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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谁都能判断出，这是属于北川的时机。
许是担心长公主的状况，门外的丫头便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江姝允瘫坐在地，一片狼藉的场景。
方才还沉浸在幸福感中的锦婳听到林淮衿沉沉地叹了口气，又开始思念棠醉，心里便不是滋味。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便急匆匆闯进来通报。
或许正如白吟酌所安排的那般，只要他们按兵不动，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殿下……锦婳，锦婳知错……锦婳也是为了早些替殿下问出兵符的下落，并无故意残害公主之心……”
边防失守，镇关王不知身在何处，众将群龙无首，节节败退。
“皇姐的意思是——要北川出兵救九晟吗？”
见锦婳还没有动作，曲庭槐便颇为善解人意地搭了把手。
*
“啊……是大颜，眼下大颜已经同泠苏正面联合，大举向晟都进犯，可是白吟酌那边依然指明要我们按兵不动……”
被林淮肆摆了一道的愤怒顿时倾泻而出，江姝允一把掀翻了桌台，其上的东西撒了一地，连带着几件易碎品也飞溅成碎片。
林淮衿笑了笑，有些无奈道。
不合再吵了起来。
“我从来都认为，感情靠不住——她今日能为了我背叛棠棠，来日也会为了任何人背叛我。”
“皇姐……”
门外的丫头一直候着不敢打扰。
“起来吧。”
“我取来兵符时，觉察到了她的异样——锦婳，她可是将你当作亲姐姐般看待啊！”
江姝允掀开被子而起，却忽视了双腿的酸痛，直接跌倒在地。
江昀书微怔，他猜测到林淮肆的执拗可能会将林淮序的计划全盘打破，但归根究底，整件事如何发展都同北川的利益无关。
白吟酌明白白令仪的良苦用心，可无论如何，当下棠醉戒毒也正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可能抛下她一人离开。
林淮肆并没有开口解释，他知道自己与锦婳的对话，大概已经全数被曲庭槐听了去，他不过是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出现罢了。
林淮衿抬眼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前候着的锦婳，她总伴在棠醉身边，他却从来没有认真瞧过她，印象里，林淮衿的眼中向来只有棠醉而已。
林淮肆竟然骗她！
“你吓唬人家小姑娘做什么？别说你没看出来——锦婳姑娘对淮衿兄你，可是情根深种啊。”
白吟酌摆了摆手，不再理会身后手足无措的暗卫，直接钻回了小木屋的黑暗之中。
她以为既然林淮衿都已经亲自见过棠醉，那么无论她使用过何种手段让她开口，他都全然不会计较了，只是没成想，林淮衿竟然会对自己秋后算账。
“他躲去了北川不露面，你便不是继承九晟帝位的最优选——淮衿兄，只要林淮肆尚在，我们就不能心安。”
原来戒不掉剧毒之人，竟是他自己。
只是没想到，白吟酌竟然真的如锦婳猜测的那般，在军中威望大过兵符。
“我知道了。”
消息传入白吟酌耳中时，他依然面不改色，并没有任
江姝允下意识抬眼看了看桌上的烛台，那里燃尽的并非她惯用的香烛。
而林淮衿比起林淮肆，就容易对付得多了。
消息遍布九晟各地，大家议论纷纷，再度陷入战乱的恐慌。
甚至，一旦林淮肆死在战乱之中，那么皇姐腹中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顺的血脉。
林淮肆跑了。
“还有一个隐患——林淮肆。”
*
她清晰地记得男人精硕的肌肉、狰狞的疤痕，记得他细腻的亲吻与爱抚，记得他忘情的呢喃与告白。
“眼下大颜兵力已进入九晟境内，锦婳姑娘，日后还有很多需要你周旋之处，还请你多多费心了。”
“纥奚甯若想过河拆桥，那她的宝贝弟弟或 许就要命丧他乡了。”
江昀书还没落座，便先开了口，对上江姝允那双愤怒的眸子，顿时噤了声。
“曲公子哪里话，为五殿下做事，是锦婳的福分。”
儿时，林淮肆是最不避讳责骂他的人，但似乎他也在自己不知晓的地方，处处以自己的文采为傲。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今日城门外谁当值？立刻宣他进殿问话！”
林淮衿这些天一直藏匿于泠苏，当时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敢全然相信兵符的效用。
“什么事？”
一夜之间，大颜从边境大举进犯，居安关依照林淮肆先前的布防出动，却被泠苏城内安插已久的精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长公主！长公主您有没有受伤——”
江姝允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她竟然是在自己的寝宫。
