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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主,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圣女呀?”

    “圣女,累不累?”

    訾尽欢每次抄完一卷经书,便会冲他笑,或与他聊天,或讲讲经书里的故事。

    “那……那只是现在不能,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万俟君酌哼了一声,如同赌气般,自顾自地在小榻上躺下。

    “圣女,你都瘦了。”

    原以为国主的课业已是十分繁重,没想到圣女的课业更胜,不仅要学习医道,经书礼义皆要学习,訾尽欢虽喜欢玩闹,但大部分时候,都很认真。

    “你不生气?”

    “你只是问我会不会,我会啊,就是常常输而已嘛。”

    “辛不辛苦?”

    “太傅大人费心了。”訾尽欢咬牙点点头,“鸡腿还没好吗?”

    长老们刚走,许太傅就来给两人讲课,他摸着半白的胡须,念念有词:“子曰:克己复礼者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她不答反问:“你醒了?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今夜还是回去睡吧。”

    訾尽欢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见许太傅突然拔高的声音:“国主,你来说说这克己复礼是为何

    “放心吧,比起您,狻猊族的长老更在乎这位圣女,他们不会看着圣女出事的。”

    “那我去替你收拾书箱。”

    等他精神头恢复后,又去了祖师殿,这回倒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訾尽欢身边,或处理公文,或阅读史籍,或诵读经书。

    两人一唱一和,訾尽欢拨开挡路的俩人,径直朝里走:“本圣女福大命大,当然无事。”

    “我说行,肯定行。”

    “我问你要不要下棋,见你一口答应,还以为你深谙此道呢。”

    “我不要侧夫人,不要侧夫人,不要,不要,你是听不懂吗?”

    “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

    “这个嘛……我会画画。”

    “以后我在,任何人都不能罚你。”

    “说的我像是禽兽似的,我不管,我就要留下。阿梨,你说呢?”万俟君酌哀怨地看着她。

    稻收泄气,只得听从圣女的意思,帮二人收拾床榻,临走时还不忘补充上一句:“圣女,可千万不能让他睡到您的床榻上来。”

    万俟君酌讪讪而笑:“我的意思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

    “那你擅长什么?咱们可以玩一个你擅长的。”

    “长老们要你明天准时去藏书阁读书。”

    訾尽欢东瞅瞅细看看,左右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无所谓地说:“他喜欢睡小榻,就让他睡呗。”

    “国主,君夫人乃狻猊族圣女,身负天命,与常人不同,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不过分。”

    约莫过了一个月,长老们要回族里向族长汇报情况,来回得有半个月的时间,于是委托许太傅在管教国主时,顺道指点圣女一二。

    “你的棋艺……”

    “堪忧。”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时,万俟君酌迷迷瞪瞪地醒来,见到訾尽欢竟已端坐在那儿,规规矩矩地抄录着经文。

    七日后,訾尽欢终于结束禁闭,她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问:“有鸡腿吃吗?”

    “朋友?我看这位圣女心智未开,尚不能担起绵延子嗣的重任,我已经在为国主您挑选新的侧夫人了。”

    “你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万俟君酌皱眉。

    “为什么?”

    “真的,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就想着同甘共苦了。”

    “嗯……你不是知道吗?蛊毒之术啊。”

    万俟君酌微微摆了摆手,惆怅:“许太傅受清古长老重托,只会比从前还要严,我们跑不掉。”

    回到寝殿,訾尽欢站在门口,抱胸踱步,看着匾额上的‘神人居’字样,皱眉:“神人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神仙的居所。”

    “圣女,我好想你。”

    劝说无果后,万俟君酌只得作罢,便跟着她一起,不食谷物。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万俟君酌看她吃的美滋滋的,说:“明日我要先上朝,晚点再去藏书阁。”

    “许太傅!”万俟君酌大声。

    “我只是静思己过而已。”

    “我也给你准备了……”

    訾尽欢嘴里嚼着酸梅,看向稻收,那眼神仿佛也是在问,不可以吗?

