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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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越冬醒来，抬手去摸枕头下的匕首。
舒何：“这份泥土样本中途被劫走了。”
空气的流动有些缓慢，阴影重叠的剪影沉重地下压。
舒何：“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我会尊重你的。”
凌晨，透过各种不够紧密的载体渗入的光线在房间里微弱地漂浮着。
看来质问要来了。
舒何：“发现这件事的是苏钰和罗白薇，她们在附近的居民楼里执行监视任务。”
沈越冬靠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前情提要”。
舒何的右肩上扎了绷带，他从窗台上起身，窗外的路灯光暗暗的，洒在他鬈曲的黑发和俊秀的脸上。
认真算起年纪来，她在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度过的两辈子阅历加起来都有五十年了。
舒何抬起手来去触碰她横在他颈项边的手臂。
舒何的声音放轻了：“如果你有什么苦衷，现在可以对我说吗？”
呼吸近距离交缠的时候，她警告道：“舒何，你太了解我了，但你今天来找我，是倒了血霉了。”
他已经过了那种会吃醋的年纪。
只是，她的这段时间是单独属于他的，他不允许别人偷窃他的东西。
艾诺的酒瓶和酒杯都留在了沈越冬的房间里。
沈越冬要崩溃了。
而沈越冬就是那个被派出去的间谍，讲得好听点是“第一区特派情报员”。
这怎么会是理由呢？
——被无能的手下拖累的一生。
沈越冬把这个阴晴不定的瘟神送走后，关上灯睡觉。
从没关好的窗户里潜进来的夜风细细的，从身上拂过时有电流般刺骨的寒冷。
“我可以做你的人质，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你必须得为你打伤我这件事付出代价。”
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要说几遍他才会相信她真的是坏蛋！
联邦四个区互派间谍，互相反间谍，还得提防联邦外的间谍。
舒何：“那个流浪汉是在晚上冻死在路边的，苏钰发现后联系当地街道办来处理，谁知街道办还没来得及派人过来调查，那具尸体就消失了。”
沈越冬很信任那个和她通电话的警察，她放松的神态和语气出卖了这一点。
相信她，她真的是坏蛋。
舒何走到她的床边，甚至慢条斯理地搬了把椅子，坐下。
她另一只手握紧了拳，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困境。
看吧，她说了——她和这些人有代沟。
所以说派其他人干活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连鞋印都没有处理掉，说明这人犯案专业度不行。
舒何讲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平稳。
她真的是犯人！
艾诺停下所有肢体上的动作，给自己的大脑集中注意力的机会，抛弃这个念头，却宣告失败。
沈越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昏暗静谧的房间里，他注视了她片刻。
她身上温温热热的，而他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气。
但是这个人实在太难搞了。
她：“两个条件我都会做到，只要别太离谱。”
不然她怎么会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呢？
他垂下眼睫，眼里映着她的影子。
“你对我做了一些越轨的事，我想我也可以越轨了。”
不然她怎么会搞不懂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就是单纯的恶棍而已。
况且，沈越冬和他只是各取所需的利用关系。
她穿着睡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刀锋寒冷的匕首，挟持着他：“我不会杀你，但你会成为我的人质，直到我达到目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果不是足够清醒，她恐怕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
他继续保持沉默和静止，再次尝试，复又宣告失败。
她睁眼注视着天花板吊顶灯。
她和他说话的时候却完全不是这样。
她有什么苦衷？她没有苦衷。
他好像不准备和她死磕，而是打算和她把事情讲明白。
沈越冬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应。
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他抿了抿唇，一字一顿地道：“一颗子弹换一个拥抱。”
“不小心丢掉物证的是我，有人在我回情报处的途中向我狙击，击伤了我的右肩。”
艾诺说“情报处是什么鬼样我知道”，情报处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四个区的情报机关都烂得不相上下。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看清楚房间里大部分物件隐隐约约的轮廓。
舒何右肩绑着绷带，右臂松松地扶住她，左臂则将她圈进怀里。
她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神情，只听到他语气凝重。
去年十二月份她按照组织的吩咐偷取第三区机密文件，她同样拷贝了一份给第一区情报处了。
两人都小心翼翼地放慢了呼吸。
他指了指自己肩上的绷带：“你留下的，我知道是你。”
她：“你说。”
就算她有天大的计划，也不该没有任何汇报擅自行动吧！
她怔住了。
光线暗，她不需要在表情管理这方面下功夫。
沈越冬做好心理准备，把要回答的话在脑子里打了一遍草稿。
之前舒何在帮她在监控里找沈随时，她答应他的。
看来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那个在路边冻死的流浪汉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钰和罗白薇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她们正在监视的间谍嫌犯有关，于是我们开始调查这件事。”
仅此而已。
窗帘被风吹开，来人坐在窗台上。
