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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在整顿城区时,习惯忽略杂乱无章的违盖区域,因为费力不讨好。

    仿佛进攻胜利下,残缺的右臂已经可有可无。

    而在国会与艾萨克建立氏族关系的那天,也是兰诺特出院的日期。

    他有些诧异,为何以撒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红摩还是在笑,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自己的领袖。

    「为什么?」

    以撒记得,部队中有多名士兵将伤残部位替换成义肢,依旧可以上前线,这并不影响运动。

    「他的受伤情况,佩戴义肢会像真实手臂般行动,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在这时,身后乌云密布的天空响起闷雷。

    「上周兰诺特询问我你在哪里时,我告诉了他艾萨克的事情。」

    雨势渐起,肮脏泥地被染深,寒冷加剧。

    「连续两次了……咳咳。」

    以撒多次想道歉,可庆祝会上,红摩很开心的和旁人聊天。

    「你们先回去。」

    以撒无奈一笑,彻底打消往后抽烟的念头,「注定是要戒烟了。」

    他背对以                                                撒,望向镜中的自己。以撒终于看见红摩不再微笑的表情,这是自他离开医疗所后,第一次抹平唇角,毫无表情。

    现在前线和斥候们的事情,都是菲珞西尔在维持并汇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以撒快速问到。

    四十多平米的房屋呈丁字户型。凭借刚才进屋评估家具的记忆,以撒往屋子深处走去,打开了走廊尽头的木门。

    「下次吧,是我疏忽了,你身体要紧。」

    兰诺特能从死神手中抢回一条生命,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哈哈哈,这可不行。」红摩眨了眨眼睛,「医生让我少抽烟喝酒,最好排空自己方便进行下周的义肢手术。」

    「可以使用义肢,我询问过医生。」

    微弱火苗照亮了墨绿色眸子。

    「……抱歉,以撒。」

    「好吧,那我们……」

    没想到,只是抽吸了一小口,身体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干呕。

    因多次回帝国协商艾萨克的事情,以撒已经离开战线三周。

    「喝酒吗。」

    但以撒还是无法平静。

    等到以撒扶着生锈栏杆踩在楼梯上时,光线已经朦胧至阴沉。

    「怎么了。」以撒皱起眉头。

    菲珞西尔想让以撒放心。

    以撒并不是无法当场,而是兰诺特没有提前通知他。

    「……」

    「他当时情绪不稳定,后来……已经错过了最佳置换时间……」

    以撒抬手避开了。

    以撒沉默了。

    闻着隐隐约约的尼古丁焦香味,他又想起了红摩和其他人。

    以撒眼神微暗,努力保持随意的气氛。

    「兰诺特出院了,」通讯另一端,菲珞西尔温柔地说道:「但他的腿……出现了一些问题。」

    此刻,以撒凭借手感从口袋中掏出东西……

    现在,整个人平衡了。

    还是在与艾萨克建立契约后,以撒在国会厅内接通了菲珞西尔的通讯。

    ……

    「你还在吗,以撒。」

    「咔嚓。」

    在霍斯托梅机场事件后,以撒又经历了国会审判和军事法庭,弯弯绕绕的,他还是与艾萨克建立了完整契约。

    但这是第二次,以撒让自己的斥候落下终生残疾。

    「不会的,」以撒握住剪刀,一点点修剪残缺不齐的红色发丝,专注仔细。

    红摩伸手,想要从以撒手中接过酒瓶。

    红摩则一直专注的望着镜中的画面。

    菲珞西尔的声音中带了丝担忧:「医生说兰诺特的右腿会留下永久性的关节损伤……无法正常行走了。」

    但当理智的挂断电话时,以撒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看了许久。

    破旧的楼房雨声炸响,滂沱倾泻。

    以撒轻抬下巴,咬住烟嘴。

    他没有抬头观察镜子里的红摩。

    以撒干脆利索地挂断电话。

    而庆功会中途,他便在盥洗室门口拦到了红摩。

    「吱嘎——」

    顺着记忆中的吞吐,他抿住吸了一口……

    随手推开一间无人的办公室,以撒反手锁上了屋门。

    以撒想带着红摩离开,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远离庆祝会喧嚣的音乐。既然不能喝酒,二人坐下来聊聊天也好。

