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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谷夕最后依然去看了。

    吹奏乐社的首席小号,稳居榜首的级部第一名。

    和他平日里一起聊天吃饭的那个少女脱离开,是单独出现在其他同学口中的“竹早千夏”。

    接下来的轻声话语只是瞬间便被对方坚定热忱的声音所盖过。

    ——在千鸟山并不算默默无闻的名字。

    在体育馆售货机旁被拦下的第四天。

    她认真地演奏着,一副沉浸的模样。

    ——怀揣着如此心思的我,感觉自己此时已经达到了丢脸峰值。

    ……

    大部分人见到那些可怖青肿的时候都会嘶一声然后问他一些比如“痛不痛”“打排球真辛苦啊”之类的问题。

    ——结果路过冰柜时发现还剩下最后一根没卖完的苏打味嘎哩嘎哩君!!

    “……”

    表姐已经睡了,合上手机后我在床上打了个滚,怕吵醒她,所以用的是超级轻微的慢动作。www.huanxue.me

    竹早千夏:“他很帅气的!是重力使balabalabalaba”

    脸贴着床蹭蹭——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看得出——

    越不想去回忆就会忍不住把之前的画面全部在脑中重播一遍,每次都是这样。

    再翻个身滚回去——

    她才不是什么高傲的人!

    ……或许。

    啊不能想不能想。

    又像是别的什么。

    西谷夕双手握拳,超大声超热血:“千夏你吹得肯定是最棒的!”

    嚷嚷着要听演奏却被无视。

    乱了。

    “请和我交往吧!!!”

    “长得好可爱啊……像小甜点……”邻座的男生摸着下巴一脸幻想的表情,“搭讪基本都会失败呢,约她出去玩也是不可能的吧……有些高傲。”

    再翻身——

    直到国三快要结束时。

    我面如菜色。

    之后和西谷他就不在一个学校了。

    首席小号有独奏部分。

    再一次满脸呆滞且通红地在课上醒来。

    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漫长的社团训练中,下了课抱着球就跑的西谷夕对学校里的很多事并不非常清楚。

    竹早千夏:“我会紧张……”

    在教室门口遇到竹早千夏后的第二天。www.yingze.me

    极轻,像落雪。

    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啊?

    看到她时西谷夕会下意识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爷爷抓着吃青椒的日子。

    是竹早千夏教他“完全看不明

    第一反应是:“啊这水平我还能在白鸟泽吹奏乐部出席比赛吗。”

    ……

    西谷夕飘飘然:“啊!!!”

    整首曲子都乱了。

    成功维护了自己球迷的西谷夕抱着排球走出教室。

    熟了之后他发现对方和传闻中完完全全不一样,甚至会一脸平静地说出“噢其实我这周的数学课都一直在看上周买的jump来着”的事实,还会在被他脱口而出的一些话无语到时默默地抬手握拳、轻轻锤他一下。

    性格似乎和他有些南辕北辙,像他大姐姐之前养过的仓鼠,动不动就缩在木屑深处。

    半晌又小声叨叨一句:“就算来了也别让我知道,拜托了。”

    ——她日常生活里示意“我在紧张啊啊啊啊”的小动作。

    因为对方是西谷夕。

    教室门被大力打开后又被大力关上。

    ——然后对方突然面色一僵地说着什么“还欠你一瓶饮料”!

    ……

    “希望在毕业前能够成功表白啊——”

    反正也不会有比此时此刻更难以承受的场景了……!

    比如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我的声音是彻头彻尾的虚,仿佛随时便会噤声消散在黑暗的室内。

    ……

    这一秒喜欢的下一秒可能就无感,前一天还流行的东西过几天班上似乎也就没人再提起。

    不如……

    彻底让自己别留下遗憾吧。

    而对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大声自信,但仔细琢磨也能发现其中的一丝丝僵硬和慌张。

    西谷夕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没什么正形地坐着,但视线不偏不倚地直直锁住那个隐没在乐团中的人。

    像是再次站在体育馆那个坏掉的售货机旁边。

    第三反应是:“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

    比如某次在书店里一起窝着看漫画时对方突然说:“我看到一个适合你出cos的角色。”

    “胡说什么啊你们!”气势汹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都给我离她远点!!”

