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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呢?”祁晏追问,他是知道望隐有多怕死的,平时手上划了个不大的口子,他也会着急地来问祁晏,他是不是要死了。

    祁晏手指一缩,他不好意思起来,也不知道该应什么了,祁太安抱着他站起来,“我送你回相思殿。”

    他到王府的一个月后,有人在王府里找到他,那人打听到,他是王府里,唯一近身伺候祁晏的人。

    两相煎熬下, 祁晏选择没出息地离开这里。

    “我厌倦了,”宋阿山往后一靠,“我只是想要做菜而已,我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名厨。”

    如此肯定,祁晏应该知足了,但是他又问:“你不会是顾家的人吧?”

    宋阿山直起身子,他虽然被绑着,又是仰视,但他依旧气定神闲,比之对祁晏很愧疚的望隐,要好得多。

    “我跟着王爷来到未央宫,十日之内,我根本出不去。”

    “走吧。”祁晏转回到祁太安身边, 本来他还有好多话想问。

    有祁太安在,祁晏那颗乱动的心终于沉静下来,祁太安的手心很热,化解一切寒意,祁晏也不是太害怕了。

    “我考虑欠佳,不应该让你直接去见望隐的。”

    他需要望隐替他注意祁晏的任何消息,包括祁晏每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这些他都要知道。

    问他仅仅拥有但也不确定的祁太安。

    祁太安哭笑不得,但也知道眼下安慰祁晏最重要。

    ? 第三十八章

    “你捡到我之后,大夫说我高烧,可能会烧糊涂,但其实那只是暂时的,不过三五日,我就好了。”

    没有人插话,他们都把这些留给祁晏和望隐,要问什么,要坦白什么,都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我,我想知道更多。”他低着头,拽住祁太安,

    况且,望隐背叛的本就是祁晏,祁晏才是望隐需要坦白的人。

    望隐呜呜地哭出来。

    “我还在这里,我永远是你的人。”祁太安伸手去给祁晏擦眼泪。

    “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弃你。”望隐昨夜向祁太安坦白的时候,远不如他今日对着祁晏这般痛苦。

    他迫切地需要答案,几乎是死死搂住了祁太安,在等着她的回答。

    “你不是自私,你只是想要我的命。”

    “我没同意,想要蒙混过去,但那人让我吞下去一粒药丸,每十天需要吃一次解药,不然我就会痛苦而死。”

    祁太安听了这话, 把他往上掂了掂, 如愿地看见祁晏红透的脸, 她俯身下去, 几乎是脸贴着脸, 她道:“我乐意。”

    拿性命威胁人,实在是最最下等的法子。

    宋阿山笑起来,那笑里多半有几分不得自由的凄凉,“真是人倒霉,走到哪儿都倒霉,都不得安宁。”

    “那是为什么?”许是有了祁太安的支撑,祁晏真的平静下来。

    彷徨,凄凉,让祁太安不忍细看,她郑重而坚定地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喜欢你,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弃你,我不会。”

    耶,三更。

的人,他自然不堪打击,茫然之间又吻了祁太安还叫那么多人看见,他更加无地自容。

    “谢家以为我是他们的人,顾家以为我是他们的人,实际上,我只是我自己。”

    她以为祁晏是被打击得太狠,已然神志不清,祁太安很担心他。

    想问望隐有没有跟祁晏一样, 把祁晏当成他的亲近之人。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要知道更多,知道为什么望隐要背叛他,知道顾家为什么还要盯着他。

    宋阿山从敞开的门望出去,他摇了摇头,“我不喜欢皇宫,连天都是拘束着的,但我发现,皇宫才是让我潜心做菜的地方。”

    这个人祁晏也见过,是谢家送进来的那个蜀地厨子,被苏玉当做望隐不见的借口的宋阿山。

    “你要死,也别连累我,我是想活着的。”

    顾家制住人的法子都一样,望隐没办法往外递消息,于是宋阿山就在看似是谢家的殷勤实际上是顾家的安排下,进了未央宫。

    “实际上,早就盯上他们了。”

    祁晏的背牢牢贴着祁太安,祁太安握着他的手,祁晏不自在地动了动,但没想着要下去。

    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祁晏吓了一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望隐旁边居然还倒着个人,他当时注意力都在望隐身上,才没发现这个人。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至于宋阿山,是谢家送过来的,若是谢家毫无企图,恐怕谢一水自己都不会相信。

    “不是,我是你的人。”

    “之后谢家将我送进了宫里。”

    “我这个人,就是自私。”

    祁太安起身, 一只手环住祁晏的腰,另一只手从他的膝窝穿了过去,她将祁晏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应道:“好啊。”

    顾家犹如鬼魅,驱散不尽。

    犹如被风吹雨打的小舟,但求庇佑,祁晏问过之后就再也后话,他在等待命运发落。

    “对不起啊。”

    望隐是顾家的人,只当他识人不清,他还有祁太安,祁晏眨了眨眼睛,有些心酸地想,他还会有祁太安吗?

