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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淮肆突然砰地一声往前一趴，扣住了白吟酌放在酒桌上的手腕，一脸严肃。
最先开口的是江昀书——既然白吟酌已经一路爬到了九晟重将之位，他不可能全无打算。
白吟酌闻言皱了皱眉，狐疑地审视了林淮肆许久，徐徐道：“你说漏嘴了？”
江姝允觉得江昀书对白吟酌有些针对，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责备。
江昀书才愣是在一旁插了话，将自己的疑虑倾数吐露。
他有些烦躁，家族荣辱和仇恨压迫着自己，逼他成为一个复仇者。
“我根本就不在乎皇位，我只想要他们给白氏冤魂一个交代。”
“什么白江氏——表姑可是你的生母！”
江氏姐弟望见时，心下便已经确定了。
九晟公主啊……
白吟酌淡漠地望了江昀书一眼，他是在试探自己。
白吟酌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眉间笼罩上一层哀伤。
“那就说明，觊觎九晟的，不止我们。”
“怎么办啊……”
“闭嘴。”
白吟酌点点头，似是在意料之中一般，更加笃定。
不过好在，妹妹似乎只是察觉白吟酌和白漪是同一个人而已。
“表姑她的确有这个印记，但也有可能是巧合。”
其实这个红痣位置很隐秘，若不是仔细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什么！”
“你怎么还能将这件事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啊！”
了。”
他不是可以全心全意相信别人的人。
林淮肆整个身子压在酒桌上，凑过去想要看清楚。
那是白氏祖传玉佩，传给当家主母。
“大概是这颗红痣吧。”
林淮肆笑着端起酒盏浅喝了一口。
或许这些年来，他也有过真情流露，但都敌不过心底被灌输的那个偏执的念头。
白吟酌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凑过来的气息便能让他判断来人是林淮肆。
*
“我与长公主碰面不过是巧合，在那之前，我也没有要暴露身份的打算——毕竟，我的复仇之路，你们可有可无。”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淮序虽然体弱多病，但脑筋还算清楚，更何况他之下还有两个弟弟——你想让我夺权，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可能！还不是你——”林淮肆将白吟酌的手一下甩开，但又担心动静太大，招来周围人的注意，又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你没忍住诱惑，被棠儿瞧去了秘密！”
于是，白吟酌便调转了方向，径直去了家皋狼主街的酒楼。
他没走正门让下人通报，大概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他曾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北川帝的御书房中，而恰巧此时，北川长公主同在。
“担心我？”
江昀书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白将军似乎，总是那般狂妄自大。”
江氏姐弟闻声望去，白吟酌已然翻入院中。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白吟酌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傀儡一般的人生，仿佛第一次失控。
白吟酌对上林淮肆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不由觉得好笑。
“我身上，唯一留下的白江氏的痕迹，便是这枚红痣。”
“一颗红痣……说明不了什么吧？”
白吟酌只微微抬了下眼皮，便顺手往林淮肆面前放了个酒盏。
“你说——要是棠儿真的派白翎去调查你，即便我对你的身份做过许多遮掩，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铁了心彻查下去，再多的把戏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白吟酌挑了挑眉，似是在回忆自己哪里会露出马脚。
白吟酌并没有向江氏姐弟和盘托出，只是按照白令仪的心意，用白氏遗孤的身份同北川皇室牵了线。
大概是看在白江氏的面子上，江姝允并不想让这两个表兄弟剑拔弩张。
虽然二人已经袒露心扉，但毕竟还不是正大光明的关系，他不能总往那边跑，再让人家说些九晟公主的风言风语。
林淮肆一副死到临头几乎认命的模样，一手拖着腮，一手在酒桌上紧张地敲打着。
“不曾，这不是北川的图腾。”
白吟酌点点头，似是猜到江氏姐弟会有这般说辞。
“我对你的皇位没兴趣——我只会抢回我自己的女人。”
“难道说——你还是棠儿嫂嫂的时候，你们俩，你们俩孤男寡女……”
她换了称呼，大概是想拉近些距离。
