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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庆革狠狠的夹着菜，用力的吃，黄柯看得好笑，老小孩的视感。
“没事干跟老头下下棋，打打麻将，啥都行，人老了总得找点乐子。”
拿着杯子正寻找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水在厨房。”
一生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分辨了半天，才认识到自己正在从小长到大的房间里，有些口渴，便轻手轻脚的出去倒杯水。
黄柯不听，连巴掌带拳头呼上去，打得李德信没有还手之力。
“干啥，我们有这大仇？”
“我是不是——不对，我老师，是不是那年给你两千块钱，让你给我爸？”
“那你车呢？”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还打人——”
“哎哟！”
“你特娘的下手真狠啊！”李德信揉着肩头。
俯身下去拎起男人的衣领：“你想怎么地？”
“出来后找工作人都不要，摆地摊收假钱算错账，当力工给人扛活，腰扭了躺了小半年，到现在也干不了力气活。”
李德信有些羞愧，吱唔着说：“那个，这事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不过，你现在管我要钱，我也没钱给你。”
黄柯恨恨的看着这位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别毕毕，我就该直接开车撞死你！”
半晌，把黄庆革劝进屋，黄柯却睡不着了，拿起烟也点了一支。
碰瓷的！黄柯大怒，上去踢了一脚：“你给我起来！”
半夜，黄柯突然惊醒，乱七八糟的梦境慢慢消散，他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最后，象什么也没梦到一样一片空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憋屈得难受。
四周围上了一群大爷大妈，指指点点。
本来象小孩子一样的话有点搞笑，黄柯却听得有点揪心。
黄柯倒完水，坐到了老爸对面：“还不睡呢？”
黄柯吓了一跳，杯子差点摔了，细细分辨才看出，老爸黄庆革正在窗边坐着吸烟，见黄柯望过来，有些讪讪的把烟按进烟缸里。
“缺钱就跟我说，我按月给你们钱，别省着，没用，我们不差你省那点，你还能给谁省？”
黄庆革又半天没吱声，待黄柯想走了，突然看着窗外道：“我这辈子，一事无成啊！”
半天又没动静，黄柯只能问了句：“怎么呢？”
“没出息样！”
“我就偶尔干下这种事，今天看着你这车感觉就该是个有钱的老娘们开的，好糊弄，谁知道你出来了，你咋给车整这么个色？”
“也还好你有出息，要不啊，我和你妈得要饭去——我对不起她!”
黄柯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拳捶下去：“特么的李德信，还敢来这跟我碰瓷？我弄死你——”
没滋没味的吧嗒两口饭，黄庆革想了想又把烟掏出来，刚想点上又被黄柯按住：“烟也别抽了！”
“睡不着，你去睡吧，我一会就回去！”
“嗯。”
说着，黄庆革象小孩子般低下头，无声的流出眼泪，黄柯连忙安慰。
第二天，黄柯便开着粉色汉返回省城，想起二老的眼泪不舍，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爸，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你千万别老放心上，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自己的身体，这烟酒，都伤肝伤肺伤大脑的，你就尽量别碰了，能多活几年，就是为这家做贡献了。”
男人咧着嘴想大骂，看到黄柯眼神却有些迷茫了。
“撞人，给人赔了。”
黄庆革摇了摇头，半晌说出一句：“没人和我玩儿”
黄柯也是累得够呛，轻启车子离开人群，在一清静路旁停下。
“这都二十多年了，你就混成这样？两千块都没有，天天搁这碰瓷？”
还没出县城，便有一人冲出来倒在了车前，吓得黄柯忙踩刹车。
李德信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黄庆革吃饭的速度更快了，头一直不曾抬起来，齐凤霞抹着眼泪道：“好，都听你的，你有空能多回来几次就更好了。”
“真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我乐意，行我跟你也没啥好说的了，滚吧，当我不认识你！”
“九九年下岗，又是第一批下来的，想着干点啥得挣点钱啊，结果进去呆了四年。”
