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哥哥，习惯你只需要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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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干的？”郁恃安指着倒地的垃圾桶和乱地不成样的客厅问。

    “再碰他……”少年擦肩而过的脚步只是停下一瞬，留下的话却冰冷狠绝：“就不止断这一根了。”

    赵江吸进肺里的气瞬间成了寒气，瑟瑟发抖站在入秋的晚夜，拉出一道凄惨的影子。

    郁恃安本想回家带顺子出去散散心，结果推门后满地的狼藉让他什么心情都没了。

    郁恃安无法解释把人留在办公室那一刻心里的空荡荡从而回来。

    郁恃安眉头微皱：“是啊，怎么了？”

    郁恃安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这几日小狗崽一直守在这没离开，只是这会见到他故意躲起来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人动作一滞。

    这天放学后他突然被老林叫到办公室。

    同桌不说话他绝不开口。

    郁恃安烦躁地把抱枕扔给顺子，也懒得收拾了：“得得得，爱咋造咋造吧。”

    明知这样只会把人激怒，可赵江电话屡次被拉黑，已经黔驴技穷，只能想出这招。

    小狗崽在的那几日屋里干净地一尘不染，让他险些忘了，能保持整洁并不是两只突然转性听话。

    赵江刚刚那碰了郁恃安肩膀的手指，竟就这样被硬生生掰断。

    想到这，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心中的磐石有了松动迹象。

    郁恃安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心软的。

    郁恃安突然想到什么，心里骂了句‘草’，转身匆匆离开办公室。

    “你上次确定是在帮闵同学申请住宿是吧？”老林坐在办公椅上问。

    只是这次是听话地不再打扰他。

    郁恃安不想听废话，下一棍刚准备落下，倏地听到旁边黑暗处传来窸窣声音，隐约有抹身影在那。

    赵江心中一喜，以为郁恃安没了武器突然顺从了他，正准备伸手把人拉进怀抱，余光闪过一抹黑影，手腕倏然被股强劲力量钳制住。

    看起来更可怜。

    “是你？”赵江脸一下绿了。

    下来后的郁恃安脸上很平静，可顺手抄起旁边木棍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自己滚，还是要120把你抬走？”

    是他惯的，就得忍着。

    夕阳投进教室照在闵脩脸上，身上像是镀着一层淡淡的光，可看不出一丝活力。

    两只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这会接受质问都学会互相推锅，猫看狗，狗看猫，就差脸上都贴着‘看他别看我’几个字。

    赵江边说着边尝试朝郁恃安伸手，可还没碰到，那根木棍猛地挥下来。

    非得问这一嘴给自己心里找块石头堵着。

    二楼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一滴不漏浇在赵江脑袋上。

    自从昨天嘴贱一次后，郁恃安便开启静音模式。

    想到这，赵江正准备大吸口气，来用扰民这招逼得郁恃安不得不出来。

    可赵江不死心，一年多来也把郁恃安脾气摸得七七八八，爆是爆了点，但绝不会任由他在这扰民。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房间门口一坨粑粑。

    怎么可能？那人还能去哪？！

    “恃……”

    不过只是同桌，收留这几晚仁至义尽。

    直到快入睡时，楼下突然传来声响。

    郁恃安直接把号码拉入黑名单。

    要不是他这些年在社会上混到了些，稍晚一秒今晚胳膊得交代在这。

    话严重了些，可赵江清楚郁恃安真能让他躺上担架。

    “习惯了没。”他故作漠不关心的语气。

    “可今天宿管阿姨来找我，说闵同学这几日根本没住宿啊。”

    短短三天时间，小同桌眼眶下又出现疲倦的乌青，明明已经退了烧，可状态却比高烧时还消沉。

    等反应过来，视线里高大的人横在他和郁恃安中间。

    又是这种三人尴尬场面，赵江见郁恃安像局外人人迈步离开，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可还没迈开脚步，手指倏然传来撕心的剧痛。

    立起来的尖头像是在抗议这几日天天铲屎变成三天一次。

    身处黑暗中的少年看不清面容，可那双琥珀色瞳孔仿佛融在黑暗里，阴鸷而危险。

    “我特么就是养了祖宗！”以前这种事不是没发生，但郁恃安说不出这次为什么这么生气：“造，你俩就给我使劲造，老子收拾干干净净的地……”

    ‘唰’——

    再看到对子那‘本宫就拉了怎么滴’的嚣张步伐，郁恃安心里默念几遍猫肉不好吃，认命撸起袖子。

    郁恃安眼帘中挺阔背影，像是拉开的屏障把他护在身后，咫尺间还能嗅到淡淡清香气息。

    送走的小狗崽其实一直守在身边，关键时刻还知道出来护主，郁恃安说不上什么心情，但阴霾好像在无形中散去。

    故意打开窗户的郁恃安猛地从床上跳起，人刚站在窗台，手机恰巧响起。

    一直到把人送进老林办公室，郁恃安脑海还在回荡这句话。

    这种像是收养几日的流浪狗突然送给了人的心情，并没让他觉得有解脱的开心。

    可等回到家，铁门前并没闵脩的身影。

    果不其然，在他吼了十分钟后，一道重重脚步声出现在寂静走道里。

    接下去几日，除了每日必会出现在书桌的牛奶之外，两人零交流零互动。

    回到家后郁恃安屡次站在窗台，许是打草惊蛇了，一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见那抹身影出现在铁门前。

    可那晚小狗崽呜咽的话语总萦绕耳边，让郁恃安终于在一天放学后忍不住先开口。

    睡前他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恃安，这么久气也消了吧？我明天去找你，我们谈谈好吗？’

    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除了赵江没有别人。

    又一个陌生号码，对上楼下正冲着他招手的赵江。

    见人动了真格，赵江脸色跟着变了：“恃安，我现在好声好气跟你说，但你别……”太不要脸。

    那时桃花眸里满是难掩的不舍，亦步亦趋的脚步明明不想离开，却因为一句承诺，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郁恃安眸色骤然下沉，阴魂不散。

    走神这一秒，手中东西让赵江夺了去。

    原本已经握紧的拳头，在那道踏出黑暗的身影中收了回去。

    “哥哥，习惯你只需要一秒，习惯他们可能要一辈子。”闵脩像是不知这话有多亲昵直接，离开前留下一句：“不过哥哥放心，我不会再给哥哥造成困扰了。”

    这几日他想通了，挨那拳是他活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原谅他了。

    很好，郁恃安你就是闲的。

    “恃安，上次是我错了，我不过就是一时图个新鲜，你当我糊涂犯了混，以后真不会了。”

    小同桌比之前更沉默寡言，也比之前更听话。

    郁恃安这么多年一个人住，父母不在身边肯定缺爱，一定还是需要他的。

    最后一句话看到乱糟糟的屋子戛然而止。

    浇水者已经无情拉上窗帘。

    对付赵江这种不要脸的，只能拿出更不要脸的。

    “恃安，求求你下来，我是真心想和你谈谈！”楼下的人也不顾这会几点，扯开嗓门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