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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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袁天正这么说，宋源明心底里涌起一股豪气，虽然，他已经微微发抖，但是，决不能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特别是不能让袁天正瞧不起。

    张家媳妇追出来，她不放心宋源明，想跟着他。

    他想大声呼喊，却记起袁天正的叮嘱：“千万不要大声说话。”宋源明明白这是行动的需要，夜里干事只能静悄悄的，古人行军打仗还需要衔枚噙木呢。

    “是的，快下来。”

    袁天正说：“刚下去，怎么就要上来？快看看，找到龙漦宝匣。”

    是的，指挥千军万马，必须有印符才对。

    宋源明吓得又后退了两步，连说：“不，不，我不去。”

    袁天正说：“看来你还是一个胆小鬼，不配做摸金校尉，这点小事就让你不敢做，如何能做大事？”

    宋源明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出宝匣的样子，为了方便他还给宝匣取了一个名字——龙漦宝匣。

    这是什么地方？凭经验他觉得自己没有走多远的路，应该还没有走出李府花园，他想问一问袁天正。可当他回过头，却发现袁天正不见了。

    “黄毛”却叫得厉害。

    寂静无声，无风，也听不见水浪声，连蛙鸣也消失了。

    宋源明也说：“大娘，你回去吧，我上完课，就回来。”

    “这沟这么深，怎么下？”

    虽然他并没有占有之心，但是一想起龙漦宝匣的传奇经历，宋源明就兴奋得全身发抖。他一遍又一遍地幻想见到的情景。

    袁天正这是说的实话，这样事一般的他是亲力亲为，不劳烦别人，但是这个洞实在太狭小了，里面不知什么构造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凿出这么一个洞口，就再也凿不动了。不过这个洞口似乎是给宋源明量身订造的一样。

    这样的对话五六次，袁天正终于停下来，说：“到了。”

    “下面。”

    随着进一步接触，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工具是那么合适，这孩子既胆小又天真，而且十分听话，于是他循循善诱，教导有方，宋源明被他的崇高理想征服了。

    宋源明定神看了看，见脚下横着一条黑魆魆带子一样的东西，宋源明猜想那是一条沟，很深的沟。

    宋源明只得又坐下，很快又回到那片迷幻的天地里，如痴如醉。

    “先生，你在哪里？”

    袁天正说罢让宋源明跟自己走，宋源明看了看屋外，夜色如墨，又怯怯地看着袁天正。

    “黄毛”跟着袁天正和宋源明走了一阵，忽然，仿佛挨了一脚，又大声狂吠起来。

    袁天正说罢不顾宋源明反对，放下束带。洞口几乎只能容下宋源明的身体。幸亏一直以来他发扬艰苦朴素的传统，节衣缩食，身体保养得很苗条。如果这天他吃的太饱便会卡在洞壁，还好他顺利地通过了那段狭窄的洞口。等到他脚一落地，差一点跌了一个大跟头。原来他刚好踩在一个骷髅上，咕咕咚咚，吓得他毛发倒竖起来，大叫道：“先生，快把我拉上来。”

    袁天正用一只手照着蜡烛，向前走了两步，只见前面露出一个黑魆魆的洞口。袁天正指了指黑洞，说：“就是这里。”

    他想龙漦宝匣上面一定刻着龙凤图案，镌刻着谁也看不懂的太古文字，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即使在漆黑的深夜，也会放出光芒，山得之则润，水遇之则清，人怀之则百毒不侵。夺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涵天盖地，历万劫而不毁。

    先生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为什么带我进沟里？

    宋源明不敢跳，袁天正点燃了一支蜡烛，宋源明眼前一亮，原来袁天正就在自己下面，站在壕沟里。

    张家媳妇惊讶万分，说：“这么晚了，袁先生要带明明去哪里？”

    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很快就来了。

    袁天正说：“宋源明同学，这两天学习非常认真，对我们的考古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这只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上的，任何学问，都要学以致用，因此，我今天特别带他出去参加实践，从而让他得到升华（什么是升华？这个你不懂，不懂不要紧，以后就会懂的），只有得到升华他才能做一个合格的有用的考古工作者。”

    宋源明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抽了几耳光，爬了起来，说：“我下去。”

    听到袁天正如此一说，宋源明豪气大增，一来出战之日近了——得到宝贝，有了军资，就可以与邪恶势力一决高下，二来，那宝匣深深地吸引住了他。这么富有传奇色彩的宝贝，确实令宋源明神往。

    袁天正将蜡烛塞进宋源明手里，从腰间解开束带，系在宋源明的腰上，看见宋源明还在犹豫，便把宋源明提起来，放在洞里，说：“下去吧，摸金校尉需要有献身精神。”

    张家媳妇说：“袁先生，明明胆小，怕黑，还是等天亮了带他出去吧。”