晚饭桌上，黄庆革一声不吭，拿过酒瓶要倒酒，却被黄柯拦住：“爸，少喝点——不，尽量别喝了！”
汉子见他下来，有些意外的表情，却还是说：“你撞到我了，怎么办吧！”
“我还能干点啥？”
李德信点着根烟，向窗外吐了一口：“其实我还是挺想你的，行走了，您老发财！”
黄庆革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缓缓开口：“我年轻时，也是镇里的高材生啊，上了十二年学，赶上七八年恢复高考，可惜没考上，我记得那时有道题，地球仪上两条虚线是啥，我都没听过，后来才查到，叫南北回归线。”
碰到这赖皮狗黄柯也是头疼，想着要是三两百能解决，就给他得了，当打发要饭的了。
黄柯想说让他们搬省城去住，想了想自己那一摊子烂事，还是闭了嘴，用力品尝好久没尝过的家的味道。
黄庆革很生气，啪的把烟扣桌上，瞪了瞪黄柯，却没说什么。
“是不是因为都知道你喝多了骂人？”
李德信眼神有些失焦，想了半天：“好象是有这个事，太多年了！”
“八四年借你爷的光，进了农机厂，本想好好干干，每天很吃苦，啥都第一个上，也得过生产标兵，可是不会来事，连个组长都当不上。”
“什么情况？”
“哎哎——黄柯——你别打了，别动手——”
黄庆革眉头一皱想发火，看到黄柯认真的表情，终于还是讪讪的把杯子放一边。
黄庆革筷子顿住了，良久才点点头，低头继续吃。
周围的人惊呼，有的吵着报警，黄柯终于气喘吁吁的停手，看着哎哟哎哟的李德信，又一脚踢上去：“上车！”
老爷子这辈子，是有些悲剧，可这是什么原因呢？
“转头你就忘了？”
“来来吃菜，孩子是为你好。”齐凤霞忙着打圆场。
齐凤霞很高兴，张罗着盛饭：“来多吃点，木头多久没回来了，你别老拉着个脸。”
“好象是忘了，那时候我攒钱买车，给用了吧！”
看着李德信懒洋洋的下车离开，黄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想的可能不是我吧，而是那个阳光明媚少年的自己吧。
“完蛋玩应，还德信，你德在哪，信在哪，拜托你这点事都办不了！”
黄柯下车来到车间，见地上躺个汉子在那玩手机。
李德信没说啥，一瘸一拐的跟着黄柯上了车。
] 黄庆革狠狠的夹着菜，用力的吃，黄柯看得好笑，老小孩的视感。
“没事干跟老头下下棋，打打麻将，啥都行，人老了总得找点乐子。”
拿着杯子正寻找间，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水在厨房。”
一生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分辨了半天，才认识到自己正在从小长到大的房间里，有些口渴，便轻手轻脚的出去倒杯水。
黄柯不听，连巴掌带拳头呼上去，打得李德信没有还手之力。
“干啥，我们有这大仇？”
“我是不是——不对，我老师，是不是那年给你两千块钱，让你给我爸？”
“那你车呢？”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还打人——”
“哎哟！”
“你特娘的下手真狠啊！”李德信揉着肩头。
俯身下去拎起男人的衣领：“你想怎么地？”
“出来后找工作人都不要，摆地摊收假钱算错账，当力工给人扛活，腰扭了躺了小半年，到现在也干不了力气活。”
李德信有些羞愧，吱唔着说：“那个，这事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不过，你现在管我要钱，我也没钱给你。”
黄柯恨恨的看着这位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别毕毕，我就该直接开车撞死你！”
半晌，把黄庆革劝进屋，黄柯却睡不着了，拿起烟也点了一支。
碰瓷的！黄柯大怒，上去踢了一脚：“你给我起来！”
半夜，黄柯突然惊醒，乱七八糟的梦境慢慢消散，他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最后，象什么也没梦到一样一片空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憋屈得难受。
四周围上了一群大爷大妈，指指点点。
本来象小孩子一样的话有点搞笑，黄柯却听得有点揪心。
黄柯倒完水，坐到了老爸对面：“还不睡呢？”
黄柯吓了一跳，杯子差点摔了，细细分辨才看出，老爸黄庆革正在窗边坐着吸烟，见黄柯望过来，有些讪讪的把烟按进烟缸里。
“缺钱就跟我说，我按月给你们钱，别省着，没用，我们不差你省那点，你还能给谁省？”
黄庆革又半天没吱声，待黄柯想走了，突然看着窗外道：“我这辈子，一事无成啊！”
半天又没动静，黄柯只能问了句：“怎么呢？”
“没出息样！”
“我就偶尔干下这种事，今天看着你这车感觉就该是个有钱的老娘们开的，好糊弄，谁知道你出来了，你咋给车整这么个色？”
“也还好你有出息，要不啊，我和你妈得要饭去——我对不起她!”
