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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你气质好，老太太里最漂亮，当然认得出来。”沈静姝轻笑。
“哦，这样。”纪嘉泽轻点了下头，话锋一转，“不过这种高糖的糯米淀粉食品，不利于肠胃消化，沈奶奶要忌口，最好不要吃。”
他扫过她放在桌上的那盒印着“和裕记”商标的塑料袋，扬了扬眉，“沈小姐也喜欢吃他家的桂花糖藕？”
“张阿姨，真是不好意思，周末这个点打车有些麻烦，排了半天才约上一辆。”
“你没回来，我也睡不着。”
沈静姝点头，“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今晚唱的那一出是叫《牡丹亭·惊梦》。
对昆曲演员来说，眼技是不可懈怠的基本功。奶奶唱了大半辈子的戏，一双眼睛虽不如年轻时清澈乌黑，却依旧灵动闪亮，丝毫没有暮气沉沉的笨拙。
听到这话，司机更是诧异，“没想到您还对戏曲感兴趣，我以为年轻人都不爱听这些。”
傍晚的医院走廊，与昨晚空荡荡的热闹不少。
“奶奶，怎么这都能扯到找男朋友的事？”
夜色霓虹璀璨，剧院前的那个街口，已寻不见那道白色身影。
要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没撑住，往后这世上就她孤零零一个人，遇到事没个人商量，生了病也没人照顾，年纪小，万一遇到什么不好的男人被骗了，自己也没法替她把把关……
沈奶奶稍微坐起身来，伸手开了灯，嘴里忍不住念叨，“小姑娘晚上打车不安全，还是得抓紧找个男朋友，晚上还能送送你。”
沈奶奶已经拆开打包盒，拿叉子夹起一块桂花糖藕。
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后座响起。
-
沈奶奶接过水浅浅喝了一口就放下，不敢多喝，怕夜里上厕所麻烦，缓声说，“后来我们搬来沪城，我一大堆事要忙，也忘了跟他打个招呼。他今天还说，前几年春节，他托人往我们苏城老家送了年礼，没人收，都给退回来了。”
陆时晏神色懒散地靠在车座，手掌把玩着核桃，慢条斯理道，“没出故障。”
“小囡回来了？”
借着外头斜照进来的灯光，她看到奶奶花白的头发，以及那双眼皮叠皱的明亮眼眸。
“陆…陆总，是车载音乐出故障了么？”司机忐忑地问，眼睛观察后视镜里的情况。
黑色轿车原路返回。m.erpingge.com
老陆这个人，跟自家老头子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人品自然没得说。
沈静姝说了声好，跟他一起走出病房。
简单聊了两句，护工就离开。
沈静姝无奈笑了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也不再打扰，专注开车。
老人家觉浅，借着微微光，看到躺在那简陋陪床椅上，因为劳累很快沉睡过去的孙女，心底一阵发酸。
沈静姝失笑:“你别担心，等你做完手术出院了，我就去驾校报名，等我拿到驾照，再买个小代步车开开，安全又方便。”
沈静姝轻手轻脚将挎包放在陪床椅上，刚准备进洗手间洗漱，就听靠窗的病床响起两声轻咳。
-
沈家祖籍苏城，之所以搬来沪城，一是沈奶奶不想留在那伤心地，二是考虑到孙女要来沪城读书，就卖了老家的房子，带着小孙女搬来沪城。
意料之中，却又有一丝难以言明的遗憾。
“就这些？”
护工见她急匆匆赶来，又想着一个小姑娘家工作也不容易，语气和蔼了些，“多大点事，也没等太久。你家老太太刚才睡下了，二十分钟前扶她上了趟洗手间，最后一瓶药水也挂完了。你待会儿进去轻些，其他别管，叫她安心睡就好，明早我再过来。”
沈奶奶暗自思忖，或许明天给老陆打个电话，探探口风，没准能撮合一下？
沈静姝走进病房时，正巧遇上奶奶的主治医生来查房。
病房内的灯光再次关上，屋内一片静谧。
“沈奶奶，我没有怪她的意思。”
简单聊了三分钟，沈静姝就回了病房。
“也是今天才发现，挺有意思的。”
“你陆爷爷客气得很，昨天碰上了，今天下午就提了东西来看我。”
轿车继续在夜色里行驶，陆时晏打开音乐播放器，习惯性去点常听歌单，长指划过屏幕，却停了停。
一身白大褂的纪嘉泽朝她点头轻笑，“你奶奶今天状态不错，明天上午的手术，心态也放好点，顺利的话一个上午就能搞定。”
提到这个，沈奶奶也不再沉默，面上多了些笑意，“是你爷爷的老战友，姓陆，你该叫陆爷爷的。”
前排司机觉着惊讶，又不敢多问，低低说了声“是”。
沈静姝站在病房门前，抱歉地与医院护工解释。
捏着核桃的手指不动声色收紧。
提到开车，沈奶奶脸色微妙的变化，垂着眼没说话。
沈奶奶喜好清静，又爱整洁，所以沈静姝定的是单人病房。
“不用客气，我分内工作。”
婉转莺啼般的水磨腔在车内流淌，眼前仿佛浮现舞台上那抹窈窕如柳的身影。