“你想啊——我和你配合，向棠儿撒了那么大个弥天大谎，你忘了当时白漪死的时候，棠儿有多痛苦吗？”
而当下，白吟酌敢用这枚玉佩作为他身份的凭证，便说明一切了。
“按兵不动。”
“对啊——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胎记？”林淮肆见白吟酌真的有在思考，便又补充道，“也没有那么私密啦——就是那种白吟酌和白漪都有可能被棠儿见到的地方……”
林淮肆瞪着双冒火的眼睛瞧他，却也不是真的在生气，更多则是慌错。
可起疑心的，可是他那个好妹妹啊……
“我真的很难想象，若是她知晓了全部真相，会拿我们怎么办。”
林淮肆瞪大了双眼，不知道白吟酌所言何意，还以为他是彻底破罐子破摔。
林淮肆说着说着却又觉得不对劲，脑筋不知道又转到了哪个弯儿上收不回了。
但江昀书却丝毫不顾，大嚷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你想抢我的皇位呢！”
至于
“你想怎么做？”
白吟酌见林淮肆越猜越夸张，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微微侧过头去，露出了他耳根后的红痣。
那枚玉佩本该由白江氏保留，但却因为当年的变故，玉佩被摔碎为两半。
他当真是白氏遗孤。
白吟酌说得很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事。
“你觉得棠儿对你的身份起疑了吗——关于白吟酌就是白漪这件事。”
白吟酌冷漠地扫过江昀书，紧接着稍微偏了偏头，他耳后那颗极为隐蔽的红痣便若隐若现。
自己年纪还小时，表姑将自己抱在怀里哄睡，她亲眼见过在同样的位置，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
若是旁人，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林淮肆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满面愁容，却欲言又止，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又装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当然——若不是有墨羽，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借酒浇愁。”
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弱点袒露给别人。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了半边玉佩。
在二人的惊讶之余，白吟酌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帕子，上面画着些图样。
他的暴露，顶多也只是男扮女装那件事而已。
江昀书接过那块帕子，拿到皇姐面前，二人微皱着眉头回忆。
虽说这个红痣是他身份的象征，但对于那些不了解白江氏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一点的。
如果借用别人之手复了仇，不知棠醉对自己的怨恨是否会减轻些。
“我在她面前早就无所遁形了。”
他离开北川帝的御书房后，没有再回 到棠醉的住处。
江昀书气得直接弹起来，想冲到白吟酌面前同他理论，还好先被江姝允抓住了。
“那是因为我有狂妄的资本。”白吟酌没再看江昀书一眼，只是冲着江姝允道，“我不觉得白氏遗孤这个身份，我有什么好证明的——但若你想问什么，我可以酌情回答。”
“要是依照棠儿的性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吧。”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表姑的孩子，可你连半分半毫的凭证都没有吗！”
再者，他也还尚存私心。
“我想起来当日我们从扶芳城内冲出重围时，是阿澄带我骑马而行，应该是那时候无意看见了我耳根的这枚红痣吧。”
“不算太急，就是有点担心你。”
“秘密？”
白吟酌见他今日对酒如此矜持模样，下意识抬头望他。
此时白吟酌手中拿的只是其中一半，而另一半，已然随着白江氏的逝世而随葬。
“你想让林淮序承认他父皇母后当年的决断是错误吗？那不等同于将先九晟帝和帝后拉出来鞭尸吗？”江昀书冷哼一声，继续道，“你想为白氏正名，就得成为权力的中心。”
“喝你的酒，别操心那么多事。”
“吟酌，我们想知道你的盘算。”
“你找我？”
林淮肆下意识用右手食指蹭了蹭鼻头，喃喃道。
她记得那颗红痣。
之后白吟酌再也没开口，林淮肆心底虽然着急，也不好再催促什么。
“我不是害怕棠儿啊——我是尊重她。”
旁人无法得到这半枚玉佩，即便是被捡了去，也不会知晓它的意义。
“这个图腾，你们可曾见过？”
林淮肆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自我安慰。
“再者，当年九晟那般大肆搜查，你如何躲得过他们的眼线，好好活到现在，甚至成为九晟手握重权的将军？”
他竟然这么惧怕他妹妹？
