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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帘幕低垂，光线黯淡，地上散落着衣裳，有外裳，有里衣，有女子的，有男子的……
皇后与淑妃可能是史上最亲密的一对后妃，皇后时常去明德殿探望，淑妃也不时去坤良宫。
风承熙抬起头，黑浸浸的眸子望着她，叶汝真可以清晰地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就怎样？骗我的时候那么狠，不给你吃点苦头我就不姓风。”
风承熙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她缠得更紧了些，脸往下埋到她的颈间:“再睡会儿嘛。”
这次带领使团的人是阿偌本人，随行的还有云安公主。
叶汝真心说皇后这么大度，可不就是因为不乐意侍奉陛下？
然后是彤史要上档。
猛地带上殿门，心惊肉跳。
“可是……你不难受吗？”叶汝真低声问。
虽说是力道有所控制，叶汝真还是听见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起身。
叶汝真拼着最后一丝神志道，“会有小孩的！”
叶汝真好怕他突然又疯了，他的架势像是要连皮带骨把她吞了。
更让太后心中大慰的是了然又入宫做了两回法事，风承熙的疯症竟有所好转，基本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水平——只要有叶汝真在身边，他便能安安静静地不闹腾了。
叶汝真捉住了风承熙的衣襟，声音里有一丝委屈，“……这疤是不是很难看？”
转眼年关将近，天气越来越冷。
“不、不行，”她的声音难以自制地颤了颤，“一会儿太后就要过来了。”
这话让太后说着了。
不知是不是伤痕本就比旁的肌肤敏感，还是此时此刻她哪儿哪儿都敏感得不行, 叶汝真只觉得他的指尖上像是带着火星子, 碰到哪儿，哪儿就开始发烫。
他可以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做一场疯狂的豪赌，但他不能不为她做打算。
叶汝真满面通红。
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明白了他那句“不会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后向叶汝真道:“陛下后宫本就人少，古贵妃又犯了事，后宫只剩下你与皇后二人。你二人可要相扶相伴，一起好好侍奉陛下才好啊。”
“公主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坐在马车里不动弹，就跟我运来的花鹿似的。”
“别装了。”叶汝真道。
风承熙怔怔地看着那个牙印，手轻轻碰了碰, 碰得轻极了，全然不是方才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按说陛下这会儿该闹腾起来了。
叶汝真试图阻止他, 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如此微弱，还带着奇怪的颤抖。www.liulanwu.com
客席则是阿偌与云安公主。
她只能“嗯”了一声。
*
她仰枕在风承熙手臂上，风承熙脸朝着她，似八爪鱼一般，连胳膊带腿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风承熙还来不及反应，叶汝真已经反守为攻，将他掀翻，压在了底下。
云安在伽南似乎过得并不太好，脸上有胭脂都盖不住的疲惫与苍白，眼下也有厚厚一片青黑。
那儿原有一道细细的疤痕，是在蜀中杨府留下的。
他的额角硬生生忍出了汗珠，一颗滴到了叶汝真肩膀。
姜凤书拉住叶汝真的手，道:“淑妃妹妹而今正得宠，本宫愚钝，不知该如何才能讨得陛下欢心。妹妹若是有空，可否到本宫那里坐一坐？也好让本宫讨教一番。”
大家在席上客套，说公主一路远来，路上定是辛苦得很。
在座的皆是自家人，太后坐在主席，右手是风承熙与叶汝真，左手是姜凤书与姜凤声。
风承熙的呼吸明显变得更加粗重，但手上的力气一点儿没有增加。
忽地, 风承熙停下来，视线落在她的肩上。
他低低问:“……我咬的？”
但今日一来便觉得不对劲。
“难受。”风承熙笑了笑，“但跟心疾比起来，不算什么。”
“……”
“！”风承熙，“叶卿！”
风承熙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将她缠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低低地响在她耳边，带着明显的笑意:“你不会想起来的。”
康福:“！！！”