沈奶奶惆怅地闭上眼，万般愁绪堵得胸口发闷。
沈静姝愣了愣，出声道，“还好。主要是我奶奶喜欢吃。”
忽然间，她想起午间老陆提起他家有个小孙子，至今还单身。
“没有，他只是叮嘱我，帮你放松心情，明天上手术台不要紧张。”
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
她家小孙女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爸妈。
奶奶吹空调也是吹不习惯的，夏天觉得太冷，冬天觉得太闷，宁愿忍受酷暑和寒冬，也不愿吹空调，他们那一辈人好似格外能吃苦。
“是啊，他老沪城人了。之前你爷爷葬礼，他还特地从沪城赶去苏城参加。你应该在葬礼上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估计也不记得了。”
沈奶奶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听孙女的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咂着滋味，又问她，“纪医生叫你出去说了些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沈奶奶气鼓鼓地撇了撇唇，“知道了。”
往事沉重，沈静姝连忙转移话题，指着桌上摆放的一大束鲜花和果篮，好奇道，“奶奶，今天谁来探望你了？”
“你个小机灵，净哄我玩。”
“奶奶，我吵醒你了？”沈静姝缓步走到病床旁。
“沈小姐下班了。”
第二天，是周一。
推门走进病房，正值初夏，夜晚的温度不冷不热，开着窗户通风正适宜。
“奶奶！”
“说来也是很巧，昨天你张阿姨扶我去楼下小公园散步，刚好遇上他来做体检。唉，自从你爷爷去世，我们家跟他也是好些年没联系了，难为他还能认出我。”
陆时晏想，还真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
“纪医生好。”沈静姝将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放在桌边，与医生打招呼。
爷爷是个好汉，想来孙子应该也不会孬。
[chapter03]
沈静姝弯起眼角笑，看向奶奶那张皱纹遍布的脸。
沈静姝面露惭愧，连忙点头，“好，我记下了。”
没有演出的工作日，到了五点左右她就下班，先回家拿了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又去老字号买了份桂花糖藕，赶回医院。
从此，她就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她小学毕业那年，爷爷喉癌去世，家里只剩她和奶奶。
“我说的是实话，有句话叫岁月从不败美人。奶奶你年轻的时候，是昆剧团里一枝花，人称小杨贵妃，这些爷爷都跟我说过呢。”
纪嘉泽侧眸见到沈静姝略显尴尬的神色，嗓音温和，“沈小姐，奶奶想吃的话，吃一小口解解馋也行，但不能吃太多。”
和奶奶吃过早饭，沈静姝就坐地铁去剧团上班。
沈静姝快步走上前，板起小脸提醒，“一小口哦，不能多吃。”
*
沈静姝嗯了声，看向自家奶奶，“奶奶，你听到了，医生说你只能吃一小口哦。”
沈奶奶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们瞒着我
纪嘉泽神情温润看向她，“沈小姐，你出来下，我跟你说下明天手术的事。”
“嗯，就这些。”
驾驶位的司机都惊呆了，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陆总怎么突然开始听戏了？这奇怪的程度，与他七十岁的老妈突然玩摇滚简直不分上下。
已是深夜，医院走廊空荡荡，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炽灯光照着白墙和浅黄色地砖，平添几分清冷。
第一人民医院，9号楼住院部。
她的爸妈便是在她5岁，死于一场车祸。
这边祖孙俩又聊了两句晚上的演出情况，奶奶便躺下睡觉，沈静姝去洗手间洗漱。
“回君御湾。”
病床上的沈奶奶忍不住出声，“纪医生别怪我们家小囡，是我嘴巴馋了，老是在她面前念叨，她孝顺，才想着买回来给我吃。”
沈静姝目露感激，“那就好，多谢纪医生了。”
他淡声说完，就阖上眼，静默养神。
“陆爷爷家是沪城的？”沈静姝随口问了句，弯腰给奶奶倒水。
沈静姝也意识到开车勾起奶奶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多时，宽敞静谧的轿车内响起清越婉转的戏曲前奏……
] “奶奶你气质好，老太太里最漂亮，当然认得出来。”沈静姝轻笑。
