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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经研制了一台仿造丧尸脑部结构的生物电讯号发射器，并且尝试用这台发射器，与丧尸交流……”

    郑楠微微一笑，站起身，带着林潜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用虹膜刷开一道道道防护门：

    郑楠笑笑：

    郑楠微微一笑，对林潜做了个请的动作。

    “……想去看一眼么？”郑楠问。

林潜低声说：

    “……这次实验……比我们预想的进度快上不少……”

    满口甜美香气的林潜停下动作，几乎只是瞬间，眸光重新变得清澈起来。

    “现在开始，第一个口令，‘前进’……”

    安以真点点头，又摇摇头，微笑着看他：

    ——你听到了吗？

    林潜疑惑皱眉：

    桌上早已摆好了最能挑起林潜食欲的猩红甜点……他舔了舔唇瓣，没怎么思索，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他低低嗯了一声，似乎听在耳里，又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毕竟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安叔叔……”

    某种程度上，他与它都是丧尸……他关心它的归处，正如忧心他自己的。

    就算他已经能适应自己是丧尸王的身份，可想到有人因为被他咬伤而感染成了丧尸……林潜仍是忍不住心口狂跳……

    “也就是说，高阶丧尸，可以直接操控低阶丧尸。”

    腥甜的香气自门内飘散而来，钻入他鼻尖，林潜的唾液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又饿了。

    “我……是高阶丧尸？”

    “那只丧尸，果然完全听从他的指令……”

    林潜看着安以真高深莫测的笑容，心忽然沉了下去：

    “与丧尸……交流？”林潜瞪大眼。

    医务官朝着周围的人打了个手势，对林潜说：

    不出郑楠所料，不到30分钟, 少年那完全被剃光的头发, 就重新开始生长；又过了片刻, 它们便恢复了原有的长度，将他头上的那些贴片轻轻地顶起。

    前进——

    没想到，郑楠也会有这样的恶趣味。

    “我准备好了。”

    他想了想，认真摇了摇头：

    “小七是个女孩，你知道吗？”安以真说。

    ——丧尸王，在这里。

    第 82 章

    “我只是告诉它——我，来了。”

    “高振翔，”郑楠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刚好我们缺少真正的丧尸实验体，那天他被你咬伤感染后，我们控制住它，把它关进了实验室里……”

    林潜忍住那股呕吐的冲动，用力摇头。

    “小七……它确实告诉我们，它叫小七。”

    林潜现在的进食规律不同于常人，上次进食的时间才过不久, 他并不觉得饿，可听到“吃饭”两个字，他不由得想起安以真曾经推来的那一小车美味, 唾液还是不由自主地缓缓分泌出来。

    他问：

    糟了。

    林潜低声说：

    郑楠扫了一眼林潜茫然的神情，换了个说法：

    “接下来的问题，只能由安院长为你解答了。”

    林潜仍坐在那张不算舒服的金属实验椅上，头微微偏着, 视线垂下, 静静望着地面瓷砖上那模糊的倒影。



    林潜叹了口气，再次闭目，集中起精神，感应着对面的丧尸，也一边仔细地回忆着过往的经历。

    “这次实验完成得很好, ”他望着林潜, 炯炯双目中带着赞许，“该去吃饭了。”

    “可是，这和这个实验有什么关系？”

    “‘前进’！”医务官机械地重复。

    “我……我没法理解……”林潜咬了咬牙。

    “真可惜，我以为你会想看看他。”

    那天他被你咬伤感染后……

    “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潜的心咯噔一沉：

    很快，门开了，所有的医务官都退了出去。随后, 郑楠走了进来。

    门背后，悉悉索索的对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吾来，吾见，吾征服。

    一路南下……

    林潜微微一怔：

    “……我对他没有任何兴趣。”林潜说。

    “老熟人？”

    *

    在经历了这次失控之后，他们竟然仍然要和小七继续保持联络？

    某一瞬间，林潜感到有些不快，可随即便释然了。他倒是希望医务官能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做。可他不过是一个医务官而已，他怎么可能知道，身为丧尸王，该怎么对另一只丧尸下命令呢？

    “你还不知道吧？丧尸之间传播讯息，是通过其脑部特殊结构里产生的一种生物电波。越高阶的丧尸，其电波频率会覆盖和影响低阶的丧尸，传播范围也越远——”

