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前世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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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争着问，那片滩涂有多大？是不是有很多金子？江神是不是真的说了，只要年年献祭，赤潮就会年年有？
村里人一开始不相信，可是看到他手里的那一把金沙都相信了。
江神说完又把村民卷入江里。等那村民醒来，已经被江水冲到岸上，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一切只是一个梦，可是等他爬起来，他发现他手里还抓着一把沙子，有金子的金沙。
“他是要你做他的妻子吗？”
“姑娘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过往？甚至是百年前的事。”
“这河源村年年用少女祭江神是为什么？”
师予寒道，“不错，他为何偏偏留下你？”
何江花想起这一幕，仍是心有余悸，死人般的脸色越发惨白。
今晚会发生什么呢？
没了一个女孩，还可以再生，有了金子，娶几房妻妾，再生他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女孩大了也是要嫁人的，收的聘礼哪有一滩涂的金子划算？”
黑雾散尽，面前出现一个俊气秀雅的年轻公子。
师予寒讶然，“原来赤潮金沙竟是那些可怜女孩们的鲜血所化。”
是金子哪有人不想要的？那人自然连连点头。江神就告诉他，只要他们村把一个十六岁的女儿献祭给他，他就把这一片滩涂的金沙冲到他们村里去。如果年年献祭，就会年年有赤潮——给他们送去金沙的潮水。
江神会出现吗？
她拔出随身小刀正要割开绳子，恰在这时，江心上一道黑雾遮天蔽日，江风一吹，黑雾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朝这边卷来，不过几息工夫，就到了庙里。
“姑娘，你知道每年的赤潮金沙都是怎么来的？那都是那些可怜女孩的血！我亲眼看见他每年从血池里舀出一坛子血，哈哈哈大笑，“你们的爹可都是很想要你们的血！没有你们的血他们怎么来财呢？那些血被他在江中浪潮上随意一洒，点点滴滴，居然都变成金光闪闪的金沙子！”
“不，不……她们更惨。那些女孩被那个怪物吸了元阴后，被他活活咬死放干血，扔到江里去喂鱼。那些鱼不是一般的鱼，鱼嘴里全是牙齿，牙齿又长又锋利，背上的鱼鳍锋利如刀，鱼鳞坚硬如铁甲，那些女孩子一扔到那片水里，成百上千条那种恐怖的鱼就扑过去，又撕又咬，可怜有些女孩子还没有死透，在水里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就被那群鱼分食了，连骨头都不剩……血把江水都染红了……全是红的水，全是血……”
他跑回村里，召集村子里的人，说起了他的遭遇，江神与村子的交易。
何江花又气又怒，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看了一眼天色，道，“不好，我出来得久了，他定然要怀疑，只怕很快寻来。姑娘，你不是本地女儿，我也瞧着你也不似一般女子，但江神你是对付不了的，献祭也是白白送死，趁他没来，你快走吧。”
“村里的人见赤潮没了，暴怒不已，当即把那户人家拉出来痛打辱骂，官府出面才没有闹出人命，那一家人从此被逐出了村子，永远不得回来！他们重新焚香祷告，又献祭了另一户人家的女儿，江神才算是罢休息怒，重新给他们送去了赤潮。”
何江花急了，“你还坐着？！我刚才说了半天你都没听见去吗？我好心好意叫你逃，你不逃，等他来了，你就逃不了了！”
他们你劝我我劝你，很快就同意了。无非就是失去一个女孩而已，有了金子，全家都可以过上好好日子，吃穿不愁了！
江神就问他，想不想要这些带着金子的沙子？
少女看清了师予寒的相貌，惊艳的赞叹了一声，“好美的女子！”随后，冷冷一笑，“你不是河源村的人！你怎么会被他们绑在这里献祭的？”
师予寒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是因为他要挖我身上的肉！他只要河源村的人的女儿，他怕村子里的人骗他，有了钱之后花钱随便买个女孩冒充是自家女儿哄骗他。每年他带新的女孩子回去后，都会挖下我身上的一块肉，用那块肉练成一个红丹强行给那个女孩子吃下，如果女孩子吃下后，眼睛变作红色，那就是河源村的人，如果不变色，那女孩子就绝不是河源村的人。”
一阵风吹过，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壮阔的江面上倒映着粼粼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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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予寒不知道作何回答，要说是也不算是，人家并未花钱买下自己，若说不是，她的确是代替那户人家女儿来献祭的。www.huayun.me
对面是一个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皮肤是那种惨白，死人的灰白，师予寒又想起刚刚靠近她时，她身上隐隐一片冰冷，心跳得异常缓慢微弱，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活人该有的心跳声。
女子惨然一笑，“姑娘，我也不瞒你了。我叫何江花，我就是那个见到江神的村民的女儿，第一个被献祭的女孩！”
师予寒伸手掀开面纱一角，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的江面，坐着纹丝不动。
过了一会儿，吧嗒一声，一双莲足落在江神庙的地面上。
师予寒微微一笑，安然端坐于椅上，“今晚我便是献祭的女儿，你带我去找他便是。”
“一百年前，河源村穷得响叮当，村里人以捕鱼种地为生。有一天，一个村民掉进了江里，被江水冲到一处滩涂上，发现那里的沙子里有好多金子。
“我爹为了金银财宝，眉毛都不皱一下，就把我绑在椅子上，丢到江边，把我献祭出去了。我娘哭着闹着不肯，却挨了我爹的几耳光，骂她要毁了他的好日子，最后，我娘上吊自尽了。”
又吹过一阵风，飘来一片厚厚的云，遮住了天上的月光。
何江花说到这里，伤心凄然，不住落泪，“这百年来，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爹从来没有到江边哭一哭我，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这么多年，也只有姑娘你一个外乡人，问过我遭遇了什么。”
师予寒听着，眉头蹙起，纯净如水的眸子覆上一层寒冰，江神虽然邪恶，不怀好意，可是这些村民，又哪一个出头保护自己的骨肉亲人？
少女愣了一下，惨然一笑，“我哪里是什么江神？我不过就是这赤江里的一个孤魂野鬼罢了。”她直勾勾地打量着师予寒，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哪户人家花了银子，买了你代替他家女儿献祭的？”
“我被江神带到江底，当天晚上他就霸占了我的身子，说是吸了我的元阴。”
