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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少抽点吧，都咳成这样了！”
黄柯吧嗒吧嗒嘴：“那我也是被吓着了啊，那么多人围着我要打我，我不跑咋整？我在省城实习工作挺好的，可不想回来继续挨揍。”
“唉！”艾云从抽屉里拿出几板药：“爸再吃点药吧，这个三片，这个四片，这个喝一瓶。”
“可不是咋地！”齐凤霞一脸的懊悔：“就不该让你爸留那厂里，一个车间干活的，老杨和老张，前两年都因为这种痨病没了，老李老赵，天天也跟你爸一个样子，这姓吴的太坑人了！象你张叔多好，拿着下岗给补的小十万块，就卖点茶鸡蛋都买了两个楼，现在天天广场舞哄孙子，比他们这帮留厂里的人强到不知哪去了！”
齐凤霞也点点头：“那时候大家哪知道啊，就觉得本来挺好个厂子，被你给折腾倒闭了，每月一千多工资没了，大家又没指望了，谁能不骂你？你爸虽也是恨你瞎折腾，主要当时被工友们架到那了，所以才脱鞋打你，我让你跑，谁想你跑了就不回来了——”
“咳咳咳——唉，我这病啊，和这烟关系不大，化肥厂那几年，肺子都熏烂了，还差这点烟？”
化肥厂，黄柯有印象了。
艾云无所谓的起身：“你没吃饭呢吧？我给你热热去。”
“那我大三开始，就不管你们要钱了啊，我那时当家教，做助理，一月能挣八百多，你们说我给你拿啊！”
电视关了，黄柯走过沙发坐下，却见黄庆革拿起根烟。
艾云似有所觉，切菜的手一僵，脸色有些不好看。
齐凤霞啪的拍上黄庆革的手：“小云让你吃你就吃，别不知好歹！”
“爸你当年为什么非得去那化肥厂干啊？搞成这个样子。”
黄柯想起来还是有些气愤：“那破厂子根本啥都不合格，啥资质没有，车间里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环保什么的压根都没考虑，这种厂在正经地方根本建不起来，就咱们那小地方，领导眼都瞎了，交点税就当爷爷供起来，我去政府举报，他们各种推，从省城找了几家记者过去，才把厂子整倒了。”
黄柯心有些酸，知道那时家里穷，没想到这么穷。
好极了，这步走得对，黄柯有些兴奋，可是看到老爸现在的状态，好象也不怎么好。
黄庆革一怔，抬头看了看他：“没炒啊，你那年跟我说完就没碰了，帐号不都给你了吗？我也想明白了，自个整不了那东西，吃人不吐骨头，咳咳——”
“那时候哪知道啊！”齐凤霞口气也有些懊悔：“后来不就是南方大老板来了嘛，改了化肥厂，那你爸保证得进车间啊，那活虽然埋汰，但老板舍得给钱，一个月一千五，都没挣过这老些，那时候感觉比以前宽松得太多了，活着都有奔头了。”
黄庆革勉强推开：“拿走拿走，不吃！没有用！”
黄柯知道这事，可还是愤愤不平：“要我说你们就多余走这后门，下岗挺好，你看张叔，就下岗做点小买卖，现在买了两个楼了。”
齐凤霞上来抢：“你就别抽了，医生咋说的？”
黄柯走出房门，见父亲黄庆革正在和母亲齐凤霞争执。
黄庆革强喘着说：“花那么多钱给你买了你不做，不烂咋地！”
“那上医院啊！”黄柯看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父亲，又看看纸巾有些害怕。
黄柯看着几人，有些不善的感觉——这气氛不是很和谐啊？
“你别管，抽不死！”黄庆革点着了火，深吸一口：“不抽我还能活几年咋地——咳——咳——”
齐凤霞递过纸巾，叹了口气：“这些年都这样，越来越重了——你看，都咳出血了，黑血。”
黄柯其实很少有如此近距离跟父母相处的经验，可是现在看来，大家还挺熟。。。
艾云推门出来接了杯水：“爸，喝点水——”又瞪了黄柯一眼：“一点眼力见没有！”
