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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惊喜抬头。
眸子中有不敢相信，有意外惊喜，还有刚才着急急出的泪意，水洇洇的。
这可是传说中被凌老爷称为“我家金鳞儿”的九公子啊。你敢想他给身边丫鬟起名字这么接地气的？
凌昭不喜欢柔弱娇怯的女子，桃子这种利落能干的大丫鬟对年纪小又生得好看的少女却反而有点怜香惜玉。
桃子！
凌昭顿了顿，没有上前，站在梅树下问自己的婢女：“怎么回事？”
“你有孝心，不错。”他微微颔首，又用下巴向某个方向支了支，“你去林子南边吧，我在北边，以后就这样，别过来吵我。”
虽然杜姨娘从没指责过林嘉红颜祸水，但林嘉如今一日大过一日，经过了凌十二郎的事，内心中很有几分明白的——她自己这张脸，实在有些招人。
但闻听是姨娘的亲戚，凌昭不禁一哂。
新经父丧，婢女还以为凌昭只会比从前更严厉，没想到反着来了？
作为书房婢女，她实际上比院子里伺候衣食住行的婢女对自己主人的性子更了解一些。所以今天格外地惊讶。
所以凌府哪怕她已经住了好几年，也不是她的家，这里是人家的家。
林嘉卡了一下壳。
凌昭明白了，若林嘉说的是实话，她做这个事已经很久了，早在他回金陵之前就在做了。那她昨日和前日就不是特意在窥视水榭。更可能是长期空置的水榭忽然有了人，好奇张望一眼罢了。
婢女口齿伶俐简洁：“这位姑娘是三房的亲戚，经常这时候来采集梅露，前两天都是她。我正与姑娘说，公子以后要在梅林练剑，请这位姑娘回避。”
那也说不定就是呢！毕竟是探花郎啊。
凌昭把手负在背后，反手握剑。
婢女道：“我叫桃子。”
公子明明最讨厌被这样的年轻未婚女子靠近，而且……婢女深沉地看了林嘉一眼，这女孩子还是公子最讨厌的那种娇娇弱弱的类型。
林嘉鼓起勇气又抬起头，恳求：“九公子，蒙三夫人仁善，收容我在府里。我身无长物报答，独这梅露是夫人最爱的一点雅物，也是难得我力所能及可为夫人做到的一点小事。还望九公子大人大量，宽宥小女子的惊扰。若九公子允许，我定只在梅林外沿安静采集，决不吵到公子。”
刚才婢女铁嘴铜牙寸步不让的，林嘉真的以为没希望了，恳求凌九郎完全是最后的尝试罢了。万万想不到凌九郎这么简单就许了。
凌昭目光投向那微微垂首的纤弱少女。
理论上来说，就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弱柳扶风的类型。
对杜姨娘来说，凌家就是一个养老之地，并不是“家”。一个人若在自己的家里，该是主人。但在这里，她永远都不是主人。
“是。”林嘉又将头垂下了一些。
姿态还好，在男子面前算是守礼。倒不似是那等心有野望不顾廉耻的女子。
被套完了话，林嘉问了一句：“九公子也喜欢用梅露烹茶呀？那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姐姐？”
他又打量了林嘉一眼，觉得她应该还没及笄，问：“你一直住在我们府里？”
“是什么亲戚？”他问。他这话是问林嘉的。
少女脖颈纤细，腰肢一束，若着一件广袖衫子再配个披帛，或许也有几分欲仙之姿。
公子身边的婢女没一个敢摆出这种柔弱之姿的，大家都竭力在公子面前表现出利落、能干的模样。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丫鬟呀，林嘉心想，刚才没怎么敢抬头，但惊鸿一瞥那探花郎也是这般冷冷冰冰的，这主仆还真是一脉相承。
跟凌昭欣赏的那种脖颈挺直、气度沉稳、眼含锐气的女性美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了。
特别能让人清醒。
杜姨娘就是运气好，凌家是要脸的人家，并不作践妾室。