面纱之下，师予寒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双绣花鞋。
江神跟他交易，如果你们同意，三天后，我要在江边见到第一个献祭的女子。
修真之人的目力远非常人能及，虽然月亮被云层遮住，师予寒看得清楚，江心里掀了一阵黑风，影影幢幢向着庙这边过来。
一开始，有些人还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可是听到年年都有金子后，那点不舍很快就不算什么了。
“正是，这群人他们就是在吸血啊！靠着吸食一代一代女儿的血，他们才过上了好日子！”
“你知道江神那个怪物为什么没把我拿去喂鱼？”
“六十年前，真的有家村民这样骗他，花钱买了别村的一个女孩，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江神当晚就验出来了。当天晚上河源村边掀起一股滔天江浪。第二天一早，有人在江边发现了那个女孩的尸体，江滩的泥地上还有几个大字，‘欺我者无赤潮金沙’”
等她哭声渐止，师予寒才问，“后来被献祭的女孩子，也如你一般吗？”
夜色渐深，庙里静悄悄地，江风迎面而来，吹动椅子上少女的衣服下摆，面纱也在随风摇动。
“我并非河源村人，我看姑娘也并非江神？”
“妻子？不！他就是个怪物，根本就没想过娶妻。那天晚上过后，他割破我的喉咙，放了一大半的血到一个血池里，就在我有气无力头晕眼花以为要流血流死时，他又给我止了血，把我扔进一个黑水池里不得出来，除非叫我去办事，我才能出得黑水池得半点自由。”
热闹的祭祀典礼过后，村里的人悉数离去，只留下今年的祭品——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戴着面纱的少女。www.jinghua.me
他立刻知道那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见过那一大片金沙滩，见过江神。
少女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悲戚，神色越来越愤怒，“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为他们的女儿想过，没有人去想一想他们的女儿会遭遇什么？他们的心里只有金子！只有他们的好日子！可笑的是，这些人居然真的大富大贵，儿孙满堂，过得好好的！全是一群恶魔！吃人的恶魔！贪婪自私！他们才该死！怎么不叫他们去送死？！！”
她已经感觉出对方并没有功法在身，此人绝不是能呼风唤雨的江神。
师予寒惊了一下。
师予寒收回视线，脸上的面纱垂下来，端坐椅子上，静候那团黑风到来。
下一秒，面纱被人用力揭下，师予寒看清了来人，已经悄无声息伸出去的那只手在即将触向来人的胸口命门前又不着痕迹地停下。
少女哂笑一声，“为什么？无非贪财。”
师予寒叹息一声，“那你后来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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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一开始不相信，可是看到他手里的那一把金沙都相信了。
江神说完又把村民卷入江里。等那村民醒来，已经被江水冲到岸上，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一切只是一个梦，可是等他爬起来，他发现他手里还抓着一把沙子，有金子的金沙。
“他是要你做他的妻子吗？”
“姑娘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过往？甚至是百年前的事。”
“这河源村年年用少女祭江神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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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神会出现吗？
她拔出随身小刀正要割开绳子，恰在这时，江心上一道黑雾遮天蔽日，江风一吹，黑雾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朝这边卷来，不过几息工夫，就到了庙里。
“姑娘，你知道每年的赤潮金沙都是怎么来的？那都是那些可怜女孩的血！我亲眼看见他每年从血池里舀出一坛子血，哈哈哈大笑，“你们的爹可都是很想要你们的血！没有你们的血他们怎么来财呢？那些血被他在江中浪潮上随意一洒，点点滴滴，居然都变成金光闪闪的金沙子！”
“不，不……她们更惨。那些女孩被那个怪物吸了元阴后，被他活活咬死放干血，扔到江里去喂鱼。那些鱼不是一般的鱼，鱼嘴里全是牙齿，牙齿又长又锋利，背上的鱼鳍锋利如刀，鱼鳞坚硬如铁甲，那些女孩子一扔到那片水里，成百上千条那种恐怖的鱼就扑过去，又撕又咬，可怜有些女孩子还没有死透，在水里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就被那群鱼分食了，连骨头都不剩……血把江水都染红了……全是红的水，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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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哭声渐止，师予寒才问，“后来被献祭的女孩子，也如你一般吗？”
夜色渐深，庙里静悄悄地，江风迎面而来，吹动椅子上少女的衣服下摆，面纱也在随风摇动。
“我并非河源村人，我看姑娘也并非江神？”
“妻子？不！他就是个怪物，根本就没想过娶妻。那天晚上过后，他割破我的喉咙，放了一大半的血到一个血池里，就在我有气无力头晕眼花以为要流血流死时，他又给我止了血，把我扔进一个黑水池里不得出来，除非叫我去办事，我才能出得黑水池得半点自由。”
热闹的祭祀典礼过后，村里的人悉数离去，只留下今年的祭品——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戴着面纱的少女。www.jinghu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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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悲戚，神色越来越愤怒，“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为他们的女儿想过，没有人去想一想他们的女儿会遭遇什么？他们的心里只有金子！只有他们的好日子！可笑的是，这些人居然真的大富大贵，儿孙满堂，过得好好的！全是一群恶魔！吃人的恶魔！贪婪自私！他们才该死！怎么不叫他们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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