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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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做的烤全羊很不像样子，味道闻起来，相比瓦剌人烤的羊肉差了一大截。当然，总比啃干馍馍强得多。

    “去给马副将备马。”

    正坐在蒙古包门口出神的马青，听到这话皱皱眉头询问：

    “如今太上皇尚在瓦剌，参与救援的其他三路人马都是损失惨重，咱们这样回去，恐怕还要获罪。”马青插言道。

    周围五六十手持马刀的瓦剌士卒，都在为张旭把手门户，明摆着是怕他们逃走。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明历任使者之中，以张将军最为爽快。”

    “nn的，老子是不是又喝死了？”

    当张旭从梦中醒来，再次睁开眼眸，屋顶白色的毛毡率先映入眼帘，这里既不是也先的国师府，也不是他先前居住的简易帐篷。

    二驴子听见动静，也从外面匆匆进门，给张旭送来洗漱的热水。

    当然，在自己这边，也只是给朱镶和马青留了座位。

    “不必多礼，忙你们的！”张旭轻飘飘的说。

    见张旭出门，明军士兵纷纷起身行礼：

    “瓦剌军帐。”马青回答。

    张旭见状也来了硬气，看向身边的二驴子喊道：

    二驴子倒是很听话，嘿嘿笑着去准备马匹。

    “多谢国师款待，等哪天你做了大明俘虏，本将军也请你喝酒。”

    也先闻言并没有生气，指向身边仅剩的两位亲信，逐一做了介绍：

    “这两位是本王的二弟伯颜帖木儿，和三弟赛刊王。”

    “既然如此，咱们只管喝酒，今天不醉不归。”也先豪爽的说。

    “皇帝都成了人家的俘虏，还要什么面子？马青将军，你要搞清楚，本将军才是天朝上差，你是我的副将，为上差服务的。”张旭抢白道，随后吩咐二驴子：

    揉着眼睛坐起身，见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拍拍脑门自言自语道：

    “多谢将军。”连同二驴子在内的所有士卒，都欢呼着喊道，各自上前抢了一坛美酒，纷纷回到篝火前，咕咚咚的喝起来。

    “马副将，你去找也先国师，给本将军要几坛好酒，光吃肉有什么意思？”

    “我们瓦剌人最是好客，更喜欢像张将军这样的朋友。”也先一边往外送一边拍着张旭的肩膀说。

    至于马青，已经气的一脸黑线，但是向他这样墨守成规的人，斗嘴肯定不是张旭的对手，只好硬着头皮去要酒。

    “多谢国师。”张旭道了谢，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先看看再说，这地方有吃有喝的也不错，改天找也先国师给你讨个瓦剌媳妇，省的你小子惦记花街柳巷。”

    二驴子答应着拿起皮制酒壶，给张旭斟满陶瓷杯，张旭高高举起一饮而尽。

    “幸会，幸会。”张旭说着直接端起酒杯，向对方敬酒。

    “没错，弄不好还得给本将军扣着逃兵的罪名。”张旭酸溜溜的挖苦道。

    “放人。”也先挥挥大手说，又用蒙语跟阿失帖木儿交代了几句。

    “咱们的人都放了吗？”

    军旅之中，唯一让人信服的只有能力，这些人的命，都是张旭跟也先打赌赢回来的，自然对于张旭格外尊重。

    伯颜帖木儿和赛刊王都很爽快，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上酒回敬。

    “国师，本将军已经醉了，就此告辞。”

    “每人领一坛酒，咱们边吃边喝。”

    “也先国师，如果我说的没错，将军的部下恐怕都还在囚车里关着呢！国师的待客之道真是别致。”马青挖苦道。

    “差一点。”随着挖苦的声音，马青从外面迈步进门。

    张旭见了顿时兴奋起来，当即抬高嗓门喊道：

    “跟这些蛮荒部落的头头，哪有信用可谈？他们的承诺都是为了利益服务的，只要不符合利益，随时可以改口。”张旭笑着说。

    张旭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哪怕什么时候做了宰相，也没有肚里撑船的气魄，对于一路算计他的马青，每当看到这家伙吃瘪，张旭心里反倒越发痛快。

    马青带出的那些卫兵，此时都在外面架起篝火，吊着一只肥羊烘烤。朱镶也是兴致勃勃的模样，参与其中。

    接连喝了十几杯，对方三人也都涨得脸色通红。也先越发来了兴致，再度端起杯子敬酒，笑呵呵的说：

    吃了几口羊肉，张旭抬高嗓门喊道：

    “也先是不会轻易放咱们离开的？”

    “将军的意思，是打算留下？”二驴子诧异的问。

    张旭调侃了一句，站起身开始洗漱，擦擦脸出门。

    几人一直喝到午夜时分，已经都有了醉意，张旭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将军没兴趣。”

    “已经回来了，咱们今天是不是可以启程回京？”二驴子颇为期待的笑着问。

    “张将军，咱们好歹也是天朝上差，去找瓦剌头领讨要水酒，朝廷的颜面何存？”

    “为什么？他明明打赌输给了将军，好歹也是个国师，总得说话算数吧？”

    前世的张旭，可以喝下一杯96度的伏尔加，其酒量也足够大，因此才敢于跟三名瓦剌头领斗酒。

    “没错，你们大明使者杨善，还住在本王的大营，将军是不是要见他一面？”也先问。

    也先还是很给面子的，特意打发人尾随着马青，送来十几坛美酒。

    烤熟之后，张旭先割下一条羊腿，率先品尝。

    “且让阿失帖木儿送将军去大营里休息，咱们明日再喝。”也先同样醉醺醺的回答。

    “国师说错了，本将军可不是大明使者。”张旭摆摆手反驳道。

    “参见将军。”

    张旭对当兵的并没有怨气，不过是些听命于人的小卒而已。看了看那只肥羊，也迈步上前，参与其中，一边烤羊肉，一边讨论如何能让这东西更美味。

    “驴子，倒酒，都说他们瓦剌人海量，本将军不服气，今天要见个高下。”

    张旭先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胃里总算舒服了些，往军帐外面巡视几眼问道：

    他已经听明白，对面两个都是也先的亲兄弟，所以才有资格留下跟自己用餐，先前在座的其他人，已经被打发走了。

    张旭大咧咧的夹起羊肉，放进泛着水花的铜锅里，一边涮羊肉一边跟也先搭讪：

    张旭四下巡视几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蒙古包之中，莫名的看向马青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