林嘉跟着杜姨娘讨生活，跟着她学会了做人低调，然后尽量结善缘的那一套处世方法，桃子说要一起，她立刻欣然应约。
虽然杜姨娘吃穿用度比府外的普通老百姓强了太多，但杜姨娘其实是没有“家”的。纵她是个良妾，身份比婢妾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没有家。
原来是场误会。
而这个事，对林嘉很重要。
纵抬了头，也不抬眼，视线始终保持斜向下。脖颈有一弯弧度，带着谦卑和恭顺。
她卡壳这一下虽过去得快，桃子也看出来了。但她已经习惯了——她能怎么办呢，当年老太太把她给公子的时候，她名字叫作月云。公子硬是给她改成了桃子！
她当时就麻了。
林嘉寄人篱下，没什么大志向，但的确是不想做妾的。
但眼前叫桃子的婢女举止利落，谈吐清晰，说话有节奏，明显不是喜鹊儿那种粗使丫头。
倒唯独没有羞怯了。
细碎晨光穿过枝条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初雪般的肌肤，有种干净到极致的感觉。
不管是多大方、多贵气的年轻女子，到凌昭的面前，多少还是会有几分羞怯的。
其实婢女神情异样倒不是羞恼或者迁怒，而是心中愕然。什么时候公子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凌昭问：“每天都来采梅露吗？”
“林姑娘是吧，我也正要为公子采梅露，一起吧。”桃子现在就非常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或者……是凌九公子身边连粗使丫头都这么有气派？
人与人的印象，常常不相通。
这回声音大了些，像小鸟啾啾。凌昭只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梅林里。
丈夫死了，正妻就可以全权处置她。要遇到不好的人家，正妻正好趁着死了丈夫把妾发卖了解恨，也是常见的。
她忙带笑福身：“多谢姐姐提醒，未知姐姐怎么称呼？”
林嘉已经开了笑容，轻盈福身：“多谢九公子。”
林嘉道：“也不是每日，天气不好的时候也不来。刮风下雨的时候，露水味道不好。”
反正她家这谪仙公子用那磁性嗓音唤她们这接地气的名字时，没人能生出一丁点绮思，只会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先想公子交待的事情有没有做完做好，再想想本职工作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而且四房九公子出现后，实际上驳回了桃子先前的决定，桃子也没有对她翻白眼或者冷言冷语。
林嘉将头微微抬起，但视线还是斜向下的，轻声细语地回答：“三房的杜姨娘是我姨母。”
这几日都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凌昭拂开梅枝钻过来，婢女闪开身，他抬起眼看到林嘉的时候，差点以为梅花修成了人形。
桃子刚才冷脸冷面的时候看着还挺吓人的，但林嘉心细地注意到，她始终称呼她为“林姑娘”。而实际上在凌府里，因为她是妾室的亲戚，就连喜鹊儿那样的粗使丫头都仗着比她大唤一声“小林”。
这一点反而令凌昭舒服。
灶房里烧火的丫头也有个叫桃子的。
不是说这名字不对，只是这名字太普通，在书香门第的凌府里，甚至一听就知道是粗使丫鬟名字。因为高等的丫鬟能到主人面前，通常都能被赐个更好听更有文采一些的名字。
甚至她连这番话说出来的声音都如蚊蚋一般，又细又柔，让人听了觉得耳朵不舒服，总想揉。
其实昨天凌昭会动了
林嘉觉得传说中的凌九郎光华迫人，只看了一眼，猜到了他的身份，立刻就垂下了头去。
“不会。”桃子甩甩发酸的手臂，“我们公子也就是偶尔。”
“除非你想做妾。”杜姨娘说。
