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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三两吸工夫，火苗便开始翩然起舞，随着从井底窜上来的风轻微摆动。
“他们家中这口井，应该就是苦井，只是荒废多年，又覆盖了重重枯草，每当阴雨天井底干涸水道涨水，就会有卷起来的风在井内回荡，所以就有了鬼哭之声。”
因为是自家院子里打的小水井，井口很小，只能容纳木桶进出，根本无法下人。
信上说，当年他负责检校乔太傅同景德帝暗通款曲，藏匿景德复辟证据的口供卷宗。
姜令窈说着，两人也不嫌脏，进了正房就开始搜寻。
两人不过用了一刻，就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被烧毁的屋舍一眼望到头，当真是什么线索都留不下。
当年三岁的他被姜之省紧紧抱在怀中，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皆是一身素服，家中的所有人都欣慰地看着她，目光里有着诀别和不舍。
沈素凝手上很有力气，她上下左右敲击记下，就把那块泥砖整个起了出来，起出泥砖之后，沈素凝便匕首往空口中往里试探。
只有把东西深深藏进水井里，才不会被烧毁，即便有人要从此处打水救火，大抵也不会去特别关心井中是否还有它物。
小厨房对面用来存放木柴的棚屋只剩下一块黑漆漆的地面，而在棚屋边上又一片半人高的杂草，慌乱地生长在破败的庭院里，给这一处焦黑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
靠着左侧房的小厨房已经烧毁，只剩下灶台，上面的锅灶已经被人取走，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当井口太过狭窄幽深，两人即便把火折子深入京中，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窈窈，忘了乔家，忘了你祖父，忘了我跟你父亲，从此以后，你就是姜家的六小姐，你叫姜令窈。”
:“时也命也。”
可见，井底并未完全堵死，还有风口或水道存在。
姜令窈道:“宛平同京中一般无二，自家若有钱得挖水井，那么打出来的都是苦井，井水不能吃，只能洗衣沐浴之用，若要吃甜水，就得寻了水铺来送。”
一个说亲眼所见乔太傅迎回了景德帝的信物，另一个则说乔太傅还派人联系京中其他勋贵，妄图谋反复辟景德帝。
姜令窈双手不由有些颤抖，她打开那方竟怕，发现上面的字是用绣线仔细绣成，难怪多年不坏。
大抵因为一直藏在砖洞中，铁盒上并未有多少锈斑，看起来竟还有些崭新样子。
姜令窈握了握她的手，笑容里带着释怀:“素凝，多谢你。”
此刻见师姐终于展露笑颜，她心中也颇欢喜，只是那张一贯冷清的脸上实在扬不起笑容，却能让姜令窈一眼看出她眼底深处的喜悦。
这一层层包裹，当真是细心又仔细，也说明这个盒子对李宏到底有多重要。
姜令窈打开盒子就看到里面放了一封信。
盒子外面紧紧包裹着隔水的油纸竹套，打开竹套和油纸，里面便是一方铁盒。
此处离明间最远，虽然也别火烧，却还能让人看出是张书桌。
姜令窈一步步往前走，她从沈素凝那接过长剑，一点点拨开茂密杂乱的杂草。
下一刻，两人都听到了清脆的“咚”声。
姜令窈眯了眯眼睛，快步来到窄小的庭院，在院子里四处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钻进杂草里，并在庭院的最角落看到了一口被杂草覆盖的水井。
两个人皆是乔太傅的亲传学生，因为两人的口供，以及乔太傅家中的仆役证词，乔太傅妄图复辟景德帝，以篡国不忠，大逆不道之罪，被判满门抄斩。
案子都查到这里，姜令窈也不打算在多瞒沈素凝，除了她身份不能说，其他倒是可以知无不言。
两人简单感慨两句，姜令窈便往正房里行去。
至于里面的衣柜箱笼，也烧得并不严重，只是已经缺盖少门，被人翻走了所有能穿用的衣服被褥，只剩下些许烧了一半的旧衣。
左侧房是李宏夫妻所住的寝房，里面有一床窄窄的土炕，土炕另一头就连着小厨房，是最常见的农家屋舍样式。
或许当真是上苍垂怜，不忍忠臣冤死，忠良埋骨，才会在时隔多年的今日，给出一个有一个线索。
直到姜令窈敲到井口靠里一块泥砖上时，敲出来的声音却并不清脆，反而有种回荡的空灵之感。
沈素凝闷闷嗯了一声，她把匕首交到另一只手上，然后便伸出手，探进了空口处。
所以，为何不试一试呢？
铁盒上挂了铜锁，沈素凝眉头都不眨一下，便用匕首扭断了铜锁的挂栓，打开铁盒之后，里面还有个防虫防蛀的紫檀盒。
姜令窈跟沈素凝一人取了一根长竹杆，伸进井口里，在井口处的每一块泥砖上轻轻敲打。
沈素凝道:“正是如此。”
姜令窈道:“小心些。”
姜令窈垂眸看向这窄小的井口，突然道:“若是一个人早就不想活，要烧毁家中全部，那他唯一想留下来的东西，会放在何处？”