    “我只在其他丧尸的记忆里见过它。”

    安以真说：

    “他们都说，小七很聪明。当初就是它引来大群变异丧尸，摧毁了羲和研究院……你们却想要和它打交道……”

    “看来，你之前已经见过小七了。”

    医务官看着一旁的监控，强压下惊慌，声音却仍是忍不住微颤。

    他静静地、缓慢地说：

    安以真看着少年进食之时忽而翻白的黑眸，微微一笑：

    他记得，当初为了救凌弃，无意中吼开变异尸群的时候，情况似乎比现在更紧急一些……

    “你、你下的是什么指令？它、它站起来了，它在嘶叫……它明明已经饿得不行了……”

    他视线忍不住向一旁偏转，落在身侧的仪器上：

    那只类人丧尸，小七，正是变异尸群的领袖……

    郑楠看着他带着几分惊惧的神情，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遗憾：

    “这正是为何，我们需要你的波段，更好地与它‘交流’……到了，林潜。”

    郑楠说：

    “它会骗你们，就像当初欺骗我妈妈那样……”林潜说。

    郑楠点点头：

    “‘前进’！”医务官重复道。

    林潜念着那片墙壁，心想。

    “你是丧尸王。”

    林潜顿了顿，微微偏过头。

    “它……没有反应么？”林潜问。

    “她，是女孩，你，是男孩。”

    郑楠叹了口气：

    “起初，变异尸群的确如我们所要求的那样，向南边移动了些许，让出了古榕岭的位置。可没想到，它们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顺势一路南下，离南部基地越来越近，离开了我们的通讯范围……”

    是它，一定是它……

    后来, 那些医务官们不得不取下贴片, 终止了实验。

    他有些好奇，他们为什么会想到要叫他隔墙控制丧尸。

    在刚才的实验里，不仅仅是林潜在向那只普通丧尸单方面下达指令，信息交流的过程中，他也模糊地看到了它丧尸化之后的经历：囚禁、切割、电击、实验，以及长时间的饥饿……

    “嗯哼。遗憾的是，我们所了解的许多信号并不足够精准。当初，我们希望变异尸群暂时南移，退出古榕岭，好让我们的人能够安全进入那里，找到叶璧清女士。没想到……”

    同时，他也莫名地能够理解，那种低频率的嘶叫声，是它正在对他表示效忠和服从……

    门半掩着，里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潜微微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小房间的门口。

    “对面的那只丧尸……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地球已诞生了45.5亿年，在这期间，多少物种诞生又消亡。一个新物种的诞生，要靠天时地利、阴阳相合；一个物种的消亡，却不过瞬息。现在，羲和病毒彻底蔓延，人类已经毫无希望……可是潜潜啊，你是这次实验的唯一成功受体，又是璧清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和小七一起，将新人类的基因传承下去……”

    “他的配合度很高, 所下的指令也非常精准……”

    “不好奇是谁么？它可是你的老熟人。”郑楠微微一笑。

    “它是……母丧尸？”

    那南部基地，岂不是十分危险。

    林潜一怔：

    金光洒在少年漂亮而略带空洞的侧颜。即使被诸多令人窒息的仪器和贴片紧紧包裹着，他的神情仍让人感受到莫名的宁静。

    即使如此，这次实验的进度, 仍然比他们预计的要快上许多。

    郑楠望了他一眼：

    “它们……真的能顺利接收到那台仪器的消息？”

    此时的林潜，尚未意识到这五个字的真正力量。

    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里涌了上来，直冲上林潜的脑门，郑楠后面所说的话，他已听不真切……

    林潜一直深深记得，他从其他丧尸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在变异尸群之中，如人直立的赤.裸身影……

    林潜当然知道，那只普通丧尸站了起来——他“看”得到。

    “这是在收集什么数据？”

    与林潜此前想象的抽血、切片对比起来，今天这个实验，说得上是温柔也不为过。

    与其说是没有兴趣，倒不如说是恐惧……

    “潜潜，听说今天，你适应得很好。”

    少年倏然睁眼，直直望着前方，漆黑无光的眼眸，闪过一瞬间的灰白。！

    安以真示意林潜在自己身边坐下。

    他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