“我们找到了犯人没有处理掉的鞋印，在鞋印中我们还发现了显然不属于那一带的泥土碎粒，如果这份泥土样本交给技术组加以检测分析，极大概率能根据泥土的成分寻根溯源，找到犯人的藏身之处。”舒何提到了那份物证。
《编制内反派，陷入警察修罗场了》
等等。
舒何继续道：“当地街道办觉得这件事蹊跷，便询问当地居民，但没有一户人家承认带走了尸体，附近的殡仪馆和墓园也没有任何登记申请。”
算了，睡觉。
才准备接招的沈越冬被这不按章法出的大招砸得脑袋冒金星。
譬如，她潜伏在犯罪组织里，并不完全是为了摧毁组织。
不折不扣的恶人。
她和这些人一定有代沟。
沈越冬刚睡醒的脑子停滞了一下。
舒何见她不回答，垂下眼。
她坐起身，顺手把枕头下的匕首滑到了手下。
“不要太天真。”她低声道。
在打伤舒何后，她设想了很多舒何可能会有的反应，就是死都没想到他会夜闯她的房间，说这种让人一头雾水的话。
舒何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一行字：【是不是那个组织让你做的？】
欠他的人情。
苏钰她们在查的是第二区的间谍。
“停下，你这样我真的会愧疚。”她轻声叹了一口气。
“不要因为我动摇，那样就不是你了。”舒何说。
她当然不会动摇。
“舒何？”
他：“第一个条件。”
像深海一样昏沉的房间里安安静静，从窗帘里透入的微弱光线薄薄的。
他的脖子上被匕首抵着的地方多了淡淡的血痕。
“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大概就是剧本中终极反派沈越冬会被抓住的原因之一。
风不大，厚重的窗帘只是微微地摆动了一下。
舒何不紧不慢地道：“特派科第一组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现在路边的一具流浪汉尸体消失了。”
“我没有吃醋，我没有什么好吃醋的。”艾诺说。
舒何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她只要一动手腕就能将匕首刺入他的大动脉。
她打了个哈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暂且不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舒何：“如果你是真心要打伤我的话，会做得更严密，不会让我发现是你。”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舒何没有动手，而是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
“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从这里进来？”她问。
沈越冬保持沉默。
隔着睡衣布料，他松松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任何人指使！她就是大BOSS！
“如果你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他几乎是自言自语。
他说：“好。”
”你被我吵醒了吗？”他笑了笑。
她向他倾身，一条手臂环过他的颈项，另一条手臂扣着他的腰部，揽住了他。
舒何顿了顿，看着她。
大概她和这些人都有代沟。
沈越冬不作声，维持着自己的半清醒状态。
他单手搭在她的腰间，好像在跳一支晚会上的双人舞。
舒何：“第二是你之前欠我的那个人情。”
] 沈越冬醒来，抬手去摸枕头下的匕首。
舒何：“这份泥土样本中途被劫走了。”
空气的流动有些缓慢，阴影重叠的剪影沉重地下压。
舒何：“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我会尊重你的。”
凌晨，透过各种不够紧密的载体渗入的光线在房间里微弱地漂浮着。
看来质问要来了。
舒何：“发现这件事的是苏钰和罗白薇，她们在附近的居民楼里执行监视任务。”
沈越冬靠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前情提要”。
舒何的右肩上扎了绷带，他从窗台上起身，窗外的路灯光暗暗的，洒在他鬈曲的黑发和俊秀的脸上。
认真算起年纪来，她在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度过的两辈子阅历加起来都有五十年了。
舒何抬起手来去触碰她横在他颈项边的手臂。
舒何的声音放轻了：“如果你有什么苦衷，现在可以对我说吗？”
呼吸近距离交缠的时候，她警告道：“舒何，你太了解我了，但你今天来找我，是倒了血霉了。”
他已经过了那种会吃醋的年纪。
只是，她的这段时间是单独属于他的，他不允许别人偷窃他的东西。
艾诺的酒瓶和酒杯都留在了沈越冬的房间里。
沈越冬要崩溃了。
而沈越冬就是那个被派出去的间谍，讲得好听点是“第一区特派情报员”。
这怎么会是理由呢？
——被无能的手下拖累的一生。
沈越冬把这个阴晴不定的瘟神送走后，关上灯睡觉。
从没关好的窗户里潜进来的夜风细细的，从身上拂过时有电流般刺骨的寒冷。
“我可以做你的人质，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你必须得为你打伤我这件事付出代价。”
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要说几遍他才会相信她真的是坏蛋！
联邦四个区互派间谍，互相反间谍，还得提防联邦外的间谍。
舒何：“那个流浪汉是在晚上冻死在路边的，苏钰发现后联系当地街道办来处理，谁知街道办还没来得及派人过来调查，那具尸体就消失了。”
沈越冬很信任那个和她通电话的警察，她放松的神态和语气出卖了这一点。
相信她，她真的是坏蛋。
舒何走到她的床边，甚至慢条斯理地搬了把椅子，坐下。
她另一只手握紧了拳，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困境。
看吧，她说了——她和这些人有代沟。
所以说派其他人干活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连鞋印都没有处理掉，说明这人犯案专业度不行。
舒何讲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平稳。
她真的是犯人！
艾诺停下所有肢体上的动作，给自己的大脑集中注意力的机会，抛弃这个念头，却宣告失败。
沈越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昏暗静谧的房间里，他注视了她片刻。
她身上温温热热的，而他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寒气。
但是这个人实在太难搞了。
她：“两个条件我都会做到，只要别太离谱。”