苦涩，却不悲切。
姜令窈哭声回荡在满地废墟的院落里，也隐隐约约传到斑驳的房门之外。
沈素凝看到她如此，忙上前环住姜令窈的肩膀，焦急地道:“师姐，你别哭，别哭啊。”
那是隐藏了十五年的痛苦，苦得让人心肠寸断。
姜令窈扶着沈素凝站稳，才结果那个盒子仔细探看。
沈素凝眼睛一亮:“会放进水井里。”
沈素凝不由有些丧气，但姜令窈却若有所思道:“方才那牙子反复说这一处宅院闹鬼，说每当有雨水时就会有鬼哭之声，对否？”
正房的明间中，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黑，桌椅板凳早就成了一节节认不出的焦炭，即便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大抵也都被那牙子收走，剩下的都是实在没人要的残渣了。
念其是太子恩师，在景德年间力保太子，因此不牵连其九族，不以枭首示众，只命其一家自尽。
这一刻，金乌躲进云层里，天地之间只剩一片黯然。
“若是因雨声激发鬼哭，那关键之处一定在院落里。”
沈素凝不知姜令窈为何要查李宏，但师姐要查，她就帮，心底深处没有任何怀疑。
“咱们且找找，看着处废墟是否还有当年的遗物，若是能有线索更好。”
沈素凝问:“师姐，我们要找什么？”
姜令窈微微一愣，片刻之后，她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不知李宏是否会留下线索，也无法特别肯定李宏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已经看到了这口井。”
姜令窈靠在她怀中，哭得肝肠寸断，悲伤欲绝。
姜令窈深吸口气，一字一字看了起来。
除了土炕，其余家什皆被烧毁，而土炕也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土包，什么都没有留下。
或许怕纸腐坏，这封信的信套是用锦缎而做，打开锦缎信套，里面是一方锦帕。
沈素凝摇摇头，只说:“我们是姐妹，师姐切勿再说谢字。”
不多时，姜令窈就看到沈素凝从里面挖出来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
姜令窈弯腰往里面看去，只能看到井壁里斑驳的青苔和黑漆漆的井底。
他发现，其中有两名乔太傅的学生，一个叫李信，一个叫赵忠，两人一开始都说对此事不知，但在一名锦衣卫审问之后，两人皆是改了口供。
一个大红身影立在门外，他垂着眼眸，整张脸隐藏在幽暗里。
姜令窈至今依旧记得，母亲最后用斗篷捂住了她的眼睛，告诉她:“窈窈，以后你要叫姜叔为父亲，姜家会是你的家。”
她们敲得很仔细，一下又一下，只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她捧着锦帕双手细细颤抖着，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痛苦和不甘，几乎要压垮了她的神智。
姜令窈紧紧抱住沈素凝的腰，沈素凝轻巧下弯，手中的匕首异常锋利，在那泥砖四周划出一道明显的凹痕。
姜令窈蹲下来看了看，发现已经糟朽，便没有碰触。
他们可以赴死，但三岁的小女儿却还有大好人生。
两人便又去了右侧房，右侧房应该是堆放衣物家什的，在窗下放了一张桌。
碍于井口狭窄，两个年轻姑娘都无法进入，那么李宏就更不可能钻进去，所以特殊泥砖的位置就在井口下三四行处，把手伸进去刚好可以碰到。
姜令窈微微蹙起眉头，她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打开后让火苗微微窜起，悬停在井口上。
随着姜令窈话音落下，长剑嘭的一声触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姜令窈看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沈素凝看了看那泥砖的位置，对姜令窈道:“师姐你拽着我的腰，我去打开看看。”
早年或许是因为李家死绝太惨，以至于下雨天或刮风天的风声，让人错以为是哭声。后来杂草丛生，一团团遮盖井口，这哭声便坐了实。
费力拨开水井上面层层叠叠的杂草，一口早就被废弃的枯井出现在两人面前。枯井的口沿因为多年的雨水冲刷和杂草覆盖布满青苔，却因未被火烧而成为这个院落里看起来最崭新的旧物。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母亲的手冰冷冷的，可对于姜令窈来说却是那么温暖，令她每每留恋难忘。
右侧房看完，最后看的是左侧房。
明间是起火处，烧得罪狠，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只有房梁还勉强支撑，不让房屋直接倒塌。