太后原担心叶汝真先姜凤书受宠，姜凤书心中会有不满，结果看姜凤书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愠色，感叹道:“书儿，你比哀家强多了。哀家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待后宫的嫔妃尚没有你这般大方。”
一动弹，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仿佛体内有一把看不见的火焰，在一点一点烤干他身上的所有水分。
她此时连动弹一下都觉得浑身酸得厉害，只能口头警告:“风承熙，你、你要敢再乱来，我就、就……”
她拔下发簪，长发披散，映着七宝树灯的的灯光，蓬然如云雾。
但面上还是乖乖地应下。
再是各宫主子要谴人来送礼问候。
他睡觉向来比她警醒得多，她都醒了，他怎么可能没听见？
感谢她的伤痕帮他找回了一线理智。
从腊月起，各地入贡的队伍便接二连三来到京城，各藩地属国的使臣也都在往京城赶，以便参加开年的大朝典。
康嬷嬷如今留在明德殿伺候。
叶汝真相当识时务，立刻求饶:“我错了，我有罪，死罪死罪！求陛下饶命！”
周总管依言而去，很快便来覆命，说两位娘娘相谈甚欢，皇后还亲自送淑妃回明德殿。
这一声嗯得拖出了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尾音，一波三折，像猫叫似的。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伽南使团入京了。
“骗了你那么久，这次就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吧。”
次日清晨的明德殿十分安静。
太后自然是满面喜色，赏赐给得极为丰厚。
他一直在出汗，里衣的领口滑开，胸膛上一片水莹莹的光。
当然主要原因是风承熙觉得吼起来发疯怪辛苦的，遂选择了相对来说较为轻松的方式。
两人入宫之日，太后虽然照旧没有多愿意见到云安，还是周到地安排了一场家宴，为两人接风洗尘。
“莫说亲如姐妹，便是真正的亲姐妹一同入宫，反目的也多得是。”太后叹道，“你让人去盯着些，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风承熙睡得正香，呼吸悠长，眉眼静谧。
她昨天是看他忍得辛苦，一片好心，结果这人知髓知味，根本就是不知餍足。
阿偌脸上没有任何关怀之色，言语间还
旁边的周总管恭声道:“太后放心。这两位娘娘可不一样，两人入宫前就情同姐妹呢。”
昨天风承熙疯得厉害，太后只怕会更加不放心，过来得更早。
“叫真真。”一番动作下来，叶汝真微微喘息。
风承熙说着便要起身。
叶汝真还想说点什么，嘴又被堵住了。
叶汝真这才得以起身。
他对二人的作息都清楚得很，每日基本都是掐着时辰来的。
太后目送两人离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有了一丝寂寥之色:“这宫中，表面上姐姐妹妹叫越亲热，背后的刀子就捅得越狠。唉，只望她们有些分寸，陛下已然这样了，她们可别生出什么事端。”
按康福在宫中多年的经验，自然不会提前去扰主子清梦，但风承熙而今不是常态，康福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悄悄推开了一线殿门。
叶汝真手上用了点力气，将他的衣领扯开。
叶汝真一听这话便知道有事，当即含笑应下，两人携手拜别太后，看上去当真是姐妹情深。
清晨的声音还微带沙哑，轻拂到叶汝真的耳尖上，叶汝真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微微发麻。
她俯身，低头。
太后松了一口气:“只愿她们能相安无事。”
她的肩膀圆润光滑，粉雕玉砌，连疤痕都像是天公无意间落在上面的花瓣。
叶汝真恍惚有一种感觉, 她像是一根在面汤里吸饱了汤汁的面条，绵绵地又软又涨, 提不起一丝力气。
“没有……”
叶汝真看他这模样, 应该是忍得极为难受了，但他却撑起身来，似要起身。
“风承熙……”
万一找不到噬心蛊的解药，他这样做只会害了她。
姜凤书也是诚心祝福，赏赐亦是极为大方。
帘帐滑下，无风自动，飘然如梦。
然后还要去给太后与皇后磕头行礼，领受教诲与赏赐。
除此之外, 还有一圈肉粉色的新痕, 明显是个牙印。
嫔妃受到临幸，首先是内起居注上要记录。
“别担心……”风承熙吻她, 一面吻, 一面道, “我知道怎么做。”
“不……行！”
风承熙眼神十分危险，但顾念着昨晚有些过火，到底还是忍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命令自己放开她。
两人可以说是王子与王子妃代表伽南入使大央，也可以说是丈夫陪妻子按照大央的习俗回门。
姜凤书道:“这都是承蒙母后素日的教导，儿臣只不过是跟着学的。”
叶汝真:“……”
风承熙声音里透着喘息，艰难地道，“放手，我……我不想弄伤你，万一……”
不是知不知道……
别处是儿子给母亲晨昏定省，但自从风承熙发病，太后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望风承熙。
