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如果现实也是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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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前辈再度沉默了片刻，又重复问了一遍：“那不管别的任何。只对你来说，这很无趣吗？”
当时黎昭刚进公司，站在一群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同事里，并不起眼，只混个旁听。
他们的距离更近了一点。黎昭将手背在身后，对同行的同事们比了个手势，随即掏出匕首，暗中调整了角度。
原来我也会有这样的弱点啊。
“嗯。”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黎昭说，“现在的话比较想早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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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不愿面对罢了。
手腕被一把抓住。
末日的废墟，漂泊孤寂的行星，哭泣的洪水与鲸鱼……
“这已经是极其稀少的情况。毕竟仅仅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就已经需要过盛的精力。”
但她向来尊重他人：“我的意见并不重要。是要问当事人的看法。”
在看到他们时，也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只是感慨了一句：“这么快的吗？”
大概每个人真的很不同吧。黎昭并不知道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很古板呆滞的梦魇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云层不知何时聚拢过来，积雨酝酿着。
“还好吧？”黎昭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没有什么事情干的时候我也会喜欢在草稿上画画。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游山玩水的画家。”
但所幸，能在梦魇中诞生自己意识的存在相当罕见。遇到这种问题的情况太稀有。
属于高大男人的压迫感徐徐蔓延。
完全不担心自己在现实中的躯体吗？这个人。
前辈突然出手，眼前冷光凛然闪过，黎昭迅疾后仰，高高举起匕首。
黎昭僵住了。
一直追随着她的那双堇色眼睛，在黎昭走近时微微瞪大。倾奇者仰起头看她。
他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过去。
“不要与梦魇交流过多。”
她回答说：“黎昭。实习生。第一次进梦魇。”
前辈笑了一下，语气没什么变化：“你们接受的入职培训第一条是什么？”
阴沉的天色散开一点。黎昭体贴地询问：“需要帮忙吗？”
“同化？你是这么认为的么。”前辈又笑了一下。他似乎并不常笑，牵动的肌肉有些生疏，但仍然努力散发出自己的善意。
前辈了然地笑了一下。慢慢松开她，有意在她手腕的某根青筋摩挲过，停留得很短暂。
很新奇，像一个鲜活的人类。是与飘渺梦境截然不同的感觉，这是真实存在的。
“梦境并无时间长短。既然你们已经找到我，说明我已沉迷许久。”前辈将视线从黎昭身上移开，扫视她身后戒备的人群，“是时候离开了。”
然后眼神落到黎昭身上，顿了顿。
黎昭冷静地直视对方：“是的。毕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已经被梦魇同化。是不是伪装很好的敌人。”
神里绫人只是浅笑着看她，目光流露出赞赏。www.lurou.me随后他说：“你跟着去。”
“不必你们动手。”前辈看了一眼作画的少女，温和地说，“请再给我……不，请再给
“我认为，这一条需要修改。”
“嗯。”对方的语气里有了一点笑意，“那现在呢？”
“通常情况下，人并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是当发觉自己身处梦境时，梦魇里便有了【自我】存在的概念，做梦者就可以与梦魇共存。力量更大的一方，就能主导整个梦中世界。”
两人身后，有人紧张地喊了一声：“前辈！那位前辈！”
“梦境很多。清醒的现实却只有一个。”黎昭提醒他，“虽然很多人会说，现实同样是一个困住人的囚笼，既然都是囚笼，为什么不能是在美好一点的梦境里。”
前辈游刃有余地制住她，眼神像在看孩子，满是欣慰：“不错的反应。看来你已经知道。”
“你好。你是新来的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感觉自己通常会下不去手。
*
海浪一阵阵涌上来，又慢慢退回去。金发的少女机械地重复着绘画的动作。
黎昭心想。
黎昭的手很淡的温热，偶尔抚过他的耳畔，一种柔软而又温热的触感。
即使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如果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偶存在，她并不想让对方因为靠近她而受伤。
他们交谈的音量很低，只有彼此能听见。
就在她的手边。
黎昭漫不经心地想到入职培训时，她去捕猎的第一个梦魇。
但当他们进去时，只看见一座海边的小屋。
“也不要与梦魇中，有意识的做梦者交流过深。”
被有经验的前辈这样尊敬地称呼，哪怕是黎昭也感到一些受宠若惊。
有点想放开。又舍不得。
但不知为何，黎昭认为他的本质其实是无害的。她抬头，看到灰白色的眼睛。
“你剪头发了？”
黎昭认真听着，前辈也慢慢讲着。在他们动作的同时，那位金发的女性依然背对着人群，看不见她的面容，也没有停下画画的动作。
第一天入职的实习生似乎很稀奇，大家都说要多多关照她。提醒她那位前辈看上去一向不近人情，是个异类，很像是上级微服私访，一定要小心行事。又描绘了许多梦魇世界，让她多加小心。
而黎昭低头，手指搭上他的肩膀，抚摸过一缕柔顺的发丝。
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是梦魇呢？
但在这样的场景，以及这样一个人，作出这样的反应，多少会产生怪异的违和。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正好太阳从海面升起。www.yueru.me
那位前辈微笑着，在看他身侧画画的少女，温柔而悲伤。
前辈“嗯”了一声，平静地重复一遍她的名字：“黎昭。”
“以上，只是其中一种情况。还有一种，只是不愿醒来而已。比如我。”
一般来说她的长相并不普通，很容易吸引人注意。
前辈觉察到她的目光：“抱歉。这很无趣吗？”
“您眼睛的颜色，很像我的匕首。”
她听完神里绫人的讲述后，便提出疑惑：“既然是富有经验的前辈，难道不能察觉自己尚在梦中？”
那个梦魇并不是有人发布的委托。发觉不对是因为做梦者正是公司赫赫有名的业绩第一，调查后发现他已沉溺梦境多日，不知身体机能现在究竟如何。
未免太心大了吧。
珍贵的，脆弱的人偶。
摧毁自己的梦，真是个难题。怪不得有经验的前辈都提过，不要与梦魇交流过深，以免缠身。
倾奇者闭上眼睛，无意识地蹭了蹭。