黄庆革叹了口气：“结果南方老板跑了，留一地破烂，还欠一堆货款工资啥的，咳咳——他们跑了，你倒受了委屈了。”
自己造成的改变还是挺显著的，老爸没有跳楼，腿没有问题，心情也好了很多，并且活到了现在，值得庆祝，但还是得问问。
黄柯点点头，后来的事，他差不多都知道了，齐凤霞接着絮叨：“要我说你那事办的对，在那厂子虽然挣点钱，但是要人命的，现在看，你爸的病根就在那时候落的，我每天给他准备三个口罩，晚上拿回来都是黑的，你那一折腾，虽然那时候都骂你，可你爸也算多活了几年。”
“我俩哪好意思管你要钱，感觉供不起你上学都够难受的了，也幸好你自己争气，我们攒了一年，攒了两千多元，想着等你毕业找工作到处打点啥的，结果赶上了下岗，你爸我俩吓坏了，在农机厂虽然老不开资，可也有个身份，也快退休了，这要给我们扫地出门，我们靠啥活着，你爸就拿那两千元加上烟酒去找的杨主任，也不知是不是他给办的，反正是给你爸留到厂里了。”
“爸你现在不炒股票了？”
黄庆革又咳上了，声嘶力竭，黄柯不知这么严重，很是担心，可除了替他抚背又感觉无能为力。
“还能为啥，挣钱呗！”齐凤霞瞥了黄柯一眼：”当年农机厂效益不好，好几年都开不出资来，你爸去工地搬砖，卸货，赚点钱也就够我俩按月吃咸菜豆腐，你上学一个月400元生活费，都得到处管人借！”
“孩子让你电视声小点！”齐凤霞拿着遥控器就按，却被黄庆革一把抢过：“不看了不看了！”
黄柯点点头，担心的看着痛苦的咳着的父亲：“这肺病，都是在那厂里干活落下的？”
看着艾云在厨房忙活的的身影，齐凤霞忽然小声对黄柯说：“你跟你媳妇说说，别老买那多菜了，没地方放，都烂了。”
额——黄柯有些尴尬。
黄柯也是无语，人生际遇不外如是，所谓塞翁失马都是后话，在当时真没人知道怎么选择是对的。
“上啥医院，才回来几天，这病，唉，就是遭罪！”
“咋整，干说不听！”齐凤霞转向黄柯：“你得说说他，你说他还能听点。”
] “爸你少抽点吧，都咳成这样了！”
黄柯吧嗒吧嗒嘴：“那我也是被吓着了啊，那么多人围着我要打我，我不跑咋整？我在省城实习工作挺好的，可不想回来继续挨揍。”
“唉！”艾云从抽屉里拿出几板药：“爸再吃点药吧，这个三片，这个四片，这个喝一瓶。”
“可不是咋地！”齐凤霞一脸的懊悔：“就不该让你爸留那厂里，一个车间干活的，老杨和老张，前两年都因为这种痨病没了，老李老赵，天天也跟你爸一个样子，这姓吴的太坑人了！象你张叔多好，拿着下岗给补的小十万块，就卖点茶鸡蛋都买了两个楼，现在天天广场舞哄孙子，比他们这帮留厂里的人强到不知哪去了！”
齐凤霞也点点头：“那时候大家哪知道啊，就觉得本来挺好个厂子，被你给折腾倒闭了，每月一千多工资没了，大家又没指望了，谁能不骂你？你爸虽也是恨你瞎折腾，主要当时被工友们架到那了，所以才脱鞋打你，我让你跑，谁想你跑了就不回来了——”
“咳咳咳——唉，我这病啊，和这烟关系不大，化肥厂那几年，肺子都熏烂了，还差这点烟？”
化肥厂，黄柯有印象了。
艾云无所谓的起身：“你没吃饭呢吧？我给你热热去。”
“那我大三开始，就不管你们要钱了啊，我那时当家教，做助理，一月能挣八百多，你们说我给你拿啊！”
电视关了，黄柯走过沙发坐下，却见黄庆革拿起根烟。
艾云似有所觉，切菜的手一僵，脸色有些不好看。
齐凤霞啪的拍上黄庆革的手：“小云让你吃你就吃，别不知好歹！”
“爸你当年为什么非得去那化肥厂干啊？搞成这个样子。”
黄柯想起来还是有些气愤：“那破厂子根本啥都不合格，啥资质没有，车间里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环保什么的压根都没考虑，这种厂在正经地方根本建不起来，就咱们那小地方，领导眼都瞎了，交点税就当爷爷供起来，我去政府举报，他们各种推，从省城找了几家记者过去，才把厂子整倒了。”