风承熙听不得她这种声音。
] 里面帘幕低垂，光线黯淡，地上散落着衣裳，有外裳，有里衣，有女子的，有男子的……
皇后与淑妃可能是史上最亲密的一对后妃，皇后时常去明德殿探望，淑妃也不时去坤良宫。
风承熙抬起头，黑浸浸的眸子望着她，叶汝真可以清晰地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就怎样？骗我的时候那么狠，不给你吃点苦头我就不姓风。”
风承熙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她缠得更紧了些，脸往下埋到她的颈间:“再睡会儿嘛。”
这次带领使团的人是阿偌本人，随行的还有云安公主。
叶汝真心说皇后这么大度，可不就是因为不乐意侍奉陛下？
然后是彤史要上档。
猛地带上殿门，心惊肉跳。
“可是……你不难受吗？”叶汝真低声问。
虽说是力道有所控制，叶汝真还是听见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起身。
叶汝真拼着最后一丝神志道，“会有小孩的！”
叶汝真好怕他突然又疯了，他的架势像是要连皮带骨把她吞了。
更让太后心中大慰的是了然又入宫做了两回法事，风承熙的疯症竟有所好转，基本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水平——只要有叶汝真在身边，他便能安安静静地不闹腾了。
叶汝真捉住了风承熙的衣襟，声音里有一丝委屈，“……这疤是不是很难看？”
转眼年关将近，天气越来越冷。
“不、不行，”她的声音难以自制地颤了颤，“一会儿太后就要过来了。”
这话让太后说着了。
不知是不是伤痕本就比旁的肌肤敏感，还是此时此刻她哪儿哪儿都敏感得不行, 叶汝真只觉得他的指尖上像是带着火星子, 碰到哪儿，哪儿就开始发烫。
他可以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做一场疯狂的豪赌，但他不能不为她做打算。
叶汝真满面通红。
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明白了他那句“不会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后向叶汝真道:“陛下后宫本就人少，古贵妃又犯了事，后宫只剩下你与皇后二人。你二人可要相扶相伴，一起好好侍奉陛下才好啊。”
“公主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坐在马车里不动弹，就跟我运来的花鹿似的。”
“别装了。”叶汝真道。
风承熙怔怔地看着那个牙印，手轻轻碰了碰, 碰得轻极了，全然不是方才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按说陛下这会儿该闹腾起来了。
叶汝真试图阻止他, 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如此微弱，还带着奇怪的颤抖。www.liulanwu.com
客席则是阿偌与云安公主。
她只能“嗯”了一声。
*
她仰枕在风承熙手臂上，风承熙脸朝着她，似八爪鱼一般，连胳膊带腿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风承熙还来不及反应，叶汝真已经反守为攻，将他掀翻，压在了底下。
云安在伽南似乎过得并不太好，脸上有胭脂都盖不住的疲惫与苍白，眼下也有厚厚一片青黑。
那儿原有一道细细的疤痕，是在蜀中杨府留下的。
他的额角硬生生忍出了汗珠，一颗滴到了叶汝真肩膀。
姜凤书拉住叶汝真的手，道:“淑妃妹妹而今正得宠，本宫愚钝，不知该如何才能讨得陛下欢心。妹妹若是有空，可否到本宫那里坐一坐？也好让本宫讨教一番。”
大家在席上客套，说公主一路远来，路上定是辛苦得很。
在座的皆是自家人，太后坐在主席，右手是风承熙与叶汝真，左手是姜凤书与姜凤声。
风承熙的呼吸明显变得更加粗重，但手上的力气一点儿没有增加。
忽地, 风承熙停下来，视线落在她的肩上。
他低低问:“……我咬的？”
但今日一来便觉得不对劲。
“难受。”风承熙笑了笑，“但跟心疾比起来，不算什么。”
“……”
“！”风承熙，“叶卿！”
风承熙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将她缠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低低地响在她耳边，带着明显的笑意:“你不会想起来的。”
康福:“！！！”
太后原担心叶汝真先姜凤书受宠，姜凤书心中会有不满，结果看姜凤书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愠色，感叹道:“书儿，你比哀家强多了。哀家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待后宫的嫔妃尚没有你这般大方。”