这才是公子喜欢的样子。
但是下一刻，凌昭就知道这只是错觉。因为梅魂雪魄是该有傲骨的，这少女没有。
人若长得好看还年纪小，再带着笑，的确很容易给人好感。何况林嘉生得比一般的女孩子都好看太多，桃子就看她挺顺眼的。
自从因为凌十二郎的缘故，三夫人让她和杜姨娘从三房跨院移出去之后，杜姨娘是反复地叮嘱她一定要回避开凌府这些年轻公子。
她是很自觉地想跟凌家年轻的公子们都保持距离，但今天的事凌昭是正主，婢女做不了主的事，他能做主。
两人便结伴在梅林南侧采梅露，尽量压低声音说话。林嘉虽有些眼色，到底年纪小没出过府，不像桃子跟着凌昭颇有些阅历，没一会便被桃子弄清楚了出身来历的详细情况。
公子许了这个姑娘以后可以在这边继续采梅露，意味着以后可能会经常碰面。桃子就得把她的情况摸清楚，这样等公子问起来的时候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好在也不是她一个人名字这么接地气，公子身边……李子和柿子，还有芫荽和菘菜。大家难姐难妹，一起接地气着，接着接着也就麻习惯了。
但她穿的是最家常的窄袖衫子，最普通的单幅裙子，眉间带着娇怯，含着泪光看了他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去，像小兽受惊，彷徨无依。
有情才有羞。眼前这个似乎还小没开窍，反正是对他无情无羞便是了。
“原来是桃子姐姐。”林嘉忙掩饰说，“我姓林，姐姐们都叫我小林。”
第5章
人的内心里是有感觉的，林嘉自然而然地对桃子生出好感，觉得如果以后能经常跟桃子结伴一起采集梅露，也挺好的。
婢女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林嘉生活在凌府里，深暗这个道理，也不敢表现得太高兴，小心地说：“那……姐姐，我去那边了？”
婢女心里嘀咕着，脸上却还是一派持重高冷，点点头：“嗯，姑娘请记住我们公子的话，不要往北边来。”
] 林嘉惊喜抬头。
眸子中有不敢相信，有意外惊喜，还有刚才着急急出的泪意，水洇洇的。
这可是传说中被凌老爷称为“我家金鳞儿”的九公子啊。你敢想他给身边丫鬟起名字这么接地气的？
凌昭不喜欢柔弱娇怯的女子，桃子这种利落能干的大丫鬟对年纪小又生得好看的少女却反而有点怜香惜玉。
桃子！
凌昭顿了顿，没有上前，站在梅树下问自己的婢女：“怎么回事？”
“你有孝心，不错。”他微微颔首，又用下巴向某个方向支了支，“你去林子南边吧，我在北边，以后就这样，别过来吵我。”
虽然杜姨娘从没指责过林嘉红颜祸水，但林嘉如今一日大过一日，经过了凌十二郎的事，内心中很有几分明白的——她自己这张脸，实在有些招人。
但闻听是姨娘的亲戚，凌昭不禁一哂。
新经父丧，婢女还以为凌昭只会比从前更严厉，没想到反着来了？
作为书房婢女，她实际上比院子里伺候衣食住行的婢女对自己主人的性子更了解一些。所以今天格外地惊讶。
所以凌府哪怕她已经住了好几年，也不是她的家，这里是人家的家。
林嘉卡了一下壳。
凌昭明白了，若林嘉说的是实话，她做这个事已经很久了，早在他回金陵之前就在做了。那她昨日和前日就不是特意在窥视水榭。更可能是长期空置的水榭忽然有了人，好奇张望一眼罢了。
婢女口齿伶俐简洁：“这位姑娘是三房的亲戚，经常这时候来采集梅露，前两天都是她。我正与姑娘说，公子以后要在梅林练剑，请这位姑娘回避。”
那也说不定就是呢！毕竟是探花郎啊。
凌昭把手负在背后，反手握剑。
婢女道：“我叫桃子。”
公子明明最讨厌被这样的年轻未婚女子靠近，而且……婢女深沉地看了林嘉一眼，这女孩子还是公子最讨厌的那种娇娇弱弱的类型。
林嘉鼓起勇气又抬起头，恳求：“九公子，蒙三夫人仁善，收容我在府里。我身无长物报答，独这梅露是夫人最爱的一点雅物，也是难得我力所能及可为夫人做到的一点小事。还望九公子大人大量，宽宥小女子的惊扰。若九公子允许，我定只在梅林外沿安静采集，决不吵到公子。”