“林淮肆人呢？我问你林淮肆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序哥哥留给了林淮肆多少筹码……”
“也不知道棠儿如何了……”
“他不会的，林淮肆不可能老老实实躲在北川，不可能让林淮序一个人面对敌方千军万马的扫荡。”
曲庭槐点点头，只要倚靠住林淮衿这棵大树，他就不怕在曲家再抬不起头。
泠苏大开城门将大颜精兵放进了九晟，一同向晟都而去包围了皇城。
“庭槐兄，你知道的——”
“功过相抵，没有锦婳姑娘的报信，你我都不能在此次的围攻中全身而退……淮衿兄，别太难为人家了。”
林淮衿突如其来的问罪，令锦婳吓了一跳。
只是那个男人，在她的身旁消失了。
“是……”
林淮衿拾起茶杯，不慌不忙地品了口茶才摇了摇头。
林淮衿久久没有开口，按理说，他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锦婳也同样试试那罂粟的毒性，好解棠醉被折磨的心头之痕。
江姝允任由丫头将她搀扶起来，可是怒火仍然无处宣泄。
丫头只战战兢兢道：“奴不知啊——昨夜是镇关王抱着长公主回房的，他说长公主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要奴不可打扰您……”
可是没想到，江姝允竟然会为了林淮肆放弃先前的部署，由着他一同任性。
林淮衿微怔，但那抹慌张一闪而过。
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惧怕让他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
而跪倒在地的锦婳也一直埋着头不言语，曲庭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后，才笑着再次开口。
纥奚辞立于马上，长枪挑落九晟骑兵，一路顺畅无阻。
林淮衿摆了摆手，免去了侍卫繁琐的礼节，让他直接开了口。
可是江昀书望着皇姐的神情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在脑海中迅速盘算出当前的局势，强行将话题转到了政事之上。
“兵符只是对白吟酌无用，但并非在整个九晟无用。”
曲庭槐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和林淮衿向来有着同样的想法，大概因为他们从小便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和被爱的资格。
*
锦婳依然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良久之后，林淮衿才轻叹了口气，没什么情绪道。
她的沉睡并不仅仅是因为昨夜的缠绵。
江姝允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有些乏力。
江姝允说得没头没尾，似是在自言自语，让江昀书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是面不改色地拿着她北川长公主的贴身信物离开的。
她甚至不曾奢求一个名分或一段真情，只要这样远远望着他，远远在关键时刻推他一把，就够了。
一个念头迅速从她脑海闪过。
锦婳含笑行了一礼，为自己能帮到林淮衿感到很满足。
“如果北川无动于衷，林淮肆必死无疑。”
而如此一折腾，江姝允也立刻得到了结论。
他坐在床边，反手捋了捋棠醉鬓角有些凌乱的碎发，面容忧伤。
“大颜那边，你想好牵制他们的方式了吗？”
长公主的命令迅速传遍了全皋狼，甚至惊动了江昀书。
“五殿下久居泠苏，对朝中之事鲜有耳闻，锦婳自该知无不言。”
到了那时，唯一的障碍便是林淮衿。
就在这时，曲庭槐不紧不慢地迈进了房间，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打起了圆场。
自然是想看看你中了林淮肆的美男计后有没有消消火啊……
“皇姐……你说什么？”
他试探性地重复了一遍，却并未得到江姝允的回应。
顺着曲庭槐的话，锦婳便直接退下了，房间内便只剩林淮衿和曲庭槐两人。
“禀五殿下，三殿下现身了。”
林淮衿倒是气定神闲，并不觉得大颜的精兵是威胁。
丫头吓得不轻，立刻将消息传了出去，马上又转身回来替长公主更衣。
他方才那般询问，不过是担心白吟酌会抢了北川的功劳，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哟，淮衿兄为何发了这么大一通火，把锦婳姑娘吓成了这副模样？”
说话间，曲庭槐已经绕到了林淮衿身边，一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江昀书猜到皇姐定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对外表现出来，令谣言四起，便亲自来了趟长公主的寝殿，想要宽慰一番。
“锦婳，这次多亏有你提醒。”
“皇姐，既然林淮肆他执意要回晟都赴死，你也不必多自责——”
