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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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曼起床后先找出原来的破衣服穿上, 幸亏没扔，今天还要排上大用场呢。

    说起来，铁栓奶对张秀梅的意见真是不少，不光是觉得她这个人不行，更因为陆长根娶的这仨媳妇，她最喜欢也最待见陆建明他妈，那才真是个福薄的好人，当初去的不明不白的，对后面没过多久就怀着孩子嫁进来的张秀梅就生了几分疑心。

    林曼听到有人喊她就回头看，她一站起来几人都看到了她手上拿的一把野地菜，她还不好意思的往后藏了藏。

    吃过早饭后林曼在屋里转了一圈，把她后来陆续添置的东西全都收进了背包里，查看没有遗漏后这才出门。

    哼哼, 她可不是原主林二妮, 张秀梅想就这么把她打发了可没这么简单。

    铁栓是他的大儿子，大名陆建东，不过家里人都爱喊他小名，现在都结婚了长辈们也一样喊铁栓。

    早饭她就简单的摊了两张蛋饼，里面还加了点徐红莲给她的小葱, 黄黄绿绿的看着很有食欲, 配着白粥她都给吃完了。

    奈何林曼低着头，压根不看她的眼色，张秀梅心里忍不住骂骂咧咧，真是邪了门了，怎么哪次都能让这多管闲事老婆子撞见，同时越发看林曼不顺眼，真是能给自己找事。

    几人走到跟前，徐红莲冲林曼抬抬手，招呼道:“曼啊，你在这干啥呢？那野菜都长老了不能吃了都。”

    大队长媳妇叹了声气，把林曼拉到前面语带数落道:“秀梅婶子，不是我说，你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你们一家自己吃肉，把二妮一个人赶到老宅去，还就给了点红薯，那能够人吃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长根再在屋里躲着也不是办法，这才沉默着走了出来。

    铁栓奶却懒得再听她狡辩，沉着脸直接打断她道:“长根呢，你让长根出来说话。”

    林曼低头把野菜放到地上，再抬起头才笑了下道:“给了，婶子给了十多个红薯呢。”

    林曼出来后直奔后山挖野菜的方向，现在这个时候这边几乎已经没有可以吃的野菜了，平常也很少人过来，不过她今天的目的不是野菜, 挖不挖的到都没关系。

    “嫂子，您今天来是有啥事？”张秀梅笑着过来招呼几人，努力把林曼忽略过去。

    张秀梅从厨房里出来，一见到铁栓奶和大队长媳妇都在，又见林曼也在，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下，勉强笑道:“啥好日子啊，建军放假回来，买了几根没肉的骨头尝尝肉味罢了。”

    “嫂子，今天过来是……”

    “娘，你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大队长媳妇两手拎着篮子赶紧跟上。

    林曼把阵地从村头树下转移到了后山那片河堤旁, 离芦苇荡很近, 要是孩子们进步快学的快了，她还会进去摸几个野鸭蛋出来，烤了给他们吃作为奖励, 但是会严肃警告他们，不让他们靠近芦苇荡。

    铁栓奶眉头紧锁，脸色十分不好，不仅是因为可怜林曼，更多的是因为陆家两口子随意糊弄她而生气。

    张秀梅心里一梗，差点气到吐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语带警告道:“你，你好好想想再说……”

    徐红莲暗叹一声，也跟了上去。

    入秋后一场雨一场寒，如今都深秋了，林曼身上还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冷风一吹，空荡荡的衣服贴在身上显露出瘦削的身材。

    剩下的人各自对视一眼，也默默的跟在了后面，打算去陆家看好戏。

    几天下来, 她光顾着攒积分了，差点忘记另一桩大事。

    陆长根听着略有两分不自在，讪笑着解释道:“没有没有，没有分家，我们两口子还在呢，咋可能分家，嫂子你误会了，没把老二家的赶出去，是家里房子住不开了，是因着建军放假回来两天，才让人先去老宅凑合两天，等建军回了学校就打算把二妮再接回来……”

    “这，这里头是不是有啥误会？婶子，您真是误会了，今个我还没来的及去喊二妮过来吃饭，二妮你这闺女也真是，快帮婶子说句话啊。”张秀梅脸上尴尬一瞬，赶紧想着借口给自己找补。

    “哎呦，你看这闺女，就是太老实了没把话说明白，我哪能做这种事啊，二妮，二妮你说句话啊？”张秀梅催促着，语气里忍不住带了丝厌烦。

    第六大队大队长的家位于村头的位置，陆长春家人口不多，老爹活着时做主分了家，如今家里就他老娘和妻子，还有大儿子一家和没成家的二儿子小闺女。

    “把人赶到老宅？陆家老宅？”铁栓奶听见后也跟着追问，又想起前几天自己刚走过一趟陆家，当时听那两口子保证的好好的，这转头就把人赶了出来，这糊弄谁呢这是。

    早上吃完饭就炖上了，这会儿飘的满院子香气。

    “呦，秀梅炖肉吃呢，今个啥好日子啊？”徐红莲吸了口香气咂咂嘴道。

    把人赶出来，就给了这么点东西，不说够不够，这是个人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嗤，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小叔子回来把嫂子撵出去住的，那建明都多大了，在家居然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有，弟弟放假回来两天还得把他媳妇撵出去，那这是不是等赶明建明回来了，连着两口子一起撵啊，那你还不如把人直接分出去单过呢。”徐红莲捂着嘴笑，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妇女也纷纷笑出了声。