“哦，这样。”纪嘉泽轻点了下头，话锋一转，“不过这种高糖的糯米淀粉食品，不利于肠胃消化，沈奶奶要忌口，最好不要吃。”
他扫过她放在桌上的那盒印着“和裕记”商标的塑料袋，扬了扬眉，“沈小姐也喜欢吃他家的桂花糖藕？”
“张阿姨，真是不好意思，周末这个点打车有些麻烦，排了半天才约上一辆。”
“你没回来，我也睡不着。”
沈静姝点头，“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今晚唱的那一出是叫《牡丹亭·惊梦》。
对昆曲演员来说，眼技是不可懈怠的基本功。奶奶唱了大半辈子的戏，一双眼睛虽不如年轻时清澈乌黑，却依旧灵动闪亮，丝毫没有暮气沉沉的笨拙。
听到这话，司机更是诧异，“没想到您还对戏曲感兴趣，我以为年轻人都不爱听这些。”
傍晚的医院走廊，与昨晚空荡荡的热闹不少。
“奶奶，怎么这都能扯到找男朋友的事？”
夜色霓虹璀璨，剧院前的那个街口，已寻不见那道白色身影。
要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没撑住，往后这世上就她孤零零一个人，遇到事没个人商量，生了病也没人照顾，年纪小，万一遇到什么不好的男人被骗了，自己也没法替她把把关……
沈奶奶稍微坐起身来，伸手开了灯，嘴里忍不住念叨，“小姑娘晚上打车不安全，还是得抓紧找个男朋友，晚上还能送送你。”
沈奶奶已经拆开打包盒，拿叉子夹起一块桂花糖藕。
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后座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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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接过水浅浅喝了一口就放下，不敢多喝，怕夜里上厕所麻烦，缓声说，“后来我们搬来沪城，我一大堆事要忙，也忘了跟他打个招呼。他今天还说，前几年春节，他托人往我们苏城老家送了年礼，没人收，都给退回来了。”
陆时晏神色懒散地靠在车座，手掌把玩着核桃，慢条斯理道，“没出故障。”
“小囡回来了？”
借着外头斜照进来的灯光，她看到奶奶花白的头发，以及那双眼皮叠皱的明亮眼眸。
“陆…陆总，是车载音乐出故障了么？”司机忐忑地问，眼睛观察后视镜里的情况。
黑色轿车原路返回。m.erpingge.com
老陆这个人，跟自家老头子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人品自然没得说。
沈静姝说了声好，跟他一起走出病房。
简单聊了两句，护工就离开。
沈静姝无奈笑了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也不再打扰，专注开车。
老人家觉浅，借着微微光，看到躺在那简陋陪床椅上，因为劳累很快沉睡过去的孙女，心底一阵发酸。
沈静姝失笑:“你别担心，等你做完手术出院了，我就去驾校报名，等我拿到驾照，再买个小代步车开开，安全又方便。”
沈静姝轻手轻脚将挎包放在陪床椅上，刚准备进洗手间洗漱，就听靠窗的病床响起两声轻咳。
-
沈家祖籍苏城，之所以搬来沪城，一是沈奶奶不想留在那伤心地，二是考虑到孙女要来沪城读书，就卖了老家的房子，带着小孙女搬来沪城。
意料之中，却又有一丝难以言明的遗憾。
“就这些？”
护工见她急匆匆赶来，又想着一个小姑娘家工作也不容易，语气和蔼了些，“多大点事，也没等太久。你家老太太刚才睡下了，二十分钟前扶她上了趟洗手间，最后一瓶药水也挂完了。你待会儿进去轻些，其他别管，叫她安心睡就好，明早我再过来。”
沈奶奶暗自思忖，或许明天给老陆打个电话，探探口风，没准能撮合一下？
沈静姝走进病房时，正巧遇上奶奶的主治医生来查房。
病房内的灯光再次关上，屋内一片静谧。
“沈奶奶，我没有怪她的意思。”
简单聊了三分钟，沈静姝就回了病房。
“也是今天才发现，挺有意思的。”
“你陆爷爷客气得很，昨天碰上了，今天下午就提了东西来看我。”
轿车继续在夜色里行驶，陆时晏打开音乐播放器，习惯性去点常听歌单，长指划过屏幕，却停了停。
一身白大褂的纪嘉泽朝她点头轻笑，“你奶奶今天状态不错，明天上午的手术，心态也放好点，顺利的话一个上午就能搞定。”
提到这个，沈奶奶也不再沉默，面上多了些笑意，“是你爷爷的老战友，姓陆，你该叫陆爷爷的。”
前排司机觉着惊讶，又不敢多问，低低说了声“是”。
沈静姝站在病房门前，抱歉地与医院护工解释。
捏着核桃的手指不动声色收紧。
提到开车，沈奶奶脸色微妙的变化，垂着眼没说话。
沈奶奶喜好清静，又爱整洁，所以沈静姝定的是单人病房。
“不用客气，我分内工作。”
婉转莺啼般的水磨腔在车内流淌，眼前仿佛浮现舞台上那抹窈窕如柳的身影。
