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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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暂时停下争执，谁都不敢担保下一次暗杀者会怎样过来，敌对很有可能，同族亦不安全。

    天空庭院坐落内廷的右侧，如名字那样，是一座精致漂亮的空中之庭。

    终于，冒险者协会的人提出建议：“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干脆看她选择哪一职业，派遣教导她的老师进去，每家都派几个——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有怨言了吧。”

    暮色城建立了多长时间，内廷便存在了多长的岁月，甚至可以追溯到众神陨落的黄昏时代。

    阿芙拉是天赋惊人，可她实力太弱了，在职业者眼中犹如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们没完没了，直到暗杀者出现。

    从这里向外眺望磅礴的城堡群令人叹为观止，和在内廷外的感受又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英年早逝，人族或许会迎来一位身兼法神和聆语者（游侠的最高级别）的强者。

    “人……类……”

    这句傲慢的言辞刺激到了其他职业者，暮色学院的帝国战术师哼了一声，冷言法师在龙裔之战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纯粹拖了后腿。

    “人族应该主动夺得胜利，不是等着挑选合适的敌人。我等拥有强壮的体魄和坚定的意志，一定能为人族教导出一位优秀战神。”

    诡异的沉默又开始蔓延。

    就是此刻，暗杀者露出身形。

    库斯巨人是魔力的宠儿，尽管这个恐怖族群在数万年前的冰河极冬就已经湮灭，但谁也无法否认，他们在建筑和禁术上总能异想天开。

    烫得惊人的雾气后，暗杀者显露身形。

    “万一她选择成为法师呢。”

    这名暗杀者来的时机不算太巧，他来自饱受人族压迫的族群，仇恨之心让他为了杀死人族希望不惜一切代价。为了潜入内廷行刺，他伪装成人类，诚诚恳恳做了三十五年的仆从，收到行刺命令，发觉时机近在眼前，都让他激动到浑身颤抖。

    阿芙拉甚至看清对方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水疱。

    寻常的火焰烧不化魔力凝结的寒冰，但魔法不同，战斗经验相较丰富的她最先反应，第一时间撕碎了冲向圣银之种的火浪。

    维达冲上前。

    “火乃万物终结、炙热燃烧之物，奔腾于大地、照亮天外——”

    于是嘴皮子又扯向了谁家贡献更多。

    没有系统学习的魔法吟唱在第一次就彻底成功——这极高的领悟力足以令许多职业者心生动摇。

    在遭遇刺客前，阿芙拉还在确认天台的使用权。

    战术师大笑：“战争可不会任由你来选择敌人，怎可等待战争去适应你！”

    这种高温，这种事态，中阶法师无法控制，尤其火焰克制冰系。

    他在刺杀前就被天空庭院的地形禁制牢牢束缚。

    “学习气氛非常重要，天分不代表一切，她会在学院获得真正的指导。”他假情假意建议，“至于学院嘛，我们格罗姆学院学院可以承担这项重任。”

    她想要呼喊出声，但胸腔像挤压般透不过起来，阿芙拉眼里是漫天火光下一动不动的维达。

    她正像第一次尝试飞翔的雏鸟，小脸仿佛在困惑，仿佛在感受。闭着眼，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一无所知，甚至已经引出了一定的魔力。

    维达看出暗杀者使用了违禁的增强密卷，已经失去了理智，用生命代价激活了超越潜能的力量。

    炙猛的高温，冷汗顺着鼻尖滑落。

    她站在原地思索，试着做一些基础练习，对偷袭一无所知。

    城堡建筑之间相距甚远，无论是纤细雅致的城堡，还是宏伟大胆的堡垒，都严格演绎出充满了心驰神往的伟大工程。

    “龙裔有龙族的庇护，魔法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见鬼，如果既可以增强自身的底牌，又能为人类制造一名强者，为什么不一起包了呢，这又不是该死的选择题。

    除此之外，圣银之种的职业者出路引导也大费文章。

    当维达摇晃了一下倒在身前时，处临战斗的无助和惶恐达到顶峰。

    反而是维达提前发现了异变。

    位于天空庭院的最上层，靠近塔尖的位置有一片宽阔空间。

    格罗姆学院表示一定要让种子在学院学习。

    法师不客气的说辞将战况扯入愈加惨烈的地步，好几个学院代表们义正言辞指责了这句偏见。

    温度节节攀升，地面青石开始消融，阿芙拉盯着火柱，大脑一时间凝滞了。

    他唯一的致命失误在于错误估计了古老禁制的威力，以及内廷的防守力量。

    阿芙拉眺望向远方，城堡层层叠叠没入云端，直至天际。

    法师们抗议，这种免疫战斗毫无比较可言。

    他和侍从的打扮一模一样，皮肤诡异地变成了红色，就像剥去了皮肤的怪物，发出沉重的呼吸，双目赤红一片，血肉在高温下大块脱落。

    强烈的蒸汽轰然爆发，如果不是冰牢挡在阿芙拉面前，高温蒸汽会瞬间烫伤摧毁她脆弱的身躯。

    天空庭院的主管抬头。

    成千上万的城堡隐没在大型禁制内部，成为了禁制运转的一部分。

    其他代表们都沉默了，等了半天，法师塔的一个女法师臭着脸问：“万一她适合当法师又适合当战士呢，这可是圣银级别的种子，还是特质系……”