] 任谁都能判断出，这是属于北川的时机。
许是担心长公主的状况，门外的丫头便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江姝允瘫坐在地，一片狼藉的场景。
方才还沉浸在幸福感中的锦婳听到林淮衿沉沉地叹了口气，又开始思念棠醉，心里便不是滋味。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便急匆匆闯进来通报。
或许正如白吟酌所安排的那般，只要他们按兵不动，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殿下……锦婳，锦婳知错……锦婳也是为了早些替殿下问出兵符的下落，并无故意残害公主之心……”
边防失守，镇关王不知身在何处，众将群龙无首，节节败退。
“皇姐的意思是——要北川出兵救九晟吗？”
见锦婳还没有动作，曲庭槐便颇为善解人意地搭了把手。
*
“啊……是大颜，眼下大颜已经同泠苏正面联合，大举向晟都进犯，可是白吟酌那边依然指明要我们按兵不动……”
被林淮肆摆了一道的愤怒顿时倾泻而出，江姝允一把掀翻了桌台，其上的东西撒了一地，连带着几件易碎品也飞溅成碎片。
林淮衿笑了笑，有些无奈道。
不合再吵了起来。
“我从来都认为，感情靠不住——她今日能为了我背叛棠棠，来日也会为了任何人背叛我。”
“皇姐……”
门外的丫头一直候着不敢打扰。
“起来吧。”
“我取来兵符时，觉察到了她的异样——锦婳，她可是将你当作亲姐姐般看待啊！”
江姝允掀开被子而起，却忽视了双腿的酸痛，直接跌倒在地。
江昀书微怔，他猜测到林淮肆的执拗可能会将林淮序的计划全盘打破，但归根究底，整件事如何发展都同北川的利益无关。
白吟酌明白白令仪的良苦用心，可无论如何，当下棠醉戒毒也正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可能抛下她一人离开。
林淮肆并没有开口解释，他知道自己与锦婳的对话，大概已经全数被曲庭槐听了去，他不过是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出现罢了。
林淮衿抬眼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前候着的锦婳，她总伴在棠醉身边，他却从来没有认真瞧过她，印象里，林淮衿的眼中向来只有棠醉而已。
林淮肆竟然骗她！
“你吓唬人家小姑娘做什么？别说你没看出来——锦婳姑娘对淮衿兄你，可是情根深种啊。”
白吟酌摆了摆手，不再理会身后手足无措的暗卫，直接钻回了小木屋的黑暗之中。
她以为既然林淮衿都已经亲自见过棠醉，那么无论她使用过何种手段让她开口，他都全然不会计较了，只是没成想，林淮衿竟然会对自己秋后算账。
“他躲去了北川不露面，你便不是继承九晟帝位的最优选——淮衿兄，只要林淮肆尚在，我们就不能心安。”
原来戒不掉剧毒之人，竟是他自己。
只是没想到，白吟酌竟然真的如锦婳猜测的那般，在军中威望大过兵符。
“我知道了。”
消息传入白吟酌耳中时，他依然面不改色，并没有任
江姝允下意识抬眼看了看桌上的烛台，那里燃尽的并非她惯用的香烛。
而林淮衿比起林淮肆，就容易对付得多了。
消息遍布九晟各地，大家议论纷纷，再度陷入战乱的恐慌。
甚至，一旦林淮肆死在战乱之中，那么皇姐腹中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顺的血脉。
林淮肆跑了。
“还有一个隐患——林淮肆。”
*
她清晰地记得男人精硕的肌肉、狰狞的疤痕，记得他细腻的亲吻与爱抚，记得他忘情的呢喃与告白。
“眼下大颜兵力已进入九晟境内，锦婳姑娘，日后还有很多需要你周旋之处，还请你多多费心了。”
“纥奚甯若想过河拆桥，那她的宝贝弟弟或 许就要命丧他乡了。”
江昀书还没落座，便先开了口，对上江姝允那双愤怒的眸子，顿时噤了声。
“曲公子哪里话，为五殿下做事，是锦婳的福分。”
儿时，林淮肆是最不避讳责骂他的人，但似乎他也在自己不知晓的地方，处处以自己的文采为傲。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今日城门外谁当值？立刻宣他进殿问话！”
林淮衿这些天一直藏匿于泠苏，当时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敢全然相信兵符的效用。
“什么事？”
一夜之间，大颜从边境大举进犯，居安关依照林淮肆先前的布防出动，却被泠苏城内安插已久的精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长公主！长公主您有没有受伤——”
江姝允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她竟然是在自己的寝宫。
“林淮肆人呢？我问你林淮肆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序哥哥留给了林淮肆多少筹码……”
“也不知道棠儿如何了……”