刚才婢女铁嘴铜牙寸步不让的，林嘉真的以为没希望了，恳求凌九郎完全是最后的尝试罢了。万万想不到凌九郎这么简单就许了。
凌昭目光投向那微微垂首的纤弱少女。
理论上来说，就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弱柳扶风的类型。
对杜姨娘来说，凌家就是一个养老之地，并不是“家”。一个人若在自己的家里，该是主人。但在这里，她永远都不是主人。
“是。”林嘉又将头垂下了一些。
姿态还好，在男子面前算是守礼。倒不似是那等心有野望不顾廉耻的女子。
被套完了话，林嘉问了一句：“九公子也喜欢用梅露烹茶呀？那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姐姐？”
他又打量了林嘉一眼，觉得她应该还没及笄，问：“你一直住在我们府里？”
“是什么亲戚？”他问。他这话是问林嘉的。
少女脖颈纤细，腰肢一束，若着一件广袖衫子再配个披帛，或许也有几分欲仙之姿。
公子身边的婢女没一个敢摆出这种柔弱之姿的，大家都竭力在公子面前表现出利落、能干的模样。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丫鬟呀，林嘉心想，刚才没怎么敢抬头，但惊鸿一瞥那探花郎也是这般冷冷冰冰的，这主仆还真是一脉相承。
跟凌昭欣赏的那种脖颈挺直、气度沉稳、眼含锐气的女性美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了。
特别能让人清醒。
杜姨娘就是运气好，凌家是要脸的人家，并不作践妾室。
林嘉跟着杜姨娘讨生活，跟着她学会了做人低调，然后尽量结善缘的那一套处世方法，桃子说要一起，她立刻欣然应约。
虽然杜姨娘吃穿用度比府外的普通老百姓强了太多，但杜姨娘其实是没有“家”的。纵她是个良妾，身份比婢妾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没有家。
原来是场误会。
而这个事，对林嘉很重要。
纵抬了头，也不抬眼，视线始终保持斜向下。脖颈有一弯弧度，带着谦卑和恭顺。
她卡壳这一下虽过去得快，桃子也看出来了。但她已经习惯了——她能怎么办呢，当年老太太把她给公子的时候，她名字叫作月云。公子硬是给她改成了桃子！
她当时就麻了。
林嘉寄人篱下，没什么大志向，但的确是不想做妾的。
但眼前叫桃子的婢女举止利落，谈吐清晰，说话有节奏，明显不是喜鹊儿那种粗使丫头。
倒唯独没有羞怯了。
细碎晨光穿过枝条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初雪般的肌肤，有种干净到极致的感觉。
不管是多大方、多贵气的年轻女子，到凌昭的面前，多少还是会有几分羞怯的。
其实婢女神情异样倒不是羞恼或者迁怒，而是心中愕然。什么时候公子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凌昭问：“每天都来采梅露吗？”
“林姑娘是吧，我也正要为公子采梅露，一起吧。”桃子现在就非常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或者……是凌九公子身边连粗使丫头都这么有气派？
人与人的印象，常常不相通。
这回声音大了些，像小鸟啾啾。凌昭只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梅林里。
丈夫死了，正妻就可以全权处置她。要遇到不好的人家，正妻正好趁着死了丈夫把妾发卖了解恨，也是常见的。
她忙带笑福身：“多谢姐姐提醒，未知姐姐怎么称呼？”
林嘉已经开了笑容，轻盈福身：“多谢九公子。”
