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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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雪是我们项目部出了门的美人啊，刘主任，你今天艳福不浅啊！”喝得有些忘形的工会主席，他一边把李雪推到刘成身边，一边醉醺醺道。

    “刘主任，你不记得我了？”憋了好一阵子，李雪终于忍不住道。

    最开始的时候，破产的是一些“亏损”、“落后”的单位。但随后企业破产、员工下岗的改革就有些“走偏”了。

    其实“下岗”的这个风头早就吹到了广海油田，只不过广海油田的效益好，而且油田还是能源单位，所以前几年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而在一曲舞蹈结束后，刘成更是提议去卡座“休息”一下。

    “他对象是做什么的啊？”刘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道。

    在刘成的印象中，2000年以后才是买断的高潮期。因为油田不断“吓唬”员工，并且弄出一幅油田随时倒闭的情况，再加上油田提高了买断的待遇，所以大量员工在那段时间买断。

    再加上当时的领导只顾着大方向，底下的干部也不管不顾地玩“一刀切”所以不少国企也就彻底被私有化了。

    从90年开始，东北老工业基地就被下岗的阴云所笼罩着，而下岗的浪潮也是一浪比一浪大。

    只不过这一世，虽然自己逆天改面了。但林晓佳的人生却在绕了一大圈后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所以当初那些买断的工人算是“毁断了肠”。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刘成的内心久久而不能平静，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工会主席又凑了过来，随后把李雪叫到了一边小声说道：“李雪啊，你送刘主任回房间吧。记住了，好好照顾刘主任，等他睡着了，你再回去。”

    不过相对于其他领导的“活跃”，刘成虽然醉醺醺的，但他终究还是要脸的，所以无论李雪怎么“勾引”，刘成却依旧弄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来。

    虽然刘成真就挺好奇林晓佳的近况的，但两人毕竟分开了，所以他也就不好问太多了。

    所以此时的场面就是，一个男干部和一个女员工勾肩搭背借着音乐各自说着“悄悄话”。

    但显然，李雪是个妙人，而刘成没提这个茬呢，她也就自顾自地说道：“林晓佳年前嫁人了。”

    什么叫做买断工龄？就是如果你同意下岗，那么单位就按照工龄年限对员工进行赔偿。

    显然，面对刘成的“冷落”，李雪有些感到失落，但她随后还是紧紧地跟上了刘成的脚步。

    虽然刘成算是彻底放下了，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心里有些酸楚。而他的眼神甚至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呆滞了。

    不得不说，项目部的这个舞台的标准还是很高的。

    而在一系列的运作下，本来还盈利的优秀资产，也就变成了垃圾资产了。

    在这期间，不少本来盈利的企业的负责人也想从中获利，所以这些人为了能借着“改革”，把国有的财产私有化，他们也就在这条路上各显神通。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潜规则，逼得一些性格纯良的女孩不得已跟着大家混迹其中。

    李雪看刘成没搭茬，随后她也自顾自的说道：“林晓佳不是有段时间离开1厂了吗？后来她和她妈被人把剩下的积蓄都骗了，后来两人没招了又回广海油田了。林晓佳有个亲属看她们娘俩可怜就把她们弄到了三产打零工。”

    也正是这种情况，一些本来单纯的小女孩在这种“不良氛围”中也就渐渐迷失自我了。

    “是啊，那会儿你和晓佳是男朋友呢，只不过她没有那个好命。”李雪看刘成搭茬了，她也就小心翼翼道。

    尤其那些在机关厮混的女性，领导“高看”一眼，她的日子就好过不少。如果领导要是给她“穿小鞋”，那么所有人都会躲着她。

    “晓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竟然找了个劳改犯，而且还是因为那种事儿进去的。不过也是，她瘸了腿也算是走投无路了，这会儿能有个健全的人愿意娶她就不错了。”李雪又道。

