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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职培训的一整天，顾清泽都在琢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因而坐在大厅会场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

    天雅集团总部在A市寸土寸金的CBD，林阳说他住的很近，那一定非富即贵，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周晴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林阳这个人绝对大有来头。

    “顾总,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林阳深吸一口气, 他打算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透漏给顾屿霆了, “就是, 就是如果我告诉你了, 你能不能让我继续留在天雅集团？”

    “啊？”周晴压低声音，“那这样的话还是按着流程走吗？”

    顾清泽脸色铁青，但依旧不死心地问林阳，“你真的没有被开除吗？”

    顾清泽的嗓音礼貌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可那双眼睛里传达出来的意味似乎是绝不允许林阳拒绝，还有一丝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的绝对自信。

    叶助理离开后，周晴和旁边人事部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笑着朝林阳走了过来，“咱们这边从分公司过来的会分配宿舍，你需要吗？”

    “不好意思，我下班之后还有事，”林阳莫名不想忍了，就算你是这个小说世界的主角又怎样，老子又不欠你的。

    这半个多月以来, 顾屿霆一直在美国出差, 算了下，这是他们俩最近一段时间的第一次见面，顾屿霆觉得林阳好像瘦了一些。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霍臣曦接通电话

    “别在这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人事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周晴抬眸看向顾清泽，丝毫不留情面地给他下了逐客令。

    霍臣曦眼睁睁看着顾清泽在路边打车离开了，要放在以前，他绝对舍不得让顾清泽冒雨打车，只要顾清泽一个电话，他会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过来找他。

    “你为什么不坐下？”顾屿霆抬眼看向林阳，发觉他似乎有些紧张。

    林阳想到绒花清林小区的大平层，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住的挺近的。”

    “你之前得罪过他吗？”周晴转身问林阳。

    随后他抬头透过车窗看向雨幕中对面大楼透明玻璃墙里那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朦胧身影，怔了一会儿，抬手挂掉了电话。

    林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心有点佩服他说话一点不心虚的强大素质。

    与此同时，天雅集团对面的青年路大街上，一辆黑色的宾利后座，霍臣曦神色阴鸷地看着手机上顾清泽的来电。

    这是林阳第一次来到顾屿霆的办公室，比想象中还要豪华，整整一层，都是顾屿霆的办公室，分为两部分，门外是高助理和另外一个助理的办公室，顾屿霆的办公室还在里面，各种高科技，白色感应门，通往天台的旋转楼梯，科幻感十足。

    “为什么？”顾屿霆茫然地仰头望着他。

    顾清泽顶着一张极其惊艳的脸，手捂着深蓝色西装外套，伸手敲了下门。

    顾清泽身体微微后仰，急忙辩解，“我是为了公司才这么做的，这其中没有一点私心，都是因为公司的规章制度要求。”

    “谁说他要走的？”周晴眉头紧锁，抱着胳膊看向顾清泽。

    “没有，”高助理摇了摇头，“钱秘书打过来的电话很急，说要您马上过去。”

    傍晚五点下班的时候，外面阴云密布，顾清泽刚走到天雅集团总部大楼的2号门前，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但现在，霍臣曦却莫名地不愿意这么做了。

    顾屿霆半挑着眉, 眸色幽深, “你以为我要开除你？”

    顾清泽瞟了周晴一眼，强压下去气焰，笑了笑，“周助理，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同期的实习生，虽然林阳要走了，但我还是想跟他道个歉的，毕竟因为我……”

    既然这样，为了防止高助理事后觉察自己欺上瞒下擅自录用北川大学的学生，周晴决定调整一下现行的人事计划。

    而现在的顾清泽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正被别人握在手里，滑向一个未知的轨道。

    顾清泽神色僵住，他手指向林阳，“他，他不走吗？”

    他申请了公司宿舍，这几天都可以搬过来，但这种麻烦的活，顾清泽自己是不会做的。

    叶助理眨了眨眼，为难道：“顾总什么都没说。”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周晴的耐心彻底耗尽了，她挡在林阳前面，遮住顾清泽的视线，“你再不离开我喊保安了。”

    林阳跟在后面出了办公室，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里面顾屿霆的眼神还算温和，只是一贯的冷脸，让林阳摸不着头脑。

    可林阳紧张地哪敢坐下来，他站在沙发旁边，酝酿着自己的计划，想着要尽可能把饼给顾屿霆画圆一些。

    “该死！”顾清泽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他想着应该是霍臣曦又犯病了，他身边的人不敢接自己的电话，所以才直接挂掉了。

