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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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珂手持纸卷，念道：“岑丹初，应得战马三匹，赏银一百二十两，布五匹，角弓一副、箭矢三十支，马槊、矛、镗、戟等长武器择一，刀、剑、锏等短武器择一，鸟铳一或三眼铳三，马鞍三，铁甲、棉甲各一。开选吧。”

    岑丹中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往好处想，是焦琏有心帮忙，派陈武下来辅佐自己。往坏处想，是焦琏对自己放心不过，派陈武下来监视自己。毕竟，自己一鸣惊人，在战场上太过神勇，经历太过传奇了。

    角弓选了副大梢弓，拉力当在八力以上，在南方十分罕见。大梢弓需配重箭，三十支箭矢全选重箭，自不必说。

    岑丹初之后，其余有功官兵，依次上前挑选。

    鸟铳就是火绳枪，比三眼铳强多了。岑丹初选择了鸟铳，其余盔甲、马鞍等都是挑得最好的，自不必说。

    这决非长久之计。别的将帅都是想方设法结交权贵，抢占地盘，扩大标营。焦琏却不善此道，人马始终扩充不起来，也就难成大功。

    教场面积大，队伍前面已经摆满了战利品。白银装了几大箱，甲仗鲜明，剑戟林立。

    明朝正统十四年，军队改制，规定一队除管队外，再增加两名掌令官。管队又称队长、押官，是一队主官。两名掌令官一般称为队头、队副，队头在队副地位之上。

    十三日上午，焦琏来到标营，简单总结了昨日的战斗，表彰了一批官兵，公布战利品分配方案，最后宣布了人事任免。

    焦琏话不多，集会很快进入最后一个议程：分发战利品。

    标营内部有条不成文的铁律，非陕人不得入标营。焦琏统军客居广西，远离陕西，补充标兵很难。每临战斗，标兵总是一马当先，冲锋陷阵，伤亡最重。

    这些都是标兵昨天血战挣来的，自当赏给标兵，补贴家用。

    首功待遇就是不一样，挑选战利品也有优先权。岑丹初念旧，三匹战马要了昨天的雪里红、菊花青，又挑了一匹毛栗色的高头大马。

    长武器当然选马槊了，已经用顺手了。

    这是最鼓舞士气、最令人高兴的事了，也最容易引发口角，甚至斗殴。

    岑丹初升迁太速，甫任标营三队管队，暂时也不便劝谏，先把三队抓到手，尽快进入情况。

    不过，明朝防范军权甚严。在上，监军常常干扰主帅的指挥。在下，掌令官的权威有时竟盖过管队。

    短武器，岑丹初一眼就看中了一把戚家刀，长柄，长身，有铜护刃，是一种双手长刀。这可比柳叶刀、雁邻刀等腰刀好用多了，就是它了。

    这种事也无须多虑。标营是主帅安身立命之所在，换了自己是焦琏，也十有八九会这样做。

    掌令官之责甚重，负责管理传达文书、监责训练、了解队内劳苦、解决不正风、团结士兵、掌管赏罚、稳固军纪等。

    焦琏亲自坐镇，说道：“诸位兄弟，岑丹初功劳最大，升任第三队管队，由他先挑战利品。老管队也战死了，三队赏赐加厚。”

    是不是有点熟悉，有点“双首长制”的意思了？如果执行严格，还真有可能提高明军的战斗力。

    有一段时期，山西的明军干脆不设管队，直接让两个掌令官兼职了，称之为“管贴”。

    阳光斜洒，照耀在银两、鞍甲、棉布之上，熠熠生辉，为现场增加了许多喜庆。

    陈武本是焦琏的贴身亲兵，三十多岁，沉默寡言，尽忠职守。

    三队昨日战斗损失四人，又有两人重伤，轻伤无算。老管队战死，特命岑丹初接任管队，另派陈武补充三队，充任队头。

    战时，掌令官权责更重，负责监管队长、士兵作战情况，掌握生杀大权。

    最后是功劳最少的士兵，人数最多，每人亦分得八两银子、一匹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