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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是白氏遗孤，何有，顶替一说……”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以为，白吟酌对自己、对棠醉、对九晟，还尚存一丝感情。
林淮肆亲自提审白云程，又因着白吟酌的态度十分伤情，而此时林淮序又昏迷不醒，所有压力都涌向林淮肆，甚至有谣言称这一切都是镇关王搞的鬼，目的便是名正言顺抢回本来属于自己的王位。
事发突然，林淮肆刚收到消息时只有担忧和惶恐，而在赶到晟都之前，才差不多将整件计划捋清楚。
国仇家恨，岂是这般轻易便能舍弃的。
林淮肆连夜从居安关赶回晟都，一路上各种密令传来，他大致对晟都的情况已掌握清楚。
“云程发轫，万里可期。”
“您是指……”
“那小子跟你一样——近二十年完全封闭自己，扮演着与本我全然不同的角色瞒过众人，不择手段，活得很不自在。”
“若如观空大师所言，白吟酌该同我一样冷血无情，那么即便我们一拍两散，也没什么值得伤感。”
“公主是聪明人，我也不打算为吟酌遮掩什么。”
能够让他舍命顶罪的，不过是当时在扶芳饥荒时，为白漪所救的那份恩情。
作为唯一的全局知情人，林淮肆知晓白云程不过是个幌子。
他不能背弃白氏后人，但同样，也无法背刺这些年始终坚定维护自己的兄弟。
此时，白吟酌正面无表情地等在晟都天牢入口处，远远便听闻急迫的马蹄声。
“我们并肩作战过，生死允诺过，这些感
棠醉微怔，还未待她回应，便听观空大师继续道。
棠醉尽量平心静气同观空大师交谈，但说出来的话仍然不免带着股火药味。
林淮肆的身影逐渐清晰，白吟酌却越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趁着众士兵错愕之间，棠醉已经扬鞭而去。
棠醉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张，明晃晃的证据全部被她一掌拍在桌上，眼神犀利地死死盯着林淮肆，不容他回避。
白云程的背景太过空白，也因此更好被人填补。
“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他！为什么？一个男人，莫要说你对他动了真情！白氏剑法，白氏玉佩，你究竟还要多少证据才肯认清将这板上钉钉的事实！”
“你们尚且年轻气盛，又被所谓的责任蒙蔽了双眼，这些不该是你们独自承担的。”
林淮肆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白吟酌可以想象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夜以继日奔赴晟都。
棠醉在言语间毫不相让。
可他竟然忽视了白云程对白吟酌的忠诚度。
末了，他们也仍然未着片语，林淮肆转身便往天牢而去，白吟酌淡淡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并没有跟随。
而此时身着男装的棠醉已然快马飞至镇关王旧宅。
顺着林淮肆清晰的字句，白云程缓缓抬起头，目光涣散，却试图捕捉到面前之人的神态。
棠醉微怔，原来自己在弥州所为，皆未逃过观空大师之眼。
棠醉一字一句的质问，直直戳在林淮肆的心上。
但来的路上，林淮肆却听说——自那天祭天大典羁押后，白吟酌不曾见过白云程。
或许还有暗自萌生的爱意。
“欸，你看清楚了吗？方才那男子手中所持，乃公主令牌？”
九晟帝尚处于昏迷之中，由九晟帝后亲自照料着。
……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当年为了寻找不见踪迹的白氏遗孤，皇室下令捕杀了多少新生儿，无论男女，格杀勿论，何其残忍！现下你敢在背后嚼舌根，若是被人听了去，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棠醉上前一步，一拳便毫不客气地砸到了林淮肆的脸上。
他知道林淮肆会赶回来。
观空大师缓缓起身，在佛堂前念了几句什么，才转过身对棠醉道。
白吟酌，究竟有没有心……
禅房之中沉寂许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棠醉甚至以为，是观空大师在帮白吟酌拖延时间。
观空大师望着棠醉，眼神中有瞬间的柔和。
“林家的人果然都薄情寡义——当年的先九晟帝借口杀了白老将军一代忠臣，甚至抄了白氏满门，如此大的冤屈竟然被皇室颠倒黑白，十几年真相都不得以窥见天日！”
当日刺杀九晟帝之人名为白云程，此时已被押入天牢，由白将军亲自看押。
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皇室的笑话。