黄柯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拳捶下去：“特么的李德信，还敢来这跟我碰瓷？我弄死你——”
没滋没味的吧嗒两口饭，黄庆革想了想又把烟掏出来，刚想点上又被黄柯按住：“烟也别抽了！”
“睡不着，你去睡吧，我一会就回去！”
“嗯。”
说着，黄庆革象小孩子般低下头，无声的流出眼泪，黄柯连忙安慰。
第二天，黄柯便开着粉色汉返回省城，想起二老的眼泪不舍，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爸，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你千万别老放心上，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自己的身体，这烟酒，都伤肝伤肺伤大脑的，你就尽量别碰了，能多活几年，就是为这家做贡献了。”
男人咧着嘴想大骂，看到黄柯眼神却有些迷茫了。
“撞人，给人赔了。”
黄庆革摇了摇头，半晌说出一句：“没人和我玩儿”
黄柯也是累得够呛，轻启车子离开人群，在一清静路旁停下。
“这都二十多年了，你就混成这样？两千块都没有，天天搁这碰瓷？”
还没出县城，便有一人冲出来倒在了车前，吓得黄柯忙踩刹车。
李德信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黄庆革吃饭的速度更快了，头一直不曾抬起来，齐凤霞抹着眼泪道：“好，都听你的，你有空能多回来几次就更好了。”
“真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我乐意，行我跟你也没啥好说的了，滚吧，当我不认识你！”
“九九年下岗，又是第一批下来的，想着干点啥得挣点钱啊，结果进去呆了四年。”
晚饭桌上，黄庆革一声不吭，拿过酒瓶要倒酒，却被黄柯拦住：“爸，少喝点——不，尽量别喝了！”
汉子见他下来，有些意外的表情，却还是说：“你撞到我了，怎么办吧！”
“我还能干点啥？”
李德信点着根烟，向窗外吐了一口：“其实我还是挺想你的，行走了，您老发财！”
黄庆革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缓缓开口：“我年轻时，也是镇里的高材生啊，上了十二年学，赶上七八年恢复高考，可惜没考上，我记得那时有道题，地球仪上两条虚线是啥，我都没听过，后来才查到，叫南北回归线。”
碰到这赖皮狗黄柯也是头疼，想着要是三两百能解决，就给他得了，当打发要饭的了。
黄柯想说让他们搬省城去住，想了想自己那一摊子烂事，还是闭了嘴，用力品尝好久没尝过的家的味道。
黄庆革很生气，啪的把烟扣桌上，瞪了瞪黄柯，却没说什么。
“是不是因为都知道你喝多了骂人？”
李德信眼神有些失焦，想了半天：“好象是有这个事，太多年了！”
“八四年借你爷的光，进了农机厂，本想好好干干，每天很吃苦，啥都第一个上，也得过生产标兵，可是不会来事，连个组长都当不上。”
“什么情况？”
“哎哎——黄柯——你别打了，别动手——”
黄庆革眉头一皱想发火，看到黄柯认真的表情，终于还是讪讪的把杯子放一边。
黄庆革筷子顿住了，良久才点点头，低头继续吃。
周围的人惊呼，有的吵着报警，黄柯终于气喘吁吁的停手，看着哎哟哎哟的李德信，又一脚踢上去：“上车！”
老爷子这辈子，是有些悲剧，可这是什么原因呢？
“转头你就忘了？”
“来来吃菜，孩子是为你好。”齐凤霞忙着打圆场。
齐凤霞很高兴，张罗着盛饭：“来多吃点，木头多久没回来了，你别老拉着个脸。”
“好象是忘了，那时候我攒钱买车，给用了吧！”
看着李德信懒洋洋的下车离开，黄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想的可能不是我吧，而是那个阳光明媚少年的自己吧。
“完蛋玩应，还德信，你德在哪，信在哪，拜托你这点事都办不了！”
黄柯下车来到车间，见地上躺个汉子在那玩手机。
李德信没说啥，一瘸一拐的跟着黄柯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