我院中丢过一件物品，可自打你来我院中送饭，我的璎珞却不翼而飞，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鬼偷的？”
显然，有人事事备好，只待她来了。
裴云归未动，依旧站得笔直，目光一派坦然地对上了季夫人的眼睛。
昏暗的烛光将她松弛的脸映得如厉鬼一般。
阿香蓦地尖叫，竟然忘了主仆之礼，举着两只鸡爪似的手，便要朝裴云归脸上挠去。
阿香将裴云归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裴云归微微一顿，便直起身来，眸中透着几分讶意。
一口大锅就这么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扣在了自己头上。
她昨日可是见了，屉子里不过一串样式过时的璎珞，一个前几日小姐赠与的海棠盒，除此之外，便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这话暗指意味明显。
“可是前几日，那条璎珞却不翼而飞，云归不能出院，自是久寻不得，可我这院中，鲜有他人进出。除了碧环，便是前段时间给云归送过饭的阿香了。”
“云归并未做错什么，为何要跪？”
直觉告诉她，这丫鬟急急忙忙过来，是为了白玉盒之事。
阿香只被恐惧冲昏了头，忍不住大声为自己开脱起来。
只有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权势实在太重要了。
“那条璎珞一直被云归放在枕头底下，便是想贴着母亲的遗物，也好让她托梦给我。”
情绪都渲染到这个地步了，裴云归不介意添柴加一把火。
碧环双眸猛地放大，满脸焦急，嘴里却只得发出几声啊啊的沙哑怪叫。
裴云归浅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季府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戏精，不组个戏班，搭几个台子，唱几出戏，当真是屈才了。
她到底是个丫鬟，侍奉的主子又是个端庄的品行，未曾尔虞我诈，也未曾见过世面。
只是那璎珞款式虽老了些，但看起来价格不菲。
裴云归冷然道:“我从不知道季姐姐屋里有什么流云碧簪。”
裴云归将视线移到了方才进屋的丫鬟身上。
裴云归缓缓行至阿香身前，俯下腰身，挺翘的鼻子几乎要贴着阿香的脸。
“偷了便是偷了，没偷便是没偷，云儿是否清白，待我令人翻了你的屋子便是，倘若能找着婉婉的流云碧簪，伯母便是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教导于你，倘若没有找着，那边是伯母错怪于你了，伯母也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
不过，她当时忙于锻炼，未曾细细注意。
“哎呀。”丫鬟已经有些不耐了，两条眉毛皱着，“这知不知晓哪能由裴小姐说了算，还得一查究竟才行，裴小姐莫要消磨时间了，随奴婢去吧，若是去晚了，夫人该生气的。”
裴云归攥紧了衣袖，叹出一口冷气。
阿香撇了撇嘴，道:“你都能打洞偷溜上街，出个后院岂不轻而易举？”
裴云归用余光瞟了一眼碧环，心中暗暗庆幸，辛亏碧环是个不会说话的。
总而言之，不管裴云归偷没偷，只要在她房里翻出了簪子，这个冤大头就得她去顶替。
“我真真切切地放在了头枕之下，却苦苦不得寻。是不是你，在给我送饭的时候，偷拿了我的璎珞。”
季夫人便不得不上来救场。
“你给我出去。”裴云归冷声道。
岂有此理！
没用的东西，裴云归随便一句话都能将她堵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可得仔细想想，按当朝律法，奴仆偷主人家的东西，可是要乱棍打死的。若我找不到那条璎珞，即刻便去衙门告发你。”
碧环将此盒藏在她房中，势必要陷害于她。
“昨儿个晚上，奴婢帮大小姐熏好了香，从房中出来时，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自留香阁正门跑出去。”
“伯母且稍等片刻。”裴云归忙出声打断。
裴云归作出了一个颇为伤怀的表情，道:“季姐姐流云碧簪失窃一事倒是提醒云归了。”
一时未料到裴云归竟然还会反驳，阿香嘴唇张了张，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于是随便忽悠两句，就被挑起了情绪。
“今早，大小姐的梳妆盒中便少了一对流云碧簪。大小姐以为是贴身侍奉的丫鬟拿了，将院子里丫鬟的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未曾瞧见那对流云碧簪。”
阿香低眉称是，复又抬起眸子，看向裴云归，满脸都写着“义正言辞”四个字。
她的主子不是裴云归，自然不用听裴云归的吩咐。
裴云归皱起柳眉，眼底闪烁着质疑。
“小姐忙着去梵音寺祈福，便让奴婢再仔细找找。奴婢当即就托了崔娘姑姑，给府中下仆传话，叫他们留意着些。”
她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只以为裴云归是狗急跳墙，要陷害于她。
“所以绕来绕去，你们都怀疑东西是我偷的？”
碧环没有动。
阿香嘴唇颤抖，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季夫人。
阿香猛地抬眼，眼中逐渐染上后怕。
“跪下！”
季夫人颇为不耐地分了一个眼神给裴云归。
裴云归堪堪避过，两手制住了丫鬟。
“分明是你污蔑于我，那条璎珞，根本不在你的头枕底下，而是在梳妆桌的屉子里！”
阿香面色不显，内里的算盘确是打得啪啪响。
阿香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阿香脸色猛地白了下来。
方进中堂，裴云归便见着了主座之上季夫人阴沉的脸。
不得不说，4322
她拿出了十足的当家主母的威严。
此时，院外正急匆匆冲进来一个丫鬟，猛然瞧见屋内裴云归和碧环对质的场面，楞了半刻，却又很快回过神来。
碧环的脊背抖了一瞬，她后退一步，乌黑的眼眸盯着裴云归，眼中带着沉默的抗衡。www.mankewenxue.com
“那条璎珞，是你偷的吗？”
“今儿傍晚，碧环姐姐找到了我，说是裴小姐床头的梳妆柜，时时锁着，像是供着什么精贵物什一般。”
这种感觉，当真不好受。
那丫鬟见她进来，神色倨傲地昂起了首，一副颇不将她放在眼中的傲慢模样。
“你为何打定主意认为偷窃之人是我？如此迫不及待地指控于我，莫非是你自己偷了宋姐姐的头饰，转而栽赃嫁祸到我头上？”
裴云归前脚方踏进大门，季夫人后脚便强硬地开口。
裴云归看向阿香，秀美的脸上已没了温度。
“自季伯父将我禁足院中起，我便日日未曾离开过后院，你那日看到的人影，绝无可能是我。更何况，那人影只有你瞧见了，你自可肆意编造，掩人耳目。”
裴云归不想再多废口舌，径直走出了里屋。
季夫人这番话倒是听起来漂亮。
如今的她，人小势微，说什么都不算数，行事处处受限。
季夫人暗暗瞪了阿香一样。
季壅乾，或者是季夫人。
她便是淡淡看着丫鬟演完这处戏，能道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阿香神色僵住。
阿香一时说不出话来，中堂之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裴云归头上不着发饰，衣裙洗的发白，穿的比一个丫鬟还寒掺，能有什么精贵物件，时时锁起来？
裴云归不知道季夫人为何要给自己加这么个莫须有的罪名，但倘若这次退缩了，接下了的日子只怕如履薄冰。
这个丫鬟见着有些面熟，好像前些日子来她院中送过饭。
此刻已经月上中天，但主院内还是灯火通明。
她双眸通透，仿若一眼就能将人心底的秘密望穿。
季夫人嫌恶地皱起眉头，别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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