天似都黑了。
] 不过三两吸工夫，火苗便开始翩然起舞，随着从井底窜上来的风轻微摆动。
“他们家中这口井，应该就是苦井，只是荒废多年，又覆盖了重重枯草，每当阴雨天井底干涸水道涨水，就会有卷起来的风在井内回荡，所以就有了鬼哭之声。”
因为是自家院子里打的小水井，井口很小，只能容纳木桶进出，根本无法下人。
信上说，当年他负责检校乔太傅同景德帝暗通款曲，藏匿景德复辟证据的口供卷宗。
姜令窈说着，两人也不嫌脏，进了正房就开始搜寻。
两人不过用了一刻，就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被烧毁的屋舍一眼望到头，当真是什么线索都留不下。
当年三岁的他被姜之省紧紧抱在怀中，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皆是一身素服，家中的所有人都欣慰地看着她，目光里有着诀别和不舍。
沈素凝手上很有力气，她上下左右敲击记下，就把那块泥砖整个起了出来，起出泥砖之后，沈素凝便匕首往空口中往里试探。
只有把东西深深藏进水井里，才不会被烧毁，即便有人要从此处打水救火，大抵也不会去特别关心井中是否还有它物。
小厨房对面用来存放木柴的棚屋只剩下一块黑漆漆的地面，而在棚屋边上又一片半人高的杂草，慌乱地生长在破败的庭院里，给这一处焦黑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
靠着左侧房的小厨房已经烧毁，只剩下灶台，上面的锅灶已经被人取走，留下了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当井口太过狭窄幽深，两人即便把火折子深入京中，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母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窈窈，忘了乔家，忘了你祖父，忘了我跟你父亲，从此以后，你就是姜家的六小姐，你叫姜令窈。”
:“时也命也。”
可见，井底并未完全堵死，还有风口或水道存在。
姜令窈道:“宛平同京中一般无二，自家若有钱得挖水井，那么打出来的都是苦井，井水不能吃，只能洗衣沐浴之用，若要吃甜水，就得寻了水铺来送。”
一个说亲眼所见乔太傅迎回了景德帝的信物，另一个则说乔太傅还派人联系京中其他勋贵，妄图谋反复辟景德帝。
姜令窈双手不由有些颤抖，她打开那方竟怕，发现上面的字是用绣线仔细绣成，难怪多年不坏。
大抵因为一直藏在砖洞中，铁盒上并未有多少锈斑，看起来竟还有些崭新样子。
姜令窈握了握她的手，笑容里带着释怀:“素凝，多谢你。”
此刻见师姐终于展露笑颜，她心中也颇欢喜，只是那张一贯冷清的脸上实在扬不起笑容，却能让姜令窈一眼看出她眼底深处的喜悦。
这一层层包裹，当真是细心又仔细，也说明这个盒子对李宏到底有多重要。
姜令窈打开盒子就看到里面放了一封信。
盒子外面紧紧包裹着隔水的油纸竹套，打开竹套和油纸，里面便是一方铁盒。
此处离明间最远，虽然也别火烧，却还能让人看出是张书桌。
姜令窈一步步往前走，她从沈素凝那接过长剑，一点点拨开茂密杂乱的杂草。
下一刻，两人都听到了清脆的“咚”声。
姜令窈眯了眯眼睛，快步来到窄小的庭院，在院子里四处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钻进杂草里，并在庭院的最角落看到了一口被杂草覆盖的水井。
两个人皆是乔太傅的亲传学生，因为两人的口供，以及乔太傅家中的仆役证词，乔太傅妄图复辟景德帝，以篡国不忠，大逆不道之罪，被判满门抄斩。
案子都查到这里，姜令窈也不打算在多瞒沈素凝，除了她身份不能说，其他倒是可以知无不言。
两人简单感慨两句，姜令窈便往正房里行去。
至于里面的衣柜箱笼，也烧得并不严重，只是已经缺盖少门，被人翻走了所有能穿用的衣服被褥，只剩下些许烧了一半的旧衣。
左侧房是李宏夫妻所住的寝房，里面有一床窄窄的土炕，土炕另一头就连着小厨房，是最常见的农家屋舍样式。
或许当真是上苍垂怜，不忍忠臣冤死，忠良埋骨，才会在时隔多年的今日，给出一个有一个线索。
直到姜令窈敲到井口靠里一块泥砖上时，敲出来的声音却并不清脆，反而有种回荡的空灵之感。
沈素凝闷闷嗯了一声，她把匕首交到另一只手上，然后便伸出手，探进了空口处。
所以，为何不试一试呢？
铁盒上挂了铜锁，沈素凝眉头都不眨一下，便用匕首扭断了铜锁的挂栓，打开铁盒之后，里面还有个防虫防蛀的紫檀盒。
姜令窈跟沈素凝一人取了一根长竹杆，伸进井口里，在井口处的每一块泥砖上轻轻敲打。
沈素凝道:“正是如此。”
姜令窈道:“小心些。”
姜令窈垂眸看向这窄小的井口，突然道:“若是一个人早就不想活，要烧毁家中全部，那他唯一想留下来的东西，会放在何处？”
苦涩，却不悲切。
