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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身，把匣子里的酒菜逐一摆开，末了又取帕子沾了水，递给赵东阶。
单手揽住她，赵东阶自怀中取出一包药粉，赫然便是上回在教坊司顺走的那包。
诏狱外头，月光洒在房檐的瓦楞上，像是层层薄霜。
他获释那日，司滢与谢母站在大理寺外。
据长公主所说，睿王哑疾已有好转，能与人交谈，且本还打算，今年来参加万寿宴的……
赵东阶动了动眉毛，弯着身子，很快填满了一张纸。
望着眼前两碟子汤水，司滢看了眼雕花蜜煎，已经不大敢动手了。
待丞杂将案本出具，经内阁与司礼监共议之后，谢枝山终于等来了清白。
动静吓到角落里的一只壳虫，它不安地煽动翅膀，沿着一隙地窗飞了出去。
等他喝完壶里最后一口酒，徐贞双问:“为什么藏甲胄，你想造反？”
马车来了两辆，奇怪的是谢枝山不愿同司滢共坐，非要自己独乘一辆。
当夜子时二刻，天子驾崩。
徐贞双没说话，但持续与他对望。
天子进入持续的高热, 偶尔苏醒，连进食都困难，肚子里更存不住吃食。
这样点灯熬油，油总有熬干之时。
至于继任人选，在同长公主长聊过一场后, 他阖目思索良外，最后于破碎的呼吸之中，缓缓吐出一个人名:睿王。
按其所述，御史台接过案子复审，果然将当中疑点一一对上。
能做出这些决定, 足以见得天子恨极了皇妃。
譬如鹌子水晶脍，只她才要去挟，谢枝山便挡了过来，把黄芽甘豆汤移过去:“娘子喝这个罢。”
本以为这就作罢了，哪知吃饭的时候，谢枝山又作妖。
怎么会有人面皮这么厚？就算在牢里素了这么久，也没有一回来就……做那事的道理吧？
为给他补身子，司滢张罗了好些菜，当中自然也有她喜欢吃的。
酒足饭饱，赵东阶重新靠回墙边，唇角挑起一点弧度看她:“现在来说这些，你到底是想问什么？如果我说只是收来观赏的，你信是不信？”
一餐饭吃完，谢母问:“听说睿王……新皇快要到了？”
徐贞双笑了笑，一边收着碗筷，一边轻声说:“本来当个逍遥公子多好，非要把自己作践成这样……现在可好，没有回头路走的感觉，是否舒称又刺激？”
谢母一遍遍替儿子拍着身上的杂草和尘屑，终于流下两眼真热:“这地方别来了，你娘受不住……再进一回，我真要去找你爹了。”
“什么意思？”赵东阶锁视着她，目光阴寒。
此罪, 比庞贵人之恶更甚。
“人呢？”司滢嘀咕着四下望。
谢母扶起他，一行人折返家中。
丧仪繁琐，小敛大敛都颇耗时日，僧尼设坛诵经，道场日日梵吟不断，亦随处可见着素服的身影。
谢枝山没答，倔强地伸着手:“你先闻闻，还有没有味？”
大抵是一会儿真要出门或会客，怕有牢房里的霉馊味，司滢碰着闻了闻:“很干净。”
某日睁眼半晌,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 天子自觉到了弥留之际, 便再度唤来内阁请了玺印，重叙上回不曾拟完的遗旨。
……
而诏狱这个地方，从来都是比地狱，更让人退避三舍的。
听他的话，徐贞双从地上爬起来，找出一对酒杯倒上水，再将那两丸药分别放下去。
他念着大行皇后的闺名, 眼瞳涣散, 渐无光泽。
挨了挤兑，谢枝山再没敢插手。
“安静些去吧，把这辈子的贪嗔痴都带走，下一世，就做个顺和的人。”说着这些话，她甚至笑了一下。
入口入喉，不过两三息的事，赵东阶抱着徐贞双躺在地上，缓缓阖起双目。
说完，把雕花蜜煎整盅端到司滢跟前:“吃你的，别理他。”
赵东阶把匣子拖过来，从里面找来水壶:“干吃多难受，不如化着喝，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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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胶着到最后，赵东阶最先移开眼，伸腿踢了踢匣子:“滚吧，别再来了。”
“有人说了，太后醒还是不醒，醒了是瘫还是残，就看你的孝心了。”说着，徐贞双又自袖中取出指头大小的瓷瓶，从当中倒出两粒红色的丸药来。
待送走客人后去家庙找他，听闻已经回了陶生院，可她往陶生院去，找遍地方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徐贞双脖子一歪，被他接了个正着。
就这一回，尚还可当作丈夫的温存体恤。
在杯沿递到唇边之际，徐贞双眼也不眨，甚至主动向前要去够，然而下唇才碰到瓷片，赵东阶却忽然将那杯口倒扣，接着手化作刃，肘弯抬起。
