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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秋眼看面人又被夺去,犯了小姐脾气,劈手又抢了回来:“我已然同那阿翁说好,我只要这个,是你不听人说话,有错在先!”
“听到了么?”周子秋声音高了些,凤目一抬,语气显出几分骄纵之意。
“你能起来么?我们去医馆。”见十里不说话,周子秋以为自己害了人,害怕又焦急,眼泪一刻不停地往出冒。
周子秋本就怕高,加上树干潮湿,滑溜溜的如何都抱不住,她害怕急了,但又放不下面子,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开口。
尖叫戛然而止,十里发出一声闷哼,时间太短她来不及接住周子秋,生生被周子秋压在了身下,后背磕到一颗石子,疼得她霎时冒出冷汗。
十里闻言,长腿一翻,顿时从树上落下,树枝被她带动得摇晃,叶片上残留的水滴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撒,落了周子秋一身。
“你怎么这样坏?每次遇见你,从没有好事情!”周子秋一时气急攻心,说话也就失了分寸,“她们说得对,你们这种人果然没有教养。”
然而就在周子秋以为她要永远这样讨厌她的时候,她们的关系却忽然来了一次转折。
所以她此生从没有这样讨厌一个人。
并不像是中原人,飞眉入鬓,鼻骨挺翘,眼窝深邃一些,浅色的瞳仁映出太阳的光辉,让人想起山野里的动物,桀骜不驯。
周子秋抬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少女又是谁,上次残余的火气便噌地死灰复燃,周子秋转身挤出人群,一把扯得十里转了个圈。
事后周子秋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找人询问了少女的身份,这才知晓她是齐参政请来的客人。
看着十五六岁的模样,比周子秋小很多。
周子秋第二次看见十里,是在汴京最为热闹的御街上,这次她偷偷溜出府游玩,一个婢女都没带。
周子秋急忙向后躲避,却还是躲不过,眼看兄长送给她的桃红色罗裙被弄上了泥点,她便又难掩愤怒:“十里!”
周子秋却是愣住了,她趴在十里胸前,少女虽然高挑,但身形还很单薄,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她的骨头。
“我们习武之人从不欺负弱小,却也受不得别人的欺辱,周姑娘今日若是道歉,我往后自会离你远远的,你若执意耍你的大小姐脾气,就等着你的婢女来救你吧。”十里怒声说。
而汴京这年的花开得最盛,若是远望,无数雕栏画栋都隐没于一片粉白雾中,天仙下凡都得赞它一句仙境。
即便换了平民的衣裙,还是掩盖不住她的容貌,像正值好时节的夏花,在灿烂阳光下绽放。
“你以为我愿意碰见你似的!”周子秋反唇相讥,“平白坏了本姑娘心情。”
那是大齐一百零六年,出征将士屡立奇功,尤嗣荣王和骠骑大将军战功最为显赫,西夏节节败退,边关局势稍平,久陷于水火的百姓终得喘息。
十里没料到会弄脏她衣裙,愣了愣,本想上前看看,却被周子秋推开。
少女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周子秋从鼻子哼了一声,惹来十里低头,看她一眼道:“真是冤家路窄,我不过出门躲个清静,就又能遇见周大小姐。”
少女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汗水,身子软塌塌的,一手撑着地面,一手去摸被石头磕到的后背,那是靠近腰窝的地方。
因着兄长不在京城,嫂嫂又恰好生了病,而老人年迈,便轮到周子秋出面,为齐参政的母亲贺寿。
十里嘴巴张了张,没再同她多说,左手虚影一闪,周子秋还什么都没看见呢,那面人就又回了十里掌心。
长街上有捏面人的老翁,手下的面人栩栩如生,精巧得很,周子秋站在人堆里看了好一会儿,选中了最漂亮的一个,谁知正要掏银子,对面便伸去一只修长的手,将铜板放进老翁手里,准确地抽走了周子秋心仪的面人。
“噗。”她转头全喷了出来。
“你站住,你给我倒的什么!”那东西酸咸难喝,周子秋有几分恼了,撑着桌子起身拉住少女,这才看清了她面容。
“再帮我们拿个茶杯,倒杯茶来。”周子秋整了整睡歪斜了的发髻,冲一个正走到她身侧的婢女样的少女说,那少女目测比她还高,穿着平民布衣,手长脚长的,走路都没有声音。
“你!”