黎昭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好奇：“我们认识？”
] 良久，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前辈再度沉默了片刻，又重复问了一遍：“那不管别的任何。只对你来说，这很无趣吗？”
当时黎昭刚进公司，站在一群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同事里，并不起眼，只混个旁听。
他们的距离更近了一点。黎昭将手背在身后，对同行的同事们比了个手势，随即掏出匕首，暗中调整了角度。
原来我也会有这样的弱点啊。
“嗯。”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黎昭说，“现在的话比较想早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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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废墟，漂泊孤寂的行星，哭泣的洪水与鲸鱼……
“这已经是极其稀少的情况。毕竟仅仅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就已经需要过盛的精力。”
但她向来尊重他人：“我的意见并不重要。是要问当事人的看法。”
在看到他们时，也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只是感慨了一句：“这么快的吗？”
大概每个人真的很不同吧。黎昭并不知道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很古板呆滞的梦魇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云层不知何时聚拢过来，积雨酝酿着。
“还好吧？”黎昭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没有什么事情干的时候我也会喜欢在草稿上画画。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游山玩水的画家。”
但所幸，能在梦魇中诞生自己意识的存在相当罕见。遇到这种问题的情况太稀有。
属于高大男人的压迫感徐徐蔓延。
完全不担心自己在现实中的躯体吗？这个人。
前辈突然出手，眼前冷光凛然闪过，黎昭迅疾后仰，高高举起匕首。
黎昭僵住了。
一直追随着她的那双堇色眼睛，在黎昭走近时微微瞪大。倾奇者仰起头看她。
他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过去。
“不要与梦魇交流过多。”
她回答说：“黎昭。实习生。第一次进梦魇。”
前辈笑了一下，语气没什么变化：“你们接受的入职培训第一条是什么？”
阴沉的天色散开一点。黎昭体贴地询问：“需要帮忙吗？”
“同化？你是这么认为的么。”前辈又笑了一下。他似乎并不常笑，牵动的肌肉有些生疏，但仍然努力散发出自己的善意。
前辈了然地笑了一下。慢慢松开她，有意在她手腕的某根青筋摩挲过，停留得很短暂。
很新奇，像一个鲜活的人类。是与飘渺梦境截然不同的感觉，这是真实存在的。
“梦境并无时间长短。既然你们已经找到我，说明我已沉迷许久。”前辈将视线从黎昭身上移开，扫视她身后戒备的人群，“是时候离开了。”
然后眼神落到黎昭身上，顿了顿。
黎昭冷静地直视对方：“是的。毕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已经被梦魇同化。是不是伪装很好的敌人。”
神里绫人只是浅笑着看她，目光流露出赞赏。www.lurou.me随后他说：“你跟着去。”
“不必你们动手。”前辈看了一眼作画的少女，温和地说，“请再给我……不，请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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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情况下，人并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是当发觉自己身处梦境时，梦魇里便有了【自我】存在的概念，做梦者就可以与梦魇共存。力量更大的一方，就能主导整个梦中世界。”
两人身后，有人紧张地喊了一声：“前辈！那位前辈！”
“梦境很多。清醒的现实却只有一个。”黎昭提醒他，“虽然很多人会说，现实同样是一个困住人的囚笼，既然都是囚笼，为什么不能是在美好一点的梦境里。”
前辈游刃有余地制住她，眼神像在看孩子，满是欣慰：“不错的反应。看来你已经知道。”
“你好。你是新来的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感觉自己通常会下不去手。
*
海浪一阵阵涌上来，又慢慢退回去。金发的少女机械地重复着绘画的动作。
黎昭心想。
黎昭的手很淡的温热，偶尔抚过他的耳畔，一种柔软而又温热的触感。
即使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如果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偶存在，她并不想让对方因为靠近她而受伤。
他们交谈的音量很低，只有彼此能听见。
就在她的手边。
黎昭漫不经心地想到入职培训时，她去捕猎的第一个梦魇。
但当他们进去时，只看见一座海边的小屋。
“也不要与梦魇中，有意识的做梦者交流过深。”
被有经验的前辈这样尊敬地称呼，哪怕是黎昭也感到一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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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为何，黎昭认为他的本质其实是无害的。她抬头，看到灰白色的眼睛。
“你剪头发了？”
黎昭认真听着，前辈也慢慢讲着。在他们动作的同时，那位金发的女性依然背对着人群，看不见她的面容，也没有停下画画的动作。
第一天入职的实习生似乎很稀奇，大家都说要多多关照她。提醒她那位前辈看上去一向不近人情，是个异类，很像是上级微服私访，一定要小心行事。又描绘了许多梦魇世界，让她多加小心。
而黎昭低头，手指搭上他的肩膀，抚摸过一缕柔顺的发丝。
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是梦魇呢？
但在这样的场景，以及这样一个人，作出这样的反应，多少会产生怪异的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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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她的长相并不普通，很容易吸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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