司滢上上下下扫视他:“你这是……忙什么去了？”
徐贞双毫不犹豫凑了上去，远山眉下一双密密的眼帘，唇色红淡，不施朱脂。
赵东阶屈腿看着她:“不如你先喝？”
囹圄之地，排不出的疫疠之气，犯人或体如筛糠，或奄奄一息。
徐贞双在他的嘲讽中静静做着自己的事，待研完一小块墨后，她平静地望了过去:“我知道你不在意乎我，那太后呢，你真能全然不顾她？”
兴许是吧，但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消失，让人找着有些恼火。
有那么一瞬，还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
“万寿宴……”天子盯着屋顶的彩梁，两眼空洞:“今年的万寿宴, 朕怕是等不到了……”
徐贞双抚定心口，提着匣子走过去。
帝逝，举国服哀。
而这样丧德之人, 其子已不配为继。
他将笔往墙上一扔，端起个杯子，朝徐贞双勾了勾手:“过来吧，我喂你。”
皇妃罪行恶重，除开对谋杀大行皇后之外, 还被查出明知庞贵人有那毒香，却还是设计令其与天子亲近。
又羞又气，司滢往他牙蒂的方向看了看，使劲抽回袖子，灵活地往旁边一避。
织儿也纳闷得紧:“郎君是不是也去接待客人了，同少夫人错了条道，才没碰着？”
按天子旨意，最终皇贵妃之位被夺，且法办国公府。
一夕巨变。m.sanguwu.com
司滢耳腮一红，睫毛也乱抖起来:“你，你别闹了，大白天的上什么床？”
拆开折面，他悉数倒入另一杯水中，再凑到鼻边闻了闻:“乌金散啊，终究是差了一程……”
赵东阶凝目而视，貂黑的眼里渐有戾气漫上来。
她两条腿倒得飞快，逃出了房间。
谢母在旁边看得直皱眉:“你是不是牢房蹲傻了？别闹你媳妇，让她痛痛快快吃一餐不行？”
一声惨叫有如兽哮，徐贞双被吓得崴了下脚，得来带路卒子不耐烦的神情。
“是儿子让娘提心了，儿子不孝。”谢枝山跪下，结结实实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一进去，入目便是难以落脚的黑，连地砖都结着一层厚厚的油，两者结合，再亮的火把都照不清。
牢室的门被打开，靠墙的方向，赵东阶看了过来。
最后的动作，是将那酒杯摔在了墙上。
他换过衣裳，带着一身水气走到她跟前。
他冲过去，先是掐住徐贞双的脖子，将她掐得快要歪斜之时才松了手，拇指停在她的唇:“你这是要跟我一起死？”他贴过去，呢喃着问:“这算什么？殉情？”
徐贞双很冷静，把笔递给他:“你写，写完我就喝。”
赵东阶饶有兴致地看着:“你弟弟还活着？何必费这份心，我早说过了，他和你的死都与我没有干系……你替谢枝山忙活这些，是觉得我一定会听你的？”
司滢道了声谢，勉强喝两口，又想吃荔枝白腰子，可这回，谢枝山直接把他炖的补汤替了上来:“娘子多喝汤，对身子有益。”
徐贞双气息一片乱，整个人委顿在他手里，只有拼命咳嗽的份。
守灵的人换了一拔又一拔，宫里的嚎哭绕着每块砖壁，真鬼听到了都要打冷颤。
“……好。”
收拾完碗筷，她打开匣子的最后一层，取出笔墨，再慢慢将纸铺在地上。
赵东阶没说话，沉默地接过，把那餐饭给吃了。
“算了，由他去吧。”司滢没再理会，正想去厨房看一眼午饭，这尊佛终于出现了。
等回了府里，他去家庙上香，司滢则跟婆母到厅前，应付了下闻讯而来的客人。
生豆腐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谢枝山强忍着难受吃完了，接过司滢给的果脯，面色才缓和些。
次日，锦衣卫传来消息，赵东阶畏罪服毒，自尽于狱中。
很快，地方到了。
在其身侧留有一纸供状，那供状中写得清楚明白，指使人对福船下手的并非谢枝山，而是他。
他瞧着那蜜煎，冬瓜做的，虽然瞧着油腥重，但应该也算益食。
谢枝山腼腆地笑了笑:“我洗了两三遍……”他伸出一只手:“你闻闻，身上还有没有味？”
“……”还真是跑去洗澡了，司滢的心落回腔子里，但又奇怪:“怎么不在房里洗？”
等人出来了，帮着系好披风，再递上一块雪白的豆腐。
听她说干净了，谢枝山这才敢近身:“我不在房里洗，是怕熏着你。”又扯着她一角袖门:“你累不累？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赵东阶点着她的下巴，在那唇上抿了一口，接着，把酒杯慢慢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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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揽住她，赵东阶自怀中取出一包药粉，赫然便是上回在教坊司顺走的那包。