“若真是如此，白将军也太可怜了——他为了公主，三番五次至弥州赴约，扛住了多少流言蜚语和大臣们的参奏！”
“我能查到的，你不可能听不到风声！你装聋作哑究竟为什么！”
留下不知实情的众士兵们，面面相觑。
“冥顽不灵。”
“我不过是庸俗之人，踏庸俗之尘，自然不若大师般通晓所有事情的因缘后，仍能如此心平气和不染世俗。”
林淮肆握紧拳头，他现在不可以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杂念。
“我不愿意。”
皇城大门之下，她甚至没有放缓速度，在一众士兵欲冲上来阻止之时，直接亮出了公主的令牌。
棠醉急于赶回晟都，连着跑累了好几匹快马。
看样子，白吟酌似乎并未对他手下留情。
他们都一样，即便撞上南墙也不会回头，非要将那堵墙凿出个窟窿，拼出自己血路。
棠醉定定地回望着观空大师，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不能确认，白吟酌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是推动者，还是入局人。
棠醉正欲起身，观空大师才缓缓睁开了眼，语气极为平缓。
但关乎性命之事，并非凭自主意愿就能够断然下定论的。
末了，她只是恭恭敬敬地拜向观空大师，起身后，却只见她双眸冰寒，语气坚决。
白云程只是勾了勾唇，许久才慢吞吞吐出来一句话，气息极为微弱。
可这两种情绪，都不该属于白吟酌。
问——观空大师几乎大半生都在弥州度过，与其公主偷偷摸摸四处打探弥州的消息，不如亲耳听大师诉说一番，来得更为真切。”
林淮肆皱了皱眉头，这卷宗上所述与他知晓的没有太大差别。
观空大师听罢，倒是难得抿了抿嘴角。
观空大师沉沉地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没再多加劝阻，便随棠醉去了。
“绝不会错——公主的令牌，怎会落于一男子手中？”
“公主心中杂念太多，即是在净慈寺中修行，也丝毫未减轻。”
“林淮肆，你到底还要欺瞒我到何时！”
林淮肆冷哼一声，顺手抓过方才放置在审讯台上的卷宗。
不过几天的功夫，认定白云程便是白氏遗孤的证据便悉数呈报上来，完美得像是一场提前准备好的精心设计。
*
若是快马加鞭，估摸着这个时候刚刚好。
天牢之下，白云程被铁链吊了起来，脸色极为苍白，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方渗出血印。
“莫非白将军不过是公主的掌中之物，难道公主芳心早已暗许他人！”
观空大师和棠醉各自跪在蒲团上，相向而坐。
其实两人对对方的底细大致已经心知肚明，只是未曾将所有实情放置明面之上摊开来讲。
棠醉刚迈进房间时，便对上殿内一筹莫展的林淮肆。
只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公主这些日子在净慈寺束手束脚，该是憋坏了吧。”
难道这场算计早在救下白云程，并让他随暗卫行事后便开始了吗？
事情究竟如何发展，唯有成为局中人，才有机会逆盘。
即便林淮肆不愿意承认，但偏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连他自己都供认不讳。
他瞬间似是找到了情绪的排解口，眼底的雀跃尚未蔓延，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悉数被自己的宝贝妹妹堵了回去。
“你们二人极为相似，你第一次到净慈寺来时，我便想起了多年前的吟酌——你们心底藏了太多秘密，以至于无法单纯将所有杂念抛开，直面自己的内心。”
“朝廷中人虎视眈眈，盼着体弱多病的皇兄早死，你呢！千百里外驻守边疆，却养着白氏遗孤，乐得自在。”
*
“两个带刺的人如何相拥，便看谁愿意先收敛锋芒。”
他是心虚还是内疚呢。
再说二哥此时的境况——他没办法保证江姝允最终选择的立场，当然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同自己统一战线。
观空大师善于观察人心，但她不想因此受了他的蛊惑而动摇。
林淮肆一直没有过多关注过白云程的情况，毕竟他只是众多暗卫之中，普通的一员罢了。
“白云程，你冠上白漪之姓时，可曾想过今日，要替他受此一难。”
他没有准备，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踉跄几步，还好有身后的桌角做支撑，才没狼狈倒地。
林淮肆冷着脸走到白云程面前，却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是前者，他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他包庇，却是悲痛大过愤怒。
二人视线相交之际，一时无言。
唯一不同的是，事件的主角换了人。
不知是他不愿出声，还是已然虚弱到没有力气出声。
