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始末（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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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霓虹遍地，车水马龙的景象倒映入他的瞳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架的什么地下室之类永无天日的地方，而是一座摩天大楼的顶楼。

    “哦，你是怎么猜出是我的？”那人终于摘下了面具，面具下赫然是副少年的模样，不过此时少了份青涩，更多的是嗜｜血和疯｜狂。

    “I will sleep with you, you will be buried with me”

    秦若听闻，舔舐了下发干的嘴角：“不错，然而与我有什么关系？”

    韩若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那姣好的面容直接成了酱色。

    白森来到画前，视若珍宝地隔着玻璃抚摸了下画中的那人。他此时眼神温和动容，犹如一个情窦渐开的少年。

    苏止被吓的发怵，不过好在他那精湛的演技才没有露出破绽。

    “至于祖父，他不过是把我当做安插在皇宫中的一枚棋子！我从一出生就一无所有，所以我想要什么就必须去抢！”他脸面逐渐扭曲，开始变得病态：“不错，刚开始接近白森我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和他的逐渐相处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到最后却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身后的窗外除了一片蔚蓝外，再无过多事物。或许人们看到它的第一眼会惊叹画师的才华卓越，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幅画的违和。

    鲜艳的红随着铁锈味扑鼻而来，使得韩若兴奋地舔了舔刀刃。

    苏止难得的脸黑。秦若看到他的表情后，露出戏谑般的表情。

    韩若很是反感苏止的行为，但他更好奇他后续的猜测，所以只得强忍着没动手。

    “铛！”这次刀子并没有洞｜穿他任何地方，只是直直地插在了他手侧的铁架上。m.chuangshige.com苏止见那刀尖直接卷曲了起来，足以看出他用力有多猛。

    就现在！

    此时，房间里除了他和滴滴作响的闹钟外空无一人。他做了一个十分不美好的噩梦，梦中苏止浑身浴血地倒在了他怀里逐渐的没了呼吸。

    日子依旧日复一日地进行着，他的伤口也日复一日地叠加着。

    机舱打开，白森的身影随着驾驶舱的缓缓打开也露了出来。

    ［疼死了！这又献｜身又挨打的。到现在居然连主神的影子都没看到，我不干了！］

    “其实很简单。”苏止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道：“据传言，洛伊斯的二皇子才华横溢又足智多谋。但就是那么一个完美的人，自打出生以来都未曾以面示人过。”

    但不等他再来第二次，苏止就脱口而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别玩那么幼稚的游戏了吗韩先生？还是叫你二皇子更恰当？”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一想到阿森的目光一直都追随着你，我都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他拔出苏止手背上的刀，粗鲁地在他伤口处来回划动。

    042：［……三天后。］

    ［赶来有什么用，无非还是被他抓回去。又不能让我见到主神。］他虽然那么说，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他什么时候赶到？］

    那人虽然是面无表情地看书，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眼中带有些许厌倦的惫态，手臂和脚腕更是布满若隐若现的红｜痕。

    此时他伤痕累累到血肉模糊，几乎皮开肉绽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已经开始了轻微的溃烂。

    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热近，随着一道蓝紫色的光束迅速划过，“砰”地一声，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

    苏止被疼得冷汗直冒，但也没有因此害怕，依旧面不改色地问：“所以，在军｜校和酒店的两次见面都是你在确认和试探我吗？”

    他的室内装潢与整个皇城都格格不入，它并没有过多奢华的装饰，只是以灰白色调为主，简约朴素，就和他的主｜人一样。

    画中除去穷奢极欲的装修外，主角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他赤着脚，优雅地坐在暗红色檀木制成的实木椅子上，身上只穿有一件丝绸制成的素色睡袍，他一手拿书，一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书中的内容。

    “刻意泄露的？”白森摸了摸下巴，他转身看向部下：“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啪”的一皮｜鞭，打的又快又猛，鞭尾带出血珠，从苏止衣服中渗透出来。可偏偏他是个硬骨头，从头到尾只是低着头，连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

    语毕，他转身从那挂满刑｜具的墙壁上摘下条一指粗的鞭子。鞭子整体漆黑，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细小的钢刺。

