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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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应该也不需要张天译再帮着壮胆。只有李亮一个人在的话，会好对付很多。一般她随便给个几十块钱就能打发。

    想到这儿，李佚笙暗叹一声。

    “和这个没关系。”陈梦板着脸，神情严肃：“小李，我就是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这样下去不行的，迟早会出事。”

    研究生只有在录取和毕业两个时刻是真心高兴的。

    陈梦：“……”

    看样子不太高兴。

    而张天译呢，从出生起就没了母亲。父亲又是个风流的，分给他的关心简直少得可怜。甚至更多时间里，李佚笙觉得，张老爷子好像就是故意晾着他。

    放假前的最后一次组会定在了六月末。

    -

    直到话筒音灭，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声随之响起，李佚笙才勾了勾唇，重新提步往实验楼里走。

    “诶，小李，”陈梦咽了口西瓜汁下去 ，满意地眯起眼：“你暑假准备去哪玩啊?”

    陈梦仰面看墙，长叹一声：“就因为这事，我还把回家的车票给退了。”

    “当然有区别了！”陈梦把果汁杯磕在桌上，义愤填膺：“你是来上学的，人又不是卖给实验室了。”

    “哦对。”陈梦接了话，“你说你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每天苦哈着张脸，还不都是拜实验所赐。这是疲劳战，越打越伤身，做得成做不成咱先不说，万一把身体搞垮了，那才是真正得不偿失。听我话啊，乖乖地，咱该放假就放假，好好休息几天。再说了，一共也才两周的假，耽误不了事儿。”

    李佚笙 ：“……”

    两人视线撞上，谢久辞懒洋洋靠在洗手台旁，双手环胸，像是刻意在找存在感一样。

    李佚笙提着杯西瓜汁路过操场的时候，还特意停了会儿，听完了那段慷慨激昂的毕业誓词。

    “纵有时光不复，也要潇洒跌入人海，散作漫天星辰，单枪匹马地去轻狂一场。”

    然而很矛盾的一点是，这三个儿子里，也就只有张天译是他一手带大。

    “哐当——”

    陈梦显然不是很满意：“没了？”

    陈梦：“我现在劝不动你了是吧？好话说尽都不听是吧？”

    陈梦察觉不对，忙开口转移话题：“诶，小李，话说你知道师兄今早去哪了吗？”

    李佚笙默了会儿。

    拒绝的话就没能再说出口。

    陈梦：“就只是我们学校吗？”

    李佚笙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张天译打着电话。

    老大和老二都成了家，因为各自母亲和媳妇的人脉资源，早早就有了自己的事业，日子过得也算滋润，于是便不太能看得上这剩下来的三瓜两枣。

    李佚笙想了想，这样安排也行，到时候一起去的路上还能顺便问问他领养手续的事。

    知道她护短，李佚笙没往坑里跳，只笑着应道：“嗯，是我说错了。”

    “还挺有自知之明。”

    空气里仿佛有火花溅起。

    “这两个有区别吗？”李佚笙打了个哈欠，听起来没什么精神：“反正前提都是实验没做出来。”

    两人琢磨了番后，索性大手一挥，直接把家里的破摊子、连带着老爷子的养女全部丢给了老幺。

    陈梦：“本来那个横向项目就和你的毕业没关系，干嘛这么认真？”

    可没等她说什么，张天译便自顾自地拍板敲了时间。

    “周师兄是我从出生到现在以来见过的男生里面，最帅的一个。”

    她准备给李佚笙上上课：“我刚说到哪了？”

    *

    至少，父母活着的时候，还是很爱她的。

    陈梦用下巴点了点角落里的灰色行李箱：“喏，东西都收拾好了。特意订了个十点的外卖，想着开完会就去赶高铁，顺路能拿上。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哦不对，是天算不如陈老师算，谁能想到他会在开会前半小时改时间啊。”

    “不好意思，手滑了。”谢久辞不咸不淡地从地面上收回眼，而后抬睫，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你接着说。”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谢久辞通身的气场变得极为冷淡，侧脸的轮廓依旧锋锐而清隽，可眼眸里却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休息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

    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解释自己最近有多忙，李佚笙心不在焉听着，时不时还要敷衍应付几句。

    或许，他也不能拒绝。

    陈梦：“……”

    结果不知道怎么地，找着找着，话题就提回到李言沐身上。

    陈梦纳闷道：“他不是说申请了延毕半年吗？”

