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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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遁重启后，人人都以为我是幼崽》

    林昉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没有动摇过的好下属、好帮手。

    鸭舌帽并不像上一次任务里那样频繁使用。

    “要我说呢，还得是蔺总厉害，不愧是老蔺总属意的继承人，才智过人，有勇有谋。”

    蔺闻惜就像从没怀疑过他的出现，没有提过京市蔺家最近的风起云涌，与他转交给蔺楚熙的信息有关。

    心腹林昉：“老板，你回京市的机票安排在下周三。”

    距离太远，林昉没听到他们具体聊了什么。

    冬霁拒绝。

    折腾完毕，志得意满。

    蔺闻惜替冬霁高兴。

    显然，他并没有发现“虚假信息”的异样。

    蔺闻惜清心寡欲，从不为此心思恍惚，他从没像对待冬霁这样，对待过其他人。

    当然

    林昉是其中一个。

    他周身都被这年轻人清凌凌的视线震荡，有种奇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莫名萦绕着他。

    上一次，蔺楚熙无比满意蔺闻惜付出情感，惨然收场的凄楚模样，他认定冬霁极有天赋，非常适合当他的下属——“脑子聪明，比我手头那几个脑子空空的好用多了。”

    冬霁的那张脸太过年轻。

    蔺闻惜曾在冬霁背叛他后，陷入崩溃，无限怀疑着母亲旧部的可靠程度。他在回归京市后，刻意让自己的境况“跌入谷底”，同时，不断利用外物煽诱鼓动，扇惑人心，以此试探。

    老板这是打算把他暴露给冬霁？万一冬霁向蔺楚熙说出他疑似蔺闻惜心腹的事……

    林昉摸摸鼻子。

    蔺楚熙不是没安排过类似的美男角色。

    蔺闻惜手提着一只登山包，不修边幅，气质疲惫。

    他听到蔺闻惜好声好气道：“我不收你房租，住校外也方便你搞自媒体账号……”

    蔺闻惜的母亲还在世时，林昉是她的秘书。

    上一世，林昉也是那个获悉了与冬霁尸检报告有关的知情人之一。

    只能看出，冬霁眸光闪烁，他面带犹豫，迟疑很久，还是摇头。

    他来前给蔺楚熙打过招呼，避免此次行程被人发现，告到蔺楚熙面前，导致他这个双面人心腹身份暴露。

    他只说自己要回京市，邀请他一块回。

    林昉一怔。

    对比鲜明。

    来接机前，林昉内心充满着对冬霁的厌恶与戒备。

    两人认识多年。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够彼此会意。

    后果不堪设想。

    财大气粗的话还没说出口。

    冬霁并不意外于多出的金额数字。

    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运作。

    =

    心腹们吹捧他的大刀阔斧，当机立断：“蔺总牛x！这下可算是将公司里心怀二主的垃圾全给清走了。”

    林昉心如焦火。

    它看起来崭新，手感倒是一如既往。

    ……

    他知道冬霁可以拿着这一笔钱继续读书——至于将来，蔺楚熙再找上门，要他参与后续的、针对蔺闻惜的计划，他正在寻找应对措施——要合理合法地为冬霁提供优渥生活，让他无需陷入成年人的博弈斗争中。

    他确实试出了不少心怀二意的人。

    可是现在，剧情飞速。

    蔺闻惜很满意。

    林昉沉默。

    林昉听出老板语气中对待冬霁的珍视，他更想不通了：

    林昉承认，冬霁确实有几分姿色。

    林昉意识到刚才他们聊的话题和这有关。

    他纯真无邪的模样，实在无懈可击，看不出是被蔺楚熙安排在蔺闻惜身边的“间谍”。

    林昉刚想提醒。

    林昉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昉。”

    冬霁摆摆手。

    在他的记忆里，这样的事出现过。

    27岁的蔺楚熙智力比不过重活一世的蔺闻惜。

    林昉保持缄默，看着面前两人相互拉扯。

    情绪消极抑郁的蔺闻惜在外出时，总要戴上它，掩人耳目，沉默跟在冬霁身边。

    蔺闻惜迅速转为提及其他话题：“蔺楚熙有发现名单的问题吗？”

    终于，任务结清尾款。

    他甚至没有说出系统面板提示的“背刺台词”。

    林昉心想：倘若将来别人也借着类似身份出现，老板同样心软，那岂不是……

    老板的表情微妙。

    他迟疑，冒昧开口：“真的要和冬霁一块回吗？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必要吧，不管怎样，他到底是蔺楚熙那边的人。”