    苏止嗤笑一声：“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巨大的画布铺满了整个墙壁，整个画面呈现一种复古怀旧的色调。

    戛然，他眼中闪过一瞬红光，狠厉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苏止的心脏就狠狠地捅去。

    “因为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残忍的真相从苏止口中缓缓道出。

    在画的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部分，隐隐能看到一个“Wiesen”的英文签名，猜测不错的话，那可能就是画的主人。

    秦若终于厌倦了对苏止的折磨。他停下手中的器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苏止，你的确值得我欣赏，但是现在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苏止闭上眼，嘴角小幅度地上扬了下，露出了一抹明朗的微笑。

    ［在你被抓时，我就已经泄露了我们的行踪，白森他们差不多收到了，我想用不了多时就能赶来。］

    “是啊，我毕竟是个见不得人的杂｜种，有谁会在意我的存在呢？”韩若喃喃自语：“父亲不把我当人看。母亲本以为生下我，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结果呢？非但没有，还把自己搞的声名狼藉。从此她开始憎恶我，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她辱｜骂声中过来的。”

    另一边。

    “为了让你从阿森的视线中消失，我伪装成深渊成员炮击了你的机甲，又借势利用祖父的威严逼迫阿森同我订婚。我原以为所有都在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没想你却突然苏醒，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语毕，他缓慢用劲把刀刃往下压。

    “当然。”苏止简短的回了句，又继续了他的叙述：“他是老皇帝和韩氏千金快｜活后的产物，恐怕连老皇帝也没想过她会把他生下来。碍于韩司令的面子，他不得不接受了他的出生。但是即便如此，老皇帝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把他当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至于向天下公示？”

    “没错。”韩若又拿刀刃在他本就受伤的脖子上来回多划了一个小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的游戏继续……”

    汽车的“滴滴”声，警车的“呜哩”声，以及飞艇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时他的副官低着头上前，恭敬道：“陛下，我们无意间查到了苏先生的行踪，不过……”他顿了顿，神态有些疑惑：“看那样子，像是刻意泄露的。”

    白森抹了把脸关上闹钟从床上下来。拉开窗帘，昏暗的室内被阳光照亮，阳台旁新绿的绿萝愈发显得饶有生机，适应黑暗的眼睛被阳光照到，刺痛的他不得不抬起胳膊抵挡光照。

    他朝着苏止步步紧逼，其中还不忘对着空气甩了两下，鞭子划破空气形成真空带，撕裂的风呼啸地声灌入耳中。

    韩若愣怔了下，突然放声大笑。他笑的太猖狂，太肆意妄为，以至于到最后泪花都挤出来了。

    “与之相反的，皇太子从小体弱多病，又因为早产，导致大脑发育不完全，即使成人后，心智也一直不成熟。单单单凭借这两点，二皇子继承皇位的理由就势在必得……可偏偏六年前老皇帝死后，他的大儿子顺利继承皇位，而二皇子从此杳无音信。这是为什么么呢？”苏止尾声稍稍向上一扬，然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韩若。

    白森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时半会平息不下来，他稍微挪动了下摆设在阳台旁的盆栽，随着几声震颤，原本单调的黑白色墙壁开始上升。到最后，一幅与墙壁尺寸相吻合的巨大油画呈现在他整个视野中。

    巨大振动带起的尘土使得苏止轻咳几声，再睁眼时，原本厚实的墙壁已经被光刃切割开来，全网息投影损坏，显露出来它原本的模样。

    再抬头，一个巨大的灰黑色的高大机甲降落下来。它通体呈现灰黑色，手持一把三叉锥样式长矛，给人以很冷冽庄重的感觉，隐隐有暗红色的暗纹在其间涌动，像是蕴含着无穷力量——这是当年维森征战四方所驾驶的机甲。

    “You are my sin, I am your desire”

    “还有吗？”他问。

    而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止痛苦的死去却无能为力……方才的梦后劲很大，白森用手抵住额头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才有所缓解。

    “啊！”偌大的寝室里，白森忽然惊坐起来，他满身大汗，心脏剧烈跳动着。

    “苏止我好像有点理解阿森了，你的确有值得欣赏的地方。”止住笑声后，他吝啬地送了苏止几下掌声，以此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