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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芷兰想了想,“臣女的丫鬟可作证。”

    “他手里的药瓶掉到了地上,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往药瓶里面下了东西。”

    其实这丹药里,加入了足量的水银和朱砂。

    但是两人都还稳当地坐着,除了面色有些冷,倒是看不出别的。

    “只记得是位小姐,年纪不大,穿了件紫藤色绣兰长裙。”

    至怀道长笃定地说道:“回陛下,这是两刻钟前的事,贫道不会记错的。”

    周先生接过瞧了瞧,起身说道:“陛下,这里面确实被人下了砒霜。陛下若是服用,可能会当场身亡。”

    宣德帝冷声问道:“那人是谁?”

    至怀道长说道:“陛下,贫道确实把药瓶弄掉了。一位小姐捡起来,递给了贫道。当时贫道低头查看伤势,被人钻了空子也有可能。”

    “陛下,臣女可作证。”

    “你当真看见了全部么?也可能安平县主动手的时候,恰好至怀道长挡住了你的视线。”

    王今瑶的话,让苏芷兰心下一沉。

    便问道:“可有人证?”

    宣德帝闻言便问王今瑶,“你说你看见了有人下药进去,可看清是谁了?”

    在花园的时候,那个药瓶可是掉到她脚边了。王今瑶这话,怎么像是在说她?可她并未碰那个药瓶。

    王今瑶轻轻摇头,“回陛下,臣女并未看清那人是谁。因当时也不知道那是陛下的药,所以并未特别留心。”

    “表妹,你不能因为跟安平县主关系好,就替她说话。”

    她出言作证,不过是因为那人是苏芷兰,而苏芷兰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至怀道长指认的人是苏芷兰。

    再说她还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沈之修和宋弘深都对宣德帝有所了解,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是信了至怀道长的话。

    说着,至怀道长就转头面向大殿,指着苏芷兰说道:“就是那位小姐。”

    苏芷兰起身,走到大殿中间跪下,“陛下,臣女确实见过这位道长。也看见他的药瓶掉在了地上,但是臣女并未碰。”

    开口说道:“陛下,今日臣女在附近的花园边上闲逛,无意中看见了至怀道长。”

    王今瑶提起裙摆,绕过酒桌走到大殿中间。

    宣德帝见是宋婉婉,语气倒是温和了几分,“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宋婉婉神色一滞,她其实根本没看见当时发生了什么。她看见至怀道长的时候,至怀道长已经走了。

    宣德帝沉吟片刻问道:“依皇兄看,这毒是下在丹药中的,还是从瓶口洒进去的?”

    再说至怀道长一直在宫里,与苏芷兰无冤无仇,更是没必要冤枉她。

    说完,她又抬头面向宣德帝,“陛下,臣女当时看见那人的穿着打扮,确实和安平县主一般无二。”

    “当时我看见你了,你确实在凉亭处。可你站的地方若是看安平县主,中间还隔了一个至怀道长。”

    她看了眼王今瑶,心里忽然明悟了几分。若是苏芷兰因为谋害皇上被处置了,是不是王今瑶就有机会嫁给三哥了?

    宋婉婉刚说完,王今瑶又再次开了口。

    宣德帝便沉着脸看向苏芷兰,“安平县主,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宋婉婉扬声说道:“当时臣女和秦三少爷在凉亭说话,安平县主则在池子边上看鱼。臣女亲眼看见一个道士在她面前路过,但是并未瞧见她对那瓶子做什么手脚。”

    他沉吟思量的时候,宋婉婉起身走到大殿中间。

    周先生答道:“药本身无毒,毒都覆在了丹药外面。瓶口也沾了不少,应该是从瓶口撒进去的。”

    说是被人收买,就更不可能了。他给至怀道长的赏赐不少,至怀道长每次都推辞,对金银等俗物并不在意。

    她正回忆当时的场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局之法。

    可若是长年累月的服用,体内毒素堆积到一定程度,人也就完了。

    自然,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也不少。

    所以她特意说没看清是谁,旁人只会更信她说的。

    苏芷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身衣裳,又冷眼看向王今瑶,看来这局是冲着她来的。

    单说这一颗丹药,自然是没毒的。不仅没毒,还对身体有益。

    她也知道,她的丫鬟就算作证也不作数。但是当时那附近也没什么人,她确实无处找证人。

    王今瑶垂眸冷笑,今日她就是在赌,赌皇上信任至怀道长。

    看谁,都像是在看死人。

    至怀的话音落下,别说在场朝臣,就是宣德帝都怔愣在那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朝臣和太子都说不得,他又有什么立场开口。

    宣德帝听说她的丫鬟作证,也没招丫鬟上前说话,显然是不信的。

    “安平县主不会是急着登上后位,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吧?”

    这也是王今瑶和至怀道长商议好的,她怕由她指认苏芷兰,宋家会怀疑她是故意的。

    苏芷兰是他亲封的县主,是他没过门的儿媳妇,也是福建水军对抗倭寇的功臣。

    说话的是王夫人娘家的族亲,礼部侍郎胡大人。

    宋弘深冷厉的目光在王夫人,王今瑶,至怀道长,胡大人身上依次扫过。

    宣德帝听王今瑶这么说,便问至怀道长,“你把药瓶弄掉了?被谁捡了可还记得?”

    此时大殿上众人也是神色各异,苏承荀和海氏一脸忧心,但是不敢贸然开口。

    这句话,也让苏芷兰谋害皇上一事,显得更加合理。

    宣德帝信任至怀道长,而且他相信他身为修行之人,不会说谎。

    起码,王今瑶是这么想的吧?

    其余与宋家和沈家还有苏家交好的,多是面露担忧。

    宣德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吩咐人把这药拿给了周先生,也就是如今的齐王。

    宣德帝回过神,沉声问至怀道长,“你没看错人?”

    倒是苏芷兰,还平静地坐着,并没有太多惶恐的情绪流露出来。

    “臣女不确定是不是毒药,要等大夫验过了才行。但是臣女也不敢心存侥幸,万一真是毒药,臣女没及时制止陛下,就是天大的罪过。”

    事关重大,她也顾不得私下跟秦源说话这事,合不合规矩了。

    自然这也是王夫人提前安排好的。

    现在看来,她赌对了。

    宣德帝听她这么说,下意识觉得是在狡辩。

    大殿下又忽然有人开口。

    宋婉婉打量探究的目光,让王今瑶心里极度不舒坦,她下意识目光躲闪没看她。

    至怀道长摇头,“贫道不知那人的身份,但是贫道刚刚进殿的时候,看见了那位小姐。”

    宋弘深神色冷凝,眼中寒光毕露。沈之修脸色也有几分阴沉,盯着至怀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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