    铁栓奶一进院子，脸色更加不好看，合着一家人吃肉，单把老二媳妇撵出去吃没人吃的野菜，张秀梅这回做的太过了。

    小儿子放假回了家，张秀梅心疼他学习辛苦，大早上离就让老三去县城割了块肉回来，陆建设头脑灵活，把不要票的大骨头也买了几根回来。

    这话一出，不光大队长媳妇脸色变了，其他人脸上也纷纷露出了鄙夷和嫌弃的眼神。

    “行啦，多的话我也懒得说，你们两口子既然都干出这事了，别人说你也得受着。”铁栓奶一锤定音，转头又看了看林曼这才接着道:“我今天过

    四人闲聊者往后山的方向走，路上又碰见两个目的一样的村里人，一行人就走到了一起。

    大队长家跟陆家是同一个老祖宗出身，算是隔了几代的远亲，或者说第六大队村上姓陆的都多多少少沾点亲，这一辈里除了头上的长辈，数铁栓奶嫁的上一任大队长最年长，所以铁栓奶能直接喊他名字。

    徐红莲疑惑着小声嘟囔了一句，走在她旁边的大队长媳妇没听清，下意识追问道:“谁？你说前面那姑娘？你认识吗？”

    铁栓奶关照了陆建明这么多年，早把人当半个亲孙子看了，她心里有计较，林二妮这孩子看着不错，她得把人给护好喽。

    转眼间, 林曼搬出陆家已经三天了，张秀梅说的两天就让她搬回去，结果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过。

    秋种之后就队上就没多少活了，陆长根带着俩儿子忙活了两天自留地，今天刚闲下来在家歇着。

    陆长根脸色霎时变了，眼神一瞪还没开口，徐红莲刚好瞅到他神色变化，当即嚷嚷道:“他叔我可没说错话，你让大家伙都评评理，你们两口子明着偏心不能不让说啊？”

    “呵！”铁栓奶青着脸冷笑一声，把篮子递给儿媳妇，喊住林曼道:“二妮，你过来跟我去趟陆家。”

    早上起来一家人吃过饭，陆长春带着大儿子去上工，他二儿子在县城钢铁厂上班，一周回来一次，小闺女还在读书，最近活不多，家里上工的人也不多。

    这两口子一个锅配一个盖，她懒得再跟他们掰扯。

    “听说你现在搬到陆家老宅住去了，张秀梅她没给你粮食吃？”大队长媳妇看看她手上老的没人要的野菜，唏嘘又可怜的问道。

    “二妮咋这个时候过来挖野菜啊？”

    林曼这才抬头看她一眼，但也没如她愿，而是咬着唇犹犹豫豫不解道:“婶，婶子你啥时候去喊我了啊？”

    同行的一个妇女张望两眼也跟着接话道:“那陆家老宅能住人吗？就这么把人赶过去，张那秀梅之前也好意思说是把人提前接来享福。”

    “啧啧啧，还说是把人接过来享福呢，我看这哪是享福啊，糟践人都不带这样的。”后头有个看热闹的妇女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这天早上起来，林曼难受的舒展了下身体，大衣柜睡的她浑身酸疼，垫了两层被子都不行，这两天绝对得给它换掉。

    前两天下了场雨，吃过饭，队长媳妇和婆婆一人挎个竹篮子，打算去后山树林里捡点蘑菇回来。

    俩人刚准备出门，徐红莲和另外一个妇女就挎着篮子过来催着一起去。

    “婶子，没，没事，还能吃的。”

    徐红莲可不怕他，算起来她跟张秀梅还有过节呢，两家自留地挨着，陆家一年比一年种的靠边，就是不为着帮林曼说话也早对这家人有意见了。

    “哼，有事，可不敢有事，你们两口子当我说话是放屁，跟你们说有用吗？”铁栓奶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

    铁栓奶摆摆手不听他的，打眼一扫院子里神色各异的陆家人，冷哼一声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单独把老二家的赶出去是怎么个意思，你陆家啥时候分的家我咋不知道？”

    陆长根就更别提了，都说他老实，可真老实人谁会传的一个村子都觉得他老实。

    “认识，咋不认识，二妮不就是张秀梅给陆家老二娶的媳妇吗？你不是也见过。”徐红莲索性直接把话说明白，想到之前林曼跟她提过的事，不无鄙夷道:“张秀梅这个人就是心眼子多，说什么家里人多住不开，把二妮赶到老宅去住，这估计还没把人接回去呢。”

    陆建明小时候她就因为这层关系多有照顾，也更清楚张秀梅这人有多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快到地方时，徐红莲抬头恍眼一瞧，觉得前面坡地上蹲着的那个背影有点眼熟，又走近一些她就把人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