    听到了这儿，刘成也就再次陷入了沉思！是啊，前世刘成认识林晓佳的时候，林晓佳就是在三产的食堂给人打饭。结果命运又一次重合了。

    “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对了李婷怎么样了？”刘成转移话题道。

    90年代对于东北的国有员工就像是一场噩梦，无数的家庭也因此支离破碎。

    “是啊，李婷说了，有本事的人不怕被人砸掉铁饭碗！她要自己砸掉自己的铁饭碗。”李雪继续道。

    因为舞厅就在招待所的内部，所以大家穿过了两个连廊也就走到了舞厅里。

    这些人要么故意把单位的效益弄差，要么就伙同有关干部把优良国有资产进行低价评估。

    所以当刘成听说李婷想要买断时，他多少替她感到不值得。

    虽然一年7000的补偿款在这个年代算是个天文数字了，而不少人也贪便宜真的买了断，不过大部分员工却依旧不愿意尝这个鲜。尤其对于工龄短的员工，买断就更加不划算了。

    虽然身在官场其中，刘成却对于这种官场文化多少有些厌烦的。而在此之前，对于这种“活动”，刘成也是能不来就不来的。

    不过从年前开始，为了配合“国有政策”，广海油田也开始推广“下岗”这件事儿。

    领导们在女员工面前摆出一副挥斥方遒的样子，而女员工则弄出一副小鸟依人、崇拜至极的模样。而刘成更是看到一名干部的手放在了女伴的屁股上不断的摸索，个女孩却依旧陪着笑脸。

    “我们几年前吃过一次饭吧。”刘成虽然不怎么愿意回忆以前的那段往事，但他还是客气道。

    先不说自己以前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就单说李雪和林晓佳之间的关系，就让他多少有点儿感觉怪怪的。

    虽然刘成和林晓佳分开了，但他对李婷的印象却一直不错。而他有心打电话劝劝李婷，但他还担心这事儿被林晓佳知道，所以他最终也就不再过问了。

    在前世刘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通过别人认识的林晓佳，而没过多久两人也就领证结婚了。

    此时的李雪哪还有曾经的“傲娇”，而她则小心翼翼地陪着领导跳舞。而且也不知道是李雪也喝多了，还是因为她别有用心，所以她在跳交谊舞时刻意地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刘成的胸膛上。

    “李婷毕业后处了个对象，听说这人是个炒股高手。李婷现在可潇洒了，听说她跟着对象炒股赚了不少钱。最近油田不是嚷嚷着买断吗，前段时间她就说不想上班了，想要专门炒股去。”李雪带着几分羡慕道。

    “单位那边有了新政策，说是工龄不满5年的按照5年统一算。李婷觉得这是个机会，而且人家觉得上班没时间炒股，大家谁劝也没用。”李雪道。

    “你说李婷为了那点儿钱要买断？她好像连2年工龄都没有吧？”刘成怔了下，随后有些不解道。而在刘成看来，李婷主动买断，那和得了大病没啥区别。

    但是买断这事儿一结束，油田的待遇就开始直线上升，而工资公司以三年翻一倍的速度往上走。

    “你说她想买断？”刘成愣了下，随后一脸不可置信道。

    只不过相对于其他国有企业的一刀切，广海油田的效益毕竟不错，所以这边的动作却温和的多，而买断工龄也随之应运而生。

    清脆的音响、暧昧的灯光、呼呼作响的电风扇，都让身在其中的刘成有了种大展身手的想法。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她的。”李雪回头看了眼坐在位置上有些失神的刘成，随后神情复杂道。

    但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虽然刘成在和李雪跳舞时规矩得不像话，但他却有些喜欢这样的场景了。

    再加上李雪就穿了一条薄裙，所以一支舞下来，刘成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

    看到了这一幕，刘成也就明白，为啥华夏的干部那么容易被腐蚀啊。因为华夏的干部权利太大了，大到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而同样，华夏的女人太虚容了，而她们也都希望从强者身上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听到了这句话后，刘成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扎了一样！是啊，前世的自己就是李雪嘴里的“劳改犯”，而林晓佳就是那个走投无路乱投医的“瘸腿女人”。

    “结婚了？那也挺好的。”缓了好一阵子，刘成最终还是自顾自的说道。

    “李雪儿啊，你给我们主任陪好了，要么我罚你写检查。”工会主席临走前更是说了这么句话。

    虽然国家最终确实甩掉了包袱，从这几年也诞生了华夏第一批“企业家”，但是大量的国有员工也都失去了工作，甚至有人为了活下去从事“下三滥”的行当。

    因为这会儿大家都喝得迷迷瞪瞪的，而且级别低的干部这会儿也提前退场了，再加上舞厅的空间特别大。

    工会主席的话一说完，李雪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不过刘成多少有点儿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