一动弹，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仿佛体内有一把看不见的火焰，在一点一点烤干他身上的所有水分。
她此时连动弹一下都觉得浑身酸得厉害，只能口头警告:“风承熙，你、你要敢再乱来，我就、就……”
她拔下发簪，长发披散，映着七宝树灯的的灯光，蓬然如云雾。
但面上还是乖乖地应下。
再是各宫主子要谴人来送礼问候。
他睡觉向来比她警醒得多，她都醒了，他怎么可能没听见？
感谢她的伤痕帮他找回了一线理智。
从腊月起，各地入贡的队伍便接二连三来到京城，各藩地属国的使臣也都在往京城赶，以便参加开年的大朝典。
康嬷嬷如今留在明德殿伺候。
叶汝真相当识时务，立刻求饶:“我错了，我有罪，死罪死罪！求陛下饶命！”
周总管依言而去，很快便来覆命，说两位娘娘相谈甚欢，皇后还亲自送淑妃回明德殿。
这一声嗯得拖出了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尾音，一波三折，像猫叫似的。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伽南使团入京了。
“骗了你那么久，这次就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吧。”
次日清晨的明德殿十分安静。
太后自然是满面喜色，赏赐给得极为丰厚。
他一直在出汗，里衣的领口滑开，胸膛上一片水莹莹的光。
当然主要原因是风承熙觉得吼起来发疯怪辛苦的，遂选择了相对来说较为轻松的方式。
两人入宫之日，太后虽然照旧没有多愿意见到云安，还是周到地安排了一场家宴，为两人接风洗尘。
“莫说亲如姐妹，便是真正的亲姐妹一同入宫，反目的也多得是。”太后叹道，“你让人去盯着些，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风承熙睡得正香，呼吸悠长，眉眼静谧。
她昨天是看他忍得辛苦，一片好心，结果这人知髓知味，根本就是不知餍足。
阿偌脸上没有任何关怀之色，言语间还
旁边的周总管恭声道:“太后放心。这两位娘娘可不一样，两人入宫前就情同姐妹呢。”
昨天风承熙疯得厉害，太后只怕会更加不放心，过来得更早。
“叫真真。”一番动作下来，叶汝真微微喘息。
风承熙说着便要起身。
叶汝真还想说点什么，嘴又被堵住了。
叶汝真这才得以起身。
他对二人的作息都清楚得很，每日基本都是掐着时辰来的。
太后目送两人离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有了一丝寂寥之色:“这宫中，表面上姐姐妹妹叫越亲热，背后的刀子就捅得越狠。唉，只望她们有些分寸，陛下已然这样了，她们可别生出什么事端。”
按康福在宫中多年的经验，自然不会提前去扰主子清梦，但风承熙而今不是常态，康福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悄悄推开了一线殿门。
叶汝真手上用了点力气，将他的衣领扯开。
叶汝真一听这话便知道有事，当即含笑应下，两人携手拜别太后，看上去当真是姐妹情深。
清晨的声音还微带沙哑，轻拂到叶汝真的耳尖上，叶汝真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微微发麻。
她俯身，低头。
太后松了一口气:“只愿她们能相安无事。”
她的肩膀圆润光滑，粉雕玉砌，连疤痕都像是天公无意间落在上面的花瓣。
叶汝真恍惚有一种感觉, 她像是一根在面汤里吸饱了汤汁的面条，绵绵地又软又涨, 提不起一丝力气。
“没有……”
叶汝真看他这模样, 应该是忍得极为难受了，但他却撑起身来，似要起身。
“风承熙……”
万一找不到噬心蛊的解药，他这样做只会害了她。
姜凤书也是诚心祝福，赏赐亦是极为大方。
帘帐滑下，无风自动，飘然如梦。
然后还要去给太后与皇后磕头行礼，领受教诲与赏赐。
除此之外, 还有一圈肉粉色的新痕, 明显是个牙印。
嫔妃受到临幸，首先是内起居注上要记录。
“别担心……”风承熙吻她, 一面吻, 一面道, “我知道怎么做。”
“不……行！”
风承熙眼神十分危险，但顾念着昨晚有些过火，到底还是忍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命令自己放开她。
两人可以说是王子与王子妃代表伽南入使大央，也可以说是丈夫陪妻子按照大央的习俗回门。
姜凤书道:“这都是承蒙母后素日的教导，儿臣只不过是跟着学的。”
叶汝真:“……”
风承熙声音里透着喘息，艰难地道，“放手，我……我不想弄伤你，万一……”
不是知不知道……
别处是儿子给母亲晨昏定省，但自从风承熙发病，太后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望风承熙。
风承熙听不得她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