林嘉道：“也不是每日，天气不好的时候也不来。刮风下雨的时候，露水味道不好。”
反正她家这谪仙公子用那磁性嗓音唤她们这接地气的名字时，没人能生出一丁点绮思，只会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先想公子交待的事情有没有做完做好，再想想本职工作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而且四房九公子出现后，实际上驳回了桃子先前的决定，桃子也没有对她翻白眼或者冷言冷语。
林嘉将头微微抬起，但视线还是斜向下的，轻声细语地回答：“三房的杜姨娘是我姨母。”
这几日都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凌昭拂开梅枝钻过来，婢女闪开身，他抬起眼看到林嘉的时候，差点以为梅花修成了人形。
桃子刚才冷脸冷面的时候看着还挺吓人的，但林嘉心细地注意到，她始终称呼她为“林姑娘”。而实际上在凌府里，因为她是妾室的亲戚，就连喜鹊儿那样的粗使丫头都仗着比她大唤一声“小林”。
这一点反而令凌昭舒服。
灶房里烧火的丫头也有个叫桃子的。
不是说这名字不对，只是这名字太普通，在书香门第的凌府里，甚至一听就知道是粗使丫鬟名字。因为高等的丫鬟能到主人面前，通常都能被赐个更好听更有文采一些的名字。
甚至她连这番话说出来的声音都如蚊蚋一般，又细又柔，让人听了觉得耳朵不舒服，总想揉。
其实昨天凌昭会动了
林嘉觉得传说中的凌九郎光华迫人，只看了一眼，猜到了他的身份，立刻就垂下了头去。
“不会。”桃子甩甩发酸的手臂，“我们公子也就是偶尔。”
“除非你想做妾。”杜姨娘说。
这才是公子喜欢的样子。
但是下一刻，凌昭就知道这只是错觉。因为梅魂雪魄是该有傲骨的，这少女没有。
人若长得好看还年纪小，再带着笑，的确很容易给人好感。何况林嘉生得比一般的女孩子都好看太多，桃子就看她挺顺眼的。
自从因为凌十二郎的缘故，三夫人让她和杜姨娘从三房跨院移出去之后，杜姨娘是反复地叮嘱她一定要回避开凌府这些年轻公子。
她是很自觉地想跟凌家年轻的公子们都保持距离，但今天的事凌昭是正主，婢女做不了主的事，他能做主。
两人便结伴在梅林南侧采梅露，尽量压低声音说话。林嘉虽有些眼色，到底年纪小没出过府，不像桃子跟着凌昭颇有些阅历，没一会便被桃子弄清楚了出身来历的详细情况。
公子许了这个姑娘以后可以在这边继续采梅露，意味着以后可能会经常碰面。桃子就得把她的情况摸清楚，这样等公子问起来的时候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好在也不是她一个人名字这么接地气，公子身边……李子和柿子，还有芫荽和菘菜。大家难姐难妹，一起接地气着，接着接着也就麻习惯了。
但她穿的是最家常的窄袖衫子，最普通的单幅裙子，眉间带着娇怯，含着泪光看了他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去，像小兽受惊，彷徨无依。
有情才有羞。眼前这个似乎还小没开窍，反正是对他无情无羞便是了。
“原来是桃子姐姐。”林嘉忙掩饰说，“我姓林，姐姐们都叫我小林。”
第5章
人的内心里是有感觉的，林嘉自然而然地对桃子生出好感，觉得如果以后能经常跟桃子结伴一起采集梅露，也挺好的。
婢女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林嘉生活在凌府里，深暗这个道理，也不敢表现得太高兴，小心地说：“那……姐姐，我去那边了？”
婢女心里嘀咕着，脸上却还是一派持重高冷，点点头：“嗯，姑娘请记住我们公子的话，不要往北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