    他本来是想让霍臣曦把这个鸭子从天雅集团弄走的，然后再让霍臣曦帮他搬宿舍以及除掉上辈子把病染给他的那个混蛋，但霍臣曦不接他的电话，这一切的计划就无从实施。

    周晴没说话，顾清泽自顾自推门走了进来，他正了正领带，走到林阳面前，“林阳，下班之后我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吗？”

    他笑着，“周助理，我想跟林阳说几句话。”

    顾清泽是趁着入职培训的空档过来人事部的，他准备见林阳最后一面，赶狗入穷巷，是顾清泽最喜闻乐见的事。

    按理说顾清泽是第一天来天雅集团实习，他是怎么在没有任何人的带领下从之前的会议室找到这边的人事部的？

    顾屿霆起身站到林阳面前，低头盯着他的眼睛, 声线清冷, “你先说要告诉我什么事？”

    办公室的其他工作人员听到这话，都抬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顾清泽。

    给脸不要脸，那就没必要留情面了。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敲门进来的高助理打断了, 高助理有些尴尬地看了两人一眼, 硬着头皮报告说：“顾总，董事长现在要见您, 车已经在楼下备好了。”

    顾屿霆离开后，另外一位姓叶的助理带着林阳去了人事部门，周晴还在跟人事部对接新一批的实习生事宜，叶助理比周晴的级别更高，见他带着林阳过来，周晴立刻心领神会，拉过来叶助理到角落，悄声问，“叶哥，这个人是要分到秘书处吗？”

    “等下你再跟我说，”顾屿霆看了林阳一眼，随之拿起外套，跟高助理离开办公室。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送送你，”顾清泽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他彻底不装了，对于这种小喽啰，没必要花太多心思，更何况上辈子这个人曾经对他破口大骂，说他是个破鞋。

    林阳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没有，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他。”

    林阳看着门外的顾清泽，脑袋里莫名浮现“蛇蝎美人”四个字，模样长得是真好，心也是真狠。

好印象，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

    “先按着流程走吧，等顾总回来，你让人事部门的人亲自去问顾总，”叶助理嘱咐完之后就离开了32楼。

    赵河山那边，林阳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虽然云里雾里地糊弄他，可林阳明明白白告诉过他自己可能会失败，所以问题还不算太严重。

    “随便坐，”顾屿霆进来办公室，先进去隔间脱掉了外面的西装外套，之后推门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高助理早就准备好的咖啡喝了一口。

    “你是闲的没事干吗，不用去参加入职培训？”旁边的周晴冷着脸开口，一个小实习生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在天雅集团这么猖狂，真是离谱。

    本来今天因为林阳的事就让顾清泽十分郁闷，霍臣曦又挂了他的电话，这让顾清泽更加烦躁。

    他现在只想等下班之后给霍臣曦打个电话问罪，还有就是亲眼瞧着林阳灰溜溜离开天雅集团。

    最关键的是顾绍那里，那人是个比霍臣曦还要疯的疯子，林阳已经在考虑反水，如果自己帮忙顾屿霆击败顾绍，或许，他还能从顾屿霆这里得到一线生机。

    可他没想到居然出了差错，林阳没有被开除！

    顾屿霆皱着眉头问：“说是什么事了吗？”

    他转身站在大厅角落的富贵竹盆栽旁边，拿起手机，拨通了霍臣曦的电话。

    林阳被他盯得发毛, 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嗫嚅道：“其实我不是——”

    林阳站在玻璃墙边，等着叶助理和周晴交接，他扭头看着外面办公区一望无际的工位，心里暗暗感叹关系户也不是好当的，里面好多弯弯绕真是让人疲倦。

    顾清泽现在拿捏不了霍邱辰，但对付林阳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阳也觉得自己离开天雅集团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跟着顾屿霆进去电梯，去到他办公室的路上，林阳一直在思考怎么让那个窟窿变得尽量小一些。

    “你想我去哪啊？”林阳盯着顾清泽，薄唇微动，“咱们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这么针对我？”

    顾清泽眼里满是红血丝，他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几声，几乎带着怨恨瞪了周晴几眼，随后推门出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林阳喉结微动, 吞了下口水，小声道：“现在，现在好像不是能坐下的时候。”

    第29章

    林阳愣了下，听顾屿霆话里这意思,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他瞪大眼睛, “难不成您要留下我？”

    周晴的话倒提醒了林阳，刚才叶助理带他过来人事部的时候，七拐八绕，坐了两部电梯，在这个规模极其庞大的楼群里曲折穿行，绕得林阳头晕。

    顾清泽似乎没想到林阳会拒绝，他愕然地看着林阳，但又转瞬明白过来，这个鸭子是因为被开除所以气急败坏了。

    她正准备继续和林阳聊两句，没想到有个年轻靓丽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外，周晴的脸瞬间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