    百米咫尺，一边是远方的诗意，一边是生活的苟且。李佚笙和他们之间就像是有道无形的墙，将忧愁与欢喜隔开，无处寻觅。

    “那是因为，”陈梦朝她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打算早上开完组会就直接跑路的。”

    可实际上，李佚笙接到通知书时，也并没有多么快乐。

    但她比较幸运。

    “你怎么这么激动？”李佚笙笑了笑，打趣道：“是不是怕我假期太卷了？”

    过程中她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周世新下场后的“盛况”，于是又顺嘴调侃了一句：“说起来，周师兄今天还蛮帅的。”

    张老爷子病了五年时间。如今的张家不复往昔，旗下的企业名存实亡，内忧外患更是多到数不清，简直防不胜防。

    李佚笙学着她的样子，瘫在椅子上，随口说：“就在这儿，做做实验玩吧。”

    “你也知道啊？”李佚笙被气笑了：“所以你就忍心让我横穿一整个学校，结果只是为了拿个饮料？”

    “在操场。”李佚笙收回目光，说：“咱们院里办的毕业典礼，他应该是被揪去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了 。”

    见她不为所动，陈梦又换个说法：“那要不然你跟我走，我们去海边玩上两天回来一起卷？”

    对话拖到最后，基本上就是张天译一个人在没话找话。

    “……”

    陈梦回头。

    他挑衅般挑了下眉。

    《夏日柠檬糖[研究生]》

    说起来，张天译在某些程度上还是和她蛮像的。

    “欣逢盛世，难忆过往。少年生于热烈中，长在春风里，披星戴月，只为手握骄阳。我们曾从秋日中走来，背负一腔孤勇。现于烈日中告别，终于乘上轻舟过山。”

    “周师兄是我们实验……”在陈梦威慑的眼神下，李佚笙改了口：“是我们全学校最有魅力的男生！颜值与实力并存！当之无愧的男神！”

    转眼间，大道两旁的梧桐枝叶疯长不息，绿意决堤。夏日的燥热在整个校园里飘荡，蝉鸣聒噪，又是一年一度的毕业季。

    话音刚落，打进门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谢久辞忽地笑了下。

    “你也知道的，”李佚笙眉眼弯起来：“我向来不识好歹啊。”

    几人聚在一起，象征性地给父亲办了个面子上能凑活过去的葬礼后，就开始商量着分家产的事情。

    “不去。”李佚笙一秒都不带犹豫。

    身

    李佚笙：“迟早会出事。”

    自上次KTV之后，陈梦就没再见过他，这会儿差点一时没认出来。

    如此一来，李百强也不怎么回去李亮那边住了。

    李佚笙淡淡看了她一眼。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李佚笙后知后觉地感觉背后发冷。

    “不是，你说真的？”陈梦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是自愿还是被迫？”

    她还要继续说，身后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达到毕业要求后的自主延毕，是可以先参加毕业仪式领毕业证的，只不过没有学位证而已。”李佚笙跟她解释。

    “……没了。”

    “黎明破晓，说倦了前程似锦，那就祝我们，盛夏不败。”

    李佚笙侧头看过去。

    上次看了沐沐后的第二天，张天译就给李百强随手安排了个工作，听说是让留在公司里当保安，还给配了独立的员工宿舍。

    “乱讲。”陈梦非常不赞同：“师兄哪天不帅？”

    这次组会的时间是老早前就定下的。本来说和平常一样，在早上八点半。结果不知道怎么地，陈志勤今早临时发通知说外面有应酬，让大家把会议挪到下午开。

    李佚笙：“……”

    看着陈梦戳吸管的动作，她又略带无语地补充了句：“你干嘛不直接点到这儿？”

    陈梦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当即就止了跟他搭话                                                的心思。

    网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愣愣转身。

    张天译没有拒绝。

    张天译犹豫地问她，要不要等过两天他们再一起过去看看。李佚笙倒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她自己去就行，这样时间上还能自由点，反正每次张天译都不进去坐的。

    张老爷子去世后，三个儿子各自为家。本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关系，又自幼不在一处养着，兄弟间的情谊本来也没有多深厚。

    “哎呀，”陈梦自知理亏，忙安抚道：“本来我都想自己去拿了，但是一出门，就感觉要被晒化了。”

    “真是辛苦你了，”陈梦自觉接过包装袋的提手，语气殷勤：“还专门从宿舍跑去东门一趟，外面晒不晒呀？”

    陈梦正背靠着椅子刷手机玩，听见门开的声音，立马弹了起来。

    就见谢久辞双手插兜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