过了不知道多久,十里才有力气伸手拍拍她,周子秋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起身滚到一边,也管不得裙子脏不脏了,伸手去扶十里。
十里并没走出几步,她忽闻风声,暗道了一声不好,身体顿时化为残影,闪向那抹红色的身躯。
并没有那些女伴们议论的走镖之人身上的汗臭味,反而有种少女的,奶味的甜香。
眼看着十里越走越远,周子秋又生气又害怕,便想喊她回来,奈何脚下忽然一滑,人便尖叫着往下落。
寿宴的流程大多无甚区别,周子秋也没看见眼熟的女伴,颇觉无聊,几次险些被琴声催眠过去,直到辞柯失手打破了茶杯,她才悠悠转醒。
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非空穴来风,即便今日懒着没怎么梳妆,当周子秋扶着春红的手落地之时,还是惹来了频频侧目,有年轻少年盯着她忘了礼节,被一旁的长辈打了后脑勺。
生活总是不如意的,在此之后,她几乎次次出门都能碰到十里,而又几乎次次都能吵得不可开交。
她不记得转折是在第几次碰面,只记得那天晴光正好,隔壁的姑娘约她去挑选最新的胭脂,她便带着春红出门,行至一处遮天蔽日的老槐树下,抬眼就看见了正躺在树杈上的十里。
“这面人是我选中的,你若想要,自己再挑一支!”周子秋伸手夺过面人,把铜板拍到十里掌心。
“你怎么样?”周子秋慌了,她伸手去摸十里的背脊,十里却下意识将她手推开。
周子秋笑得落落大方,回身接下才六七岁的辞柯,女孩儿生得唇红齿白,除去眉眼外,都和周子秋有几分相似,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那双凤目真是好看,但十里却好像丝毫不动容,得意地晃晃手中面人,大摇大摆从周子秋面前走了过去。
“喝不出来么?”少女垂着眼睛看她,将自己的手臂拿回来,“看来姑娘不仅眼神不好,连舌头都欠佳。”
而十里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树下,面有愠色地抱臂站着。
“你做什么!”周子秋这回真的忍不住眼泪,吸着鼻子叫喊,“春红,还不快喊人来!”
十里闻言,蹙了眉毛:“何种人没有教养?周大小姐一开始以貌取人就是有教养了吗?”
这时,眼前一直同她针锋相对的少女,竟忽然伸出手,用指尖擦掉了她眼角的泪。
眼前再平稳的时候,她已然站在了一丈多高的树杈上,树杈摇摇晃晃,吓得她花容失色,腿都软了,只得紧紧抱住树干。
这是周子秋第一次见到十里。
周子秋从小锦衣玉食,因为她的身份,无人会对她说一句重话,尤其是她的兄长,对她事事顺从宠爱,从小到大连句重话都不曾有过。
周子秋觉得,自己的一生唯有前十九年才是欢欣的,尤其是遇见十里的那一年,是她往后孤寂余生中,屡屡回想的慰藉。
辞柯因为不常出门,有些畏生,此时一直贴在周子秋腿上,像个挂件似的,周子秋却不抱她:“辞柯,你长大了,就得自己走。”
底下被吓傻了的婢女闻言,连忙提着裙摆埋头跑走,很快不见了身影。
周子秋气得红了眼睛,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十里就语气懒散地打断她:“这位姑娘,我一个江湖中人,同您府上下人不同,由不得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真想要就得遵守我江湖的规矩,自己来夺,有本事拿到才是你的。”
“姑娘这么说实在霸道,这面人插在那里,谁先买的便是谁的,自己掏银子掏得慢,怎能怪到我头上?”十里黛眉挑了挑,将铜板又塞回周子秋手里。
“既然如此,那再会了。”十里看她不出声,于是放下手臂,转身往街角走去。
周子秋不信这邪,扑上去又抢了几回,却连面人的棍子都没摸着,最后一下冲得猛了,脚下磕绊,竟朝着十里摔去,十里则轻轻一躲,京城第一美人便踉跄了好几步,幸好有棵树挡着,这才没摔着如花似玉的脸。
那少女忽然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端回来杯清透的茶,轻轻放在她桌上,周子秋正好有些渴,拿起来喝了一口。
她话音刚落,周子秋的手就到了她眼前,十里却毫不在意,身子微微一仰,左手松开,那糖人就垂直落下,躲过周子秋后稳稳落进她右手的掌心。
训斥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周子秋顿觉像是噎住了一样,有气无从撒。
方才还被她面容惊讶住的周子秋听了这挑衅的话语,一时怒从心起,刚想回击些什么,就看少女拍拍衣服,从容地坐于她旁边的席位前。
十里起初还有些惊讶,待看清周子秋的面容后,手一转,就将面人抢了回去。
周子秋怔住了。
“什么人会教出你这样的无赖,你心里清楚,何需我再重复。”周子秋忍着眼泪转身,却忽然觉得衣襟一紧,脚尖猛然腾空,不由惊声尖叫起来。
“对不起……”周子秋擦着眼泪,低声道,梨花带雨的模样饶是十里都心软了几分,盯着她的面容愣了一会儿。
周子秋又恼又丢了面子,若不是心里那口气撑着,怕是会当街哭出来,但如今她只是背靠槐树,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少女。
同样浅色的头发弯卷着从额角散下两缕,皮肤呈现久经风霜的健康肤色,透着淡淡的粉红。
] 周子秋眼看面人又被夺去,犯了小姐脾气,劈手又抢了回来:“我已然同那阿翁说好,我只要这个,是你不听人说话,有错在先!”