] “我本是白氏遗孤，何有，顶替一说……”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以为，白吟酌对自己、对棠醉、对九晟，还尚存一丝感情。
林淮肆亲自提审白云程，又因着白吟酌的态度十分伤情，而此时林淮序又昏迷不醒，所有压力都涌向林淮肆，甚至有谣言称这一切都是镇关王搞的鬼，目的便是名正言顺抢回本来属于自己的王位。
事发突然，林淮肆刚收到消息时只有担忧和惶恐，而在赶到晟都之前，才差不多将整件计划捋清楚。
国仇家恨，岂是这般轻易便能舍弃的。
林淮肆连夜从居安关赶回晟都，一路上各种密令传来，他大致对晟都的情况已掌握清楚。
“云程发轫，万里可期。”
“您是指……”
“那小子跟你一样——近二十年完全封闭自己，扮演着与本我全然不同的角色瞒过众人，不择手段，活得很不自在。”
“若如观空大师所言，白吟酌该同我一样冷血无情，那么即便我们一拍两散，也没什么值得伤感。”
“公主是聪明人，我也不打算为吟酌遮掩什么。”
能够让他舍命顶罪的，不过是当时在扶芳饥荒时，为白漪所救的那份恩情。
作为唯一的全局知情人，林淮肆知晓白云程不过是个幌子。
他不能背弃白氏后人，但同样，也无法背刺这些年始终坚定维护自己的兄弟。
此时，白吟酌正面无表情地等在晟都天牢入口处，远远便听闻急迫的马蹄声。
“我们并肩作战过，生死允诺过，这些感
棠醉微怔，还未待她回应，便听观空大师继续道。
棠醉尽量平心静气同观空大师交谈，但说出来的话仍然不免带着股火药味。
林淮肆的身影逐渐清晰，白吟酌却越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趁着众士兵错愕之间，棠醉已经扬鞭而去。
棠醉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张，明晃晃的证据全部被她一掌拍在桌上，眼神犀利地死死盯着林淮肆，不容他回避。
白云程的背景太过空白，也因此更好被人填补。
“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他！为什么？一个男人，莫要说你对他动了真情！白氏剑法，白氏玉佩，你究竟还要多少证据才肯认清将这板上钉钉的事实！”
“你们尚且年轻气盛，又被所谓的责任蒙蔽了双眼，这些不该是你们独自承担的。”
林淮肆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白吟酌可以想象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夜以继日奔赴晟都。
棠醉在言语间毫不相让。
可他竟然忽视了白云程对白吟酌的忠诚度。
末了，他们也仍然未着片语，林淮肆转身便往天牢而去，白吟酌淡淡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并没有跟随。
而此时身着男装的棠醉已然快马飞至镇关王旧宅。
顺着林淮肆清晰的字句，白云程缓缓抬起头，目光涣散，却试图捕捉到面前之人的神态。
棠醉微怔，原来自己在弥州所为，皆未逃过观空大师之眼。
棠醉一字一句的质问，直直戳在林淮肆的心上。
但来的路上，林淮肆却听说——自那天祭天大典羁押后，白吟酌不曾见过白云程。
或许还有暗自萌生的爱意。
“欸，你看清楚了吗？方才那男子手中所持，乃公主令牌？”
九晟帝尚处于昏迷之中，由九晟帝后亲自照料着。
……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当年为了寻找不见踪迹的白氏遗孤，皇室下令捕杀了多少新生儿，无论男女，格杀勿论，何其残忍！现下你敢在背后嚼舌根，若是被人听了去，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棠醉上前一步，一拳便毫不客气地砸到了林淮肆的脸上。
他知道林淮肆会赶回来。
观空大师缓缓起身，在佛堂前念了几句什么，才转过身对棠醉道。
白吟酌，究竟有没有心……
禅房之中沉寂许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棠醉甚至以为，是观空大师在帮白吟酌拖延时间。
观空大师望着棠醉，眼神中有瞬间的柔和。
“林家的人果然都薄情寡义——当年的先九晟帝借口杀了白老将军一代忠臣，甚至抄了白氏满门，如此大的冤屈竟然被皇室颠倒黑白，十几年真相都不得以窥见天日！”
当日刺杀九晟帝之人名为白云程，此时已被押入天牢，由白将军亲自看押。
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皇室的笑话。
“若真是如此，白将军也太可怜了——他为了公主，三番五次至弥州赴约，扛住了多少流言蜚语和大臣们的参奏！”
“我能查到的，你不可能听不到风声！你装聋作哑究竟为什么！”
留下不知实情的众士兵们，面面相觑。
“冥顽不灵。”