    祁晏愣住,眼泪还是没停,像个空洞的木头美人,失去七情六欲,只是一味地往下垂泪。

    望隐又哭着骂了一句。

    “因为我想活下去。”

    祁太安眼角眉梢都是雀跃,两人回到相思殿中,祁太安去瞧祁晏,见他脸色没有方才那样难看,只剩下没有退去的红晕,她安心下来,阿晏总是格外害羞啊。

    与苏玉商量好说辞之后,她认为以皇叔的才智,总能猜出些什

    这两个人都有人盯着。

    可看着望隐的一张泪脸,他还在喃喃他想活下去, 祁晏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祁太安握紧祁晏的手,抵上他的额头,“我们永远在一起。”

    祁太安轻轻刮了刮祁晏的脸,“是我的错。”

    他也只是想活着而已,这大千世界,谁不想好好活着, 但祁晏也没法原谅望隐, 他从来都没有办法原谅背叛自己的人。

    望隐没信,他一直在江湖上飘着,任何手段都见过,根本没听过有什么十日丹。

    祁晏忙着躲开,没明白过来,他呆呆地望着祁太安:“啊?”

    纵使活得艰难,活得困苦,望隐却依旧想要活下去,他太珍惜他这条性命,为了保住性命,他什么都可以舍去,包括祁晏。

    但其实,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一次,全然是因为宋阿山和望隐自己露出了马脚。

    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宋阿山和望隐是连在一起的,一旦宋阿山出事,望隐势必被他拉下水。

    他想摆脱顾家,他不知道为什么顾家要盯着他不放,他无所依靠,只好一遍一遍地问祁太安。

    殊不知仍旧如临深渊,忐忑不安,像是易碎的琉璃,很容易就会破开。

    他有可以依靠的祁太安。

    他每日都要去外面买菜,他只用他亲自挑选的东西做菜,这样就得了传递消息的机会。

    苏玉神色暧昧不明, 阮言看向了别处……都被他们两个看见了,祁晏更往祁太安怀里凑。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么怕顾家,他实在是高看了自己,以为他早已经走出了顾家。

    祁太安安排人盯着望隐,是因为她太多疑,她只相信她身边的人,就算是皇叔身边的人,也在她怀疑名目里。

    自从顾昭然入京城做皇夫,顾家就安排了很多人在京城,这些人都是他们的眼线,可以让他们在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启用,宋阿山就是其中一个。

    祁晏走到望隐跟前,就像刚刚站在门口一样,他想安慰的手也没有落下去。

    祁晏对他很好很好,是他这短暂一生里,遇见的最好的人,不仅让他有地方住,有新衣服穿,还会给他好吃的东西。

    祁晏只是想确认,他的真心没有被辜负,从小到大,从前是顾昭然, 如今是望隐, 他一直都在被辜负。

    但到第十日,毒药发作,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作者有话说:

    不做谁的傀儡,死就死了吧,宋阿山破罐子破摔地想。

    祁太安有些慌乱地吩咐:“苏玉,去请太医。”

    他只是一个厨子而已,先后被顾家和谢家找上,都想利用他去探听消息。

    想问望隐中间有没有后悔过。

    祁晏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他其实什么也没有,无父无母,无家可归,顾家一直如影随形,无论是蜀地还是京城,都没打算放过他。

    “说吧。”祁太安看着望隐,其实昨晚上她跟苏玉已经问得很清楚,但既然祁晏想要知道,望隐再说一遍又有什么关系。

    望隐不敢看祁晏,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话,“我本来就是四处飘荡,死了都没人知道的乞丐,我怕你知道我痊愈之后,不肯留下我,便继续装傻。”

    祁晏却握住祁太安的手,他的理智回笼,他哑着嗓子道:“我没事。”

    为了继续活着,他不得不答应了那个人。

    祁晏终于也明白过来,苏玉为什么要牵扯上宋阿山,因为他们两个都有问题,都需要消失。

    临近约定的日子,望隐心急如焚,却仍找不到将消息递出去的法子,未央宫里人人都是苏玉的眼线,他根本避不开。

    “其实也不用抱我,我可以自己走的。”祁晏靠在祁太安怀里, 头埋下去,他小声地道。

    “那好。”祁太安又坐回去,旁边就有一把椅子,她却把祁晏揽在怀里,不打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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