不然她怎么会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呢？
他垂下眼睫，眼里映着她的影子。
“你对我做了一些越轨的事，我想我也可以越轨了。”
不然她怎么会搞不懂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就是单纯的恶棍而已。
况且，沈越冬和他只是各取所需的利用关系。
她穿着睡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刀锋寒冷的匕首，挟持着他：“我不会杀你，但你会成为我的人质，直到我达到目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果不是足够清醒，她恐怕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
他继续保持沉默和静止，再次尝试，复又宣告失败。
她睁眼注视着天花板吊顶灯。
她和他说话的时候却完全不是这样。
她有什么苦衷？她没有苦衷。
他好像不准备和她死磕，而是打算和她把事情讲明白。
沈越冬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应。
他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他抿了抿唇，一字一顿地道：“一颗子弹换一个拥抱。”
“不小心丢掉物证的是我，有人在我回情报处的途中向我狙击，击伤了我的右肩。”
艾诺说“情报处是什么鬼样我知道”，情报处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四个区的情报机关都烂得不相上下。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看清楚房间里大部分物件隐隐约约的轮廓。
舒何右肩绑着绷带，右臂松松地扶住她，左臂则将她圈进怀里。
她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神情，只听到他语气凝重。
去年十二月份她按照组织的吩咐偷取第三区机密文件，她同样拷贝了一份给第一区情报处了。
两人都小心翼翼地放慢了呼吸。
他指了指自己肩上的绷带：“你留下的，我知道是你。”
她：“你说。”
就算她有天大的计划，也不该没有任何汇报擅自行动吧！
她怔住了。
光线暗，她不需要在表情管理这方面下功夫。
沈越冬做好心理准备，把要回答的话在脑子里打了一遍草稿。
之前舒何在帮她在监控里找沈随时，她答应他的。
看来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那个在路边冻死的流浪汉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钰和罗白薇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她们正在监视的间谍嫌犯有关，于是我们开始调查这件事。”
仅此而已。
窗帘被风吹开，来人坐在窗台上。
“我们找到了犯人没有处理掉的鞋印，在鞋印中我们还发现了显然不属于那一带的泥土碎粒，如果这份泥土样本交给技术组加以检测分析，极大概率能根据泥土的成分寻根溯源，找到犯人的藏身之处。”舒何提到了那份物证。
《编制内反派，陷入警察修罗场了》
等等。
舒何继续道：“当地街道办觉得这件事蹊跷，便询问当地居民，但没有一户人家承认带走了尸体，附近的殡仪馆和墓园也没有任何登记申请。”
算了，睡觉。
才准备接招的沈越冬被这不按章法出的大招砸得脑袋冒金星。
譬如，她潜伏在犯罪组织里，并不完全是为了摧毁组织。
不折不扣的恶人。
她和这些人一定有代沟。
沈越冬刚睡醒的脑子停滞了一下。
舒何见她不回答，垂下眼。
她坐起身，顺手把枕头下的匕首滑到了手下。
“不要太天真。”她低声道。
在打伤舒何后，她设想了很多舒何可能会有的反应，就是死都没想到他会夜闯她的房间，说这种让人一头雾水的话。
舒何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一行字：【是不是那个组织让你做的？】
欠他的人情。
苏钰她们在查的是第二区的间谍。
“停下，你这样我真的会愧疚。”她轻声叹了一口气。
“不要因为我动摇，那样就不是你了。”舒何说。
她当然不会动摇。
“舒何？”
他：“第一个条件。”
像深海一样昏沉的房间里安安静静，从窗帘里透入的微弱光线薄薄的。
他的脖子上被匕首抵着的地方多了淡淡的血痕。
“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大概就是剧本中终极反派沈越冬会被抓住的原因之一。
风不大，厚重的窗帘只是微微地摆动了一下。
舒何不紧不慢地道：“特派科第一组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现在路边的一具流浪汉尸体消失了。”
“我没有吃醋，我没有什么好吃醋的。”艾诺说。
舒何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她只要一动手腕就能将匕首刺入他的大动脉。
她打了个哈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暂且不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舒何：“如果你是真心要打伤我的话，会做得更严密，不会让我发现是你。”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舒何没有动手，而是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
“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从这里进来？”她问。
沈越冬保持沉默。
隔着睡衣布料，他松松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任何人指使！她就是大BOSS！
“如果你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他几乎是自言自语。
他说：“好。”
”你被我吵醒了吗？”他笑了笑。
她向他倾身，一条手臂环过他的颈项，另一条手臂扣着他的腰部，揽住了他。
舒何顿了顿，看着她。
大概她和这些人都有代沟。
沈越冬不作声，维持着自己的半清醒状态。
他单手搭在她的腰间，好像在跳一支晚会上的双人舞。
舒何：“第二是你之前欠我的那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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