    老院长不介意这群人的反应，依旧和蔼可亲。

    忠诚驱使她向前。

接回应了一声冷笑，黑暗神殿的长老喟叹着“愿神的旨意与人族共荣”，各大学院的代表们露出蜜汁微笑却不发一言，冒险者协会——粗犷的大汉爽朗一笑，憨憨向一旁的人询问：“占星是做什么的？”

    “学院，”有人从鼻子里哼出气，“成天塞在笼子里，等着参加过家家的比赛？”

    定时咏唱抽取了大量魔力，如同抽干一朵没有水分的干花，脑袋发出短暂的嗡鸣声。

    杀意直指场地最中间的阿芙拉。

    阿芙拉眼中突然映出了一片艳丽的红，火浪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向圣银之种，如同失控的猛兽般狰狞澎湃，火焰缠绕在石砖和石柱上，同事她闻到了一股炙烤的焦糊味。

    作为一位冰系法师，她感知到了空气中流动的魔力；作为宫廷训练出的管家，她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哈哈。”暮色学院等其他学院代表不置可否。

    “我可以使用这里吗？”

    维达的职责是看护好阿芙拉，她垂手立在角落里，既不打扰，也不多做询问。

    骑士锋利的视线掠过其他人：“圣银之种不能错过下一次兽潮历练，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角落的身影慢慢说道，他是唯一一个来自宫廷的代表，这之前一直沉默。

    漫天雪晶映照进阿芙拉的瞳孔。

    “呼哧呼哧。”

    特质系拥有优势，其实很久以前人们也称之为无属性，意味着可以沾染任何颜色。

    这群冒险家当惯了和事佬的角色，也擅长钻营和贴缝，在这方面很是游刃有余。

    “很遗憾，我认为应该尽早作出决定。”

    她大可以离开，但她承受不了圣银之种死亡的后果，圣银之种出现任何差错，宫廷的怒火将会让她生不如死。

    突如其来的插曲让争论陷入了沉默。

    随着冰牢碎裂，暗杀者的身体急剧膨胀，那双燃烧着仇恨的死寂的眼缓慢移向真正的目标。

    过去那位法神弗蒙便是特质系的代表人物，他精通空间，同时也是一位恐怖的时系大魔导。

    “事实上，我们毕业的魔导师们都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欧文大人镇守西瘠之地数年，没有出过任何岔子……倒是法师塔的几位魔导师大人，几百年来一直待在塔顶，有做出相当的贡献吗。”

    好在阿芙拉已经习惯离开卧室就被人跟着，心里把维达假设成人形木桩就会轻松许多。

    “火之章第二节，第三段落、”

    “请稍等片刻，宫廷护卫队会很快抵达……”

    职业者之间没有死板的界限，弗蒙本身也是一位优秀的游侠。

    在那个禁术盛行的年代，奇思妙想的禁制层出不穷。

    话音未落，一道火球击碎了屏障。

    但谁也不会蠢到和神教谈共赢，这个提议全数反对。

    “当然是法师。”

    “当然。”

    而两者结合在一处，就连宫廷也不清楚内廷中有多少未知陷阱。

    阿芙拉眼睁睁看着眼前冰牢坚硬如故，不擅长战斗的维达挡在她身前，轻言轻语。

    谁也不愿他人得逞。

    “圣银之种可以留在内廷，宫廷的力量足以护佑她的安全。”

    黑暗神教趁机提议先让种子成为一名优秀的黑暗神教骑士，同时学习战术师的领导能力：“这是共赢的，朋友。”

    没了法师的庇护，短暂停滞后，冰牢哗啦一声碎裂了。

    测试法阵中出现的光色各不相同，红色意味着烈火，受验者适合火属性的职业。这样一来，蓝色意味着水，绿色意味着自然，金色是锋利的金，黄色是温厚的土，而银色意味着特质系。

    宫廷长裙被烫穿了无数黑黢黢的洞口，白洁的肌肤大面积灼伤，脚下的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却一点也没有离去的迹象。

    红的不仅仅是火焰，还有飞溅的鲜血，阿芙拉大脑一片嗡鸣。

    特质系啊……空间，时间，亡灵……多么引人遐想，令人着迷。

    ……

    法师们皱眉，奇怪他们多此一问：“一位圣阶法师可以坐守整个帝国，当然应该成为法师，难道有其他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