    林昉后悔，恐怕自己刚才的情绪已经暴露了对冬霁的微妙感受。

    他拿到鸭舌帽，准备将它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

    两人都没有什么行李。

    心腹林昉转达消息，告知蔺闻惜。

    林昉心一咯噔。

    蔺闻惜看得怔怔。

    蔺闻惜正在和冬霁说话。

    他知道老板这是不想再提了。

    冬霁笑了起来。

    他问：“你喜欢这个款式吗？我可以给你买——”买更多更好的。

    林昉若有所思，他不经意与蔺闻惜对视一眼。

    微妙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并不是那种自己人被窥探的反感，而是……某种类似于，年长者看着小孩子冲外人笑眯眯时，又骄傲又喜爱的情感。

    出租屋情节早已结束。

    蔺楚熙听得飘飘然。

    林昉在接机口看到风尘仆仆的老板和……他身旁脸嫩、年轻得超乎想象的冬霁。

    林昉一悚。

    蔺闻惜垂着眼睫，淡淡道：“他不一样。”

    他的视线落在冬霁牢牢捏着的帽沿上。

    蔺闻惜情绪低沉，不久后才在人群中找到下属林昉。

    这顶价格不到20块钱的帽子，并不符合蔺闻惜这个京市富家公子的身份。

    他笑吟吟的，态度温和，非常坚决：“不用，我可以住宿。”

    声音清澈，柔和，舒缓而平静，云朵般舒展。

    他没注意到心腹的焦灼情绪，平静道：“到时候你来接机。”

    蔺楚熙同样多付出了一笔丰厚酬金。

    蔺闻惜若有所觉。

    他不明白这个帽子对冬霁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当下无法详细追问，只能将疑惑暗藏心中。

    可也仅限于此。

    然后，冬霁的视线清亮、笔直地往他的方向看来。

    他只知道，后来，林昉独自一人去冬霁的墓前，给他送了一捧花。

    他认为老板不该因为一个别有用心、有几分姿色的男人而心生软弱。

    蔺闻惜为了确保冬霁能顺利得到这笔任务酬金，不让蔺楚熙发现异样。他在虚假文件、虚假名单上动了不小手笔，确保蔺楚熙在一年半载内无法察觉这些错误信息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这个双面人身份可就没用了。

    他冲蔺闻惜颔首，得来老板轻扬嘴角。

    很快，林昉怀揣不安，在京市机场接到蔺闻惜和冬霁。

    冬霁不吱声。他没说，搞自媒体账号这个“人设”最初只是为了在半年租期里赢取蔺闻惜的信赖。

    蔺闻惜辗转前往锦绣市的半路上，怕自己的脸被熟人认出。于是，去路边百元店买了顶带钩的鸭舌帽——粗制滥造的仿版，灰扑扑地压下他英俊的眉眼，倒也算是障眼法。

    布料的粗糙感滑过肌肤，带给冬霁惬意与放松。

    青年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修长漂亮。

    他拿着帽子的动作，奇异般地透露出依恋、喜爱。

    蔺闻惜一脸迷惑。

    现下，蔺闻惜定定看他。

    蔺闻惜气馁。

    忠诚可靠的林昉，寡言少语，只懂做事。上一世，他跟了他多年，从未背叛他。

    他给在锦绣市的冬霁拨去尾款，金额比原定的多了一倍。

    “你好，我是冬霁。”

    人人都瞄准蔺闻惜的软弱好骗，将来成大业之路必定多有坎坷。

    蔺闻惜着急得有点明显。

    他不想看到老板步入美色陷阱，就此一败涂地。

    蔺闻惜已然记不清当时林昉得知冬霁真实年龄时的反应。

    ……

    了解冬霁真实年龄的人不多不少。

    看起来完全是在蔺楚熙的压迫下，做出不利于老板蔺闻惜的事——蔺闻惜早有防备，并没让蔺楚熙得逞，这唯一的黑点，似乎可以就此忽略。

    成年人的骨骼与孩子气的动作。

    他要好好收着。

    蔺楚熙利用冬霁得来的信息，将公司里里外外地折腾了一遍。

    冬霁背了个很学生气的大书包。

    他好似拗不过孩子的家长，疲惫地揉了一把脸，恹恹地说了几句话。

    机场忙乱，接踵比肩。

    然后，蔺闻惜开口：“冬霁，真不和我走吗？我在你学校附近有套房子，可以免费给你住。”

    他亮着眼睛，有点害羞：“不是喜欢这个款式，只是喜欢这顶。”

    接机见面后，林昉悄然无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冬霁生不起太多恼怒。

    冬霁心满意足。

    他顿了顿，遵从老板的意愿，道：“没有，他没有发现不对劲。”

    蔺闻惜正在思考如何合法合理地将冬霁的生活由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