“听到了么?”周子秋声音高了些,凤目一抬,语气显出几分骄纵之意。
“你能起来么?我们去医馆。”见十里不说话,周子秋以为自己害了人,害怕又焦急,眼泪一刻不停地往出冒。
周子秋本就怕高,加上树干潮湿,滑溜溜的如何都抱不住,她害怕急了,但又放不下面子,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开口。
尖叫戛然而止,十里发出一声闷哼,时间太短她来不及接住周子秋,生生被周子秋压在了身下,后背磕到一颗石子,疼得她霎时冒出冷汗。
十里闻言,长腿一翻,顿时从树上落下,树枝被她带动得摇晃,叶片上残留的水滴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撒,落了周子秋一身。
“你怎么这样坏?每次遇见你,从没有好事情!”周子秋一时气急攻心,说话也就失了分寸,“她们说得对,你们这种人果然没有教养。”
然而就在周子秋以为她要永远这样讨厌她的时候,她们的关系却忽然来了一次转折。
所以她此生从没有这样讨厌一个人。
并不像是中原人,飞眉入鬓,鼻骨挺翘,眼窝深邃一些,浅色的瞳仁映出太阳的光辉,让人想起山野里的动物,桀骜不驯。
周子秋抬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少女又是谁,上次残余的火气便噌地死灰复燃,周子秋转身挤出人群,一把扯得十里转了个圈。
事后周子秋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找人询问了少女的身份,这才知晓她是齐参政请来的客人。
看着十五六岁的模样,比周子秋小很多。
周子秋第二次看见十里,是在汴京最为热闹的御街上,这次她偷偷溜出府游玩,一个婢女都没带。
周子秋急忙向后躲避,却还是躲不过,眼看兄长送给她的桃红色罗裙被弄上了泥点,她便又难掩愤怒:“十里!”
周子秋却是愣住了,她趴在十里胸前,少女虽然高挑,但身形还很单薄,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她的骨头。
“我们习武之人从不欺负弱小,却也受不得别人的欺辱,周姑娘今日若是道歉,我往后自会离你远远的,你若执意耍你的大小姐脾气,就等着你的婢女来救你吧。”十里怒声说。
而汴京这年的花开得最盛,若是远望,无数雕栏画栋都隐没于一片粉白雾中,天仙下凡都得赞它一句仙境。
即便换了平民的衣裙,还是掩盖不住她的容貌,像正值好时节的夏花,在灿烂阳光下绽放。
“你以为我愿意碰见你似的!”周子秋反唇相讥,“平白坏了本姑娘心情。”
那是大齐一百零六年,出征将士屡立奇功,尤嗣荣王和骠骑大将军战功最为显赫,西夏节节败退,边关局势稍平,久陷于水火的百姓终得喘息。
十里没料到会弄脏她衣裙,愣了愣,本想上前看看,却被周子秋推开。
少女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周子秋从鼻子哼了一声,惹来十里低头,看她一眼道:“真是冤家路窄,我不过出门躲个清静,就又能遇见周大小姐。”
少女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汗水,身子软塌塌的,一手撑着地面,一手去摸被石头磕到的后背,那是靠近腰窝的地方。
因着兄长不在京城,嫂嫂又恰好生了病,而老人年迈,便轮到周子秋出面,为齐参政的母亲贺寿。
十里嘴巴张了张,没再同她多说,左手虚影一闪,周子秋还什么都没看见呢,那面人就又回了十里掌心。
长街上有捏面人的老翁,手下的面人栩栩如生,精巧得很,周子秋站在人堆里看了好一会儿,选中了最漂亮的一个,谁知正要掏银子,对面便伸去一只修长的手,将铜板放进老翁手里,准确地抽走了周子秋心仪的面人。
“噗。”她转头全喷了出来。
“你站住,你给我倒的什么!”那东西酸咸难喝,周子秋有几分恼了,撑着桌子起身拉住少女,这才看清了她面容。
“再帮我们拿个茶杯,倒杯茶来。”周子秋整了整睡歪斜了的发髻,冲一个正走到她身侧的婢女样的少女说,那少女目测比她还高,穿着平民布衣,手长脚长的,走路都没有声音。
“你!”