“急事？”
直到遇见棠醉，他人生的变数。
] 林淮肆突然砰地一声往前一趴，扣住了白吟酌放在酒桌上的手腕，一脸严肃。
最先开口的是江昀书——既然白吟酌已经一路爬到了九晟重将之位，他不可能全无打算。
白吟酌闻言皱了皱眉，狐疑地审视了林淮肆许久，徐徐道：“你说漏嘴了？”
江姝允觉得江昀书对白吟酌有些针对，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责备。
江昀书才愣是在一旁插了话，将自己的疑虑倾数吐露。
他有些烦躁，家族荣辱和仇恨压迫着自己，逼他成为一个复仇者。
“我根本就不在乎皇位，我只想要他们给白氏冤魂一个交代。”
“什么白江氏——表姑可是你的生母！”
江氏姐弟望见时，心下便已经确定了。
九晟公主啊……
白吟酌淡漠地望了江昀书一眼，他是在试探自己。
白吟酌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眉间笼罩上一层哀伤。
“那就说明，觊觎九晟的，不止我们。”
“怎么办啊……”
“闭嘴。”
白吟酌点点头，似是在意料之中一般，更加笃定。
不过好在，妹妹似乎只是察觉白吟酌和白漪是同一个人而已。
“表姑她的确有这个印记，但也有可能是巧合。”
其实这个红痣位置很隐秘，若不是仔细查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什么！”
“你怎么还能将这件事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啊！”
了。”
他不是可以全心全意相信别人的人。
林淮肆整个身子压在酒桌上，凑过去想要看清楚。
那是白氏祖传玉佩，传给当家主母。
“大概是这颗红痣吧。”
林淮肆笑着端起酒盏浅喝了一口。
或许这些年来，他也有过真情流露，但都敌不过心底被灌输的那个偏执的念头。
白吟酌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凑过来的气息便能让他判断来人是林淮肆。
*
“我与长公主碰面不过是巧合，在那之前，我也没有要暴露身份的打算——毕竟，我的复仇之路，你们可有可无。”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淮序虽然体弱多病，但脑筋还算清楚，更何况他之下还有两个弟弟——你想让我夺权，名不正言不顺。”
“怎么可能！还不是你——”林淮肆将白吟酌的手一下甩开，但又担心动静太大，招来周围人的注意，又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你没忍住诱惑，被棠儿瞧去了秘密！”
于是，白吟酌便调转了方向，径直去了家皋狼主街的酒楼。
他没走正门让下人通报，大概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他曾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北川帝的御书房中，而恰巧此时，北川长公主同在。
“担心我？”
江昀书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白将军似乎，总是那般狂妄自大。”
江氏姐弟闻声望去，白吟酌已然翻入院中。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白吟酌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傀儡一般的人生，仿佛第一次失控。
白吟酌对上林淮肆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不由觉得好笑。
“我身上，唯一留下的白江氏的痕迹，便是这枚红痣。”
“一颗红痣……说明不了什么吧？”
白吟酌只微微抬了下眼皮，便顺手往林淮肆面前放了个酒盏。
“你说——要是棠儿真的派白翎去调查你，即便我对你的身份做过许多遮掩，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铁了心彻查下去，再多的把戏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白吟酌挑了挑眉，似是在回忆自己哪里会露出马脚。
白吟酌并没有向江氏姐弟和盘托出，只是按照白令仪的心意，用白氏遗孤的身份同北川皇室牵了线。
大概是看在白江氏的面子上，江姝允并不想让这两个表兄弟剑拔弩张。
虽然二人已经袒露心扉，但毕竟还不是正大光明的关系，他不能总往那边跑，再让人家说些九晟公主的风言风语。
林淮肆一副死到临头几乎认命的模样，一手拖着腮，一手在酒桌上紧张地敲打着。
“不曾，这不是北川的图腾。”
白吟酌点点头，似是猜到江氏姐弟会有这般说辞。
“我对你的皇位没兴趣——我只会抢回我自己的女人。”
“难道说——你还是棠儿嫂嫂的时候，你们俩，你们俩孤男寡女……”
她换了称呼，大概是想拉近些距离。
“你想啊——我和你配合，向棠儿撒了那么大个弥天大谎，你忘了当时白漪死的时候，棠儿有多痛苦吗？”
而当下，白吟酌敢用这枚玉佩作为他身份的凭证，便说明一切了。
“按兵不动。”