    “快毕业了啊啊啊,再不勇敢一把就没机会了!”

    竹早千夏比划:“只比你高一丢丢,和西谷你很适配的角色欸,”

    那时我吹完一曲气息不稳音调不准的小号。

    ——一来二去,他似乎已经帮着竹早千夏处理了许多青椒,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每天凑在一起吃便当的关系。

    只是多看了一眼,她似乎就发现了什么,径直拿起那根嘎哩嘎哩君给他。

    青椒。

    好像也没什么前因后果,也不像表姐经常看的狗血剧一样粉红滤镜慢动作多机位重播八百遍各种少女心爆棚桥段一样。

    “…………”

    理由是——

    西谷夕很开心。

    竹早千夏纠结:“你别来……”

    回复【好的】显得冷淡,回复【收到】像是社畜,我纠结了大半天,最终发送一条:【好的哦】

    ……包括学习!

    但确实是同时响起。

    比如时不时容易泄气。

    我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在被窝里崩溃。

    ——对竹早千夏来说,她难以下咽的“青椒”似乎有很多。

    是青椒吧。

    舞台的灯光洒在竹早千夏身上,四周的一切都暗下来。

    ——结果中了再来一根!!!

    他在想什么来着………………

    “西谷你上课发什么呆呢!!!!”

    ……噢也有不熟的人以为他是天天斗殴的小混混来着。

    翻身——

    像是只在他面前显露出真实情绪,隐藏款那种。

    然后便是第二回。

    心跳如雷,我分不清它猛然加速的原因。

    “……能、能和我交往吗?”

    我沉着肩,像是负担千斤重量,捏着小号,视线死死地抓住地面,没有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西谷夕:“那个……”

    几乎不会获得对视的机会,不得不产生交流时的反应也有些冷淡,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简洁的“还好”“麻烦你了”之类的回复。

    我当时表情怎么样啊?会不会很僵硬……

    优秀的自由人自然少不了磨练,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就是见证。

    而竹早千夏只是看着他手臂上的青紫,半晌突然轻轻伸手抚上去,片刻又放开。

    楼道的自动售货机坏了便只能去小卖部。

    比如担心自己练不好这首曲子。

    五分钟后众人抱着头茫然地呆坐,完全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天降正义猛地捶了一下。

    西谷夕:“?”

    从未产生过的差错。

    青春期,是不稳定的。

    ……

    ……

    而隔着遥远的观众席,视力很好的西谷夕精准捕捉到灯光移开时竹早千夏极其轻微地沉了沉肩。

    噢。

    从邻座扎堆在一起高谈阔论的男生们的嘴中。

    被老师精准地用粉笔头砸了。

    好像不是青椒。

    西谷夕:“………………啊。”

    第四回第五回第六回。

    平常哪怕看电影都只看动作片的他,不像之前在学校各个角落里大张旗鼓地朝竹早千夏挥手——像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那般,而是安安静静地在某个角落坐下,听吹奏乐社要表演的曲目。

    像是平日里紧张时的下意识反应。

    第三回。

    但是因为没有多余的嘎哩嘎哩君,老板说只能下次再来兑换。

    起初西谷夕是去还她上次误投进去的钱。

    而他Nishinoya怎么可能是这么轻易就会放弃的男人!!!

    她一本正经地给他擦药,语气难得浮夸:“西谷同学,真的很帅气。”

    千鸟山吹奏乐社有一场欢送毕业生的演奏会,而竹早千夏很害怕熟人——噢也就是他,去围观。

    我没想到这一秒缥缈的动心能延续至长久的喜欢。

    发挥极其一般。

    第二反应是:“还好刚刚没选另一首高难度的……”

    他才隐约真正听说到竹早千夏这个名字。

    ——只有他知道这位首席小号刚刚紧张地恨不得马上回到家里窝在被窝里装死。

    一曲毕,其他人都在鼓掌,他还听到四周有人在小声讨论刚刚独奏小号的女生,总之是些“看起来很从容balabala”“吹得也很好”“学姐斯果以——”之类的评价。

    西谷夕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的时间和节点,反应过来时,向来睡眠很好的他头一回体验到失眠。

    西谷夕疑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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