    不过相识两日,訾尽欢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怜惜之意,发现时,她只觉讶异。

    “我的意思是您毕竟是男子,我们家圣女还小。”

    “谢谢国主哥哥,先来七个吧。”

    “嗯。”

    “族长很少罚我。”

    “当然是。”

    “这还差不多。”

    “可你刚刚受完罚,也该休息几日吧。”

    “都说是我烧的火了。”

    “你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簪花和稻收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圣女,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茯苓糕。”

    万俟君酌想起那日她生着病跪在长老们的院门前,似有无限哀伤,此刻却半点见不得,和那日伤情的人判若两人,他一度怀疑只是自己发了场大梦。

    訾尽欢上前给他喂水,又命人为其煮粥,折腾了好一阵子,他才回神,清醒过来。

    屋内没有烛火,只有一缕温和的月光由窗子透进来,落在空地上。訾尽欢双眼微闭,问:“这小榻又小又硬,你睡着不会不舒服吗?”

    “总之,你要是敢给我娶什么侧夫人,我就……我就……”他不善要挟之道。

    “可我又不干什么?”某人表示极度委屈。

    稻收不愧大了两岁,心思比起另外两位只会吃零嘴的少女要通透些,她的脸涨得通红,干脆说:“万一您血气方刚呢,我得保护我们家圣女。”

    “谢谢你的好意,但还请国主哥哥务必尊重我的选择,阿梨是自愿禁食,自愿抄经,自愿受罚。”

    万俟君酌不自在地羞赧:“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我怎么可能喜欢她?那也太丧心病狂了。”

    醒来后便被许太傅按在塌上,禁止外出,他问许太傅:“这般粒米未进,我都受不住,阿梨如何能受得了。”

    好像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圣女竟是这般聪慧,本以为她只会玩乐胡闹,没曾想讲起经书医药典籍,亦是头头是道。

    “可这君夫人连月事都尚未来,你们又不能……”

    许太傅耳朵差点被震聋,揉着耳朵:“叫这么大声干什么?老臣还没到聋的时候呢!”

    “我还给你准备了……”

    没想到嘻嘻哈哈的圣女,遇事竟是这般坚毅固执,任他如何劝说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訾尽欢举着书,和她唯一的书搭子讲小话:“长老们好不容易走了,要不我们出去玩?”

    挨了整整三天,他终于忍不住,几乎晕过去。

    “圣女犯错,不可进药石。”

    “真的?”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是一直这样。”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会的。”

    面上虽是笑着,但脸色远没有大婚那日来得好,明显暗淡了许多,想起她还在发烧,万俟君酌不免有些担心:“你还生着病,不吃饭总该吃点药吧。”

    “你真的没事?”

    “我们俩是朋友,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此时,簪花和稻收接到她今日被放出来的消息,一早便翘首企盼,见门口有人影,出来瞧,确认是圣女,急忙冲上来抱住她,表达思念之意。

    訾尽欢正尽情享受着美食,嘴角流出不少油渍,样子十分豪迈:“有话就说。”

    “圣女。”簪花支支吾吾。

    “许太傅特意为你提的字。”

    稻收见他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心提醒:“国主,天色已晚,您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哦。”

    饭毕,万俟君酌又留下和她对弈,且连赢数把,他倒是赢得尽兴,可惜对面人已觉十分无趣,开始打呵欠。

    “是啊,一天一个,不过分吧?”

    她没再问,而是安恬地进入梦乡,小榻上的人睡不着,想和她说说话,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便也没再出声。

    “好吧。”

    与此同时,稻收也看向她,那眼神分明是在叫她拒绝。

    “啊?”万俟君酌愣神,很快反应过来她的问题,“有有有,我叫人去准备。”

    ……

    “去吧去吧。”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

    “七个?”

    “那我们来……”

    “她真的不会有事?”

    万俟君酌翻了个身,差点掉到地上,嘴上还在硬说:“不会啊,我睡得特别好。”

    意思是从前也受过这般责罚。

    许太傅外表严厉,实则对他最是宠溺:“行了行了,不娶,不娶。”

    “我也好想你。”

    见他泄气,訾尽欢用刚啃过鸡腿油腻腻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人还不错,谢啦。”

    “快了快了。”

    “是吗?”

    “不是不是,只是……反正你们也……不能……干脆……就……”

    “当然,我应该有事吗?”訾尽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阿梨……”

    “是啊,都瘦了。”

    “回去?我不能留在这儿吗?”

    “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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