诏狱外头，月光洒在房檐的瓦楞上，像是层层薄霜。
他获释那日，司滢与谢母站在大理寺外。
据长公主所说，睿王哑疾已有好转，能与人交谈，且本还打算，今年来参加万寿宴的……
赵东阶动了动眉毛，弯着身子，很快填满了一张纸。
望着眼前两碟子汤水，司滢看了眼雕花蜜煎，已经不大敢动手了。
待丞杂将案本出具，经内阁与司礼监共议之后，谢枝山终于等来了清白。
动静吓到角落里的一只壳虫，它不安地煽动翅膀，沿着一隙地窗飞了出去。
等他喝完壶里最后一口酒，徐贞双问:“为什么藏甲胄，你想造反？”
马车来了两辆，奇怪的是谢枝山不愿同司滢共坐，非要自己独乘一辆。
当夜子时二刻，天子驾崩。
徐贞双没说话，但持续与他对望。
天子进入持续的高热, 偶尔苏醒，连进食都困难，肚子里更存不住吃食。
这样点灯熬油，油总有熬干之时。
至于继任人选，在同长公主长聊过一场后, 他阖目思索良外，最后于破碎的呼吸之中，缓缓吐出一个人名:睿王。
按其所述，御史台接过案子复审，果然将当中疑点一一对上。
能做出这些决定, 足以见得天子恨极了皇妃。
譬如鹌子水晶脍，只她才要去挟，谢枝山便挡了过来，把黄芽甘豆汤移过去:“娘子喝这个罢。”
本以为这就作罢了，哪知吃饭的时候，谢枝山又作妖。
怎么会有人面皮这么厚？就算在牢里素了这么久，也没有一回来就……做那事的道理吧？
为给他补身子，司滢张罗了好些菜，当中自然也有她喜欢吃的。
酒足饭饱，赵东阶重新靠回墙边，唇角挑起一点弧度看她:“现在来说这些，你到底是想问什么？如果我说只是收来观赏的，你信是不信？”
一餐饭吃完，谢母问:“听说睿王……新皇快要到了？”
徐贞双笑了笑，一边收着碗筷，一边轻声说:“本来当个逍遥公子多好，非要把自己作践成这样……现在可好，没有回头路走的感觉，是否舒称又刺激？”
谢母一遍遍替儿子拍着身上的杂草和尘屑，终于流下两眼真热:“这地方别来了，你娘受不住……再进一回，我真要去找你爹了。”
“什么意思？”赵东阶锁视着她，目光阴寒。
此罪, 比庞贵人之恶更甚。
“人呢？”司滢嘀咕着四下望。
谢母扶起他，一行人折返家中。
丧仪繁琐，小敛大敛都颇耗时日，僧尼设坛诵经，道场日日梵吟不断，亦随处可见着素服的身影。
谢枝山没答，倔强地伸着手:“你先闻闻，还有没有味？”
大抵是一会儿真要出门或会客，怕有牢房里的霉馊味，司滢碰着闻了闻:“很干净。”
某日睁眼半晌,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 天子自觉到了弥留之际, 便再度唤来内阁请了玺印，重叙上回不曾拟完的遗旨。
……
而诏狱这个地方，从来都是比地狱，更让人退避三舍的。
听他的话，徐贞双从地上爬起来，找出一对酒杯倒上水，再将那两丸药分别放下去。
他念着大行皇后的闺名, 眼瞳涣散, 渐无光泽。
挨了挤兑，谢枝山再没敢插手。
“安静些去吧，把这辈子的贪嗔痴都带走，下一世，就做个顺和的人。”说着这些话，她甚至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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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把雕花蜜煎整盅端到司滢跟前:“吃你的，别理他。”
赵东阶把匣子拖过来，从里面找来水壶:“干吃多难受，不如化着喝，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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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了，太后醒还是不醒，醒了是瘫还是残，就看你的孝心了。”说着，徐贞双又自袖中取出指头大小的瓷瓶，从当中倒出两粒红色的丸药来。
待送走客人后去家庙找他，听闻已经回了陶生院，可她往陶生院去，找遍地方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徐贞双脖子一歪，被他接了个正着。
就这一回，尚还可当作丈夫的温存体恤。
在杯沿递到唇边之际，徐贞双眼也不眨，甚至主动向前要去够，然而下唇才碰到瓷片，赵东阶却忽然将那杯口倒扣，接着手化作刃，肘弯抬起。