黄柯心有些酸，知道那时家里穷，没想到这么穷。
好极了，这步走得对，黄柯有些兴奋，可是看到老爸现在的状态，好象也不怎么好。
黄庆革一怔，抬头看了看他：“没炒啊，你那年跟我说完就没碰了，帐号不都给你了吗？我也想明白了，自个整不了那东西，吃人不吐骨头，咳咳——”
“那时候哪知道啊！”齐凤霞口气也有些懊悔：“后来不就是南方大老板来了嘛，改了化肥厂，那你爸保证得进车间啊，那活虽然埋汰，但老板舍得给钱，一个月一千五，都没挣过这老些，那时候感觉比以前宽松得太多了，活着都有奔头了。”
黄庆革勉强推开：“拿走拿走，不吃！没有用！”
黄柯知道这事，可还是愤愤不平：“要我说你们就多余走这后门，下岗挺好，你看张叔，就下岗做点小买卖，现在买了两个楼了。”
齐凤霞上来抢：“你就别抽了，医生咋说的？”
黄柯走出房门，见父亲黄庆革正在和母亲齐凤霞争执。
黄庆革强喘着说：“花那么多钱给你买了你不做，不烂咋地！”
“那上医院啊！”黄柯看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父亲，又看看纸巾有些害怕。
黄柯看着几人，有些不善的感觉——这气氛不是很和谐啊？
“你别管，抽不死！”黄庆革点着了火，深吸一口：“不抽我还能活几年咋地——咳——咳——”
齐凤霞递过纸巾，叹了口气：“这些年都这样，越来越重了——你看，都咳出血了，黑血。”
黄柯其实很少有如此近距离跟父母相处的经验，可是现在看来，大家还挺熟。。。
艾云推门出来接了杯水：“爸，喝点水——”又瞪了黄柯一眼：“一点眼力见没有！”
黄庆革叹了口气：“结果南方老板跑了，留一地破烂，还欠一堆货款工资啥的，咳咳——他们跑了，你倒受了委屈了。”
自己造成的改变还是挺显著的，老爸没有跳楼，腿没有问题，心情也好了很多，并且活到了现在，值得庆祝，但还是得问问。
黄柯点点头，后来的事，他差不多都知道了，齐凤霞接着絮叨：“要我说你那事办的对，在那厂子虽然挣点钱，但是要人命的，现在看，你爸的病根就在那时候落的，我每天给他准备三个口罩，晚上拿回来都是黑的，你那一折腾，虽然那时候都骂你，可你爸也算多活了几年。”
“我俩哪好意思管你要钱，感觉供不起你上学都够难受的了，也幸好你自己争气，我们攒了一年，攒了两千多元，想着等你毕业找工作到处打点啥的，结果赶上了下岗，你爸我俩吓坏了，在农机厂虽然老不开资，可也有个身份，也快退休了，这要给我们扫地出门，我们靠啥活着，你爸就拿那两千元加上烟酒去找的杨主任，也不知是不是他给办的，反正是给你爸留到厂里了。”
“爸你现在不炒股票了？”
黄庆革又咳上了，声嘶力竭，黄柯不知这么严重，很是担心，可除了替他抚背又感觉无能为力。
“还能为啥，挣钱呗！”齐凤霞瞥了黄柯一眼：”当年农机厂效益不好，好几年都开不出资来，你爸去工地搬砖，卸货，赚点钱也就够我俩按月吃咸菜豆腐，你上学一个月400元生活费，都得到处管人借！”
“孩子让你电视声小点！”齐凤霞拿着遥控器就按，却被黄庆革一把抢过：“不看了不看了！”
黄柯点点头，担心的看着痛苦的咳着的父亲：“这肺病，都是在那厂里干活落下的？”
看着艾云在厨房忙活的的身影，齐凤霞忽然小声对黄柯说：“你跟你媳妇说说，别老买那多菜了，没地方放，都烂了。”
额——黄柯有些尴尬。
黄柯也是无语，人生际遇不外如是，所谓塞翁失马都是后话，在当时真没人知道怎么选择是对的。
“上啥医院，才回来几天，这病，唉，就是遭罪！”
“咋整，干说不听！”齐凤霞转向黄柯：“你得说说他，你说他还能听点。”