“我不过是庸俗之人，踏庸俗之尘，自然不若大师般通晓所有事情的因缘后，仍能如此心平气和不染世俗。”
林淮肆握紧拳头，他现在不可以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杂念。
“我不愿意。”
皇城大门之下，她甚至没有放缓速度，在一众士兵欲冲上来阻止之时，直接亮出了公主的令牌。
棠醉急于赶回晟都，连着跑累了好几匹快马。
看样子，白吟酌似乎并未对他手下留情。
他们都一样，即便撞上南墙也不会回头，非要将那堵墙凿出个窟窿，拼出自己血路。
棠醉定定地回望着观空大师，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不能确认，白吟酌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是推动者，还是入局人。
棠醉正欲起身，观空大师才缓缓睁开了眼，语气极为平缓。
但关乎性命之事，并非凭自主意愿就能够断然下定论的。
末了，她只是恭恭敬敬地拜向观空大师，起身后，却只见她双眸冰寒，语气坚决。
白云程只是勾了勾唇，许久才慢吞吞吐出来一句话，气息极为微弱。
可这两种情绪，都不该属于白吟酌。
问——观空大师几乎大半生都在弥州度过，与其公主偷偷摸摸四处打探弥州的消息，不如亲耳听大师诉说一番，来得更为真切。”
林淮肆皱了皱眉头，这卷宗上所述与他知晓的没有太大差别。
观空大师听罢，倒是难得抿了抿嘴角。
观空大师沉沉地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没再多加劝阻，便随棠醉去了。
“绝不会错——公主的令牌，怎会落于一男子手中？”
“公主心中杂念太多，即是在净慈寺中修行，也丝毫未减轻。”
“林淮肆，你到底还要欺瞒我到何时！”
林淮肆冷哼一声，顺手抓过方才放置在审讯台上的卷宗。
不过几天的功夫，认定白云程便是白氏遗孤的证据便悉数呈报上来，完美得像是一场提前准备好的精心设计。
*
若是快马加鞭，估摸着这个时候刚刚好。
天牢之下，白云程被铁链吊了起来，脸色极为苍白，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方渗出血印。
“莫非白将军不过是公主的掌中之物，难道公主芳心早已暗许他人！”
观空大师和棠醉各自跪在蒲团上，相向而坐。
其实两人对对方的底细大致已经心知肚明，只是未曾将所有实情放置明面之上摊开来讲。
棠醉刚迈进房间时，便对上殿内一筹莫展的林淮肆。
只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公主这些日子在净慈寺束手束脚，该是憋坏了吧。”
难道这场算计早在救下白云程，并让他随暗卫行事后便开始了吗？
事情究竟如何发展，唯有成为局中人，才有机会逆盘。
即便林淮肆不愿意承认，但偏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连他自己都供认不讳。
他瞬间似是找到了情绪的排解口，眼底的雀跃尚未蔓延，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悉数被自己的宝贝妹妹堵了回去。
“你们二人极为相似，你第一次到净慈寺来时，我便想起了多年前的吟酌——你们心底藏了太多秘密，以至于无法单纯将所有杂念抛开，直面自己的内心。”
“朝廷中人虎视眈眈，盼着体弱多病的皇兄早死，你呢！千百里外驻守边疆，却养着白氏遗孤，乐得自在。”
*
“两个带刺的人如何相拥，便看谁愿意先收敛锋芒。”
他是心虚还是内疚呢。
再说二哥此时的境况——他没办法保证江姝允最终选择的立场，当然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同自己统一战线。
观空大师善于观察人心，但她不想因此受了他的蛊惑而动摇。
林淮肆一直没有过多关注过白云程的情况，毕竟他只是众多暗卫之中，普通的一员罢了。
“白云程，你冠上白漪之姓时，可曾想过今日，要替他受此一难。”
他没有准备，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踉跄几步，还好有身后的桌角做支撑，才没狼狈倒地。
林淮肆冷着脸走到白云程面前，却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是前者，他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他包庇，却是悲痛大过愤怒。
二人视线相交之际，一时无言。
唯一不同的是，事件的主角换了人。
不知是他不愿出声，还是已然虚弱到没有力气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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