司滢上上下下扫视他:“你这是……忙什么去了？”
徐贞双毫不犹豫凑了上去，远山眉下一双密密的眼帘，唇色红淡，不施朱脂。
赵东阶屈腿看着她:“不如你先喝？”
囹圄之地，排不出的疫疠之气，犯人或体如筛糠，或奄奄一息。
徐贞双在他的嘲讽中静静做着自己的事，待研完一小块墨后，她平静地望了过去:“我知道你不在意乎我，那太后呢，你真能全然不顾她？”
兴许是吧，但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消失，让人找着有些恼火。
有那么一瞬，还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
“万寿宴……”天子盯着屋顶的彩梁，两眼空洞:“今年的万寿宴, 朕怕是等不到了……”
徐贞双抚定心口，提着匣子走过去。
帝逝，举国服哀。
而这样丧德之人, 其子已不配为继。
他将笔往墙上一扔，端起个杯子，朝徐贞双勾了勾手:“过来吧，我喂你。”
皇妃罪行恶重，除开对谋杀大行皇后之外, 还被查出明知庞贵人有那毒香，却还是设计令其与天子亲近。
又羞又气，司滢往他牙蒂的方向看了看，使劲抽回袖子，灵活地往旁边一避。
织儿也纳闷得紧:“郎君是不是也去接待客人了，同少夫人错了条道，才没碰着？”
按天子旨意，最终皇贵妃之位被夺，且法办国公府。
一夕巨变。m.sanguwu.com
司滢耳腮一红，睫毛也乱抖起来:“你，你别闹了，大白天的上什么床？”
拆开折面，他悉数倒入另一杯水中，再凑到鼻边闻了闻:“乌金散啊，终究是差了一程……”
赵东阶凝目而视，貂黑的眼里渐有戾气漫上来。
她两条腿倒得飞快，逃出了房间。
谢母在旁边看得直皱眉:“你是不是牢房蹲傻了？别闹你媳妇，让她痛痛快快吃一餐不行？”
一声惨叫有如兽哮，徐贞双被吓得崴了下脚，得来带路卒子不耐烦的神情。
“是儿子让娘提心了，儿子不孝。”谢枝山跪下，结结实实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一进去，入目便是难以落脚的黑，连地砖都结着一层厚厚的油，两者结合，再亮的火把都照不清。
牢室的门被打开，靠墙的方向，赵东阶看了过来。
最后的动作，是将那酒杯摔在了墙上。
他换过衣裳，带着一身水气走到她跟前。
他冲过去，先是掐住徐贞双的脖子，将她掐得快要歪斜之时才松了手，拇指停在她的唇:“你这是要跟我一起死？”他贴过去，呢喃着问:“这算什么？殉情？”
徐贞双很冷静，把笔递给他:“你写，写完我就喝。”
赵东阶饶有兴致地看着:“你弟弟还活着？何必费这份心，我早说过了，他和你的死都与我没有干系……你替谢枝山忙活这些，是觉得我一定会听你的？”
司滢道了声谢，勉强喝两口，又想吃荔枝白腰子，可这回，谢枝山直接把他炖的补汤替了上来:“娘子多喝汤，对身子有益。”
徐贞双气息一片乱，整个人委顿在他手里，只有拼命咳嗽的份。
守灵的人换了一拔又一拔，宫里的嚎哭绕着每块砖壁，真鬼听到了都要打冷颤。
“……好。”
收拾完碗筷，她打开匣子的最后一层，取出笔墨，再慢慢将纸铺在地上。
赵东阶没说话，沉默地接过，把那餐饭给吃了。
“算了，由他去吧。”司滢没再理会，正想去厨房看一眼午饭，这尊佛终于出现了。
等回了府里，他去家庙上香，司滢则跟婆母到厅前，应付了下闻讯而来的客人。
生豆腐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谢枝山强忍着难受吃完了，接过司滢给的果脯，面色才缓和些。
次日，锦衣卫传来消息，赵东阶畏罪服毒，自尽于狱中。
很快，地方到了。
在其身侧留有一纸供状，那供状中写得清楚明白，指使人对福船下手的并非谢枝山，而是他。
他瞧着那蜜煎，冬瓜做的，虽然瞧着油腥重，但应该也算益食。
谢枝山腼腆地笑了笑:“我洗了两三遍……”他伸出一只手:“你闻闻，身上还有没有味？”
“……”还真是跑去洗澡了，司滢的心落回腔子里，但又奇怪:“怎么不在房里洗？”
等人出来了，帮着系好披风，再递上一块雪白的豆腐。
听她说干净了，谢枝山这才敢近身:“我不在房里洗，是怕熏着你。”又扯着她一角袖门:“你累不累？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赵东阶点着她的下巴，在那唇上抿了一口，接着，把酒杯慢慢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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