“对啊——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胎记？”林淮肆见白吟酌真的有在思考，便又补充道，“也没有那么私密啦——就是那种白吟酌和白漪都有可能被棠儿见到的地方……”
林淮肆瞪着双冒火的眼睛瞧他，却也不是真的在生气，更多则是慌错。
可起疑心的，可是他那个好妹妹啊……
“我真的很难想象，若是她知晓了全部真相，会拿我们怎么办。”
林淮肆瞪大了双眼，不知道白吟酌所言何意，还以为他是彻底破罐子破摔。
林淮肆说着说着却又觉得不对劲，脑筋不知道又转到了哪个弯儿上收不回了。
但江昀书却丝毫不顾，大嚷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你想抢我的皇位呢！”
至于
“你想怎么做？”
白吟酌见林淮肆越猜越夸张，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微微侧过头去，露出了他耳根后的红痣。
那枚玉佩本该由白江氏保留，但却因为当年的变故，玉佩被摔碎为两半。
他当真是白氏遗孤。
白吟酌说得很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事。
“你觉得棠儿对你的身份起疑了吗——关于白吟酌就是白漪这件事。”
白吟酌冷漠地扫过江昀书，紧接着稍微偏了偏头，他耳后那颗极为隐蔽的红痣便若隐若现。
自己年纪还小时，表姑将自己抱在怀里哄睡，她亲眼见过在同样的位置，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
若是旁人，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林淮肆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满面愁容，却欲言又止，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又装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当然——若不是有墨羽，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借酒浇愁。”
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弱点袒露给别人。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了半边玉佩。
在二人的惊讶之余，白吟酌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帕子，上面画着些图样。
他的暴露，顶多也只是男扮女装那件事而已。
江昀书接过那块帕子，拿到皇姐面前，二人微皱着眉头回忆。
虽说这个红痣是他身份的象征，但对于那些不了解白江氏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一点的。
如果借用别人之手复了仇，不知棠醉对自己的怨恨是否会减轻些。
“我在她面前早就无所遁形了。”
他离开北川帝的御书房后，没有再回 到棠醉的住处。
江昀书气得直接弹起来，想冲到白吟酌面前同他理论，还好先被江姝允抓住了。
“那是因为我有狂妄的资本。”白吟酌没再看江昀书一眼，只是冲着江姝允道，“我不觉得白氏遗孤这个身份，我有什么好证明的——但若你想问什么，我可以酌情回答。”
“要是依照棠儿的性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吧。”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表姑的孩子，可你连半分半毫的凭证都没有吗！”
再者，他也还尚存私心。
“我想起来当日我们从扶芳城内冲出重围时，是阿澄带我骑马而行，应该是那时候无意看见了我耳根的这枚红痣吧。”
“不算太急，就是有点担心你。”
“秘密？”
白吟酌见他今日对酒如此矜持模样，下意识抬头望他。
此时白吟酌手中拿的只是其中一半，而另一半，已然随着白江氏的逝世而随葬。
“你想让林淮序承认他父皇母后当年的决断是错误吗？那不等同于将先九晟帝和帝后拉出来鞭尸吗？”江昀书冷哼一声，继续道，“你想为白氏正名，就得成为权力的中心。”
“喝你的酒，别操心那么多事。”
“吟酌，我们想知道你的盘算。”
“你找我？”
林淮肆下意识用右手食指蹭了蹭鼻头，喃喃道。
她记得那颗红痣。
之后白吟酌再也没开口，林淮肆心底虽然着急，也不好再催促什么。
“我不是害怕棠儿啊——我是尊重她。”
旁人无法得到这半枚玉佩，即便是被捡了去，也不会知晓它的意义。
“这个图腾，你们可曾见过？”
林淮肆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自我安慰。
“再者，当年九晟那般大肆搜查，你如何躲得过他们的眼线，好好活到现在，甚至成为九晟手握重权的将军？”
他竟然这么惧怕他妹妹？
“急事？”
直到遇见棠醉，他人生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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