姜令窈哭声回荡在满地废墟的院落里，也隐隐约约传到斑驳的房门之外。
沈素凝看到她如此，忙上前环住姜令窈的肩膀，焦急地道:“师姐，你别哭，别哭啊。”
那是隐藏了十五年的痛苦，苦得让人心肠寸断。
姜令窈扶着沈素凝站稳，才结果那个盒子仔细探看。
沈素凝眼睛一亮:“会放进水井里。”
沈素凝不由有些丧气，但姜令窈却若有所思道:“方才那牙子反复说这一处宅院闹鬼，说每当有雨水时就会有鬼哭之声，对否？”
正房的明间中，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黑，桌椅板凳早就成了一节节认不出的焦炭，即便还有什么值钱东西，大抵也都被那牙子收走，剩下的都是实在没人要的残渣了。
念其是太子恩师，在景德年间力保太子，因此不牵连其九族，不以枭首示众，只命其一家自尽。
这一刻，金乌躲进云层里，天地之间只剩一片黯然。
“若是因雨声激发鬼哭，那关键之处一定在院落里。”
沈素凝不知姜令窈为何要查李宏，但师姐要查，她就帮，心底深处没有任何怀疑。
“咱们且找找，看着处废墟是否还有当年的遗物，若是能有线索更好。”
沈素凝问:“师姐，我们要找什么？”
姜令窈微微一愣，片刻之后，她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不知李宏是否会留下线索，也无法特别肯定李宏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已经看到了这口井。”
姜令窈靠在她怀中，哭得肝肠寸断，悲伤欲绝。
姜令窈深吸口气，一字一字看了起来。
除了土炕，其余家什皆被烧毁，而土炕也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土包，什么都没有留下。
或许怕纸腐坏，这封信的信套是用锦缎而做，打开锦缎信套，里面是一方锦帕。
沈素凝摇摇头，只说:“我们是姐妹，师姐切勿再说谢字。”
不多时，姜令窈就看到沈素凝从里面挖出来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
姜令窈弯腰往里面看去，只能看到井壁里斑驳的青苔和黑漆漆的井底。
他发现，其中有两名乔太傅的学生，一个叫李信，一个叫赵忠，两人一开始都说对此事不知，但在一名锦衣卫审问之后，两人皆是改了口供。
一个大红身影立在门外，他垂着眼眸，整张脸隐藏在幽暗里。
姜令窈至今依旧记得，母亲最后用斗篷捂住了她的眼睛，告诉她:“窈窈，以后你要叫姜叔为父亲，姜家会是你的家。”
她们敲得很仔细，一下又一下，只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她捧着锦帕双手细细颤抖着，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痛苦和不甘，几乎要压垮了她的神智。
姜令窈紧紧抱住沈素凝的腰，沈素凝轻巧下弯，手中的匕首异常锋利，在那泥砖四周划出一道明显的凹痕。
姜令窈蹲下来看了看，发现已经糟朽，便没有碰触。
他们可以赴死，但三岁的小女儿却还有大好人生。
两人便又去了右侧房，右侧房应该是堆放衣物家什的，在窗下放了一张桌。
碍于井口狭窄，两个年轻姑娘都无法进入，那么李宏就更不可能钻进去，所以特殊泥砖的位置就在井口下三四行处，把手伸进去刚好可以碰到。
姜令窈微微蹙起眉头，她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打开后让火苗微微窜起，悬停在井口上。
随着姜令窈话音落下，长剑嘭的一声触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姜令窈看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沈素凝看了看那泥砖的位置，对姜令窈道:“师姐你拽着我的腰，我去打开看看。”
早年或许是因为李家死绝太惨，以至于下雨天或刮风天的风声，让人错以为是哭声。后来杂草丛生，一团团遮盖井口，这哭声便坐了实。
费力拨开水井上面层层叠叠的杂草，一口早就被废弃的枯井出现在两人面前。枯井的口沿因为多年的雨水冲刷和杂草覆盖布满青苔，却因未被火烧而成为这个院落里看起来最崭新的旧物。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母亲的手冰冷冷的，可对于姜令窈来说却是那么温暖，令她每每留恋难忘。
右侧房看完，最后看的是左侧房。
明间是起火处，烧得罪狠，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只有房梁还勉强支撑，不让房屋直接倒塌。
天似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