“他不会的，林淮肆不可能老老实实躲在北川，不可能让林淮序一个人面对敌方千军万马的扫荡。”
曲庭槐点点头，只要倚靠住林淮衿这棵大树，他就不怕在曲家再抬不起头。
泠苏大开城门将大颜精兵放进了九晟，一同向晟都而去包围了皇城。
“庭槐兄，你知道的——”
“功过相抵，没有锦婳姑娘的报信，你我都不能在此次的围攻中全身而退……淮衿兄，别太难为人家了。”
林淮衿突如其来的问罪，令锦婳吓了一跳。
只是那个男人，在她的身旁消失了。
“是……”
林淮衿拾起茶杯，不慌不忙地品了口茶才摇了摇头。
林淮衿久久没有开口，按理说，他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锦婳也同样试试那罂粟的毒性，好解棠醉被折磨的心头之痕。
江姝允任由丫头将她搀扶起来，可是怒火仍然无处宣泄。
丫头只战战兢兢道：“奴不知啊——昨夜是镇关王抱着长公主回房的，他说长公主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要奴不可打扰您……”
可是没想到，江姝允竟然会为了林淮肆放弃先前的部署，由着他一同任性。
林淮衿微怔，但那抹慌张一闪而过。
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惧怕让他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
而跪倒在地的锦婳也一直埋着头不言语，曲庭槐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后，才笑着再次开口。
纥奚辞立于马上，长枪挑落九晟骑兵，一路顺畅无阻。
林淮衿摆了摆手，免去了侍卫繁琐的礼节，让他直接开了口。
可是江昀书望着皇姐的神情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在脑海中迅速盘算出当前的局势，强行将话题转到了政事之上。
“兵符只是对白吟酌无用，但并非在整个九晟无用。”
曲庭槐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和林淮衿向来有着同样的想法，大概因为他们从小便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和被爱的资格。
*
锦婳依然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良久之后，林淮衿才轻叹了口气，没什么情绪道。
她的沉睡并不仅仅是因为昨夜的缠绵。
江姝允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有些乏力。
江姝允说得没头没尾，似是在自言自语，让江昀书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是面不改色地拿着她北川长公主的贴身信物离开的。
她甚至不曾奢求一个名分或一段真情，只要这样远远望着他，远远在关键时刻推他一把，就够了。
一个念头迅速从她脑海闪过。
锦婳含笑行了一礼，为自己能帮到林淮衿感到很满足。
“如果北川无动于衷，林淮肆必死无疑。”
而如此一折腾，江姝允也立刻得到了结论。
他坐在床边，反手捋了捋棠醉鬓角有些凌乱的碎发，面容忧伤。
“大颜那边，你想好牵制他们的方式了吗？”
长公主的命令迅速传遍了全皋狼，甚至惊动了江昀书。
“五殿下久居泠苏，对朝中之事鲜有耳闻，锦婳自该知无不言。”
到了那时，唯一的障碍便是林淮衿。
就在这时，曲庭槐不紧不慢地迈进了房间，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打起了圆场。
自然是想看看你中了林淮肆的美男计后有没有消消火啊……
“皇姐……你说什么？”
他试探性地重复了一遍，却并未得到江姝允的回应。
顺着曲庭槐的话，锦婳便直接退下了，房间内便只剩林淮衿和曲庭槐两人。
“禀五殿下，三殿下现身了。”
林淮衿倒是气定神闲，并不觉得大颜的精兵是威胁。
丫头吓得不轻，立刻将消息传了出去，马上又转身回来替长公主更衣。
他方才那般询问，不过是担心白吟酌会抢了北川的功劳，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哟，淮衿兄为何发了这么大一通火，把锦婳姑娘吓成了这副模样？”
说话间，曲庭槐已经绕到了林淮衿身边，一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江昀书猜到皇姐定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对外表现出来，令谣言四起，便亲自来了趟长公主的寝殿，想要宽慰一番。
“锦婳，这次多亏有你提醒。”
“皇姐，既然林淮肆他执意要回晟都赴死，你也不必多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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