    深夜造访，令宋源明和张家媳妇大为惊奇，而且袁天正的行装也十分古怪，只见他穿着一身十分宽大的黑袍，腰间束着几圈黑腰带。脚上穿着一双黑色胶皮鞋，背着一个黑皮包。站在宋源明面前就像一座黑色小山。

    宋源明已经问了好几次：“先生，还有多远？”他实在走不动了，两条腿不听使唤，脊背上一阵阵发痒，衣服都汗湿了。一只手紧紧攥着摸金符，那尖锐的穿山甲爪子这时给了他一丝丝安慰。

    袁天正严厉地说：“你怕什么？作为一个合格的摸金校尉，就应该有一往无前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要像这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两天后夜里，“黄毛”一阵狂吠。那个博学的考古学者，来了。

    血液在宋源明身上沸腾，仿佛听到了什么号角。

    袁天正忽然义正辞严地说：“宋源明同学，摸金校尉，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要拿出大无畏的精神来，勇于担当，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他迫切地期待着。

    宋源明吓了一跳，袁天正去哪儿了？怎么突然消失了？

    宋源明心里这么想着，扭头看了看身后，身后也是黑魆魆地，仿佛是一道山梁。

    张家媳妇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也说黑黢黢的，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偶尔露出一两颗星星，孤寂得很，像被遗弃的孩子。

    袁天正说：“这就是藏着龙漦宝匣的洞，龙漦宝匣就在里面，你下去把它取出来。”

    袁天正说：“张家媳妇，你可不知，明明可不像你说的那样胆小如鼠，他是我们的摸金校尉，是要干大事的人，对不对，明明？”

    “在沟里吗？”

    宋源明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眯着眼睛。一束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他惊喜万分，以为那就是龙漦宝匣的光芒。

    袁天正说：“快

    宋源明上前两步，瑟缩着说：“先生，我怕。”

    “不深，跳下来。”

    张家媳妇只好叮嘱了一番，看着宋源明跟着袁天正消失在夜色里。

    袁天正说：“带上摸金符和发丘印。”

    张家媳妇心里忐忑不安，心“突突”地跳动着，像惊慌的野兔撞击着胸膛。

    宋源明说：“先生，我们走吧。”

    宋源明将两样东西塞进口袋里，跟着袁天正出了门。

    宋源明惊恐地摇摇头。

    果然，宋源明没猜错，只听见袁天正在沟里低声喊道：“宋源明下来。”

    多么希望亲眼目睹一下这个神奇的上古宝物呀。

    太子湖也被黑暗笼罩着，连一两点反光也看不见，平时，湖面上还有几星渔火，此时，全看不见了。太子湖像掉进深渊里去了。

    宋源明哭喊着哀求道：“先生，这里面有死人，求求你，快拉我上去。”

    “这就对嘛，这就是摸金校尉应该具有的品质，再说，下面安全得很，什么也没有，就只有龙漦宝匣，我就是恨我这副身材，如果我像你这么瘦小，我自己就下去了，不会让你下去的。”

    他呆呆地坐着，看着袁天正走远，一反常态，没有起身恭送先生离开。

    袁天正说：“张家媳妇，你别跟过来，我们做的事，女人不能掺和。”

    “先生，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宋源明问。

    袁天正说：“先前我给你上了两堂理论课，今天给你上一堂实践课，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嘛，准备一下，跟我走。”

    宋源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先生该不会跌进沟里去了？”

    宋源明小心翼翼地跟着袁天正走，两条腿不停地打着哆嗦，我不时地紧张地四面张望，但是，他什么也看不明白，仿佛走进了一个黑暗的巨口之中。有时，会看见一排模模糊糊的东西，像鬼影，又像一排黑森森的牙齿，于是，他更坚定自己走进了巨兽的血盆大嘴里了。

    袁天正说：“宋源明同学，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洞吗？”

    宋源明又上前一步，看了看洞口，洞口很小，看起来也很深，望不到底，宋源明只觉得两条腿十分酸软，站不稳了，摔倒在地上。

    宋源明向洞里看了看，一股阴冷的气息，向他扑过来，吓得他倒退两步，惊骇地问：“先生，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每次问还有多远，袁天正总是回答：“快了，快到了。”

    一转眼的功夫，张家媳妇就不知道二人到哪里去了，只能凭借噗噗的脚步声，判断出他们正走向杏花坞，不久，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宋源明纵身一跳，脚下软绵绵的，他低头一看，原来脚下是一堆枯草，早知这样，就直接跳下来，何别点燃蜡烛？

    忽然，不见袁天正，宋源明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袁天正已经走远，背影模糊，像一团雾。

    袁天正在李府惊讶地发现宋源明这个趁手的工具，适逢李维汉要给宋源明寻找老师，就毛遂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