沈奶奶惆怅地闭上眼，万般愁绪堵得胸口发闷。
沈静姝愣了愣，出声道，“还好。主要是我奶奶喜欢吃。”
忽然间，她想起午间老陆提起他家有个小孙子，至今还单身。
“没有，他只是叮嘱我，帮你放松心情，明天上手术台不要紧张。”
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
她家小孙女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爸妈。
奶奶吹空调也是吹不习惯的，夏天觉得太冷，冬天觉得太闷，宁愿忍受酷暑和寒冬，也不愿吹空调，他们那一辈人好似格外能吃苦。
“是啊，他老沪城人了。之前你爷爷葬礼，他还特地从沪城赶去苏城参加。你应该在葬礼上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你还小，估计也不记得了。”
沈奶奶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听孙女的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咂着滋味，又问她，“纪医生叫你出去说了些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沈奶奶气鼓鼓地撇了撇唇，“知道了。”
往事沉重，沈静姝连忙转移话题，指着桌上摆放的一大束鲜花和果篮，好奇道，“奶奶，今天谁来探望你了？”
“你个小机灵，净哄我玩。”
“奶奶，我吵醒你了？”沈静姝缓步走到病床旁。
“沈小姐下班了。”
第二天，是周一。
推门走进病房，正值初夏，夜晚的温度不冷不热，开着窗户通风正适宜。
“奶奶！”
“说来也是很巧，昨天你张阿姨扶我去楼下小公园散步，刚好遇上他来做体检。唉，自从你爷爷去世，我们家跟他也是好些年没联系了，难为他还能认出我。”
陆时晏想，还真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
“纪医生好。”沈静姝将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放在桌边，与医生打招呼。
爷爷是个好汉，想来孙子应该也不会孬。
[chapter03]
沈静姝弯起眼角笑，看向奶奶那张皱纹遍布的脸。
沈静姝面露惭愧，连忙点头，“好，我记下了。”
没有演出的工作日，到了五点左右她就下班，先回家拿了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又去老字号买了份桂花糖藕，赶回医院。
从此，她就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她小学毕业那年，爷爷喉癌去世，家里只剩她和奶奶。
“我说的是实话，有句话叫岁月从不败美人。奶奶你年轻的时候，是昆剧团里一枝花，人称小杨贵妃，这些爷爷都跟我说过呢。”
纪嘉泽侧眸见到沈静姝略显尴尬的神色，嗓音温和，“沈小姐，奶奶想吃的话，吃一小口解解馋也行，但不能吃太多。”
和奶奶吃过早饭，沈静姝就坐地铁去剧团上班。
沈静姝快步走上前，板起小脸提醒，“一小口哦，不能多吃。”
*
沈静姝嗯了声，看向自家奶奶，“奶奶，你听到了，医生说你只能吃一小口哦。”
沈奶奶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们瞒着我
纪嘉泽神情温润看向她，“沈小姐，你出来下，我跟你说下明天手术的事。”
“嗯，就这些。”
驾驶位的司机都惊呆了，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陆总怎么突然开始听戏了？这奇怪的程度，与他七十岁的老妈突然玩摇滚简直不分上下。
已是深夜，医院走廊空荡荡，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炽灯光照着白墙和浅黄色地砖，平添几分清冷。
第一人民医院，9号楼住院部。
她的爸妈便是在她5岁，死于一场车祸。
这边祖孙俩又聊了两句晚上的演出情况，奶奶便躺下睡觉，沈静姝去洗手间洗漱。
“回君御湾。”
病床上的沈奶奶忍不住出声，“纪医生别怪我们家小囡，是我嘴巴馋了，老是在她面前念叨，她孝顺，才想着买回来给我吃。”
沈静姝目露感激，“那就好，多谢纪医生了。”
他淡声说完，就阖上眼，静默养神。
“陆爷爷家是沪城的？”沈静姝随口问了句，弯腰给奶奶倒水。
沈静姝也意识到开车勾起奶奶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多时，宽敞静谧的轿车内响起清越婉转的戏曲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