过了不知道多久,十里才有力气伸手拍拍她,周子秋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起身滚到一边,也管不得裙子脏不脏了,伸手去扶十里。
十里并没走出几步,她忽闻风声,暗道了一声不好,身体顿时化为残影,闪向那抹红色的身躯。
并没有那些女伴们议论的走镖之人身上的汗臭味,反而有种少女的,奶味的甜香。
眼看着十里越走越远,周子秋又生气又害怕,便想喊她回来,奈何脚下忽然一滑,人便尖叫着往下落。
寿宴的流程大多无甚区别,周子秋也没看见眼熟的女伴,颇觉无聊,几次险些被琴声催眠过去,直到辞柯失手打破了茶杯,她才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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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是不如意的,在此之后,她几乎次次出门都能碰到十里,而又几乎次次都能吵得不可开交。
她不记得转折是在第几次碰面,只记得那天晴光正好,隔壁的姑娘约她去挑选最新的胭脂,她便带着春红出门,行至一处遮天蔽日的老槐树下,抬眼就看见了正躺在树杈上的十里。
“这面人是我选中的,你若想要,自己再挑一支!”周子秋伸手夺过面人,把铜板拍到十里掌心。
“你怎么样?”周子秋慌了,她伸手去摸十里的背脊,十里却下意识将她手推开。
周子秋笑得落落大方,回身接下才六七岁的辞柯,女孩儿生得唇红齿白,除去眉眼外,都和周子秋有几分相似,端的是个美人胚子。
那双凤目真是好看,但十里却好像丝毫不动容,得意地晃晃手中面人,大摇大摆从周子秋面前走了过去。
“喝不出来么?”少女垂着眼睛看她,将自己的手臂拿回来,“看来姑娘不仅眼神不好,连舌头都欠佳。”
而十里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树下,面有愠色地抱臂站着。
“你做什么!”周子秋这回真的忍不住眼泪,吸着鼻子叫喊,“春红,还不快喊人来!”
十里闻言,蹙了眉毛:“何种人没有教养?周大小姐一开始以貌取人就是有教养了吗?”
这时,眼前一直同她针锋相对的少女,竟忽然伸出手,用指尖擦掉了她眼角的泪。
眼前再平稳的时候,她已然站在了一丈多高的树杈上,树杈摇摇晃晃,吓得她花容失色,腿都软了,只得紧紧抱住树干。
这是周子秋第一次见到十里。
周子秋从小锦衣玉食,因为她的身份,无人会对她说一句重话,尤其是她的兄长,对她事事顺从宠爱,从小到大连句重话都不曾有过。
周子秋觉得,自己的一生唯有前十九年才是欢欣的,尤其是遇见十里的那一年,是她往后孤寂余生中,屡屡回想的慰藉。
辞柯因为不常出门,有些畏生,此时一直贴在周子秋腿上,像个挂件似的,周子秋却不抱她:“辞柯,你长大了,就得自己走。”
底下被吓傻了的婢女闻言,连忙提着裙摆埋头跑走,很快不见了身影。
周子秋气得红了眼睛,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十里就语气懒散地打断她:“这位姑娘,我一个江湖中人,同您府上下人不同,由不得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真想要就得遵守我江湖的规矩,自己来夺,有本事拿到才是你的。”
“姑娘这么说实在霸道,这面人插在那里,谁先买的便是谁的,自己掏银子掏得慢,怎能怪到我头上?”十里黛眉挑了挑,将铜板又塞回周子秋手里。
“既然如此,那再会了。”十里看她不出声,于是放下手臂,转身往街角走去。
周子秋不信这邪,扑上去又抢了几回,却连面人的棍子都没摸着,最后一下冲得猛了,脚下磕绊,竟朝着十里摔去,十里则轻轻一躲,京城第一美人便踉跄了好几步,幸好有棵树挡着,这才没摔着如花似玉的脸。
那少女忽然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端回来杯清透的茶,轻轻放在她桌上,周子秋正好有些渴,拿起来喝了一口。
她话音刚落,周子秋的手就到了她眼前,十里却毫不在意,身子微微一仰,左手松开,那糖人就垂直落下,躲过周子秋后稳稳落进她右手的掌心。
训斥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周子秋顿觉像是噎住了一样,有气无从撒。
方才还被她面容惊讶住的周子秋听了这挑衅的话语,一时怒从心起,刚想回击些什么,就看少女拍拍衣服,从容地坐于她旁边的席位前。
十里起初还有些惊讶,待看清周子秋的面容后,手一转,就将面人抢了回去。
周子秋怔住了。
“什么人会教出你这样的无赖,你心里清楚,何需我再重复。”周子秋忍着眼泪转身,却忽然觉得衣襟一紧,脚尖猛然腾空,不由惊声尖叫起来。
“对不起……”周子秋擦着眼泪,低声道,梨花带雨的模样饶是十里都心软了几分,盯着她的面容愣了一会儿。
周子秋又恼又丢了面子,若不是心里那口气撑着,怕是会当街哭出来,但如今她只是背靠槐树,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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