    「我来吧。」

    从今天开始,艾萨克是有归属的斥候了。

    以撒站在红摩背后,半环抱似的拿走他手里的剪刀。

    之后一系列阴差阳错,让艾萨克成为了他的第七名斥候。

    在他的拨动下,头发更加凌乱了。

    以撒在黑暗中睁眼望着天花板,手臂放在脑后枕着。

    《一个疯子成为军校废物》

    以撒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和酒瓶。

    在合众国集结群星盟志愿军反攻帝国边境时,被炸断了。

    小巷甬道弯曲延长,贯穿着整片交错叠加的楼房,偷拉的电线凌驾上方,密麻盘绕毫无美观。房舍窗前也不是花圃,而是各家各户晾晒的衣物或者蔬菜。

    「你就不觉得它们很丑吗,像被兔子啃过似的,」红摩嫌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但是!」红摩出声打断,他快乐的用唯一的手掌拍了下门框,「我可不想听他的。」

    「我知道了。」

    说到底,是他先违反了军队纪律,未经批准把精神力放在了新生斥候身上。

    自分化成领袖后,他的视力大幅度提升,能在夜晚看清楚一定范围内的事物。

    尤其是望着那头柔顺的红色长发,现在残缺不缺,甚至烧焦了半截,长短不一。

    长年使用的床板发出奇怪的摩擦声音。

    「咳咳……咳……咳咳……」

    右侧口袋内则是抑制剂。

    「还真是不习惯。」

    黑暗中,睫毛煽动,阴影遮挡住绿色眼睛,就像屋外淅淅沥沥下的雨棚保留了一小块干燥地面。

    他抬头望了眼天空,快步走上二楼,推开家门。

    雨天悠闲抽烟,按理说是极度舒服享受的。

    夜晚能视物是指过去。

    以撒看见地面上一缕缕被剪下来的碎发,红色发丝铺在白色瓷砖上,耀眼刺目。

    之前接到的通知是兰诺特在修养一个月就能出院,现在为什么又发生了变故。

    以撒就静静躺在黑暗里,睁着双眼。

    是红摩刚才剪掉的,但他只剩下左手,无法仔细修剪。

    以撒只是坐在上面,就传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当然,现在是不行的。

    屋门被打开,里面狭小空间只够放下一张床。

    菲珞西尔站在以撒身旁,顺着目光望向与众人嬉闹的红摩,不断宽慰着。

    抽不成,便想起了曾经陪他抽烟的人。

    以撒有个小秘密,在上辈子分化为领袖后,没有对任何人透露。

    把香烟按灭,整间卧室唯一的亮光也被熄灭,屋子彻底陷入黑暗,再无光芒。

    伴随响动,他顺势躺在了床上,因没有开灯,屋内比外面更加黑暗。

    盥洗室暖黄的灯光洒落在二人身上,红摩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以撒,突然发自肺腑的放声大笑。

    「也许是被烟瘾闹得。」

    红摩失去了右小臂。

    于是,连一点电灯也要吝啬。

    以撒对菲珞西尔说到。

    直到屋门被敲响,艾萨克在外面欢快地呼唤着自己的领袖。

    当然,帝国快速回击并取得了胜利,之后一路推平到合众国腹地,即将到达对方首都。

    明明与自己无关,一切都是兰诺特的选择。

    屋内漆黑安静,以撒借助室外的光线环视客厅,双胞胎没有在沙发上等他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谁也没想到当时那名给他们送鲜花的孩子身上绑着炸弹。

    打火机亮起火焰,轻轻舔舐到另一端的纸卷,香烟便瞬间涌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低俗平庸,毫无追求。

    他把视线从上空转移向裤子口袋。

    雨势越来越大。

    偶尔会传来吵闹或□□的声音。

    「那为什么不置换。」

    巷子中没有路灯,光线昏暗。

    「唉呀,那你等我一会才行。」红摩笑着转身打开盥洗室的屋门,指着洗漱台上的剪刀。

    但当红摩拿起剪刀后,他又开始微笑。

    「哈哈哈,你可别给我修坏了。」

    「要下雨了。」

    他不能再贪婪的祈求人健全回来。

    「原本是可以的。」菲珞西尔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但兰诺特不同意。」

    「我在听。」

    以撒按灭烟头,借助朦胧的日落光线往家走去。他把剩余的香烟和打火机塞在左侧裤子口袋里。

    甚至单手跳了段舞蹈。

    另一端,菲珞西尔还在继续,他又愧疚的补充说:「是踝关节出现了问题,原本是可以人工置换的……我暂时让人把兰诺特送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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