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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动不动沉默不语的样子,委实让人气恼!

    四目相对久久,对方坚定的注视倒让楚方白方寸大乱,却也只是移开视线,垂首不语。

    四叔长长叹息一声:“昨日便觉得心绪不宁……说吧,到底是母亲,还是平儿?”

    可两人之子,容貌甚为平凡,若不是锦衣华服平添出几分富贵气质,楚齐平当真是放在人堆中毫不起眼的那一类人。

    

    “随你。”江秋眠淡漠道:“时舟,我们走。”

    散客们在一、二号房;三号房是温家人;老齐去时,仅有五号房还空着。

    除了有些疯癫的四叔母被一大家子视作洪水猛兽,其余,彼此和睦,相敬相爱。

    参拜香客无尊贵之分,仅有男女之别,男客房有五间,建在东面,通铺设计。

    咯噔声骤然停歇。

    楚方白犹豫再三,终将匣子打开,里面仅有一份休书,信封陈旧泛黄,应该已备下多年了。

    “没有,”江秋眠脚步放缓,待其与自己比肩之时,才道:“我只是看出你希望他回去,但又找不到劝说的说辞,于是信口胡诌了那么一句。”

    楚方白:“齐平堂兄昨晚毒发身亡,不过毒药很烈,没受太多的折磨。”

    四叔摇头:“离家半生,不亏欠手足;亦不亏欠发妻。唯欠生我之母,我生之子。”又是一声长叹:“他生时我未尽一丝父亲之责,如今,我又有何颜面见他?”

    

    空气静默下来,尽管楚方白一声不出,可舒展的眉心已然说明了一切。

    言罢,三跪三叩,起身离开。

    当年,正因为四叔容貌俊朗,才被孟氏女一眼看中,不惜强‘嫁’豪夺。

    

    卧佛殿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之时,吱呀作响,在空旷的殿中尤显浑厚。www.sufen.me

    楚家各房儿郎娶一妻终一生;无人纳妾;婆媳相合;兄友弟恭……

    可各房小辈都在长辈们潜移默化的叮嘱中,畏惧避及四房一脉,间接导致了楚齐平在府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楚方白语气没什么起伏:“楚齐平真的说过那句话吗?”

    《我在府衙做捕快》最快更新 [lw77]

    

    容貌之外,楚齐平的性格竟好像与父母的任意一方也不相同。温氏跋扈;四叔曾是一位落榜的举人,成家后放弃了科举,但性情还如书生那般,温润谦谦。

    江秋眠行至蒲团前双手合十,阖眼道:“血脉之情不会因为距离而泯灭,您昨日心绪不宁,又何尝不是楚公子对您的惦念?”

    时舟才不管那些,自来熟的一左一右拉起两人,奋力的往斋堂方向冲。

    看似凛然,实则一身反骨;隐忍、退让、甚至是顺从,只是无可奈何下的服从;偏偏演技又很敷衍,很容易被人看穿屈服并非发自真心。

    这时,殿门的影子中,多了一道狭长的身影:“楚公子死时我就在旁边,醉意浓时他有讲过:或许只有父亲能了解他此时的无奈。www.miaoyin.me”

    楚方白叩门而入时,王辛夷早已备好了银针:“最后一次行针了,过来躺好。”

    

    四叔缓缓睁眼望向高台上的佛像,眸光暗暗:“案台下有一匣子。”

    当年四叔为了楚家甘愿放弃挚爱迎娶温氏女,婚后,又因温氏过于跋扈,不惜出家躲避红尘杂事。父亲每每提及,言语都是对四叔的亏欠。

    时舟一见两人过来,急火火的冲到了江秋眠跟前:“少爷再不回来,斋堂就没饭了。”

    楚方白怔了怔神,最后默默垂首跟在了江秋眠身后。

    佛前跪坐的师父,阖眼捻弄的佛珠咯噔作响,侧耳倾听着来人脚步,待其三跪三叩后,缓缓说道:“中秋还早,你提前来此……可是家中不安?”

    只因她想找到一个答案:

    “大人。”

    “大人。”楚方白挣脱作揖道:“卑职还要些私事,不能陪同了,望大人恕罪。”

    而四号房,住的正是王辛夷口中提到的‘江秋眠的护从们’,与江秋眠最为亲近的名唤时舟,正是昨晚被老齐打的鬼哭狼嚎的外来客。

    可她也未曾离去。

    江秋眠眉宇紧缩,觉得这楚方白性格委实别扭。

    “你无话可说,但本官有话要对你说。”江秋眠冷声道:“孟氏女容貌尚可;你四叔的长相更不必说。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两个姿容上佳之人,为何会生出一个相貌平庸的儿子?”

    可楚齐平无所特长,既不张扬,亦不沉稳,可以说没什么性格。

    想来,是心中还有牵挂之人。

    楚方白垂首立在一旁,闻声,只轻唤了一声:“四叔。”

    楚家四叔修佛半生,看似心无杂念,了却凡尘;可归根结底,仅是为了躲避凡俗。

    为何这样一个和睦的家庭,会容不下一个自己。

    

    江秋眠尚未发话,时舟忽的凑了一张大脸过来,正色道:“你可要想好了,斋堂可就开一炷香,过期不候。”

    既如此,又为何疏于对四叔唯一血脉的管护?

    两人并肩前行数步,江秋眠忽而凝向楚方白的脸:“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

    楚方白还想劝上几句,但话到嘴边,开不了口。

    如果不是楚方白对四房之事关注甚少,甚至主动躲避四房的一切信息,那这些可疑之处,她或许早就应该想到的。

    楚方白点点头,掀开桌案上的红布帘,匣子直接映入眼帘。

    “有话就说。”

    可参修多年,仍无精益。

    江秋眠白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楚方白:“……”

    目送主仆远去,楚方白才直起微屈的背脊,熟门熟路的寻到了女子客房,二号房的窗上,隐隐约约的倒映着女子的倩影。

    楚方白:“四叔不回去看一眼齐平堂兄吗?”

    细细想来,四叔母虽跋扈,但跋扈对象仅是家中那几位长辈,对她们这些小辈,四叔母反而极少苛待甚至逢年过节所赠红包,十分丰厚。

    

    然而四年过去,她活的像个空气,少有人在意。

    四叔道:“带它回去吧。”

    南康百姓心中,楚方白虽看着弱不禁风,生着阴柔之简介:自幼被抛弃的楚方白,终于在四年前被接回家中。

    楚方白只觉心头一震,怔愣在那。

    ***

    时间仿佛在一刻静止,唯有夕阳的余晖缓慢退离大殿,将一切缓缓拖入昏暗里。

    

    楚方白猛地停步,踩的脚下青砖‘咯噔’一声,身影堪堪定住,凤眸精准与之对视上。

    她原以为自己很快会成为这个和谐家庭中的一份子。

    平日里厌烦四叔母,牵连着对楚齐平的关注也是少之又少,而今被江秋眠一语点破,楚方白恍然发觉,许多细节都透着说不出的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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